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吻絕技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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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違心之論;隻是陸小郎初入江湖,不解情中真味,同時重任在身,也由不得他多作非份之相 七毒仙子雖是色貌過人,但卻來曆不明,雖說身懷上乘武功,卻又迹近旁門左道,而且,一味瘋言瘋語地糾纏不清,不知是何用心? 陸小郎貪婪地看着她,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暗付道:“她雖然有高強的絕技在身,輕功一道卻不一定能勝得過我,何不以此試她一試?” 心思既定,乃雙手抱拳,長揖到地,說道:“姑娘千金閨閣之身,與在下草莽客無端糾纏,萬一被人瞧見,可能壞了姑娘的名聲;何況在下尚有急事在身,乞望姑娘還是行個方便吧!” 七毒仙子聞言,眼珠一轉,發狠道:“不行就是不行,叫姑奶奶也不行!” 陸小郎見她如此不可理吃,知道多言無益,便道:“好!姑娘若能讓在下心服口服,一切悉聽尊便。

    ” 這句話引起七毒仙子的興趣,但見她展顔一笑,瞪着陸小郎眨眼言道:“你快說!要怎樣你才服?” 陸小郎忙道:“咱們來個君子協定,不用陰謀,不耍花樣,如果姑娘在腳程上能追得着在下,便心服了。

    ” 七毒仙子樂得柳腰一搖,挖苦着說道:“想不到你還懂得武功!” 陸小郎一心急于将地擺脫,無意與她計較口舌之利,當下神秘地笑道:“這條件姑娘肯答應嗎?” 七毒仙子狂做地道:“不但答應,而且還讓你先行半刻,免得你嫌我不通情理!” 陸小郎唯恐時久生變,單掌一伸。

    急忙喊道:“好!君子一言。

    ” 七毒仙子沒有與他聲掌為誓,反而多情地握住他的手,悄悄地道:“快馬一鞭!”言罷,輕撫着陸小郎一雙厚實的鐵掌,口中喃喃言道:“這才是一雙英雄的手掌!” 陸小郎用力一甩,叫了聲:“西喲娜娜!” 縱身一躍,疾射而去! 行不多遠,未見七毒仙手連莊追來,一時放心不下,回頭遙望廟前,卻見她若無其事似的,站在樹下,頻頻揮手。

     陸小郎心中突然産生一種感覺,自言道:“這丫頭真守信用。

    說讓我先行片刻,倒真在那兒傻等起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着,腳下不敢怠慢,一現即逝。

     正行問,忽覺耳中時時作響,不知何方以來真力傳言之聲:“好俊的輕功!”陸小郎急忙回首,四周空無人迹,連古廟與七毒仙子的影子,也已不知去向。

     那傳言之聲又道:“半刻時間已到,我要追你了,冤家!” 分明是七毒仙子連莊的聲音,把陸小郎吓了一跳。

     半刻的時間。

    以陸小郎上乘輕功而論,怕不早已行出十數裡之外,這七毒仙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向他隔空傳言! 已經相去如此遙遠,她真的還會追來嗎? 我不相信她的輕功也比我強! 陸小郎自負地走着聚氣運動,健行如飛。

     這是師門獨傳的輕功絕技,既像行雲,又像走月,飄然無蹤,足不染塵,名之為“窘穹遊。

    ” 自從在破廟裡,看到那一場慘絕人寰的循環決鬥,七毒仙子利用色與欲的誘惑,無緣無故地害死二十幾條性命。

     最後,又以吓人的飛吻絕技,令僅餘的大漢喪生,其殘忍的程度,可稱天下少有;這份印象使陸小郎對連莊産生了莫明其妙的恐懼。

     美的時候,叫人神魂颠倒,狠的時候,叫人膽戰心驚;陸小郎一向狂傲無比,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

     若是談到的試輕功,陸小郎則認為這是她的大意失策之處。

     為了徹底擺脫七毒仙子的迫及,陸小郎展開師門絕頂上乘輕功,一意疾奔,忘了時間,忘了疲乏—— 行行重行行,風從身後生。

     看看天色浙晚,倦鳥歸巢之際—— 陸小郎緩住身形,抹去額角汗漬,再度回頭遙望。

     陽關道上,冷冷清清,不見一個行人。

     七毒仙子呢?是沒追上?還是根本沒有來? 陸小郎站在路旁,又慎重地搜尋了半天,仍沒有七毒仙子的影子追來、這才得意地笑道:“這丫頭,到底給我甩掉了!我——” 言未了,突然間身後有人冷冷哼道:“你的輕功相當不錯,隻是火候稍差!” 陸小郎猛地轉身,張眼一瞧—— 說話的人,正是那陰魂不散的七毒仙子連莊! 她從那來的? 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人已來到身後,憑陸小郎的武功,居然絲毫未被察覺!這份身手可說相當到家,陸小郎那能不駭? 陸小郎一驚,結結巴巴地道:“姑娘,你——” “你”了半天,沒有下文。

     七毒仙子“嗤”地一笑,神情得意已極,腮邊的小槽窩一現,十分刁鑽地道:“你什麼?這回沒話說了吧?” 陸小郎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那份窩囊,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他仰天長歎一口氣,暗然言道:“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今日既然輸于姑娘,一切悉聽尊便吧!” 七毒仙子見狀,冷冷言道:“虧你還修得大丈夫小丈夫的,看你那付愁眉昔險的櫥黴樣子,好像我會吃掉你似的!” 陸小郎沒有理她。

