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年(上)

關燈
各路將士,彼時猶易措手,乃今則監軍物故矣,贊畫、各路將士,或渡江,或撤回,或在途矣。

    臣是行也,將已見而馳騖乎?非止稽悞報命,虛糜帑餉,而數萬嗷嗷,恐生缺望,倘或了事,僅塗耳目,則其如國事人心何?臣竊聞蔚山等功罪,科臣徐觀瀾,釜山等功罪,監軍禦史陳效主之,皆奉旨會同査勘,俱有冊籍可査。

    伏望皇上,勑下該部,咨在事諸臣,盡將已前査勘冊籍、文卷,付臣收領,公同督撫等官,從公硏核,是非虛實,的確具奏定奪,庶臣早得竣役,以紓皇上之進勞矣。

    抑臣又有請焉。

    伏誦舊年明旨,原有監軍禦史。

    今監軍已故,而巡撫遼東禦史王業弘,在地方已久,其聞眞頗具,可暫代領監軍之事。

    乞命與臣偕往,同心査勘。

    趨程甚迫,卽望俯兪,以便速行。

     4月25日 ○甲戌,王世子以中殿問疾事,下歸遂安行宮。

     ○持平南晫來啓曰:「天兵滿城,民皆倒懸,農時已過,無意南畝。

    東宮今日擧動,出於不得已,凡可以除沿途一分之弊者,無所不極。

    侍從之臣似爲過多,請令該曹,急速量減。

    」答曰:「依啓。

    」 ○江原道觀察使奇自獻馳啓曰:「平海郡庶孽安應俊,早喪其父。

    母得唐瘧,二年苦痛,氣息奄奄,應俊年七歲,自斷其左手無名指一節,取血和藥以進,母病卽愈。

    其後其母病復發,又斷其前斷手指,燒火和酒以供,其病永瘳。

    且常時盡情奉養,誠孝可嘉事。

    」下禮曹。

     ○弘文館啓曰:「李舜臣立祠事,前例更爲考啓事傳敎矣。

    我國前事,新羅大角于金庾信祠,在江陵府花浮山,而其自官自民所立,則不可考。

    高麗大將軍姜民瞻祠,在晉州州司中。

    天禧中與丹兵戰有功,邑人祀之。

    高麗門下注書吉再祠,在善山府金烏山下,監司方在所立褒忠、表節祠,在平壤府。

    高麗高宗朝,畢玄甫以西京叛,遣大將軍鄭顗,往諭玄甫,玄甫欲以爲主,且誘且脅,不屈而死。

    掌書記吳先覺,妙淸之亂,佯愚不附,大將軍趙璘,謀誅辛旽,爲其所殺。

    萬歷己醜年,監司尹鬥壽,皆表而立祠,權徵繼至,上聞賜額。

    高麗安宗源、本朝趙雲仡、辛有天、柳亮,皆領江陵府使,民感德政,竝立生祠。

    鹿島萬戶李大源,戰死於損竹島,朝廷褒贈有加,監司尹鬥壽,仍本鎭水軍等情願立祠,以其死日祭之。

    此外無所考。

    傳曰:」知。

    「 4月26日 ○乙亥,正言李德泂啓曰:「正言任守正未署經,而大司諫趙挺、司諫李尙信,皆在外未上來,獻納樸震元未肅拜。

    臺諫署經,不可稽滯,而小臣獨在,不得爲齊坐,極爲未安。

    請議大臣,別樣處置。

    」答曰:「依啓。

    」 ○萬經理回禮,行酒禮。

    經理曰:「東征大事已完,文武大臣已還,俺以善後事留此,多有擾害,未安。

    」上曰:「小國臣民,所恃以爲固者,唯老爺耳。

    」 ○以樸而章爲司諫院司諫。

     ○沈思賢揭帖: 監院陳某,豁達大度,一腔忠赤,不避鋒鏑,親臨敵壘,外掃妖氛,內排異議,不可不謂無功於貴國也。

    玆爾身歿於官,輿櫬萬有餘裡,賢王弔奠,悲哀盡禮,極其周至,宜崇報祀,以慰忠魂。

    蒙軍門、撫院會題,立祀崇祠。

    伏望體念忠勞,就將原駐衙門,改爲祠宇,增置扁額,仍撥僧數名,給與田土,早晩洪奉香火,俾陳雖死猶生,亦以見貴國事亡若存也雲雲。

     4月27日 ○丙子,彭遊擊信古來時禦所,請上曰:「俺欲留此,而楊應龍叛,故隨劉提督,不日西還矣。

    前以貿鐵事,送銀子百兩於嶺南,而行期在迫,未及取來。

    先以貴國所儲,付於俺行,嶺南所送銀子,令有司解還何如?」上曰:「依命。

    」信古請辭,上呈禮單,不受。

     ○上幸彭信古館,回謝。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政院啓曰:「內殿還京事,旣已擇日,此意其處大臣處下書何如?」傳曰:「允。

    」 ○吳良璽揭帖: 生久仰貴邦。

    君臣世篤忠貞,士民者崇尙節義,私心未嘗不欣羨之;及奉命而來也,覩其睿質淸標,觀其尊賢好禮,私心未嘗不雅重之;至於事竣而返也,差官餞之平壤,陪臣導之出疆,禮意慇懃,夫馬齊備,私心又未嘗不感戢之。

    唯是倭奴敗遁,國土全歸。

    督撫以下文武將吏,雖藉此以報朝廷,實所以奠貴邦也。

    箕封千百載之業,不由而鞏固乎?第衣袽之戒,桑土之慮,不可不愼,至於鍊兵修守之事,尤當汲汲以圖經者也。

    生將渡江,肅戒代候,幷緻遠之。

     4月28日 ○丁醜,持平南晫來啓曰:「商山君樸忠侃,爲忠勳府有司堂上,本府所屬田所收之穀,盡爲私用,無所忌憚,其貪鄙縱恣之狀,極爲駭愕。

    請命罷職。

    」答曰:「推考。

    」 ○判中樞府事崔興源啓曰:「自二十六日,中殿玉候,日漸向差。

    當日下敎曰:『今聞東宮遠來。

    東宮氣弱,如或有傷,則極爲未安。

    予亦如此向歇,須以此意,急速通于侍講院,及時停行』雲。

    下敎如此,不敢不啓。

    」 ○以李墍爲知敦寧,鄭光績爲大司憲。

     ○義禁府啓曰:「當初邊應星狀啓內,李渭賓,軍糧船隻,隱置避役輩,皆來接官門,號令不能行蘭知島屯田。

    渭賓又稱:『立案處禁斷,兵營屯田官李彥俊有告目』雲。

    李渭賓以逆獄拿來,而今則隻當推閱其武斷鄕曲,與官家爭田之罪爲主,故罪及其狀,而應星今適拿來,渭賓船隻隱置避役者,來接官門,號令不能行蘭知島,自稱立案處,禁斷事狀曲折,請詳問於應星後,憑閱渭賓何如?」傳曰:「李渭賓武斷之罪,邊應星書狀,若已啓下,則當據其書狀,而推問於渭賓,不須更問於應星。

    今若更問於應星,則是以當初狀啓之兵使,爲證於渭賓。

    此非逆獄之比,事體未穩。

    」 ○備邊司啓曰:「原州居前參奉李海鵬等呈狀于本司曰:『鶴林都正泰陵塡土之事,曾呈上言,回啓之際,都體察使柳成龍以爲:「鄭希玄所報,其時見知。

    」防禦使鄭希玄亦以爲:「體察使道具由牒報,受書目雲雲。

    」』取考前後公事,則上年四月間,忠義衛李雲鳳上言內,壬辰變亂之初,兇賊掘破泰陵,諸將未救護之際,鶴林都正彥璡,聞其兇變,痛哭失聲,與其子等及募得軍四十餘名,夜深山路,艱到陵所,則已犯于正寢,親自負土,達夜奉塡之老,具告防禦使鄭希玄,馳報于都體察使柳成龍焉。

    彥璡等塡土之事,更無可疑,令該曹一一査考,差等論賞何如?」傳曰:「依啓。

    」 4月29日 ○戊寅,葉遊擊思忠來時禦所,行茶禮而去。

     ○上幸葉遊擊館,回謝。

     ○以秘密,傳于政院曰:「關王廟設立事,前日使之周旋,令設於興仁門外造山近處,而今使設於南大門外。

    前日之敎,不能圖之乎?何無黑白耶?南大門外旣有關王廟,不宜疊建。

    須於東大門外爲之。

    其所以然者,有微意。

    予曾聞天朝人之言矣。

    今次蔔地,初出於葉靖國,若圖之於靖國,則事或可就。

    卿不能圖之,則靖國,海平知之,若令海平,往見靖國,善爲辭說,令於東大門外,設立如何?倘東大門外爲不可,則訓鍊院近處可矣。

    本院乃鍊習武士之地,而設立關王廟於其處,卽古者立武成王廟之遺意也。

    旣以東方爲吉,則城內城外,竝爲參商議啓。

    言于禮曹。

    」 ○持平南晫來啓商山君樸忠侃罷職事,答曰:「已爲推考,不允。

    」 閏四月 閏4月1日 ○朔己卯,上在貞陵洞行宮。

     ○鹹鏡監司尹承勳密啓曰:「臣以庸拙,素乏才略,不意受此重任。

    其於北門鎖鑰,萬不近似,身且多病,筋力亦有所不逮,適値胡雛跳梁,欲辭則迹涉避事,故悶默拜命。

    唯以殫竭心力,死而後已爲期,而僨事之憂,未嘗小弛于心。

    第臣旣受委一方,本道之事,所當隨事料理,而臣之足迹,未嘗躡於北門,在此難以遙度。

    赴任之後,自當啓稟施行,至於機密之事,必有朝廷分付。

    姑以目下愚得,敢瀆聖鑑,請下備邊司,議處幸甚。

    臣聞李守一爲本道防禦使。

    臣曾忝他道監司,見兵使與防禦使,相協者少。

    爭兵多少,互相頡頏,彼此角立,情志乖隔。

    其所爭,初出於公,而終成私隙,少無協力共濟之意。

    加之以主客異勢,號令各出,守令、鎭將,無所適從。

    事機若緊,則變生呼吸,成敗立決,此非細慮。

    臣聞本道兵少地狹,南北旣有兩兵使,此亦足矣。

    將多兵分,古今通患。

    臣未知守一與吳應台之優劣,若謂守一必可用於北方,則以此人爲兵使,不然則守令中差送,以備他日之用幸甚。

    北道虞候,當爲中衛將,而新虞候安璡,年紀衰邁,不合馳騁。

    以年少勇健之人,差送宜當。

    北塞空虛,虜酋狺然,實邊之策,在所當急。

    臣聞逆賊鄭汝立緣坐,定配之人,乘亂逃還者甚多。

    令有司一一刷括,勒限還發配所,李夢鶴緣坐定配者,亦令刻日入送。

    戰守之策,足食爲先。

    鹹興以南各邑軍糧,已盡輸運於嶺南,其所遺在之穀,亦幾何哉?本道糧飭,旣如彼耗竭,而又無他道之助,食乏兵飢,事必去矣。

    該司有靑藍布萬餘匹。

    此雖唐兵句管,其中亦有令本國區處者。

    優數下送,討貿軍糧爲當。

    六鎭土兵,其在平時,各有戰馬,經變之後,有馬者絶少。

    臣聞永興監牧官處,有應徵馬五六十匹雲。

    土兵試才分給,以爲戰用爲當。

    虜之所畏者火砲者。

    京砲手下去之數似小。

    平安道砲、射手,多至萬餘名雲。

    西邊亦可虞,但本道前頭有事之時,可以抽出數百名,協防六鎭,江原道砲手,亦可借助。

    兩道砲手,十分精抄,預爲裝束,許臣臨機檄召之,一面馳啓,則事勢便當。

    」傳曰:「下備邊司議處。

    」 ○持平南晫來啓曰:「商山君樸忠侃貪鄙之狀,國人共知,尙齒宰列,益肆無厭。

    至以忠勳府所屬田所收,買置家舍,不止一二,且以本府鹽盆所屬牛隻,盡歸私用。

    其無廉恥貽唾鄙,至此極矣,久據有司堂上,則本府査少之物,塡盡壑欲,蕩竭無餘。

    一番推考,豈懲其罪?請勿留難,亟命罷職。

    左、右史之設,其意有在。

    近日史官,隻有一員,已爲可駭,而至於昨日擧動,無一員侍衛,極爲寒心。

    政院不早處置,以緻如此,請都承旨推考,色承旨遞差。

    邊釁方急,將卒驕隋,民生疾苦極矣。

    巡按禦史之遣,一日爲急,而旋差旋遞,頗有厭避之色,識者寒心。

    校書館校理呂佑吉,除授已久,不卽拜辭。

    爲政院者,所當汲汲催促,而遲延至此,極爲無謂。

    請色承旨推考,呂佑吉催促,一二日內發送。

    禦史爲任,體面極重,自前多有特遣之時。

    雖自該曹,間或差送,不能彈壓列邑,請今後依平時規,或爲特遣,以重事體。

    」答曰:「允。

    商山君不可罷職。

    承旨竝推考。

    」 ○正言任守正來啓曰:「葉遊擊接見事,旣有傳敎,則爲政院者,汲汲以接見之意,告于遊擊,則遊擊必不輕詣闕下,設欲自來,亦可預知整齊,而掩置經夜,不卽回啓,緻令遊擊,不意猝至,因諸事不備,久立闕門之外,終至於空還而再來。

    非但事甚顚倒,使聖上接待王人之意,有所欠缺。

    此無非色承旨稽緩不察之緻。

    請命罷職,同參承旨,亦竝推考。

    綾城縣令羅大用,到任之後,惟事沈湎,一應官務,全委下吏,虐民肥己,無有紀極,而在家鄕不遠之地,尤多汎濫之事,且朝廷合幷之意,本欲蘇殘,而視所屬和順之民,若越人之於秦瘠,倍加侵漁,不勝其苦。

    請命罷職。

    奉常寺主簿安鵠,差西籍田,憑公營私,多行鄙陋之事。

    避役之民,至爲容接,近處軍士,亦多投屬,使守令,不得下手於其間,騰播人口,莫不駭愕。

    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色承旨遞差。

    」 ○禮曹判書沈喜壽啓曰:「近以旱乾之甚,理冤獄、埋骼胔等事,已爲行文知委矣。

    今者凄風大起,塵沙蔽天,亢陽更極,頓無雨徵,兩麥漸就枯乾,稻種全不入土,民情悶迫。

    在前如此之時,則必有祈雨之擧,禮文內,災迫則不蔔日雲。

    來初三日,漢江、三角、木覓、山川雩祀等處,初行祈雨,虔誠設行何如?」傳曰:「允。

    」 ○以南以信爲右承旨,李弘老爲同副承旨。

     閏4月2日 ○庚辰,司憲府前啓樸忠侃事,啓曰:「商山君樸忠侃,身居宰列,多行貪鄙,旣取勳府之穀,買置家舍,且將鹽盆之牛,盡歸私用。

    論其罪狀,少無可貸,聖上優容,隻許推考。

    竊恐久據有司之任,則本府些少之物,塡盡溪壑而無餘也。

    請命罷職,以整黷貨之罪。

    」答曰:「罷職過重,隻遞有司堂上。

    」 ○備邊司啓曰:「逆賊緣坐人公事,丁酉之亂,本司文書,皆送于平安道,故取考禁府文書,則備邊司啓辭內,忠淸道逆賊緣坐人等,當依律分配各道,而當此多事之時,爲騷擾之擧,人心益緻渙散,恐非得宜。

