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毀巢切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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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們通匪害人的罪惡一一說了個清楚。

    那些地主們聽了,吓得顫顫的像幾塊涼粉,不敢直腰,彎彎的像個大蝦,口口聲聲:&ldquo老總!長官!沒事我們走吧!老總!&hellip&hellip長官&hellip&hellip&rdquo 少劍波立起身來,朝着幾個地主嚴肅地道:&ldquo别害怕,隻要不和國民黨匪徒一塊作惡,我不要你們的命。

    回去把你們的糧食、錢财、土地老老實實地分給群衆,再别翻把。

    要不然早晚老百姓饒不了你們。

    聽明白沒有?&rdquo &ldquo明白!明白!一定照辦。

    &rdquo十幾個地主連連地鞠躬。

     &ldquo明白就好!明天上午十二點,你們再送幾個臉盆來,我們戰士們要洗腳擦澡。

    &rdquo &ldquo辦得到!辦得到!&rdquo &ldquo去吧!&rdquo 十幾個地主一聽少劍波讓他們走,像夾着尾巴的狗,一溜煙地向山下急奔。

    到了灌木叢,像驚了槍的狐狸,偷眼賊神地回頭望了望,然後撒腿就跑,有的滾了雪球。

     這群地主走後,小分隊便靜靜入睡。

     大甸子裡被釋放的五十四名俘虜,有的想洗手不幹,又怕落在老百姓的手裡;有罪惡的不敢回家;有的想再回大鍋盔,又怕他們的上司不肯饒恕。

    特别是馬希山,對他的部下不留情的責罰,更使他們害怕。

    因此都集聚在範千金的家裡,似喪家之犬,一天一夜躊躇未決。

    有的主張這樣,有的主張那樣,整整一天一宿一點沒睡覺,一直在議論。

    最後終于統一了主張,就是&ldquo甯死上司手,也不亡于窮棒子&rdquo。

    所以冒險決定晚上要假裝向南分開走,各自回家,再拐回向北,回到大鍋盔。

    有吃的混上一冬,春天來了,重幹。

    上司如果責罰,大家一齊跪下苦苦哀告,常言道:&ldquo法不治衆&rdquo。

    又商量,立下誓書,将來立功折罪。

     匪徒們商量出了頭緒,接着又商量怎樣走法,大夥都主張單走,一起走怕碰上小分隊再捉着可輕饒不了。

    單個走,捉着三個五個也不要緊。

    并規定到七子峰集合,一塊回山。

    正商量到熱鬧處,突然聽得外面馬蹄亂響,群匪一齊跑出去探頭張望。

    馬匪的大隊騎兵,已經進了大甸子,隊當中是侯殿坤、馬希山、謝文東等匪首。

    這群被放的俘虜,滿身顫抖迎上前去,一齊跪在馬前,口口聲聲:&ldquo司令!饒命!我們有罪。

    &rdquo侯、馬匪首一看這等模樣,早知事情不妙。

    火燒了巢穴,又割掉了屁股,頓時怒火沖天,吼罵道:&ldquo滾起來!你們的槍呢?&rdquo 這群喪家犬,誰也沒敢爬起來,誰也不敢第一個答話,都低着頭一聲不響,側眼偷看着他們的同黨。

     馬希山更怒了,朝着跪在他跟前的幾個,狠狠地抽了幾馬鞭。

    &ldquo你們不說實話,我拿機槍突突了你們。

    &rdquo說着又是幾馬鞭。

    &ldquo快說!快說!&rdquo 挨打的幾個痛急了,從嗓子眼裡擠出兩聲:&ldquo被共軍繳去了!有罪!有罪!&rdquo &ldquo你們沒打嗎?&rdquo &ldquo打不過!&rdquo &ldquo你們怎麼沒死?怎麼沒傷?打死共軍多少?&rdquo 匪徒們誰也沒敢承認真情,任管馬希山如何追問,一個回聲的也沒有。

    有一個匪徒被馬希山抓起來,&ldquo你說!不說!我一刀砍了你。

    &rdquo 那個匪徒顫得幾乎立不起來,吞吞吐吐道: &ldquo沒&hellip&hellip打&hellip&hellip沒打!弟兄們正睡覺&hellip&hellip共軍進來了,誰也不知&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馬希山一面狂叫,一面掏出手槍,就要打。

    侯殿坤一把攔住,走向跪着的匪徒問道:&ldquo共軍哪裡去了?多少人?&rdquo &ldquo隻有五十上下人,現在還在東山上。

    &rdquo四五個匪徒一面答,一面用手指着東山。

     侯、馬等匪首,一起向東山望去,隻見迎着太陽的東山頂上,小分隊的露營處,一股青煙,在徐徐上升。

     &ldquo好!我看你還往哪裡跑?&rdquo馬希山一皺腦門,一咬牙根,回轉頭來,喊聲:&ldquo集合!&rdquo一陣哨聲,所有的騎兵紛紛奔來。

    馬希山說了幾句什麼,騎兵分成三股,向東山冒煙處急馳包圍上去。

    馬希山在正中一路的最前頭,身先匪卒。

    等到沖上圍到山頂,又撲了一個空,山頂上什麼也沒有,隻有兩棵大朽樹,像巨大的雪茄煙一樣,平平穩穩靜靜地燃燒着,冒出兩股青煙。

    旁邊是小分隊曾紮過帳篷的痕迹和燒剩的火灰。

    還有,順山崗從南往北,有小分隊滑行過的滑雪闆的深印。

     侯、馬匪徒一看又撲空,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馳馬回屯,群騎匪跟在後面。

    回來又看到那群被俘虜的匪徒,真是火上加油,掏出手槍,一連槍斃了幾個,其餘的為了逃命,跑散了。

    馬希山命令追趕,侯匪急忙對他叽咕了兩句,才停下來。

     原來少劍波昨天半夜便率他的小分隊,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臨走時楊子榮、姜青山出了主意,弄了兩棵大朽樹點在那裡僞裝炊煙,馬匪真的又上了當。

     侯、馬、謝匪首回到範千金的家裡,看着範千金血淋淋的屍體,不覺兔死狐悲,悄悄無言,走了出來。

    走到鄰近的一個地主家裡,剛坐下,喘息未定,忽聽遠遠地傳來槍聲。

    馬匪一驚之下,想起了後面還掉下一連幾晝夜沒吃沒睡的步兵,他真像是瘋了一樣。

    為了保全他這一小撮殘餘的實力,又帶着他的所有騎兵,朝着北山槍聲處奔去。

    沿途迎見他的掉隊步兵,被槍聲吓得一瘸一拐,連滾帶爬在沒膝深的雪地上奔命。

     馬匪沖上了山頂,又是什麼也沒撲着,隻有每棵大樹根下的雪地上有射擊後退出的子彈殼,和小分隊滑行射擊的足迹。

    小分隊射擊的東面,匪徒們的行軍路上,直挺挺地躺着十幾個匪徒的屍體,還有扔在旁邊的沒有了栓的大槍。

     馬匪率着騎兵,順小分隊蹤迹追去,到了北山峰,看見小分隊新滑過的蹤迹,沿着漫長的北山坡叢林中去了。

    在這樣的坡度下,滑行像射箭一樣。

    連綿遙遠的順坡路,茂茂叢叢的大森林,馬是沒法追上的。

     馬希山氣鼓得像個氣球。

    群匪徒狼狽得像些落湯雞。

    馬匹疲憊得像些垂耳拖蹄的老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