    隻有陰沉沉地道:“怎麼樣?我要走啦!”言罷。

    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送自闊步而去。

     七毒仙子受了冷落,芳心裡有所不甘,金蓮一跺,跟了上去,使起别扭的性子,頑強地咒道:“死樣子!越這樣我越纏你!” 陸小郎悶聲不響。

     七毒仙子面色持重。

     正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 二人一路無語,轉眼夕陽西下。

     面前不遠處,現出一個集鎮,已是萬家燈火。

     七毒仙子道:“在這裡過夜嗎?” 陸小郎隻顧走路,淡然道:“芹菜(随便)!” 走進集鎮—— 大街上行人往來不絕,頗有幾分熱鬧。

     七毒仙子望見道旁一家飯鋪,傳出陣陣菜香,忍不住口水直流,喊道:“我餓了!” 陸小郎默然不睬,腳步未曾停留。

     這一來,把個七毒仙子真氣炸了!伸手一把,扯住陸小郎衣袖,厲聲吼道:“哎,死人,我說我餓了,聽見沒有?” 陸小郎恐怕在街上争吵惹人注目,隻好止步轉身,臉上毫無表情,沒好氣的答道:“什麼!你餓了,盡管找地方填肚子,叫我能當飯吃嗎?” 七毒仙子瞪大眼睛,兩隻小拳頭握得緊緊的,真想捶他幾下,忍了半天,終于忍了下來,叫道:“我也怕你俄呀!” 陸小郎冷冷地道:“不餓,肚子是我的!我餓我會吃,要你獻什麼殷勤?” “傻瓜!”七毒仙子突然笑了!笑得說不出有多美! 她緊緊的挽起陸小郎的胳膊,歪着頭望着他道:“萬一把你餓出個三長兩短,我可得守寡哩!” 陸小郎正想發作,一瞧她嬌柔嬌媚的笑容,一肚子悶氣,頓時化為烏有,迫不得已,狠狠吐出一口氣來道:“唉!連莊,你這是幹什麼?” 連莊輕笑道:“好哥哥,快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順便住一宿好不好?” “跟我來” “好” 那股訓眼聽話的樣子,前後簡直不像一人;陸小郎似乎伴着一個瘧疾的患者,忽冷忽熱,忽硬忽軟,頗覺有些消受不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不過,現在這個“難”字不是作“難得”解,而是作“難過”解,此刻,他不服也得服了! 帶着連莊,走到街的盡頭,找到一家客店。

     夥計迎出店門,望見這一雙男女青年,一個英俊潇灑,一個美豔多嬌,端的是天作之合,連忙彎腰打揖,陪笑嚷道: “賢伉俪的遠道光臨,小店蓬畢生輝,裡頁請,裡面請!” 陸小郎聞言臉熱,急忙解釋道:“幹!我們是——” 是什麼?一時想不起來。

     七毒仙子趁機接言道,“愚夫婦出門探親,路過此地,你們可有住的吃的?” “有,有,有!什麼都有!” 夥計滿口唾沫,吹牛不打腹稿,舉手劃腳地叫道:“吃的葷素菜俱全,住的敞亮潔淨,保證二位賓至如歸,下次不請自來。

    ” 陸小郎見他過分油腔滑調,低聲責道:“幹!臭彈(貪嘴)!” “是,是,是!” 夥計将他們帶到一張桌旁,問道:“兩位吃點什麼?” 陸小郎不語。

     七毒仙子吩咐道:“兩葷兩素,再來一斤好酒,快點!” “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 夥計去了。

     二人對坐,一陣沉默。

     陸小郎想找些話題,保持這份和諧的空氣;滿心陶醉,方待開口,一看七毒仙子連莊臉上,笑容已經不複存在,隻好硬将兩片嘴唇并在一起。

     七毒仙子低頭沉思,眉目之間,一派肅穆。

     一會兒,酒菜全到。

     她自己倒了一盅,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宮爆雞了,一邊嚼着,一邊搖頭,晃腦地贊美道:“唔、酒也不錯,菜也不錯!” 陸小郎幹坐冷闆凳,心裡不免有氣,拿起筷子,也想夾塊宮爆雞了,當當,手剛伸到盤子上,忽被七毒仙子的一雙筷子架開。

     她把眼睛一翻,冷冷他說道:“要吃自己叫,這是我的!” 陸小郎猛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暴怒喊道:“夥計” 聲音喊得大響,驚動了滿店的客人,紛紛投來奇異的眼光。

     夥計應聲趕來,一看陸小郎臉色,知道事情不大尋常,賢張地間填:“是鹹了,還是淡了?小的去給你換。

    ” 陸小郎見他鼻尖冒汗,受驚不少,語氣稍微緩和地道:“幹!再來兩葷兩素,再來一斤好酒!” “啊?” 夥什兩眼往盤中一瞧,菜沒有吃掉多少,為什麼又要呢?心下十分不解,搔着後腦袋問道:“還,還不夠嗎?” 陸小郎想罵。

     七毒仙子開了腔:“叫你去拿,你就去拿,羅嗦什麼?” 一聲呐喊,小夥計哆嗦跑開,沒好久的功夫,把要的東西全都拿來了。

     這家夥先前那付油條勁兒,早已不翼而飛,往桌上一擺之後,立即掉頭溜之大吉,不敢多事逗留。

     陸小郎抓起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