    此公事,姑爲停寢無妨,答曰:『依啓。

    』其時本司枚擧,移文于禁府矣。

    」答曰:「旣曰姑爲停寢,則非永勿爲之言。

    移配事,依前啓辭擧行。

    」 閏4月3日 ○辛巳,經理接伴使沈喜壽啓曰:「近來唐兵擾害,罔有紀極,自士大夫家,下至閭閻小民,不勝怨苦。

    如廟社、陵寢、文廟、長生殿及京各司,無不受其毒害。

    臣於前後堂呈,面陳哀籲,經理性似溫恭,凡所陳說,無不傾聽,應答如流,而終無著緊施行之實,巡邏、告示等事,皆歸虛文。

    若有犯禁被拿之人,則衙門夜不收,受賂放送,有同捉蟹投水。

    時或批下於孫中軍,例必營救故縱,終無歸宿之地,頑兵安所懲乎?每見告示文字,必曰:『萬瞎子,我不怕他。

    』雖或被打,亦不畏忌。

    凡呈文之事,掩滯不批者,或至五六朔,無威無斷。

    至於此極,何以幹得大事也?嚴策士,是陳監軍記室,而與經理,甚相厚者也。

    昨昨來訪臣,臣語及軍兵作耗之事,輒張目吐舌曰:『不圖爲患,至於斯也。

    俺累爲陳戒,而萬爺終不快從,門下官多厭之,今且閑口矣。

    』歎息不已。

    經理出去之後,禁約軍兵之責,付於杜副使、姜守備,經理在此,亦不能鈐束,況杜之新到不曉事,姜之望輕者乎?悶慮,敢啓。

    」傳曰:「知道。

    」 ○平安監司樸弘老馳啓曰:「鄭同知謂臣曰:『中朝有太監一人,欲討朝鮮所産金、銀、雜色物件,軍門、經理皆以爲不可,俺亦極陳其不然。

    若使彼說得行,爲爾國害,不其大乎?』其題本二道,謄書上送。

    」 忠義前衛閻大經一本:伏覩大工方興,上厪皇上宵旰之憂。

    每省設有內臣,徵?採礦,用濟帑藏,惟遼東等事,未蒙皇上擇人任事。

    近據土民張元知等報稱:「遼東雖僻在東南,實爲邦畿左輔,而朝鮮之貢道也。

    山産銀礦,地有人參、貂鼠皮、駿騏。

    逮至朝鮮,八道地土沃,金、銀礦兼獺皮、弓箭、蠶繭、紙劄、方物,不一而足。

    內處選精美者,不時進上,餘從遼東等處,徵收店稅,比例天津等處,每年可得銀三萬二千兩。

    列太、常山、蓋州等處礦洞及開元、廣寧馬市,計其所入,又將無算。

    此皆仰裨禦前供給之用,可稍助大工萬一之費也。

    」且廣寧城內,舊設鎭守內臣衙門,基楹俱在,似當因襲仍舊,更易爲力。

    卽錢穀充實,緩急有用,邊圉多事,應之自如。

    訪得尙膳監右監承高淮,威貌膽壯,智勇俱全,持算檢算,錙銖不爽。

    伏乞聖明,俯覽陰圖,査稽舊典,特賜允兪。

    奉聖旨,這所奏遼東地方礦洞及馬市、方物開採,有裨國用。

    準差奏內高準,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處,會同按撫等官,照例開採銀兩及馬匹解進,不許擾害地方。

    寫飭與他,該衙門知道。

     戶部給事中包見捷一本:臣竊謂今日事勢,不宜論利害,宜論安危。

    乃今日安危之所關者,莫如礦、市,而其最大者,莫如遼東之礦、市。

    先是群小比周,毒流宇內。

    比來宵旰數載,救援屬國,期滅倭而後朝食,政以藩維是庇,豈其一朝島氛廓淸,而遂以外寧,忘內憂哉?閻大經果有遼東礦、市之請,業奉欽依,高淮戒行李有日矣。

    臣謹直以遼左孤危之狀,靦縷於陞下之前。

    夫遼三面備虜,蹂躪難支。

    加以倭奴發難,士馬疲露,死傷殆盡。

    若一開採,供億如山,往來如織,將必有黠者思逃,弱者立斃。

    萬一胡馬鳴鏑,而羽書中斷,亦未可知,是滋置郵之擾,一可慮。

    塞外吏卒,本非孝子、順孫。

    以自辜徙邊,而室居田作,每虜入,輒收保重,去其土。

    今一開礦稅之役,則必推骨敲髓,苦不聊生。

    夫南郊,以馬騏激變,可爲明鑑,是虧邊氓之心,二可慮。

    士卒乘埤候燧,出萬有一生之計,以捍疆圉,而一朝鑿山列肆,則夷虜懷鳥獸之性,將飮馬控絃而爭,又必防礦防稅。

    彼且以爲上實芥我,重財賄而輕民命,挫戰守之氣,三可慮。

    閫以外,原假便宜,而中使所經,千裡沙漠,居積行衛,炭手熏天,撫臣逐,守令逮,參將縶,歷歷可睹。

    彼孰不望風解體?卽一朝緩急,誰與領此?是掣將吏之肘,四可慮。

    開原市易,往以贏積子錢而佐經費。

    然卽給于預借之例銀,必欲銖括寸削,則夷虜以爲非香火之情,不露刃相向,必掉臂以去,且有折入於虜者矣。

    夫前日遼帥之殞,寧不寒心?是開夷醜之隙,五可慮。

    朝鮮八道,奄奄尫羸,彼業以銜命而往,孰不弭耳伏喙,而況箕封恭順忠謹,彼爲魚肉,此爲刀俎,又益一倭也。

    是增屬藩之怨,六可慮。

    邊關出入,其禁甚厲,而冠帶名目,動稱欽遣莫敢問。

    倘有桀焉,而欲爲中行說者,則軍情漏而虜諜張。

    是弛關之法,七可慮。

    東征之師,撤還伊邇,而不悲楊柳歌,飢渴亦已矣。

    而猝與礦、市相値,則鳴劍忼慨,可堪苛索?夫天津之激,幾續石門,而胡遂爲寡然無事也?是猶治尫者曰:「曷不爲醇麗之滋?」治癕者曰:『曷不爲針砭之投也?』此其治逆,豈在王官?陛下不懲以三尺,而倂罷開採徵稅之令,而遼事必不可爲。

    豈惟遼左?而國步隨之矣。

    伏願陛下,以保遼鎭之心,而推於諸鎭,則沿邊沿海之礦、市,胡可勿停?尤願陛下,以愛邊鎭之心,而推于郊甸,則密雲、蘆溝之徵租,胡可勿寢?尤願陛下,以仁覆天下之心,而伏匹夫,則如淮上市井之訟,中貴得以預刑名,而當防其漸。

    尤願陛下,以子惠元元之心,而裕左藏,則如召、賈請討之額,撙節足以崇聖德,而宜杜其微,此皆臣等職掌所關,而不容不嘵嘵以倂及之也。

    情迫氣咽,一字一淚。

    伏願陛下,留神省察。

    聖旨不準。

     ○禮曹啓曰:「生員、進士館試圓點,曾已五十點啓下,而戶曹難於供饋,至於啓請改定點數,本曹以姑觀事勢,量宜定奪,爲回啓矣。

    今者國儲日縮,實乏養賢之資,極爲悶慮。

    欲除定三十點,以寓存羊之意,而亦未知能繼與否。

    且講經一事,丙申年,議定以四書三經,皆自願一書,而人情皆以爲太輕,有同別試之講。

    似當更定三經,自願一書,四書則全數考講,而事係新規,議大臣施行何如?」傳曰:「允。

    」 閏4月4日 ○壬午,上幸慕華館,餞慰萬經理。

     ○上禦別殿,接見杜副使。

    副使曰:「俺管下人,善打拳,請王試觀。

    」上顧謂承旨曰:「打拳之事,載於《紀效新書》,亦是武藝中一事,似當觀之。

    」崔天健曰:「自上觀之,恐非其宜。

    」李弘老曰:「此大人,非他大人之比。

    旣請觀之,恐無傷也。

    」上曰:「以不敢當答之。

    」副使曰:「然則不欲觀諸乎?此非等閑事,亦是殺倭一事。

    」上曰:「惟大人之命。

    」副使使勇士數人,立白馬於庭中,跳身躍上,其疾如飛。

    且擊拳爲戲,若猿猱之狀。

    上曰:「賈大人出來雲,而無牌文。

    未知何事而來耶。

    」副使曰:「賈是戴罪之人,來此要爲納銀贖罪也。

    」上曰:「然則非欽差之例,郊外迎慰,似過重矣。

    」副使請止酒,呈禮單,不受。

     閏4月5日 ○癸未,黃海觀察使徐渻馳啓曰:「安嶽境內地震,其聲如雷,自西北,向東而止。

    」 ○持平南晫來啓曰:「富平府使李汝溫,曾所履歷,別無表表聲績,南陽府使崔禧,年衰才劣,請命遞差。

    廣州牧使韓懷,到任之後,處事顚倒,刑罰過中,大失人心,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閏4月6日 ○甲申,李遊擊天常來,〈水兵遊擊。

    李德馨狀啓中所謂貪婪一路作弊者也。

    私敎南民,使之稱譽己功,其人可知。

    〉上禦時禦所,接見之。

    天常曰:「貴國八年被兵,擾害多矣。

    」上曰:「賴天朝之力,保有今日。

    」天常曰:「朝鮮爲大國屬藩,發兵來救,理所當然。

    目今東事已了,俺欲速回,而在古今島時,軍民皆願留,故今始上來矣。

    」因出珍島郡守宣義問呈狀一道,示之曰:「俺未嘗有一毫擾害之事矣。

    水兵善後之將,俺與季遊擊當留,而季遊擊以父母之喪,未及成葬,故懇乞于萬爺,已準撤回,俺當專管海上之事,留住於巨濟、南海之間。

    俺之上來也,一路人煙斷絶,郡邑守宰,皆登山逃走,俺亦數日不食。

    人心若此,何以濟事?〈天常所至侵虐,故民皆望風奔潰。

    〉水兵糧缺已久。

    須速發糧餉以濟之。

    」上曰:「已令邊臣,催趲運送矣。

    」天常曰:「貴國風土,勝於浙江,耕種之習,亦與浙中無異。

    」上曰:「小國風土,烏得與浙江比乎?」天常曰:「俺於上年,與倭相戰,幾死者屢。

    豈料今日復見大王?當初軍門若聽諸將之言,派送一枝兵於順天,則行長,亦可擒矣。

    石蔓子乃是俺營所獲,他將無功矣。

    天朝亦於嘉靖三十五年,倭賊來犯浙邊,焚燒殺戮,與貴國無異。

    俺見兩南土地甚沃,若待數年耕種,必緻蘇復。

    願王留念元元,以圖恢復。

    」上曰:「大人敎誨,不穀不勝感激。

    」酒禮訖,上呈禮單,受之。

    〈史臣曰:「喪亂以後,綱紀蕩然,接待之際,入侍之臣,多有惰容,威顔咫尺,言笑自若。

    我國之見稱禮義者,至此掃地,可謂寒心。

    」〉○正言任守正來啓曰:「寶城郡守全伯玉,到任之後,唯事貪虐,凡百官務,全不照管,吏緣爲奸,差役不均,殘破餘民,不堪其苦,流亡相繼,四境蕭然。

    請命罷職。

    近來天將,幾盡西下,接待之事,不如前日之繁劇,而本都監郞廳,員數太多,別都監亦紛紜啓請,務廣其數。

    請令攸司,斟酌減省。

    凡譏察之事,別設假注書,使之一一詳細謄報,其意有在,近來慢不用意,多所疎漏。

    請次知假注書推考。

    」答曰:「依啓。

    」 ○以南以信爲兵曹參判,吳億齡爲黃海監司,李鐵爲右承旨,李輅爲右尹,李好義爲正言,尹繼善爲兵曹正郞。

     閏4月7日 ○乙酉,上幸慕華館,延慰賈郞中惟約。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以關王廟議建事入啓,上於幕次引見。

