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入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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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元。

    不禁又得意地撫了撫胡須。

     雖然李乾元平日裡總是一付客客氣氣,甚至可以說頗有點恭敬的态度來對他,但他知道,李乾元心裡一直都不太看得起他。

     不僅李乾元,内八堂、外八壇的首腦們,幾乎沒有一個真正看得起他童某人的,就連路不平也曾背地裡說過他這個青龍壇壇主之職,是拿親妹子換來的。

     但這次行動能有現在這樣一個圓滿的結果,卻明擺着是多虧了他童某人。

     平素自以為是,正眼都不曾瞧過他的向守志又有多大能耐? 還不是死翹了。

     一直都自視比他童某人高明多多的李乾元呢?在殷朝歌面前還不是一愁莫展,無計可施嘛! 他簡直快要抑制不住想大笑出聲的欲望了。

     如果能痛痛快快地大笑幾聲,痛痛快快地翻上幾個斤鬥,再指着李乾元的鼻子狠狠地挖苦一通,教訓一通,那會是何等地舒心,何等地暢快呀! 但他還是努力克制着,努力擺出一付很沉靜、很無所謂的樣子來。

     因為他知道越是這樣,越是能擡高自己的形象,也越是能讓李乾元的心裡不舒服,面子上越挂不住。

     李乾元的心裡确實不太舒服,但絕不是為了跟童尚榮計較。

     他一直在猜測殷朝歌剛才是用什麼方法跟木潇潇交談。

     難道真的是“傳音入密”? 他一直沒弄明白教主為什麼對殷朝歌如此重視,這次更是不惜動用了四壇一堂的首腦來對付他。

     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單單是為了什麼藏寶圖。

     雖說慕容沖天一向行事皆不循常規,但李乾元還是認為,他這次也未免太離譜太出格了。

     大老遠将張飛鴻這樣重要的人物請到總舵,卻隻禮節性地與他會了一面,之後就跟忘了有這樣一個人似的,而對殷朝歌的态度卻恰恰相反。

     在一個初入江湖的年輕人身上花費如此大的精力,不管怎樣說都讓人感到不可理解,不太正常。

     李乾元盯着殷朝歌的後背,苦笑着搖了搖頭。

     難道這小子就真的這樣重要?教主能跟他談些什麼呢? 殷朝歌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慕容沖天究竟想幹什麼呢? 想從他口中逼問出嚴子喬現在何處,以期趕盡殺絕嗎? 他也苦笑着搖了搖頭,決定不再費力去想了。

     反正到了聖火教總舵後,一切自會明白,現在又何必費這個勁呢! 他歎了口氣,擡眼看四周綿綿不絕的沙丘,不禁又對慕容沖天将總舵設在沙漠裡感到奇怪了。

     就他所知道的聖火教的實力情況來看,如果慕容沖天想入主中原武林,實在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為什麼甘心呆在沙漠這種苦寒之地呢? 他的注意力馬上就從這個問題上轉開了。

     因為他聽見了一聲慘叫。

    在他身後。

    是童尚榮的聲音! 難道是木潇潇又悄悄跟了上來,伺機出手了? 殷朝歌大驚之下,猛然回頭。

     他看見一片冰雪般的劍光。

     李乾元長劍在手,狀若瘋狂,正拼命般向一灰衣人猛攻。

     童尚榮俯身倒在黃沙之上,不如死活。

     他左肩上,長袍碎裂開一個掌形的大洞,顯然是被極其強勁的掌力擊中所至。

     灰衣人身材高大,比李乾元足足要高出一個頭,他的蒙面灰巾和灰布包頭之間,散落出一绺灰白的頭發。

    他的背也略顯佝偻。

     很顯然,他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但他的掌法卻淩厲非凡。

     李乾元一輪猛攻,并未撈到半點便宜。

     殷朝歌的目光剛剛自童尚榮身上移開,攻守之勢已經逆轉。

     李乾元長劍正左封右擋,卻顯然很難抵擋住灰衣人的進攻。

     灰衣人腳踏中宮,揮掌直進,對李乾元手中鋒銳的長劍竟似是視而不見,一雙青筋虬結的大手在劍網之中遊刃有餘,竟是極高明的“分光捉影”的功夫。

     李乾元一面竭力抵擋灰衣人淩厲的進攻,一面不免擔心殷朝歌趁機逃走,稍一分心,忽覺右臂一滞,一股大力湧向掌心,震得他虎口發麻,長劍幾欲脫手。

     灰衣人竟是赤手抓住了他長劍的利鋒。

     李乾元大驚,猛提一口真氣,奮力回奪。

     長劍紋絲不動。

     灰衣人冷笑一聲,右掌猛擊在劍身上。

     一聲脆響。

     長劍寸寸斷裂。

     李乾元一張臉漲得血紅,身形晃動着,慢慢坐倒在地。

     灰衣人側身掠起。

    直撲殷朝歌,大叫道:“還不快走!” 殷朝歌怔了怔,已被灰衣人拉住了衣袖。

     一股大力帶着他緊随在灰衣人身後飛起在半空中。

     灰衣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

     這個聲音殷朝歌很陌生,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聽過這個聲音。

     李乾元噴出一口鮮血,奮力躍出兩步,抓起地上的“天火”,對準灰衣人和殷朝歌,按下了機簧。

     火舌急噴而出。

     灰衣人驚叫一聲,長袍下擺已被“天火”燃着。

     霎時間,豔紅的火苗已卷到他的胸口,他松開殷朝歌,兩手抓住衣襟,用力一扯,已将長袍甩脫,倒身撲倒在地,緊打幾個滾,壓滅了身上的火苗。

    一擡頭間,卻看見李乾元手中的噴筒正對準他。

     “好狠毒的天火!” 大叫聲中,灰衣人自地上彈起。

    叫聲未停,身形已在數十丈之外了。

     李乾元又噴出一口鮮血,但仍然努力支撐着,将“天火”對準殷朝歌。

     殷朝歌一動也不動。

     他已被剛才發生的事弄糊塗了。

     突然現身的這個灰衣人他肯定不認識,也不會是白袍會或是徽幫的人。

    因為這人的武功竟然比秋水和第五名似乎都要略勝一籌。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幹嗎要來救他呢? 李乾元慢慢坐了起來,緊緊握着“天火”啞聲道: “殷……殷公子,你方才說……說過……不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