第七章 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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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的懷疑。

    他始終在尋找着這樣的機會。

    去錦州前,他特意跑回家一趟,又一次重申了地下工作的紀律和危險性。

    王曉鳳一邊點頭,一邊認真地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個孩子。

    别忘了,我是遊擊隊員出身,啥仗沒打過,不就是地下工作嘛,我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行了吧。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喬天朝的心裡仍然感到不踏實,心裡隐隐地在替她擔着心。

    但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隻能忐忑着一顆心出發了。

     喬天朝走了,王曉鳳覺得頭上的天晴了一大塊,自從她來到東北,頭上就罩着沉重的陰影。

    她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陰影,直到喬天朝走了,她才“忽啦”一下子明白,原來這層陰影正是喬天朝。

    她漸漸理清了思路,喬天朝直接影響了她的生活質量,他在她的生活中可以說無處不在,他對她的行為有着太多的制約。

    他走了,她才感受到頭上的天空是明豔的,就連空氣都是那麼的清新。

     她要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戰前的沈陽的氣息,此時,她早把對喬天朝說過的話完全忘記了。

     她要走出去,就必須經過兩道門崗,第一道是家屬院門前的崗哨,這是個單人崗,衛兵手持長槍,腰上還挎了支短槍。

    她早就在留意崗哨的槍,她不明白,一個哨兵為什麼要配備兩支槍,且一長一短。

    哨兵腰間的槍讓她感到眼饞,槍八成新,槍身泛着藍瑩瑩的光。

    她每次走到哨兵的眼皮底下,都會用勁兒地看幾眼那槍。

    長槍是美式卡賓槍,全金屬,小巧而結實,握在手裡一定感覺不錯。

    她從成為遊擊隊員擁有槍的那天開始,槍便成了她的影子,她的夥伴,就是睡覺,槍也不離左右。

    如今,她的生活中突然沒有了槍,這讓她無論如何也難以适應。

     第二道門崗就是軍統局東北站的辦公區了,那裡的門崗要威嚴一些,一左一右,配的都是長槍,哨兵頭上戴着鋼盔,對進出的車輛及人員進行着嚴格的檢查。

    這些哨兵幾乎都認識王曉鳳,當她走到門崗邊,哨兵會立正站好,問一聲:夫人好。

    然後目送她走出去或走進來。

     她無所事事地一連進出了兩趟,也沒想起自己要做什麼,心裡慌慌的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她百無聊賴地走到了沈麗娜家。

    徐寅初一走,沈麗娜也就徹底解放了,此時的她更像個上海舞女了,塗脂抹粉地把自己描了,正熱火朝天地和劉半腳、尚品的夫人在打麻将。

    劉半腳似乎不是在玩麻将,而是下死力氣地在搬磚,一塊塊麻将牌在她的手裡重似千斤,這會兒她一定是輸了,鼻子周圍沁滿了汗,雙眼死死地盯着麻将桌,王曉鳳走進來,她頭都沒有擡一下,倒是沈麗娜笑盈盈地打了招呼。

     王曉鳳看了一會兒打麻将的女人,就恹恹地走開了。

     回到家裡,面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後她不可遏止地開始思念起老家。

    一想起老家,她就想到了那些朝夕相處的戰友們,戰友們此時又在幹什麼呢?是正在進行訓練,還是剛剛打完一場勝仗?她開始後悔自己深入敵後的工作,這種地下工作簡直就是老鼠一樣的生活,自己也不過是喬天朝身邊的一件擺設。

    盡管來到東北後,她也去交通站取送過情報,但那也都是喬天朝弄來的情報,她甚至不知道情報的具體内容,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都是在碌碌無為中度過的。

    她心裡開始不平衡了,在老家的部隊上,她是叱咤風雲的人物,當遊擊隊長時手下也有着二三百号人,那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啊!現在的她,除了一天三頓飯外,她就是喬副官的太太,在别人眼裡,她和那些太太沒有什麼不同,這麼一想,她就變得格外的焦灼和失落,她後悔當初如此草率地同意來到東北。

    當時,在她的想象裡,地下工作一定是驚心動魄,充滿了刺激和挑戰,而現實中地下工作與自己的想象竟千差萬别。

     王曉鳳的目光透過窗口,望見了家屬院門口的哨兵,确切地說,她是望見了哨兵腰間的那支短槍,她的心髒狂跳起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棚,眼前晃動的就隻有那支槍了。

    一想到槍,她就激動起來:如果自己有了槍,就又是一名戰士了。

    她知道,東北這場大戰一觸即發,圍在沈陽城外的我軍,隻是沒有布置好兵力,一旦兵力配備完畢,炮火便會遮天蔽日地向沈陽的守軍傾瀉而來。

    她越想越興奮,自己一定要像一名戰士一樣,拿起槍,迎接大部隊的到來。

     想到這兒,她的目光再也離不開哨兵腰間的那支槍了。

     她是在夜半時分開始行動的。

    行動前,她翻箱倒櫃地把喬天朝的便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