    上曰:「關王廟何以更建乎?」根壽曰:「未知其意。

    」上曰:「軍門上本,奉聖旨雲,然耶?」根壽曰:「未聞之矣。

    」上曰:「一門之外,欲建二廟,於事體如何?」根壽曰:「天朝以建立廟堂爲事,各司皆有廟堂之稱。

    今於玉門館,又新創雲。

    以此觀之,不獨設於一處。

    其意已定,似難動矣。

    」上曰:「然則未可止之乎?一設之後,不可復改。

    今當商量爲之。

    前見劉黃裳,則我國都城,東邊似虛,建立屋宇,深鑿池溝,以鎭地脈雲。

    此言與我國所言相合。

    若不得已而設之,則設於東門之外可矣。

    卿言于張摠兵,早爲周旋。

    」午時,惟約至。

    上曰:「大人前以小邦事到安州,而是時事急,未得相見,至于今未忘於心。

    今又遠來,不勝喜幸。

    」惟約曰:「俺以都院相見事出來,而一路多有貽弊之事,未安未安。

    」茶、酒訖,上呈禮單,惟約曰:「來時已再領,今不敢領。

    」上曰:「古者相見,必有禮物。

    薄産不足爲儀,隻表誠耳。

    」惟約曰:「多謝。

    」領之而出。

     閏4月8日 ○丙戌,正言李好義來啓曰:「自軍興以來,守令或以領軍,或以差使員,長在他處,本官之事,不相管攝,專委於吏胥、監官之手,因緣作弊,罔有紀極。

    自今以後,凡領軍則擇邑中有武才能幹事之人,預定別將,使之臨時代領,若差使員,則如察訪等官,推移差定,輪回上送,勿令久廢官務。

    亂離以後,孑遺之民,困於大事之供應,膏血已竭,赤立無餘,顚頓流徙,十亡八九。

    國家雖有存恤之典,實澤不究。

    至如蠲減貢物,誠出於聖上惠鮮之至意,而守令不能體奉,沮格不行者,或多有之,朝廷命令,徒爲一紙空言,殘民未蒙一分之惠,極爲痛心。

    如此之輩,若不痛徵,則將無以改革痼習,請各別申飭于八道觀察使。

    」答曰:「依啓。

    領軍代將事,不可。

    」 ○持平南晫來啓曰:「憲府公事,雖有誤處,政院不可還給,而頃日許筠推考公事,政院淹滯累日,終乃出給,殊無敬臺諫尊體貌之意。

    請色承旨遞差,同參承旨竝推考。

    」答曰:「竝推考。

    」 ○都元帥權慄啓曰:「鍊兵、屯田等項,大槪論定,今無別件處置之事。

    嶺南所措之糧,散之殆盡,各官亦無繼餉之路。

    湖南些有販資,欲於麥秋,懋遷就食,而臣於兩年冬,寢處凍地,到今百病交作,日漸深重,恐爲嶺外之鬼。

    特命放歸田裡,俾延餘生。

    」傳曰:「觀卿狀啓,卿有疾恙。

    玆令上來復命,卿其知悉。

    」 閏4月9日 ○丁亥,正言李好義來啓曰:「降倭草料,都提調雖有成給之令,爲都監者,所當詳察以處,而不問曲折,矇然押給,慢不知何事,無謂甚矣。

    訓鍊都監堂上、次知堂上,請先罷後推。

    都提調主張是事,亦不可仍在相職。

    請命遞差。

    亂離以後,國儲蕩竭,納粟等事,雖出於不獲已,亦已苟且,而到今考出之時,托以作紙,別作名目,苟且之中又爲苟且。

    備邊司免賤、免役帖相考時,捧作紙,請勿擧行。

    」答曰:「依啓。

    大臣輕易遞差乎?堂上事,徐當發落。

    」先是劉提督標下降倭,有善造毒藥者。

    左相李德馨,私出都監草料,以給降倭,使也汝文等誘而出之。

    降倭到平山逸去,提督大怒,緻書于國王,使之窮捕,故不得已使宣傳官李适,以計斬之,送其首。

     ○上幸賈郞中館。

    惟約曰:「俺前者出來,不得與國王相見,今始奉拜,乃知國王有盛德,臣民皆賢,果爲禮義之邦也。

    賊退雖因天朝之助,莫非國王洪福。

    」上曰:「小國賴皇上再造,今日得見大人,豈非幸歟?惟約曰:」國王忠貞素著,雖古之諸侯,未有如國王者。

    故皇上銳意東援,以報忠勤。

    俺今當久留,善後之事,當與經理議處。

    「上曰:」多謝厚意。

    「惟約請止酒,呈禮單,受之。

     閏4月11日 ○己醜,賈郞中惟約來,以禮單呈之曰:「薄物不足以爲禮。

    」上受之,請行茶、酒禮。

    惟約曰:「大賊雖退,其情叵測。

    頃者,天朝費累萬兩銀,以濟東事,今日善後之策,惟在貴國措置如何爾。

    」上曰:「小邦殘破已極,兵民鮮少,糧餉缺乏,不知所以爲計。

    」惟約曰:「貴國文官,多有智謀之士,必算無遺策。

    俺意以爲貴國雖殘破,八道軍兵,可得數萬,據險守要,鍊兵、屯田、勸農等事,次第擧行,則何患善後之無策乎?天朝則兵、農爲二,各有其業,俺聞貴國戰士,皆自持軍糧,三月休替雲。

    旣令赴戰,又使之自負其糧,所謂千裡餽糧,士有飢色者也。

    兵者,鍊膽爲上。

    膽苟不鍊,則雖有千鈞之力,無可用也。

    」上曰:「大人分付如此,不勝感激。

    但我國瘡痍之餘,呻吟未起,雖欲操鍊,不可恃也。

    」惟約曰:「俺之所言,非今日之謂也。

    若不預圖,則猶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

    」上曰:「太監出來雲,然耶?」惟約曰:「此事未聞之矣。

    但聞皇上遣中官,審察開原、瀋陽虜人形止雲矣。

    若太監出來,則中朝地方,猶不能堪,況外國乎?萬萬無此理。

    」惟約指終南曰:「都城之山河,如是濯濯乎?」林春發進曰:「未亂之前,樹木甚密,自經兵火,盡爲倭賊斬伐,又被天兵所斫,是以如彼矣。

    」惟約曰:「將官無紀律故也。

    見此荒墟,心甚不寧。

    俺觀貴國節候,與天朝一般。

    此正牧丹、芍藥盛開之月,願借一朶看了。

    」上曰:「兵火之後,花木絶少,當索而送之。

    」惟約曰:「丁賛畫參貴國,極其構捏,此何故耶?」上曰:「以小邦保留楊經理,故如是耳。

    」惟約曰:「甚矣。

    豈可因少憤,而參人至此乎?俺在中朝,見貴國奏本,語意甚好,文章亦十分高,忠肝義膽,歷歷可見。

    」上曰:「贊畫構出罔極之讒,常恐無以自立於天地,幸賴皇上洞燭,至冤獲伸,不勝感激。

    」惟約曰:「朝鮮,二百年恭順之國,雖古之賢諸侯,未有過於貴國者。

    況倭賊,乃貴國不共戴天之讎,寧有引賊犯上之理?非但皇上洞燭,在廷之臣,誰不知者?不待辨說而後明也。

    」酒禮訖,惟約曰:「天色將雨。

    請告辭。

    」呈禮單,受之。

     閏4月12日 ○庚寅,鹹鏡監司宋言愼啓曰:「甲山府使鄭沆,到任之後,別作屯田,逐年收合五百石。

    土瘠穀貴之地,措置儲積,至爲可嘉。

    各別論賞,以勸他人。

    吉州牧都目耳伏兵近處,賊胡乘夜來犯,土兵李莫千等,逢刃而死。

    山戎之犯,漸至南出,歷試山堡,使我奔走接應之不暇。

    終至於力分,兵半之後,大擧衝突,則主客之勢自別,防截之策頓無。

    朝廷揣摩形勢,預先措置,俾無他日之悔。

    」 ○持平南晫來啓曰:「經變之後,都下市民蕩柝離居,失其恒産,加以天兵連絡,擾害萬端。

    至於一應貿易,皆不給價,使之辦納,呼訴盈路,慘不忍聞。

    請令該曹,貿易一切量減,進獻、求請等物,皆令給價,俾蒙一分之惠。

    頃日唐兵等呈訴備邊司,不歸天朝,願留本國,則所當具由啓稟,移咨軍門、經理,以待天將處置,而隻以不可留之意,泛然言送,其處事疎漏甚矣。

    有司堂上,請命推考。

    明川縣監樸緻恭,爲人悖妄,赴任之時,盜其儕輩之妾,率而下去,唯言是聽,貽弊官家。

    性且貪婪,肥己虐民,使北路稍完之邑,日就凋弊,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閏4月13日 ○辛卯,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自有事變以來,予於天將之前,凡咨揭與夫接應之際,未嘗飾辭,如或失實,雖一字必改。

    自以爲惟此一誠,可質鬼神。

    不圖今日有意外逃倭之事。

    係國家利害,不得不權變以應之,旣誘而殺之,又飾辭以答之。

    詐諼回譎,平日所爲,掃地盡矣,慙負天地,不勝痛惋之至。

    此意政院知悉。

     ○政院啓曰:「自上接待天將,極盡誠信,非但一國臣民,莫不感激,天將悉皆敬服,至於皇上,亦所洞燭。

    遭亂以來,本國每事,取信於天朝者,實由於聖上一誠所感矣。

    今此逃倭一事,出於萬萬意外。

    此無非爲謀不臧之所緻,而事係利害,不得不權變處之。

    臣等自有此事,聚首兢惶,今承聖敎,不勝慙懼之至。

    」傳曰:「已往之事,不可追矣。

    上下更加至誠接待。

    」 ○司憲府啓曰:「伏覩昨日政院啓辭,南以恭推考照律公事,或有律文誤處,或有落字。

    臣等待罪風憲,奉職無狀,入啓公事,不能詳察査考,緻令如此,其昏不緻察甚矣。

    且頃日,以許筠公事,請推政院者,非文書間誤書、錯字也,下吏來傳,改照律之意,而還爲出給。

    此則前無是事,而有妨事體,故不得不隨事糾正,而措語未瑩,緻有政院之啓,又勤聖敎之下。

    臣等前後所失,不一而足。

    不可靦然復冒,玷辱名器,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陳奏使右議政李恒福、副使同知中樞府事李廷龜復命,上禦別殿引見之。

    上曰:「卿萬裡奉使,良苦良苦。

    前見聖旨,被誣一事,似已昭雪,但不別降皇勑,而於他會議之末,兼下聖旨,是可欠也。

    」恒福曰:「臣等之意,亦以爲未快,而蕭尙書以爲:『天朝文書躰格,自來如是』雲。

    臣等欲申請降勑,而適軍門題本有關王廟貼榜之事,聖批以爲:『朝鮮軍民泣告神言,殊爲駭異。

    』臣等未知皇上之意,不敢復請而來。

    」上曰:「此事,予亦深以爲怪。

    觀其文辭,則似是我國人所爲。

    」恒福曰:「臣在玉河館,聞此事,以爲:『中朝人,作事多無理,必其做出無疑。

    』及見其文辭,則似是我國人所爲。

    」上曰:「卿言正合予意。

    」恒福曰:「唐人於楊經理時,亦嘗作歌掛之於東大門矣。

    」廷龜曰:「皇上見辨本,卽下九卿、六部會議,皆言本國忠順大槪。

    天朝方以應泰爲非,群議攻之。

    臣行適値此會,故快爲昭雪。

    但他日,萬一應泰得志,則甚可慮也。

    」上曰:「在我理直,雖使予對應泰論辨,少無可畏。

    其中尊號一事,果爲僭越,而已先直告,他無理屈之事矣。

    」恒福曰:「臣持《五禮儀》,見之蕭尙書曰:『小國事大儀節,都在此書矣。

    』尙書見而大喜以爲:『此書,可遍見於諸老爺』雲。

    」上曰:「太監出來雲,然耶?」恒福曰:「玉河館夫言:『太監當往汝國,我亦欲隨去』雲。

    以此見之,出來無疑。

    」廷龜曰:「聞太監後臣行二三日雲。

    以日月計之,則今已渡江,而尙無的報,未知何故。

    」上曰:「十三省,已爲開礦雲耶?」恒福曰:「不獨十三省,太監分出天下,言利之道大開。

    臣行一路,處處設皇店,榜曰:『奉諭聖旨,徵收國助。

    』雖一蔬一菜,亦皆有稅,道路之人,爭相怨詈曰:『皇上愛錢不愛民。

    未有如此而享國長久之理。

    我等不久,亦將流離如汝等』雲。

    且遼左大役方興。

    傳言李成樑於壬辰前,請築舊遼陽城,聖旨準下,而適有東征之役,未就而止,今則倭賊已退,故都禦史李植請築之,已爲始役雲。

    遼左卽唐太宗班師之處,其右曰遼右,是爲廣寧。

    其上流爲混河,其上爲太子河,合而爲三汊河。

    三汊之外有舊遼陽城,未知何時所築,而至今遺址尙在。

    其地草樹茂密,土地廣闊,卽胡人牧馬之處。

    若築城于此,則胡人必爭雲矣。

    」上曰:「李如松屍身得之乎?」恒福曰:「未得雲矣。

    」上爲之斂容歎息。

    上曰:「?子聲息如何?」恒福曰:「臣來時聞?子來犯遼陽近地,男女多有奔遑之色。

    」上曰:「老胡聲息何如?」恒福曰:「我國之所畏者老胡,而中朝則以老胡,爲不足憂,其所甚怕者,?子也。

    上曰:」石尙書、沈惟敬未釋耶?「恒福曰:」未釋雲矣。

    「上曰:」乾淸、坤寧之役未畢乎?「恒福曰:」皇極殿材木尙未鳩聚,畢役無期雲。

    聞之道路之言,則以沈檀爲屑,和龍腦以飾壁雲矣。

    「上曰:」天將來此,雖有作弊之事,其氣象渾厚老實,非我國人所及。

    「恒福曰:」地之所生,緻使然矣。

    中朝人非但稟賦甚厚,其文章地步廣闊,行文則論兩漢以上,詩律則稱蘇武、李陵,宋朝之學,置而不論。

    其首倡者,李夢陽也。

    夢陽爲尙古之學,爲一代大儒。

    其後王世貞輩和之,風習大易。

    又有號爲處士者,如策士、相公之類。

    以高談、大言,取名一世,人皆折節下之。

    其中有兪承宗者,其名最著。

    此輩雖不事功名,而坐緻富貴。

    所謂春秋時處士橫議者也。

    「上曰:」此如東漢節義之流乎?「廷龜曰:」此輩名雖處士,節義掃地,豈敢與東漢之士比乎?「恒福曰:」蕭尙書辟人謂臣曰:『爾國須多備方物助工』雲。

    大槪中朝私獻之路大開,欲以此悅皇上也。

    「上曰:」皇太子冊封之說,未聞之乎?「恒福曰:」婚事則已定,而冊封則未之聞也。

    「上曰:」倭退之事,天朝議論如何?「恒福曰:」皇上以爲:『七年屯據之賊,豈以五千兩銀,可使之退去乎?』以此群下揣知上意,攻應泰者,紛紜而起矣。

    「上曰:」皇上豈知此間曲折?諺曰:『欲哭之兒,杖之使哭。

    』欲退之倭,又得厚賂,不退何爲?此後必有難處之患,卿等勉之。

    此則大臣之憂也。

    「恒福等起出,上曰:」至冤極痛,賴卿等伸雪,予甚嘉焉。

    「 ○以尹承吉爲漢城府右尹,柳自新爲開城留守,李覮爲刑曹參議,宋諄爲大司成,申欽爲舍人,文弘道爲持平。

     ○右議政李恒福、同知中樞李廷龜啓曰:「臣等在北京時,因事屢詣兵部,蕭尙書常言退倭、辨誣兩件事,當有謝恩之擧,而每以謝恩使,不能趁期來到爲言,顯有苦待之色。

    移文一路,使之整齊夫馬,如有遇朝鮮謝恩使之行,趁卽打發,無得留滯。

    臣等以願速回報國王爲請,則至差衙門下人,送言于禮部,使之趁使發回。

    今此謝恩使之行,宜令趁期入京。

    且臣等禮部辭堂之日,左侍郞餘繼登分付曰:『通官可傳言陪臣,具啓國王。

    倭今雖退,爾國不宜長恃天兵。

    修城池、繕器甲,以爲自強之計。

    天兵留爾國,宜思自強』雲。

    且臣等旣辭堂於禮部,回來館中,方收拾行李,將爲發行,是日館門無禁,任自洞開,館夫及他雜人,紛然出入。

    忽有一人,巾服似非賤隷之類,自外至前,臣等起揖問之,則乃是兵部聽差官把摠楊應春者,於石尙書,最親且厚。

    前日臣等往兵部時,應春適遇通官李彥華於部裏,言及石尙書,故其人乘館門無禁雜人出入之時,微服而來言:『俺昨昨往刑部,見石尙書言朝鮮通官李彥華處,傳說老爺之事,老爺一聞其言,眼淚流下,言:「我專爲朝鮮。

