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漠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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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黃沙。

     雙腳一落地,殷朝歌才發現腳下竟是一遍沙海。

     松軟的細沙掩過他的足踝,腳下一軟,他正欲再次掠起的身形因此而稍稍一滞。

     他猛然想起幾個時辰前,他剛剛醒轉時曾聽見聖火教的人說起他們已到了榆林。

     榆林以西以北,可不就是大片的沙漠地帶嘛! 這幾個時辰裡,他與木潇潇一直都在集中精力行功調息,以圖盡快恢複功力和體力,而一沖出車廂,又立即遭到向守志諸人的全力進攻,根本沒有機會觀察四下的地形。

     如果自馬車上掠起之先就知道自己已身處沙漠之中,他當然會在落地時注意腳下運勁的方式和用力的方向。

     要是早有防備,他的雙腳又怎會被陷住呢! 現在才知道情況已經晚了。

     向守志與路不平的輕功雖說比他要差上一截,但他們卻是早已熟悉地形。

     身形微一滞留,殷朝歌再次飛身掠起。

    這一掠,卻隻掠出五六丈遠。

     他與木潇潇二人尚在空中,兩個聖火七星陣已一正一反自他們身後卷了上來。

     向、路二人行動更快,他們竟然已超在殷朝歌前面,兩柄長劍寒光閃爍,截住了他的去路。

     逃走已絕無可能。

     正、反七星陣組合成的兩儀陣法已夠難對付了,一旦任由向、路二人加入陣中,立刻就會變成更難對付的四象陣。

     殷朝歌一指路不平,對木潇潇道:“截住他!” 無論如何,首先必須割斷向、路二人與兩個聖火七星陣之間的聯系。

     殷朝歌不顧身後席卷而來的刀陣,右掌一立,一股勁風直撲向守志面門。

     掌風過處,黃沙飛揚。

     生死存亡皆系于這一戰,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路不平心中暗喜。

    木潇潇總比殷朝歌要好對付的多。

     “這次可算是撿了個便宜!” 他長劍疾揮,劍招如暴雨狂風一般綿綿遞出。

     眨眼間,他已攻出十七劍。

     劍光織起一張綿密的大網,已将木潇潇緊緊纏住。

     木潇潇已是網底的一條魚。

     一條待斃之魚。

     魚未死。

    網亦未破。

     路不平卻已後退了六七步。

     他竟是被逼退的。

    這下他有些傻眼了。

     木潇潇的身影就在劍光前晃動,有幾次似乎已經被逼至不可能再躲開的死角,但哪一次她都不可思議地避開了。

     不僅能避開,而且能借機反擊。

     路不平已感到劍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木潇潇飄若驚鴻的掌影已數次攻到離他期門、膻中諸大穴不到半尺的地方了。

     他猛然驚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由進攻轉為防禦。

     或者自一開始就一直在防禦? 路不平放聲狂呼道:“結三才陣!” 他已經顧不上向守志了。

     隻要兩個聖火七星陣能自木潇潇身側施行夾擊,他的安全就有了十足的保證。

     至于失去了七星陣支援的向守志會不會遇上危險,他可管不了了。

     就讓向守志一個人去對付殷朝歌去吧! 木潇潇立即感到了壓力。

     忽然間,她似已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漩渦的中心。

     她現在不僅已無法攻擊,連防守也不太容易了。

     路不平的功力一瞬間就增加了一倍不止。

     他本已略顯淩亂的劍招又變得嚴整而且銳利。

     他每刺出一劍,必然會有兩柄刀出現在他身側,替他擋住木潇潇的反擊。

    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木潇潇清嘯一聲,在陣中左沖右突,卻一次次被逼回陣中心。

     無論她沖向哪個方向,都會有三柄刀在等着她。

     一刀攻擊,兩刀防守。

     每一柄刀上的勁力都不弱于路不平的長劍。

     這就是陣法的威力。

     陣勢一旦結成,則所有與陣者的内力就彙成一個完整的圓圈,被困住的人無論攻擊圓圈上的任何一點,都會遭到全面的反擊。

     路不平得意地笑出了聲。

    他看得出木潇潇心神已亂。

     心神一亂,内息流轉必定會受影響。

     用不了頓飯功夫,她的體力必将耗盡。

     實際上,他現已沒有全力圍攻的必要了。

     他們現在惟一要做的,隻是等待。

     等木潇潇自己倒在陣中。

     路不平這才開始關心起向守志來。

     當然喽,他也隻是“關心”而已,要他自己脫離三才陣去與向守志并肩作戰,他是不幹的。

     他不是沒有考慮分出一個聖火七星陣去援助向守志。

     他在等。

     并不是等更好的時機.而是等向守志開口求助。

     一想起一路之上,向守志那付愛搭不理的樣子,他就火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不是看不起老子嗎?你小子不是自恃武功高強嗎? 讓你一人和殷朝歌放對,看你能硬撐到幾時! 支撐不住時,你小子總得開口吧? 到那時你小子丢人就丢大喽! 看你以後再在老子面前神氣活現! 向守志的處境,的确已很危險了。

     路不平大叫“結三才陣”時,他已經被殷朝歌逼退了十幾步。

     他不是不知道離大陣越遠,自己處境就會越艱難,但殷朝歌的掌法實在太精妙,掌力也實在太強了。

     在殷朝歌如怒濤般淩厲的攻勢面前,他本能做出的惟一的選擇,就是後退。

     後退一步,就離大陣更遠一步。

     但隻有不停地後退,才能保證不被殷朝歌制住。

     一邊後退,他一邊竭力調整着後退的方向。

     如果能向側面移動,好歹也能離陣稍近一點。

     但殷朝歌的掌力卻極巧妙地封死了他往别的方向移動的可能性。

     他隻能向與大陣相反的方向筆直地後退。

     每退一步,心裡便叫一聲“苦也”。

     因為他知道,路不平是絕不會主動上前援手的。

     開口向他求助?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再說,自己也并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殷朝歌攻勢雖猛,雖淩厲,但他的體力肯定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木潇潇嘯聲響起時,殷朝歌淩厲的攻擊明顯地頓了一頓,掌法也略顯松散起來。

     向守志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