    旣不費朝鮮糧,又不妄殺官軍。

    今以東征一事,妻子遠配廣西,隻有一子,年纔十二歲。

    骨肉不相見者累年」雲。

    其言豈不悲哉?今朝廷亦知老爺情事。

    萬一爾國王上本,事或可解。

    爾國幸則進一線路如何?必須宰相傳報國王後,次使臣之來,上本如何?』觀其辭色,似非自己來言之事矣。

    且前日狀啓內,遼東差來太監,開礦、收稅之事,其時有所雲雲,而或雲隻在遼東,隻徵天朝商人之稅雲雲,或雲當到我國,開礦於我國地方雲雲,所聞互有異同,不得的知,故欲隨後聞見而來矣。

    其後臣等回來時聞之,則太監高淮,後臣等數日程,而隻聞其當到遼陽,而其入來我國與否,終未得詳聞矣。

    」傳曰:「知道。

    」 閏4月14日 ○壬辰,平安監司樸弘老啓曰:「道內彌月不雨,凄風連吹,芒種節迫,水田不得付種,立苗田穀盡爲焦黃,民生已絶西成之望。

    朝廷別遣祈雨香祝,冀回天意。

    」 ○許遊擊國威到平壤,尋廣法寺,禮佛甚恭。

    仍與僧流談話,買僧衣、僧冠各一,出銀五兩,俵給僧流而去。

     閏4月15日 ○癸巳,備忘記曰: 《海東諸國記》,得之於定州雲。

    不無我國姦人投贈之理。

    大抵此事,國家莫重之事,獄體非輕,可爲闕庭推鞫,或三省推鞫。

    議大臣以啓。

    天朝諸將官滿城,故欲待其西還後處之,右相今又南下,推鞫無大臣,故今始議之。

    政院知悉。

     ○持平南晫啓曰:「司僕主簿全龍,多有汎濫之事,判官元墀,前爲北道軍官,貽弊列邑。

    請元墀遞差,全龍罷職。

    廣州牧使李璁,年衰多病,海州判官鄭廈,家在二息之程,竝命遞差。

    」答曰:「依啓。

    全龍以有功,特爲陞敍,不可罷。

    可推治。

    」〈史臣曰:「壬辰之變,車駕播越,侍衛之臣,不滿數十。

    平日高官達卿,孰不曰我是忠臣,我是義士,而及乎臨亂,率皆相繼逃竄,至於諫官、史臣,亦且棄君偸生。

    全龍以廝臺之賤,不避羈絏之勢,間關險阻,終始扈衛,其人雖微,其忠可尙。

    當時擧朝臣子,孰非全龍之罪人也?主上隻許推治,不聽其罷,亦可謂得酬勞之道矣。

    」〉○以李洽爲南陽府使,金玄度爲海州牧使,尹暻爲富平府使。

    〈洛在德山,以殖貨爲事,橫占民財,武斷鄕曲,縉紳銜之。

    〉○政院啓曰:「上、副使奴婢田結賜給前例,本院皆未詳知,問于戶曹,則戶曹亦無可考文案。

    問于尹根壽,則往在癸酉年,李後白爲奏請上使,根壽爲副使,上使則給奴婢五口,副使則三口,田結則以田稅字賜給,而字數則未能記憶雲。

    」傳曰:「更爲廣問,詳察以啓。

    」 閏4月16日 ○甲午,上命委官右議政李恒福,推鞫罪人白惟鹹。

     ○政院以委官言啓曰:「白惟鹹招內,當初李應試問冊時,泛聞不啓之罪遲晩,而至於前推所問各項罪狀及姦人故爲投贈之事,一向以爲無所聞知。

    尹禛招內,姦人投贈之事,亦以爲不知,前推所問面詰于惟鹹事,則隻以應試所問,傳于惟鹹而已,亦無面詰之事雲。

    張禮忠則以年少使喚通事,隻檢飭支應及奔走隨從而已,專無所聞知雲雲。

    崔應麟、金汝恭等差往衙門,乃在應泰事發之後雲。

    應麟等兩人,姑當仍囚,以待端緖現出,隨事憑問矣。

    惟鹹及尹禛等罪狀,若以前推內所問鞫之,則固爲宜當,而今以不無姦人故爲投贈之事鞫之,則一面分疏之後,更無幹證可據之人,獄事極難。

    究竟今以各人招內,所謂應試越江卽時探問冊名之狀,到定州得冊之言及他可疑之端,一一枚擧,密諭本道,使之多方鉤問,得實馳啓,則或有可得之端。

    敢稟。

    」答曰:「本道行移問之,豈有知之之理乎?渠之一行,宜可推鞫矣。

    今日夜深,明日爲之。

    」 ○義禁府啓曰:「丁應泰《海東諸國記》,得之於定州雲,不無我國姦人故爲投贈之理。

    大抵此事,國家莫大之事,獄體非輕,不可尋常推鞫。

    當爲闕庭推鞫,或三省推鞫。

    令禁府,議大臣以啓事傳敎矣。

    議于大臣,則領敦寧府事臣李山海議:『此事係關甚重,固難尋常處之。

    但先爲三省交坐,稍得其端緖,然後鞫於闕庭,恐或非晩。

    伏惟上裁。

    』右議政李恒福議:『臣奉使在外,其時曲折,未能詳知。

    今隻據禁府公事觀之,白惟鹹罪狀,則不能節節緻察,萬無不知之理,終不啓聞,欺罔天聽,奉使無狀等語;尹禛罪狀則卽言于惟鹹,使之馳啓,又以何不卽啓面詰與否;張禮忠、崔應麟、金汝恭等罪狀,則以上曲折,使之直招而已。

    其不無姦人故爲投贈之理,則果或可疑,而其時此人等聞知之端,終無的據。

    且李應試來問《海東略書》有無,在應泰越江翌日,則其來到定州,先聞此冊之名。

    此獄端緖,極難鉤得。

    今以不無投贈之理,遽欲議獄,則恐有未盡之端。

    臣之愚意,密諭平安監司,多方聞見於所經各官,或得可明之端,然後處之爲當。

    伏惟上裁。

    』領議政李元翼,病不收議。

    」傳曰:「三省推鞫。

    」 閏4月17日 ○乙未,以備忘記,傳于李恒福曰: 丁應泰得《海東諸國記》,以構陷我國,安知非尹彜、李初之輩潛伏,陰逞其兇謀者乎?雖有姦人之所爲,必藏蹤秘迹,非他人所得而知之,惟一行則凡事無不知之理。

    今禁府粘移,問於本道,將問於土神乎?將問於路人乎?恐難以此得其端緖也。

    白惟鹹身爲接伴使,聞尹禛之言,而隱諱不聞,其迹已爲可疑。

    應泰乃擧國臣子之讐,其兇惡之狀,無不痛甚,而惟鹹於呈文之際,諂辭媚說,其前後罪狀,極爲叵測。

    尹禛以上通事,萬無不知之理,其中路落後之迹,亦爲可疑。

    此二人先爲窮鞫。

    大槪此事,乃一國莫重之事,群臣當沐浴請討。

    期得端緖,嚴問以啓。

     〈史臣曰:「應泰以蛇虺之性,收拾斷簡,肆誣皇上,使二百年忠順之邦,陷於無父、無君之域,乃天地萬古之罪人,而擧國臣民不共戴天之讎也。

    《海東記》,應泰旣非得之於鬼神,則必是我國人所投贈。

    白惟鹹爲接伴使,有其事而不知,聞其言而隱諱,難免罪矣。

    噫!我國本以禮義之邦,至我殿下,事大一誠,可質神明。

    至於稱宗、稱陵、造曆、祭天,其他僭越之事,猶踵前朝之謬習。

    今因應泰之讒,雖已直陳於皇上,而不能痛革而釐正之,可勝嘆哉!」〉○長湍地地震,自西向東。

    雨雹交下,大如鳥卵,兩麥損傷殆盡。

     ○政院回啓曰:「承旨則隻推案及啓辭出納而已,議獄之際,不得幹預於其間,而大槪委官等之意,以《海東諸國記》,不無奸人故爲投贈之理,辭緣所捧傳旨斷之,則時無所據。

    若以前傳旨,推辭鞫之,則獄體得矣雲矣。

    」 閏4月18日 ○丙申,都元帥權慄啓曰:「臣於近日,反覆籌度邊上之事,則下三道沿海各邑居民戶數,雖或有多寡之不同,而折長補短,從略而計,則四十餘邑之戶,幾至一萬五千,而男丁幾至三萬矣。

    就其中擇丁壯者,充爲戰船之討格,風和時則分爲五番,風高時則分十番,有變則合番。

    以此計之,則二百隻可以常爲整齊,雖或減於此數,亦不爲不足。

    令邊將盡其心力,多造兵船,所屬格軍,勿論諸雜色、公、私賤,盡爲成籍,蠲除其田結家戶雜役,隻令當其番入防。

    且計沿海各官時起田結之數,公家勿爲收稅,秋成所收,取其五分之一,則一時可得七萬餘石,以此餉軍而造船。

    且邊民之充格者,隻以本役立番,而勿令仍定水軍。

    今年以無食之故,還集不多,開墾亦少,然耕種之數,猶倍於昨年,明年則民戶田役,必倍於臣今所料之數。

    如是立法,終不失信,則民必樂趨,而外侮可以禦矣。

    」下備邊司。

     閏4月19日 ○丁酉,姜守備良棟來,以禮單獻之曰:「此物家鄕土産,敢進薄敬。

    」上曰:「不敢當不敢當。

    」請茶,良棟曰:「每欲來拜,慮國王勞動,故不敢爾。

    李德馨方在南方,頃有行商作挐,德馨報于俺處,俺卽稟經理重究矣。

    」上曰:「大人留念小邦至此,不勝感激。

    李德馨稟帖中撥馬一事,爲南方巨弊雲。

    願大人周旋於經理何如?」良棟曰:「貴國之事,何敢不力?經理中軍、旗鼓,皆非好箇人,故緻有此弊。

    經理豈盡知之?」上曰:「太監出來雲,然耶?」良棟曰:「皇上憐悶貴邦,終始拯救。

    太監若來,則是滋一大弊,寧有是理?頃日臨、靑之民,以太監故,相扇而叛,至於焚燒衙門,攻殺三十餘人雲。

    中朝地方,尙且如是,況外服乎?」茶訖,行酒禮。

    呈禮單,良棟曰:「前者屢承盛眷,再不敢領。

    」將起,請於國王曰:「俺久住貴國,欲與賢王一敍。

    薄禮已具,數日後願王賜辱于弊館。

    」上曰:「敢不唯命?」作揖而罷。

     ○正言任守正來啓曰:「京畿防禦使高彥伯,爲人驕傲,小無忌憚。

    頃日領兵,而往在境上,王世子自遂安還京時,使之侍陪,則初托以病,再三言之,則乃曰:『隻以中殿扈衛而來,非爲王世子侍陪』雲,而畢竟無端落後。

    中殿還宮之日尙遠,王世子侍陪入京後,還往扈來,萬無不及之理,偃然推托,辭極悖慢,殊無人臣之義。

    請命拿鞫。

    水原禿城守城將李汝恬,托稱牙兵,搜括閭民,公然受賂,任意還放,其他憑公作弊之事,難以一二計,且怯奸士夫所畜之妾。

    貽辱衣冠,莫比爲甚。

    請命罷職不敍。

    」答曰:「依啓。

    高彥伯所論,似誤矣,更思之。

    」 閏4月20日 ○戊戌,政院啓曰:「七年兵燹之餘,重以調轉之苦,飢饉、征徭,死徙殆盡,孑遺之民,擧將塡壑,喁喁待哺,隻望西成,而不幸玆者,恒暘爲災,亢旱肆虐,自春而夏,不雨亘月,谷有暵蓷,野無靑草。

    靡神不擧,而出日杲杲,圭璧旣卒,而視天濛濛,穡事已矣,邦本何賴?竊伏惟念,天人之際,感應之理,視聽雖高,毫髮不爽。

    故桑林之雨,始行於六責之後,熒惑之舍,乃退於一言之間。

    災沴之由,恐難的指,消弭之道,宜盡在我。

    臣等抑恐修溝、掩骼,非格天之實誠;焚柴、用牲,隻禱雨之文具。

    倘於燕閑之中,益加兢惕,恐懼對越,延訪臣僚,博究修省,凡可以謝天譴慰民心者,無所不用其極,則仁愛之天,豈無轉移之效乎?臣等職忝近密,目睹切迫之災,不勝憂悶之至,惶恐敢啓。

    」傳曰:「兵火之餘,穡事爲本,而旱災如此,西成可慮。

    啓辭是矣。

    」 ○侍講院啓曰:「中殿還都之日,王世子欲出迎於晝停處。

    以常例言之,則自有郊迎處所,而但中殿玉候未寧之餘,冒熱登途,王世子以不得陪來,常懷悶鬱。

    今欲加進一步祗候者,實出於誠孝之至意。

    請令該官,商議定奪。

    」傳曰:「允。

    」 ○上賜李恒福奴婢五口,田畓三十結,李廷龜奴婢三口,田畓二十結。

    賞辨誣也。

     ○慶尙監司韓孝純啓曰:「慶州,東南重地,自昔必以文官有聲績者授之,事變以後,久假武人之手,人器已多不稱。

    府尹樸毅長,在任已過九年,瓜限屢滿,不可每爲仍任。

    請遞差,新府尹各別擇送。

    」〈毅長爲人奸巧,諂事權貴,竊位二品。

    在慶州九年,東南財貨,盡入其籠絡,田宅極膏腴豪侈,甲一代。

    愛錢之輩,莫不與之相結。

    〉 閏4月21日 ○己亥,持平南晫來啓曰:「恩津縣監李繼金,係出卑微,性且庸愚。

    海州牧使金玄度,人微望輕,不能彈壓。

    喬桐縣監李億昌,處事顚倒,差役不均。

    竝罷職。

    監察分臺,各倉永定累朔,蓋欲久任責效,而永分之後,弊端日滋。

    本倉下人,情意稔熟,尋常糾檢等事,日就解弛,請改差。

    」答曰:「依啓。

    」 閏4月22日 ○庚子,姜守備良棟送帖于上,請以酒禮相見,巳時,上幸其館。

    良棟曰:「俺前日屢承國王厚禮,今日請行天朝之禮。

    」上曰:「依命。

    」良棟以禮物獻之,且出銀子,分給陪臣。

    良棟曰:「今日風日甚和,欲從容奉話,願王寬意。

    」天黑而罷,坐間,良棟設俳優雜戲,衆樂疊奏。

    酒進,有俳優數隊,上衣下裳,如養秦、漢之服,以黑怕首,狀極怪異。

    又作關王像,有一丈夫,面著丹漆,擁盾帶劍,升堂歌舞,慢褻無禮。

    上曰:「此非正樂,請止。

    」乃罷黜之。

    良棟使其家丁,擧扇揮於上前曰:「日勢甚熱,可辟塵蠅。

    」行十二爵而罷。

    上命崔天健,給優人銀子有差。

     ○以宋諄爲吏曹參議,李尙毅爲左副承旨,慶暹爲司憲府掌令,尹暉爲侍講院弼善,韓逑爲海州牧使,鄭愼爲廣州牧使。

     閏4月23日 ○辛醜,以京畿監司,抱川縣監李惟正請罪書狀,傳于政院曰:「拿鞫。

    」 ○以乾淸、坤寧兩宮助工移咨草,傳于政院曰: 大工之事,李恒福聽聞以啓之事乎?進獻前則晏然眠食,若無所聞者乎? ○政院以承文院言,啓曰:「大工之事,前此雖有所聞,而今者始爲進獻助工,則不可遠引前日,故以陳奏臣回還時,啓請爲辭,行文之體,自然如此。

    晏然眠食一款,聖敎果爲當允。

    改刪以啓。

    」傳曰:「李恒福別無啓稱之事。

    況我國聞之已久,非因李恒福而始得聞之。

    文體則予不能知之矣,無乃修飾之體乎?凡文,以理順辭直爲體。

    回還陳奏等語,不必擧之,似當泛然以當職聽得,朝廷方改造雲,如何?」 閏4月24日 ○壬寅,委官啓曰:「白惟鹹等獄事,隻欲鉤得《海東紀》出處,而隻有其時伺候應泰,衙門接伴使、譯官等數人而已,無他見知幹證可問之人,故當初直鞫惟鹹、尹禛等,而今尹禛徑斃於杖下。

    大槪應泰一行,凡所動靜,必差備通事得以聞見,而傳於接伴使,接伴使因此,而有所聞知矣。

    其他年少迷劣奔走服役通事,則名雖通事,凡係機密之事,或多不知。

    今尹禛刑問三次,終始發明,冤斃於杖下,此獄端緖,益無可得之處。

    臣等反覆商議,前日議啓之外,不敢別有啓達之辭。

    敢稟聖斷。

    」答曰:「更當鞫之人,鞫之。

    」 ○政院以委官言,門隙啓曰:「更以傳敎之意,反覆窮問于白惟鹹,則惟鹹供稱:『譯官旣不能知之矣,臣何由得知?但聞之,則尹禛於安州落馬落後之後,見判書沈喜壽于博川,謂曰:「李應試所問《海東略書》,問於接伴使,則接伴答稱,不知有此冊」雲,則沈喜壽曰:「此是申叔舟所撰」雲。

    此外更無所問矣。

    』雲雲。

    隻此一段,自是閑漫所聞而已,其於《海東紀》出處,亦非可憑之端。

    所當直請刑推,而大凡接伴使,於天朝大小官衙門,凡所聞見之事,一以譯官,爲之喉舌。

    譯官尹禛,終始以未有所聞,至於嚴刑殞命,而一向發明。

    爲接伴喉舌者,旣稱未有所聞見,則接伴使舍譯官,而他無所聞之路。

    當初推鞫時,事係人神之共憤,至於鉤問端緖,使得罪人而甘心焉,故姑不計幹證憑據之有無,而直問于此人等。

    今尹禛已斃,唯惟鹹獨在,又未得端緖,而直加刑推,則誠恐獄體,終無端緖,而有乖欽恤之意。

    當初李應試,旣已發問,尹禛聞卽傳言,惟鹹則不卽馳啓,此則罪所難逃矣。

    至曰若有一人分明故爲投贈,而此人等分明聞而知之,不爲仰訴於聖明之下,恐於獄體,未有明據。

    臣等愚見,不敢不達。

    」 閏4月25日 ○癸卯,聖節使尹安性赴京。

    上出正殿,行拜表禮,以土紬五千匹、人參五百斤,付其行,獻于皇上。

    以前日蕭尙書言於李恒福,索助工也。

     ○未時,中殿自遂安還都。

    大臣、政院、東西班二品問安,答曰:「平安」,出禦膳以賜之。

    時,中殿因丁酉之亂,竄在山谷,翟儀久虛,至是始還都,人莫不歡抃。

     ○領議政李元翼上箚曰: 臣伏讀聖批,責諭丁寧,臣無任惶悚殞越之至。

    第於臣之心,竊有所不然者,不得不畢其說於聖鑑之下。

    所謂休戚不可去者,國家危亂,義不可抽身而去。

    國存則生,國亡則死,存亡死生,此身與之同終始也。

    至於官位,則癃病不堪陳力者,可以去位也,事理不可冒處者,可以去位也。

    國家雖危亂,此身不可去,而此位可去也。

    君上之授臣以官位,非苟欲榮其名,利其身而已,將使之有益於國家。

    可去者二,而有一於此,則職任廢而官位曠。

    今臣兼有此二者,謂之同休戚,而設虛位而處之,寧有是理?臣當衰謝之年,病廢於積傷之餘,精神筋力,耗敗已盡,此是終身之疾。

    豈能以時月調治,而可以差愈?臣之前後縷縷仰瀆,皆臣實狀,不敢虛飾,厚誣君父。

    至其就一事論一事,無關於大體者,議論同異,固無所害。

    若近日事,是朝家大議論,臣職忝大臣,旣與時流角立,而爲一時所指點如是,而猶靦然不退,是眞忘恥嗜進之人,國家安用此人,置諸首揆,以誤國事?臣斷無在職之理,伏乞聖慈,亟賜鐫罷,以便公私。

    取進止。

     答曰:「我國非如古之列國之楚之齊。

    旣去其位,則不聞國政,身雖未出疆,而其心固已去矣。

    當此國事艱危之時,卿必不忍於此也。

    論議之際,雖古之賢人,其於大議論,亦不免於異同,此何妨乎?卽宜善攝,痊疴卽出,以副予意。

    所辭不允。

    」 ○前議政府左議政緻仕沈守慶卒。

     ○持平南晫來啓曰:「廣州牧使鄭愼,年紀衰耗,處事昏劣,畿甸殘破之邑,決非此人所堪。

    請遞。

    海州爲邑,地大物衆,素稱難治。

    非材器卓異,名望表著者,不足以當之。

    新牧使韓述,才劣望輕,前爲守令,到處見敗。

    今授本職,物情駭怪。

    請命遞差。

    」 閏4月26日 ○甲辰,都提調李恒福、提調柳永慶、副提調崔天健啓曰:「伏見傳敎,始審玉候愆和,不勝驚悶。

    自上所傷,非出於一朝偶然,而緻感之類,經年勞動,積有所傷,而天氣漸熱,乘時而發。

    病根久遠,若不及期治療,誠恐漸至支離。

    請令醫官入診,然後議藥何如?」答曰:「勿爲。

    」仍啓曰:「參苓白朮散,加乾葛、麥門冬、木瓜、五味子、進禦何如?」答曰:「劑入。

    」 ○總兵李如梅,以會軍門査勘島山軍功事,到義州。

     ○楊科道接伴使尹暾啓曰:「科官就館之後,仔細探問,則一行員役不多。

    籠子僅四五駄,騾夫十二名,無他行李。

    日次盤纏總計,應用之物若幹品,書于別紙,預出以索,而務從簡略。

    其下人說稱:『老爺分付曰:「朝鮮極殘破,將士累年擾害。

    吾又從而擾之,則是豈拯濟本意?」雲。

    』其告示一幅,謄書上送。

    」 仰東征將士,除關將領候勘外,其餘卽便起程回伍,不必淹留,以滋煩費。

    特示,仰守門員役,凡有閑雜人在外,探聽打點,卽便擒挐重究。

    如違,一體治罪不貸。

     ○陳監軍檢護使李好閔啓曰:「監院喪柩到義州城外,義順館北遠接使廳住柩,軍門大設奠,爲文以祭。

    其餘各衙門皆來,或祭或弔。

    初十日申時,喪柩過江,臣於中江這邊,設奠以辭,中軍以下皆拜謝。

    臣令譯官張應箕等,各管夫馬,送至九連城。

    今行擔轝九十人,肩腫如壺,足繭牛喘,寸寸卸柩。

    各邑各別俱酒飯以饋,免緻顚仆。

    中軍梁材,亦嚴行禁束,自已所食,雖一雞,亦不取用。

    禦史雖亡,而一行肅然不擾。

    各官亦謂送終大事,各自盡心,中軍斷事等,每每緻謝曰:『貴國眞禮義之邦也。

    待死一如生人。

    此事皇上聞之,必以爲嘉,老爺公子亦當感激』雲。

    」 ○諫院啓曰:「節義,所以維持國脈,扶植風敎,崇奬之擧,不容少緩。

    亂後死節之人,不爲不多。

    自上已有抄出褒美之敎,而該曹置諸尋常,專不緻意,或多遺漏,或有虛僞,遲延時日,尙未修正,使一代義烈,將至泯滅而無傳,其何以樹風聲,而持國脈乎?請本曹堂上郞廳,竝命推考。

    」 閏4月28日 ○丙午,軍門接伴使金命元馳啓曰:「楊科官會軍門、經理于統軍亭,査功後,出告示,應行撤回諸將,快令渡江,而遼陽地方,?子大熾,至犯大、小菱河、宣、大,撤回軍兵二千餘名,被搶雲。

    」 ○傳于左副承旨李尙毅曰:「吳應台,露梁接戰,不爲參與,而載錄軍門咨文中,幾至欺罔皇上。

    承文院次知官員及製述官,拿來推鞫。

    」 閏4月29日 ○丁未,以李有中爲副提學,尹泂爲右副承旨,李時發爲慶州府尹,樸毅長爲星州牧使。

     ○判敦寧府事宋賛箚子: 伏聞銓曹每啓乏人,而鹹鏡兵使難其人。

    邊鎭有人,乃是幹城,擇之宜極其精。

    才不借於異代。

    天生一世之人才,以供一世之用,唯在儲養有素。

    文官新進,選於承文,選於藝文,選於弘文,而政府及銓曹之郞,別有薦望之規。

    選之如是,而夙夜之際,誠意或有間斷,急於繩檢,則未免自棄之歸,此又儲養之難也。

    矧彼安事詩書武弁歟?武弁戰士,居多有咎無識之輩,唯倖其免軍役參科名,隻謀其任便偸閑之計焉。

    其中本性良善,天賦勇智者蓋鮮,然豫先廣詢而揀選,則必有其人焉。

    或循本性、或因家訓,而無咎有才行者,選入宣傳,出六品之後,擇爲刑、戶、工三曹郞官,外則北道列邑判官,以試其行檢,陞堂上後,或爲參知,或爲承旨,數年之間,增益其所不能,漸陞於右承旨及左、右尹與兵曹判書,則無咎有才,自有物望。

    此乃已試之舊典,兵亂之後,未遑率由焉。

    事機臨迫,俾銓曹薦之,銓曹艱備數人。

    欲薦之則或無履歷,或未知其心事,收拾道說而強薦之,如臨痛求三年之艾也。

    凡事預則立。

    若依自來前規,北道兵使可當人,預爲本道守令,又預送可人南道,或遇事故,以近就近,次次移差,可免臨渴掘井之患也。

    祖宗朝崔潤德以二相,出爲定州牧使,以其時西邊,將有事焉。

    老臣未詳其曲折,必是預則立之意也。

    此所謂勞於求賢,逸於任人。

    臣竊思之,唐臣杜甫,一生言志,無非憂國也,而其詩曰:「安危大臣在,何必淚長流?」伏願聖上,更加睿察,儲養人才,注意將相,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四方爲綱,以迓鴻休。

     五月 5月1日 ○朔戊申,上在貞陵洞行宮。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目見欺固成習,無復忌憚,常懷痛憤。

    以我國之人心,幷染此習,則不可以爲國矣。

    今乃於奏本中,書吳應台之名。

    今此奏本,乃敍功之本,而達於皇上之前者也。

    不參於露梁之戰者,以何功而敢書於水將之中乎?吳應台曾無一戰之功,少無可紀之績,其赴任亦不過數月。

    萬一天朝因此列書之名,或下褒奬之典,則將使此人受之乎?此雖不敢言,而其理勢則然矣。

    此事由於許澂之所爲,而其招辭內,都提調分付雲,又曰把截將官數內書之雲。

    未審此奏,我國把截將官小名紀錄之奏乎?此事,某提調所爲,亦未知其所以竝錄之意,此間曲折察啓,言于承文院。

     ○以義禁府梁慶遇公事,傳于任蒙正〈右承旨。

    〉曰:「中路狀啓有所雲雲,其曲折察啓。

    」 ○政院回啓曰:「梁慶遇四月十一日在平山成貼狀啓內,過臨津時,唐兵攘奪騎馬之際,飜身倒落,絶而復蘇。

    病勢極重,天將之行已遠,跟隨無路雲。

    大槪遊擊,四月初六日發行,慶遇則初七日以追進之意,書啓後卽爲肅拜。

    天將之行,不至疾馳,遊擊發行翌日肅拜,則猶可及跟隨於一日之程,而未及往隨,未知其由。

    若過臨津時,落傷的實,則亦未知自臨津到平山時,何以能行矣。

    伏承察啓之敎,敢啓。

    」傳曰:「梁慶遇固有其罪。

    但出使朝臣,均一差送事,曾有傳敎。

    今見慶遇招辭,若實然,則吏曹如是偏差,亦爲非矣。

    」 ○備邊司啓曰:「北虜之所甚畏憚者,無逾於火器。

    明川縣監李适,今將下去本處,方有事變,防禦正急。

    鳥銃及石硫黃等物,令該司量宜給送,以備戰用何如?」傳曰:「允。

    」 5月2日 ○己酉,以備忘記,傳曰: 上書其名於將官之中,下書天兵、我軍水戰之勝,則應台之功自在其中。

    幸而軍門不用此奏,不然則將爲上奏矣,皇上何由知其不參於露梁之戰乎?但許澂諉之於都提調,其言虛的難知。

    實若出於都提調分付,則或出於未及深察?許澂治罪,似爲未穩。

    都提調分付與否,隻欲知此一款。

     ○以義禁府白惟鹹等獄事大臣議得,備忘記傳曰: 「問于大臣之意,欲得端緖之意,今此議,徒爲惟鹹而分疎,所答似非所問。

    今當以得其端緖爲期。

    依前獻議,下書于本道,問之議啓。

     ○任蒙正以委官〈李恒福。

    〉言,啓曰:「以彼以此,端緖茫然。

    監司深察本道之勢,參以耳目,從容訪問,或萬分有可知之理。

    幸而得其端緖,此神人之快,而獄體有成,無枉濫之弊矣。

    此雖齟齬,差勝於今之茫無畔涯,隻按簿點名,以次訊鞫,至於盡斃而後已也。

    論以按獄之體,不得已而爲此議也。

    依上敎,下問本道,處置何如?」答曰:「姑爲下書問之,俾無未盡之意。

    」 ○司憲府啓曰:「山陰縣監崔??,爲人愚劣,政委下吏,且率娼物,惟言是聽,貽弊民間,不可仍在其任。

    請命罷職。

    平壤庶尹,爲任非輕,自前以文官差遣者,其意有在。

    新庶尹李承休,以門蔭之官,別無卓異之聲稱,而陞授本職,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命遞改,以有名望文官,各別擇遣。

    禁禦宿衛之官,決非微賤之人,所可堪任。

    五衛將韓明璉、洪大邦,俱以下賤之人,今授本職,爲同官者,羞與爲伍。

    請幷命遞差。

    」答曰:「依啓。

    李承休仍前任。

    韓明璉等豈至於不得爲五衛將乎?不可遞。

    」仍傳于任蒙正曰:「洪大邦何如人耶?」 ○任蒙正以義禁府言啓曰:「領敦寧府事李山海議:『三省之坐,非本府推鞫之比。

    旣有委官,又有本府堂上及臺諫、承旨。

    如臣病妄,未悉前後曲折,未敢獻議。

    伏惟上裁。

    』海原府院君臣尹鬥壽議:『尹禛斃於杖下,禮忠亦受刑發明,則接伴等官,亦何由得知此冊之出處乎?此獄端緖,無從可得。

    捶楚求情,極爲冤悶。

    罪疑惟輕,寧失不經,聖主之制。

    伏惟上裁。

    』行判中樞府事臣鄭琢議:『謹按白惟鹹推鞫公事,獄體重大,而事涉無據。

    丁應泰別種之人,賦性陰險,潛伺密覘,其情跡所在,雖在譯官,有或不知之理,爲接伴者,何得而知之?惟鹹雖無狀,不至病風,則附奸背國,恐非近情也。

    如或使一夫,有非其罪而就死,則恐非欽恤之本意。

    臣之偏見如此,敢啓。

    伏惟上裁。

    』行判中樞府事臣崔興源、領議政臣李元翼,病不收議。

    」 5月3日 ○庚戌,有政。

     ○司憲府前啓五衛將韓明璉、洪大邦遞差事。

     ○任蒙正回啓:「〈昨日有敎故也。

    〉洪大邦父定虜衛。

    渠以校生,降甲士,亂後在韓明璉陣下,參丁酉年軍功,陞堂上,登今年斬級及第矣。

    」傳曰:「知道。

    」 ○答府啓曰:「不可遞。

    」 ○禮曹請行別祈雨祭于樸淵、渡迷津、花積淵、冠嶽、摩利等山,〈時已六次祈雨而不雨故也。

    〉上從之。

     ○以趙挺爲同副承旨,趙希輔爲平壤庶尹,邊以中爲善山府使,李仁元爲珍山郡守,金夢男爲海州判官,趙翊爲兵曹佐郞,趙應祿爲豐德郡守,鄭思愼爲慶尙道都事,韓好問爲河陽縣監,李綏義爲山陰縣監,李馪爲禮曹正郞,樸承宗爲大司諫,宋駿爲禮曹參議,金止男爲禮曹佐郞,金質重爲成歡道察訪。

     5月4日 ○辛亥,大司憲鄭光績、執義宋馹、掌令趙庭芝、持平南晫、文弘道啓曰:「臣等伏覩玉堂箚辭,顯有譏斥臣等之語。

    其疲軟不職之罪著矣。

    且頃聞兩西陸運價米,民甚苦之雲,故請推戶曹,其公事勿爲擧行事,入啓蒙允矣。

    今見戶曹堂上、郞廳公緘,則因平安監司狀啓,已爲停罷雲。

    臣等隻聞當初收米公事,而不知後乃罷停,至於論啓,其不緻察之失尤大。

    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掌令慶暹啓曰:「臣之無狀,忝冒法府,久招屍素之誚,頃日玉堂箚字,顯被譏斥。

    臣之疲軟不職之罪,至此而無所逃矣。

    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 ○司諫樸而章、獻納樸震元、正言李好義、任守正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地,未有繩糾之益,徒積屍素之誚,頃日玉堂箚字中,顯有譏斥之語。

    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答領敦寧箚曰:「省箚,具見憂國之誠。

    深用嘉焉。

    當議處。

    」備忘記曰: 領敦寧前後累上箚陳策,予哀其惓惓爲國之誠。

    箚辭可議啓。

    大抵賊退今幾月矣,未審做得甚事。

    我國之事,自來如此,予知之熟矣。

    是故,前日賊退之初,本司條陳禦賊之方,予於其答也,結之曰:「深恐終無其效。

    」不幸而予之妄言或驗,則非生靈之福也。

    此在廟堂善圖之。

    言于備邊司。

     ○弘文館箚字: 伏以,司諫樸而章、獻納樸震元、正言李好義、任守正等,大司憲鄭光績、執義宋馹、掌令趙庭芝、持平南晫、文弘道等,掌令慶暹,幷引嫌而退。

    臺諫爲人主耳目,主一時公論,繩愆糾謬,無所回避,乃其責任,而近來言官,隻論微細之事,未聞敢言匡正之風,故頃日箚中,略陳其弊而已。

    非的指今日臺諫而發,豈可以此引嫌而退乎?且該曹公事,雖未及知,而啓請停罷,實出於救民之意。

    不可以此輕遞言官。

    請司諫以下,大司憲以下,幷命出仕。

    取進止。

     ○答玉堂箚。

    兩司幷出仕事,依啓。

     5月5日 ○壬子,左議政李德馨啓曰:「臣思慮不密,處事輕率。

    頃日欲得劉提督降倭傳習毒藥造作之法者,隻欲圖利益於國,而不料展轉差謬,終至誘斬,朝廷驚動,事體多損。

    事之至此,則非臣始念所及,妄作之罪,固無所逃。

    其區區初心,何以自見?且臣自七八年來,行走於戎馬接應之間,露處奔命,些少精力,耗盡無餘。

    目今天將差官,踵至督糧,事勢極難。

    忝據本職,竊恐罪戾益深。

    伏乞速賜斥免,以全國事,以安愚分。

    」答曰:「勿辭事,回諭。

    」 ○司憲府啓曰:「五衛將韓明璉、洪大邦,庸陋一賤隷也。

    位至崇班,已溷名器,而及授本職,同列之人,恥與爲伍,或有欲爲呈辭者,則物情之駭憤,至此極矣。

    請勿留難,亟命遞差。

    」答曰:「不須遞。

    」 5月6日 ○癸醜,司諫院啓曰:「守令之納粟蒙賞者,非徵斂民間,則必藉官儲,必做名目,無非出於民力,不當授以重賞。

    其間雖有不可不賞者,自有可施之典。

    堂上重加,豈可輕授?倖門一開,人皆希冀。

    官爵之猥濫,民生之困悴,莫不職此,有識之寒心久矣。

    兔山縣監樸弘壽,以措辦官穀,遽陞堂上,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命改正。

    近來使命旁午,非徒貽弊列邑,號令多門,莫適所從。

    目今大軍已撤,留兵不多。

    調度、督運等事,監司、都事,自足以句管,調度使、督運禦史,請竝停罷。

    善山府使邊以中,爲人貪婪,性且刻薄,到處貽害,積失人心。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調度等事,徐當發落。

    措辦官穀累百石,不可不賞。

    但觀其人處事之如何耳。

    不須改之。

    」 ○司憲府啓曰:「海州判官金夢男,爲人愚劣,有同土梗。

    巨邑通判之任,決非所堪,請遞差。

    慶山縣令樸挺豪,不治官事,吏緣爲奸,民受其弊,嶺南殘破之邑,日就空虛。

    長湍府使洪緻祥,爲人迂拙,官家大小之事,皆付奸吏之手,闔境怨苦,流亡相繼。

    請幷罷職。

    」答曰:「依啓。

    」 ○傳于義禁府曰:「旱災切迫,三農失望。

    至誠祈禱,尙無雨徵。

    刑獄之間,不無冤枉,緻傷和氣。

    斯速審理冤獄。

    」 5月7日 ○甲寅,備邊司啓曰:「昨以諫院啓辭,調度等官停罷與否,問于備邊司矣。

    頃因國事緊急,苟以取辦於目前爲急,而不計後弊之有無,隨事差官,項背相望。

    至於本非朝廷之意,而因諸衙門迫促,不得不累次差遣,如塞責之爲者。

    因此而冠蓋遍滿於外方,號令如牛毛,民不知所從,而其他小小廚傳之弊,有不忍言,人情之厭苦已極。

    其欲一切停罷,以爲鎭靜之計,蓋出於此也。

    然今之大事,毌過於糧。

    無糧,兵不可留;無人,糧無由自出。

    雖有糧不運,難以自緻。

    使命之中,調度、督運等官,不可不仍前句管,但其中,或不無幹事將畢,可以召還者,或雖分掌而可責於一人者。

    此則似當停罷。

    戶曹參商事勢,處之宜當。

    」傳曰:「此意,言于諫院。

    」 ○傳于吏曹曰:「在前旱災如此,似有別歲抄。

    別歲抄書啓。

    」 ○弘文館上箚曰: 臣等頃日,伏見領議政李元翼辭職箚字,有所見、所論,與時流角立之語。

    臣等實未知所謂時流者是何人,所謂角立者,是何事耶?柳成龍身爲首相,先倡和議,使人心日非,國勢日削,幾至於無父無君之域,而終不可救藥,幸賴聖明洞燭,公論激發,薄示譴罰,國是稍定。

    然而人心尙有所鬱拂者,侫人之頭,未懸於藁街,而處小朝廷苟活,與主和之人,共立於覆載之間耳。

    元翼自燕京返,曾未數日,上箚爲成龍分疎,無所不用其極,而於其終也,至曰:「斥之以主和,其論固正,而亦有不相符之曲折。

    」蓋欲誣一世之公論,而幷掩其主和之罪也。

    凡有血氣,莫不憤惋,而隻緣時事艱危,務在保合,庶幾覺悟,與之共濟,今乃偏執己見,引疾逾月,聖上之敎諭丁寧,而曾不動念,國事之艱難如此,而亦莫之顧,唯思爲成龍扶植之地,至指一時之淸議,目之以時流附會誤國之餘論,欲與之角立,臣等竊痛焉。

    社稷丘墟,禍及原陵,天下之至冤也,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天共戴之理。

    此則愚夫愚婦之所共知也,而成龍鼓煽胡沈之說,假託應宮之論,攘臂而起,莫敢誰何,而嗜利無恥之輩,從而和之,淸議不容,倫紀幾絶,則成龍之罪,在宗社在人倫,人人所共得以誅之者也。

    成龍之論,行一日則一日爲禽獸之域,行一月則一月爲禽獸之域。

    攻成龍者,非攻其身,乃攻其和議也,乃明君臣父子之義也,乃扶三綱五常之理也,乃天下萬世之公論也。

    安敢以一人之私意,有所沮格於其間哉?噫!倭寇,殿下祖宗之深讎,而成龍釋之;成龍,殿下祖宗之罪人,而元翼護之,至欲不是成龍,則不欲更立於殿下之朝廷。

    此計一行,邪議四起,民彜物則,斁絶無餘,更無收拾之地矣。

    臣等扣心痛惋,日待公論之發,而耳目之官,瞻前顧後,不敢發一言,幾使公論泯滅,而世道訛誤。

    臣等職忝論思,不能終默,敢此陳聞。

    伏願殿下,益堅斥和之義,不爲邪說所撓,使倫紀大明,人心有定,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取進止。

     ○備忘記曰: 北道邊將等,不謹防備,以緻胡賊憑陵,侵掠軍民,多被殺擄,圍城辱國之變,非止一再,而不能斬一賊,此無非軍律不嚴之緻,極爲痛憤。

    幺麿零賊,尙如此,他日大敵,其能禦乎?其中罪狀尤甚邊將,推覈梟首,徇示列鎭後馳啓事,此意欲下書于尹承勳處。

    且鹹鏡道事,極爲可慮,而本司視之尋常,似若不以爲憂者。

    雖由於力有所不贍,而似不當如是。

    更爲措備施行。

     ○禮曹啓曰:「丁酉五月二十日本曹啓辭據,王世子入學別試,式年後退行事啓下,戊戌十二月十六日本曹啓辭據,元孫誕生別試,徐爲處之事啓下,己亥三月二十六日本曹啓辭據,擢英別試,姑待秋成爲之事啓下矣。

    王世子入學,實是一國盛禮,元孫誕生,亦是一國大慶,別擧取人,在所急急,而國家多事,遷延至今,未得擧行,事甚未安。

    合此兩件事,設一大擧於今秋,以慰多士之望。

    敢啓。

    」傳曰:「依啓。

    」 ○以玉堂箚子中言,傳于政院曰:「箚子曰:『有侫人之頭雲,指何人乎?問于玉堂。

    」回啓曰:「問于玉堂,則侫人指柳成龍雲矣。

    」 ○答玉堂箚曰:「以一言語間事,未宜箚論。

    」 ○正言李好義啓曰:「近來守令之納粟者,非徵索民間,則必憑藉官力,以爲己功,不可以國家些少之補,遽陞重賞,以開倖門。

    其間雖有一二之可賞,亦豈無相當之典,而必授以過分之秩乎?兔山縣監樸弘壽,爲官別無已紀之績,貿穀又乏處事之當,而遽陞堂上,以溷名器,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勿留難,亟命改正。

    」答曰:「乏軍興之時,措備米、豆甚優,不可不賞。

    已命加資,今不可還收。

    不允。

    」 ○備邊司啓曰:「伏見判敦寧府事宋賛箚子,人才之作成,在於儲養之有素。

    目今國家多難,將才匱乏,閫帥一缺,銓官每啓乏人,至有弄印莫屬之歎,此由養之不預。

    武弁中有才智者,選補宣傳,陞爲刑、戶、工三郞,歷試守宰,以觀成績,因之陞擢,固無不可,此乃自前遵行之舊典。

    今宜以箚中之意,申飭該曹,各別擧行何如?」傳曰:「允。

    果能行乎?予將見之。

    」 5月8日 ○乙卯,司憲府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風憲,上之不能裨補闕遺,下之不能糾劾官邪,噤默屍素,悠泛度日,人言之來,固所自取。

    頃者李元翼箚辭,多有偏係未安之語。

    臣等非不知隨事論列,而第慮艱危之際,或涉騷擾,遲延時日,不卽糾正。

    今見玉堂箚字,則至以瞻前顧後,譏斥臣等。

    官爲耳目,而瞻前顧後,使公論泯滅者,決無靦然仍冒之理。

    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 ○司諫樸而章、獻納樸震元、正言李好義、任守正等啓曰:「李元翼箚中所論,大爲公論所非,而臣等職忝耳目,噤無一言,顯被玉堂譏斥,其疲軟不職之罪大矣。

    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弘文館副提學李有中等〈座目同上。

    〉上箚曰: 大司憲鄭光績、司諫樸而章等,竝引嫌而退。

    臺諫爲人主耳目,主一時公論,事無大小,皆可以論之。

    況關國家存亡,係萬世綱常,不可不言之事乎?頃者李元翼箚中之辭,大爲公論所不容,而職在言地,噤無一言,決難在職。

    請幷命遞差。

    取進止。

     答曰:「不須遞差。

    」 5月9日 ○丙辰,大司諫樸承宗啓曰:「臣當公論鬱咈之時,忝冒言地,退伏日久,瞻前顧後之失,臣亦不免。

    請賜罷斥。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副提學李有中等〈座目同上。

    〉上箚曰: 臺諫有委靡退託之失,無直言敢諫之風,人言之來,固所自取,而公論之發,不得已也。

    請鄭光績、樸而章等遞差。

    疾病,人所難免,而在告移授,未易謝恩,理勢然也。

    請樸承宗出仕。

     答曰:「紛紛論遞,於事何益?徒滋不靖之習,不如使之出仕供職。

    樸承宗依啓。

    」 ○大司諫樸承宗來啓曰:「鄭光績、樸而章等,旣被玉堂之斥,自上不遞。

    豈不知公論之不可不從,臺諫之不可苟出?特以紛紛論遞爲無益,而有中等,亦豈有他意?直欲爲朝廷排和議,明大義於天下萬世耳。

    但言官旣被玉堂所斥,則斷無供職之理。

    請命遞差。

    」答曰:「兩司一時見遞,於事意何益?排和議明大義,嗚呼晩矣。

    玉堂之排擊兩司,實未曉其意。

    莫如使之供職,不可遞也。

    」 ○京畿監司金信元啓曰:「喬桐居高彥伯,率其子德濬,歐打縣監李億昌。

    先是億昌爲宰,役彥伯家不饒,故有是事。

    彥伯以喬桐貢生,乘亂崛起,位至二品,占奪民田,虐殺人命,恃勢武斷,至於淩辱土官。

    亂後武弁之習至此,可爲寒心。

    」 ○夜一更,月暈。

     5月10日 ○丁巳,大司諫樸承宗啓曰:「光績等慮時事之危難,務在鎭靜,玉堂懼公論之泯滅,志在恢張。

    區區之意,均是爲國,而玉堂所論,大義至嚴,朝廷上不可一日無此議論。

    豈好爲排擊兩司而然哉?連日請遞,非有他意。

    臺諫少有人言,不得行公。

    況顯被公論所斥者乎?明知其不可苟出,而驅迫使之供職,聖上待言官體面,無乃有所未安乎?請鄭光績、樸而章等遞差。

    」答曰:「兩司辭遞,在古無據,不過是我國弊習。

    中朝給事中,被人言者非一,未聞以此而遞之者。

    豈有未能供職之理乎?今若遞差,徒長排擯之習。

    且在今兩司遞差者,更不用於兩司乎?不然,若遞之何益?此尤可哂,兩司決不可遞。

    」承宗再啓曰:「國家一一不可無耳目之官,而旣被公論所彈,理難靦然供職。

    兩司辭避,在古未聞,言官苟出,於義何據?中朝科道,事體自別,今難遽以爲諉,苟然同之也。

    今日不遞,明日當遞,雖至一月,終必一遞而後已。

    上下相持,徒啓騷擾之端,豈非未安之甚?隨事相糾,恢張公義,亦聖朝之所欲聞,有何一毫排擯之理?鄭光績、樸而章等,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5月11日 ○戊午,弘文館上箚曰: 臣等伏見右議政李恒福箚子,有次第鋤削之語。

    臣等竊惑焉。

    我國之於倭寇,有萬世必報之讐,寧與賤接踵而死,不可一刻竝生於覆載之間。

    此則天下古今之經義,君臣父子之彜倫。

    柳成龍以首相,秉國之權,先唱和議,箝制一時,其罪實在於宗社萬世。

    殿下之所不能貸,臣民之所不能容也。

    領議政李元翼,偏執已見,不恤公論,前後上箚,無非爲成龍扶植之地,至不以成龍爲是,則不欲更立於殿下之朝廷。

    臣等懼倫紀斁絶,公議泯滅,略陳大義所在而已,豈有一毫於其間哉?昔秦檜主和,擧國莫敢違,獨尙書張闡、左史胡詮,極言其不可。

    其時在朝之臣,唯此二人而止,而當時非之者,隻言秦檜,後世罪之者,亦言秦檜。

    大義苟定,則豈可人人而追咎哉?成龍旣已薄示其罪,而國是稍定,則務欲保合濟艱難,是臣等之本意。

    今者不幸元翼之箚,必欲伸和議抑公論,則臣等之論列,豈得已哉?其區區之意,實出於爲宗社爲萬世計耳。

    次第鋤削之言,臣等實未曉焉。

    聖明在上,無微不燭,不必更瀆天聽,而斯言一出,疑懼必多。

    玆不避騷擾之嫌,以畢其說。

    唯聖明留意焉。

    取進止。

     ○以李墍爲大司憲,宋駿爲兵曹參議,宋應洵爲司諫,李尙信爲執義,樸而章爲應敎,宋馹爲副應敎,崔東立、尹暉爲掌令,具義剛爲獻納,洪湜、柳慶宗爲正言,任守正爲修撰,慶暹爲弼善。

     5月12日 ○己未,持平李德泂來啓曰:「執義李尙信,以按撫禦史,在慶尙道,持平樸承業,以病父相見事,受由下去忠州地。

    請斯速上來事,幷下諭。

    」答曰:「依啓。

    」 5月13日 ○庚申,政院啓曰:「關王廟天朝將官,皆已焚香,茅遊擊如是言之。

    今日遣禮曹官員,焚香爲當。

    」傳曰:「依啓。

    」 ○司諫宋應洵來啓曰:「獻納具義剛、正言洪湜,俱未四品,當爲署經,而正言柳慶宗在外。

    雖未備員,臣與大司諫樸承宗,不得已爲署經齊坐,故敢啓。

    」答曰:「知道。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李忠一獄事,其間情狀,極爲叵測。

    當初禦史,旣以贓罪狀啓,則以禦史之言爲信,窮極按問,在所當然,及今忠一之罪,歸於不實。

    差員尹顗及所謂有司、別監、色吏稱名人等,皆以爲:「自官廳貸出,充數」雲雲。

    倘是官廳之穀,則尹顗何以有私自儲穀處摘奸,又有括出等語,請謁言內,有一處民家,別置米石,欲爲搜括等語乎?尹宖何所據,而敢以私置民家,潛用設計狀啓乎?尹顗之招,又曰:「禦史牒報文字,或削去,或自筆行畫」雲雲。

    若然,則尹宖非是直因牒報,不察而妄啓之比。

    實是故爲搆辭,誣陷無辜,欺罔朝廷,固不可謂之偶然錯誤。

    如此之習不可不重治。

    尹宖則又以爲:『其儲穀處,非官廳戶數間民家』雲。

    此等曲折,皆予所未可曉者。

    更加商議啓。

    又有一慮,忠一被捉之後,無乃圖之於尹顗、監官等,謀出貸下公文乎?此則又意外之慮也。

    竝爲察啓,言于禁府。

     ○司憲府啓曰:「獻納具義剛、正言洪湜,俱未四品,本府當爲署經,而大司憲李墍呈辭,執義李尙信在外,掌令尹暉時未謝恩,持平樸承業亦在外。

    雖未備員,臣不得已與掌令崔東立署經,敢啓。

    」答曰:「知道。

    」 5月14日 ○辛酉,時,自三月不雨,至是大雨三日,民生稍有西成之望。

     ○萬經理接伴使沈喜壽啓曰:「當初會勘之事,一議乃定,而彭中軍友德,自越邊追到,極陳楊經理功多見屈冤痛之狀,楊科官亦頗動念。

    自後議論攜貳,久未停當,連日寫本,旋寫旋改。

    大槪査勘功罪,類多失實,無可觀者。

    李旗鼓言於譯官曰:『天朝太監,以開礦、店稅,出來金州衛地方,苛虐徵斂,無所不至,市民不勝怨苦,指嗾行商?子,將太監酷加綁縛,禁小圈子裏,不得出入飮食,勢將飢渴而死,極好笑。

    事雖如是,豈有進及爾國之理乎?』雲雲。

    天朝遣中使聚財之擧,雖出於非正之供,而市民至於綁縳太監,無所顧忌,人心、風俗,極爲寒心。

    所得於椽房山東道禦史姚思仁一本,謄書上送。

    」 姚思仁一本:礦店騷動宇內,事關宗社安危。

    懇乞聖明,博採廷議,亟賜停止,以收合人心,以維持國運。

    臣等伏覩皇上禦極二十餘年,視民如傷,保民如子,天下方延頸,以望太平,頌爲不世出之主。

    不意小人言利,熒惑天聽,始中于礦稅,則歷畿輔、山、陜,以至閩、廣、江、浙,開採殆盡,且侵淫及於極邊要害之遼東矣。

    再中於店稅,則自天津、臨靑,以至湖口、廣粵,榷稅且浸漬,及於聲敎不到之湎甸矣。

    深山窮谷,寸寸張羅,普天率土,步步開阱,販夫販婦,椎骨敲髓,而無所控訴,撫臣、按臣,拊膺扼惋,而莫敢誰何,父不能保其子,夫不能保其妻。

    從古及今,曾有如此擧動,如此景像,而宗社得以久安無事者乎?擧朝大小臣工,連章累牘,未蒙聖旨兪允。

    臣等待罪言官,憂先宗社,謹以安危之大計,爲皇上極言之。

    邇年以來,天怒人怨,財盡民窮,江、淮間水潦連數年,梁、林之間,赤地千裡。

    人心洶洶,皆欲思亂,而開礦榷店之中,使武弁,又從而激之,析人之室廬,發人之墳墓,奪人之財物,戕人之性命。

    甚至小民負物入市,有徒手而歸者,比之盜賊,更有甚焉。

    語曰:「獸窮則攫,民窮則亂。

    』宇內奸雄不逞之徒,悉飛揚跋扈,乘隙而起,起于畿輔,則天下之腹心傾,起于中原,則天下之要領絶,起于江、淮,則天下之咽喉斷,起于江、浙、閩、廣,則天下之肢體折,土崩瓦解。

    近在眉睫,帑藏雖債,金與天高,亦何救於邦家淪喪乎?且天下者,皇上之天下也;人民者,皇上之人民也。

    財不必積諸內帑而後,爲皇上之財,用不必取諸內帑而後,爲皇上之用。

    《周易》稱聚人曰財,《大學》言財聚則民散。

    故鹿臺聚而殷郊虛,彩藏充而漢社危,瓊林積而唐室衰,洛口盈而隋祚滅。

    古來世主,其囊括箕斂,早會夜計,絲累銖積,爲後世子孫計者,其子孫曾不得一輪半通之用,皆爲奸雄、盜賊之資藉而已。

    伏願皇上,深惟《周易》聚人之訓,遠思《大學》民散之箴,以鹿臺、鉅橋爲覆轍,以瓊林、大盈爲氷鑑。

    將前後所遣開礦、店稅、市舶諸中使,悉皆取回,逮治郡守、縣令等官,悉從寬宥,召閣部大臣,與之共政。

    庶幾天命去而復還,人心怨而可悅,宗社危而可安。

    萬世無彊之休,端在是矣。

     ○江原監司奇自獻啓曰:「春川居前內禁衛鄭自蕃、前司果鄭自芳兄弟,乃文忠公鄭夢周之六代孫也。

    素是謹厚之人,早勵自修之道,侍奉雙親,務養心志,惋容柔色,承順無違。

    年踰五十,先喪所怙,斂襲殯葬,一依禮文,哭泣哀戚,頓絶復甦。

    及其葬期,大雨連日,不辨丘壑,右人兄弟,籲之號痛,極緻哀懇,雲收雨止,天忽開霽,乃得發引。

    纔及返魂,天雨復作,彌日不晴,鄕裡驚嘆以爲孝誠所緻。

    啜粥廬墓,一不到家,日中上墓,哭泣哀痛,不解衰絰,以終其喪。

    服闋經年,又丁母憂,凡百禮制,一如初喪。

    嘗欲備立石物,而窮不能措,忽於墓前,山麓自拆,水晶數三鬥,盈在其中,採賣玉人,得木綿三十餘匹,卽辦石物,竟遂所願,人益歎異。

    免喪之後,大小喪制,盡心行之,雖亂離之後,朔望俗節,不減前日,遠近出入,必告祠堂。

    非但竭力於孝親,兄弟之間,友愛彌篤,尺布鬥粟,莫不相資。

    如此之人,爲先旌異,以勵風化。

    」 ○朝鮮國王爲地方殘破,民力萬分殫竭,乞預先善處,以畢拯濟之恩事: 先該本年四月內,據回還陳奏陪臣李等馳啓,先在京師時,則聽得有忠義衛官閻大經奏稱:「朝鮮地沃土饒,金銀礦洞,採鍊成色,兼獺皮、弓箭、蠶繭、紙劄方物,不一而足,內虔選精美者,不時進上,餘從遼東等處,徵收店稅,每年可得銀三萬二千兩等情,已經欽奉聖旨,差內官前來」等因。

    據此卽令經理都察院貴院伺候陪臣沈喜壽稟知,仍蒙批諭,開礦之說,乃訛傳耳。

    原無是事,陪臣省諭,該國安心繳等因具啓。

    據此隨據管理同知韓伺候陪臣李卿雲啓稱:「臣在本府聽得,天朝要於本國地方,採辦土産,不久太監前來,監督等因具啓。

    」據此行聞,今該前因爲照,小邦酷被兇鋒,朝夕阽危殆,猶大病之人,元氣已耗,特形骸軀殼耳。

    玆者,聽得天朝太監,以開礦採辦等事,欽差出來,道路流傳,民情胥動,鹹思竄逃,官司雖反覆禁約,使絶疑懼之端,莫能止。

    且小邦壤地褊小,瓌寶之物,本非所産。

    癸巳年間,欽差經略宋,請差天朝礦長等十餘人,派遣試採,非止一再,而竟無所得,所吹鍊者,隻鉛子而已。

    至如獺皮、弓箭、蠶繭、紙劄等物,其在平時,雖或有些少土産,而兵火之後,公私所畜,一無遺存。

    倘於此時,天朝太監,躬臨小邦,而各項土宜,俱不得仰副天朝差遣之意,則其於體面,亦大有缺。

    煩乞貴部院、貴院,將小邦悶迫之情,轉奏朝廷,俾小邦垂絶之命,得以再造,不勝幸甚。

    右咨欽差總督經略軍門、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

     5月15日 ○壬戌,司憲府上箚曰: 嗚呼!夷狄之禍,何代無之,孰有慘於今日者哉?乘輿蒙塵,宗社丘墟,園陵亦有不忍言之痛,則我國之於倭賊,有萬世必報之讐,無一天共戴之理。

    凡有血氣者,莫不恥與賊俱生,而柳成龍,身爲大臣,首唱和議,折異已於朝堂,騁書幣於中夜。

    其箝制一世,忘君負國之狀,言之竪髮,可勝痛哉?嗚呼!邪說一行,公論熄,彜倫斁,環東土幾爲禽獸之域。

    此實殿下、祖宗之罪人,而特從寬典,薄示其罰,國是稍定,而神人之憤,猶未快雪矣。

    而領議政李元翼,前後上箚,無非爲成龍地,至有與時流角立等語,臣等竊痛焉。

    嗚呼!講和之說,天下萬古之所同非者,而乃敢曲爲之說,欲掩其罪,則蔑公論忘大義,亦已甚矣。

    至於聖敎丁寧,呈告愈急,其意若不是成龍,則必不欲更立於朝。

    是徒爲成龍計,而不復知有君父有宗社矣。

    嗚呼!和之一字,誤人國家尙矣。

    古今天下,皆以秦檜爲首惡,而淵聖可還,榟宮可返,則其言足以熒惑主聽,欺誣一世,而今者成龍則臆意擅棄,攘臂獨當,附會蕭、沈之餘論,不恤宗社之大痛,其罪固浮於秦檜矣。

    不知救之者何辭,護之者何意歟?天朝無可報之讎,無可痛之怨,而尙且恥與爲和。

    石星大臣也,而一唱邪議,身滯牢獄,擧家徙邊,則大義至嚴矣,公議已定矣。

    元翼欲以區區之見,蔑天下至嚴之大義,撓天下已定之公論,使異論橫生,人心疑懼,籲亦痛矣。

    聖明其於是非之際,明若觀火,臣等不必更瀆,而在同寅調鎭之位者,旣以角立爲說,則居耳目言責之職者,其敢容默不言乎?伏願殿下,益明大義,益恢公議,勿爲邪說所撓,則臣民幸甚,宗社幸甚。

    取進止。

     ○司諫院上箚曰: 國家之於倭賊,有萬世必報之讎,無一天共戴之理。

    講和之說,尺童所羞稱,而柳成龍身爲首相,先唱和議,使人心解體,國勢削弱,此實宗社之罪人也。

    幸賴聖明洞燭,公論激發,正名定罪,國是稍定,而領議政李元翼,返自燕京,卽上一箚,爲成龍分疎。

    公論齊憤,莫不痛惋,而隻緣元翼,亦一時大臣,雖其所見偏頗,庶幾覺悟改圖,相與保合,共濟時艱,而固滯愈甚,引疾逾月。

    聖上之敦諭丁寧,而曾不動念,國事之艱危日甚,而亦莫之顧,至以與時角立,動輒生梗爲言,其亦誤矣。

    夫元翼所論,雖過於偏僻,一時公論,冀其改圖,而猶執偏見,終不覺悟,則其所謂角之立者,乃自角立也,其所謂生梗者,乃自生梗也。

    噫!元翼身在具瞻之地,旣不能恢張公論,又從以扶護和議,欲以一身去就,爲救解成龍之地,其亦過矣。

    臣等直恐此說一行,則大義不明,公論晦蝕,國是動搖,倫紀斁絶,而終至於無父無君之域也。

    伏願殿下,益堅斥和之志,痛絶邪僻之論,使倫紀益明,國是堂堂,則宗社幸甚,生民幸甚。

    取進止。

     答兩司曰:「省箚具悉論意。

    但似不須紛紛論箚。

    」 5月18日 ○乙醜,憲府啓曰:「禦史之彈壓守令,不能盡出於目覩,或因風聞爲之,雖有失實之事,不爲追咎,蓋尊體面也。

    尹宖啓聞李忠一之事,雖或有錯誤之端,至以禦史拿憑守令,其虧損事體,莫此爲甚,而不無後日之弊,待其罪犯已著,直加其譴,亦無不可。

    請勿拿問,以重禦史之體。

    」答曰:「不可爲。

    」〈先是宖爲湖西禦史,侵索列邑,多行不義。

    保寧縣監李忠一,不善於宖,宖誣以忠一偸出官穀,下禁府,半年事竟無實。

    上怒下宖獄,革其職。

    〉 ○中路管糧委官經歷吳道行,啓爲土神至正至靈,其應如響,懇乞天恩,建立京、府、州、縣城隍、土地神廟,以崇祀典,以永護宗社事: 切惟天朝之廟,城隍、土地也,何森嚴哉?在兩京者,享兩京之祀;在各州、府、縣者,享各府、州、縣之祀;至于邊鎭、村落、窮山深谷,鳥飛不到者,尤必巍巍其象,赫赫其靈,以血食一方。

    故公、侯、伯,以勑其封號,春秋祭以時。

    其將享堂寢、廊廡、殿閣、樓臺,與公廨埒;門僕、馬從、床鋪、幃鞋,與官府等。

    塑拾閻羅,以示勸懲,設肆天將,以昭護衛,象魏之以勑誥、牌匾,永久之以亭石、誌銘。

    府、州、縣官,朔望日行香,澟澟到任,先宿壇,以矢士夫百姓。

    四月報八賽,肅之奠獻,必盛樂以侑食,水旱必祈,年谷必祈,則捷於影響。

    疫厲必禱,獄盜必禱,而應若面命。

    是以聖天子臨禦之初,必先遣禮官,祭告嶽鎭、海瀆、山川、城隍,已載在祖訓。

    我殿下以一身,爲天地、山川、百神之主,凡我神人,皆永賴以造福者。

    肆今大難削平,廟宇殘破,伏願我殿下,軫念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勑諭各處,作廟以妥神人。

    垂念萬裡旅魂,抛鄕撇井,俾鬼有所歸,則神人胥悅,我殿下福壽,將與天地、山川,相爲悠久矣。

    故《詩》曰:「廼立冡土,戎醜攸行。

    」《語》雲:「祭神如神在。

    」昔子産立公孫洩,尙能止厲。

    況城隍、土地至正至靈者乎?謹齋沐具啓,惟殿下留意焉。

    須至啓者。

     5月19日 ○丙寅,廣東水兵遊擊張良相,領兵船八十五隻出來。

     ○司諫院啓曰:「海州,海西巨邑,素稱難治,近來闆蕩尤甚,吏民渙散。

    又爲兵使留營之所,武士多集,而需索旁午,收拾之責,不可付諸尋常之人。

    新判官尹應堅,以新進武人,別無名稱,決難彈壓。

    請遞差,以有名望文官擇遣。

    」答曰:「依啓。

    」 ○傳于吏批曰:「此家時禦已久,大內及桂林君家主除職,而雖學生之人,六品遷職。

    陽原都正及韓璁宗,依常例除職。

    」 ○吏曹啓曰:「金直哉、鄭士信、閔滌、金墍、金義元、李顯慶、金鬥南罪狀,其虛的,令該曹察處事傳敎矣。

    此人等所犯,皆出於言官論劾,而自曹未有所聞,不敢辨其虛的矣。

    」傳曰:「知道。

    」 5月20日 ○丁卯,備邊司啓曰:「韓明璉〈海西輿臺之人,乘亂而起,以武功,位在二品。

    〉目見北方之變,有此請往之疏,其爲國忠勇之志,極爲可嘉。

    依情願往覲老母後,使赴敵所何如?」傳曰:「允。

    」 ○訓鍊都監啓曰:「前日,有以散在軍卒募聚之功,哨官或有陞職之時,然事係恩典,自下擅便爲難,敢爲更稟。

    且欲使軍卒樂附,而無離散之心,莫如厚其廩給,以悅其心也。

    今者財力旣渴,月糧以皮雜穀,僅僅俵給,亦無賞給之物。

    以此其何能資事育,而供苦役乎?自上特念軍情勞苦,欲優給奉足,使之慰悅,聖意至矣。

    臣等卽當奉行,但都監時存軍額,大約一千七百餘人。

    每名給保一人,則當得新良一千七百餘人;每給保二人,則當得三千四百餘人,乃可定給。

    許多新良,勢難容易括出。

    往年忠請道砲、殺手,各給奉足二三人,侵擾之弊,遍於列邑,人心至今渙散。

    此亦事之可鑑者也。

    臣等反覆思量,未得善策。

    姑待都提調出仕,或給保,或分番,使軍卒,不至怨苦,似爲便當。

    」傳曰:「允。

    陞職可矣。

    且軍士給保,自是國法矣。

    」〈史臣曰:「編名砲、殺之伍,自非市人,率多叛主之奴。

    往在癸、甲年間,爭相應募者,隻爲厚其廩也。

    及至軍儲虛竭,未給月米,則安得不接跡而逃去乎?給保之規,難行於今日,而唯以職名,慰其離散之心,竟使輿臺之輩,竝帶朝廷之爵位,大將軍告身,纔易一醉,不幸近之矣。

    籲!」〉○司憲府啓曰:「江華爲府,乃畿甸保障之地,而近緣守宰數遞,蕩敗已極,將不復收拾。

    新府使李蘧,〈壬辰之亂,遇賊苟活,人皆庸鄙之。

    〉年紀衰耗,且無聲稱,蘇殘祛弊,決非所堪。

    請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送。

    陽川縣監尹嗜獻,爲人輕妄,性且貪巧。

    移置官庫於衙中,大開私農於境內,多作名目,徵斂無藝,孑遺之民,不堪其苦。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答曰:「竝依啓。

    」 ○經理都察院〈世德。

    〉謄黃有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纉承洪緖,統理兆人,海澨山陬,皆吾赤子,苟非元惡,普欲包荒。

    屬者東夷小醜平秀吉,猥以下隷,敢發難端,竊據裔封,投屬諸島,遂興薦食之志,窺我內附之邦,伊岐、對馬之間,鯨鯢肆規,樂浪、玄菟之境,鋒鏑交加,君臣逋亡,人民離散,馳章告急,請兵往援。

    朕念朝鮮,世稱恭順,適遭困阨,豈直坐觀?若使弱者不扶,誰其懷德;強者逃罰,誰其畏威?況東方,乃肩臂之藩,則此賊亦門庭之寇,遏徂定罪,在予一人。

    于是小命偏師,第加薄伐。

    平壤一戰,已褫驕魂,而賊負固多端,陽順陰逆,本求伺影,故作乞憐,冊使未還,兇威復扇。

    朕洞知狡狀,獨斷于心,乃發邦國羽林之才,無吝金錢、爵賞之費,必盡卉服,用澄海波。

    仰賴天地鴻褒,宗社陰騭,神降之罰,載殞其魁,而王師水陸,竝驅正奇,互用芻糧,薄其巢穴。

    外援悉斷,內計無之,于時同惡就殲,群酋宵遁。

    舳艫付于烈火,海水沸騰,戈甲積如高山,氛祲凈掃。

    雖百年僑居之寇,擧一朝蕩滌靡遺。

    鴻雁來歸,箕子之堤封如故,熊羆振旅,漢家之威德播聞。

    除所獲首功,封爲京觀,乃檻緻平秀正等六十一人,棄屍藁街,傳首天下,永垂兇逆之鑑戒,大洩神人之憤心。

    於戲!我國家,仁恩浩蕩,恭順者無困不援,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

    玆用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識予不敢赦之意。

    毋越厥志而其顯罰,各守分義而享太平。

    凡我文武,內外、大小臣工,尙宜潔己愛民,奉公體國,以消萌釁,以導禎祥。

    更念彫力憚財,爲日已久,嘉與休息,正惟此時。

    諸因東征,加派錢糧,一切盡令,所司除割,務爲盡撫,勿事煩苛。

    咨爾多方,宜悉朕意。

     5月21日 ○戊辰,司憲府啓曰:「近來國事之至於此極者,無非軍律不嚴之所緻。

    爲今之計,所當立紀綱行號令,收拾其萬一,而政多姑息,一向委靡,極爲寒心。

    白士霖以山城守城將,當其危急之日,率家屬潛逃,緻令城中士女,無遺見衄。

    慘酷之狀,不忍聞見,物情之痛憤,久而益甚。

    豈可徑自放釋,隻責以立功自效乎?請還囚嚴鞫,依律定罪,以振已頹之綱,以杜幸免之路。

    接待天將,固當盡其誠敬,而至於大起土木之役,重困孑遺民力,則非計之得也。

    當初不能善處,緻有今日之濫觴,事甚未便。

    今見都監啓辭,則又將新創李提督下處,益甚無謂。

    前日按察、提督等所館之處,非止一二,而今皆空虛,雖或有副摠、遊擊之移接者,而具由呈文於提督未入京之前,則自有處置之路。

    不患小將之仍據,而都監不復周旋其曲折,隻欲造其新舍,當此民力國計竝竭之時,其何以辦材瓦,成廈屋乎?況此提督之行,不久入城,必未及期限,徒爲費財侵民之歸耳,聞者莫不駭愕。

    請都監堂上、色郞廳,推考治罪,勿開新創之役,擇舊館可合處,隨便處置,以祛一分之弊。

    」答曰:「竝依啓。

    」 ○正言洪湜〈方在親喪,會無行之徒,日以附托時議爲事,識者竊憂其他日必爲士林之蟊賊。

    〉來啓曰:「善山府使李麒壽,前爲醴泉郡守時,多占田莊於鹹昌,罷官之後,仍居其地。

    汎濫之狀已著,而鹹昌距善山纔數息程,必多貽弊之事。

    請命罷職。

    副護軍樸慶新,〈賊之犯湖南也,身爲雄府之尹,望風先遁,得免王法,人皆憤罵。

    〉前爲全州府尹時,罪關軍律,不可輕釋。

    請還收成命。

    」答曰:「竝依啓。

    」 ○傳于政院曰:「木箭使不用,而載在法典,專廢未穩。

    雖書而不用,今後則亦爲書啓。

    」 ○傳于政院曰:「砲、殺手不得已勸奬,而其勸奬莫如科擧。

    砲殺手定於額數,似當幷爲試取。

    兵曹、訓鍊都監,同議啓之。

    」 5月22日 ○己巳,戶曹啓曰:「三倉大米急缺,不日生事之由,屢瀆啓達,而平、黃、湖西等道,未運米斛,邈無輸到之期,故移用屯田大米,又以小米換用,訓鍊都監之米,艱度近日,而遺下隻存三百餘石。

    昨夕倉官牒報曰:『當日大放糧時,所支出帖之數及解、張兩副摠、兪叅將等處、沈通判規外加給之數,至於八十餘石,合計則當過三百餘石。

    經理票下軍一千四百餘名,則時未受米,其應放之數,又不下一百餘石,繼放無路』雲。

    大變必生於頃刻間,已啓下兵曹,大米卽令移就充放,難保其無患支放,而此後接濟,不可不預爲之所。

    去二月大米乏絶時,本曹啓請京城內外人家,納大米代給小米事,已經啓下,其時海運不絶來到,其事遂寢。

    今之事勢,正如飢病之人,不可謂一二粒穀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