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毀巢切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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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二十分了，少劍波命令下山。
到了隘口，楊子榮、馬保軍的掩護部隊讓過了小分隊，他們倆又在後頭喳咕了一陣，又彎腰在擺弄什麼東西，然後才趕上小分隊。
原來他倆捆了兩束手榴彈，每束八個，下在要道的兩旁，中間用一條鐵絲連着，鐵絲的兩端是拴在手榴彈的弦上。
馬希山的馬蹄正挂上了鐵絲，因而把匪徒的隊伍截斷炸爛了。
&ldquo想辦法呀！這可怎麼辦哪！喝西北風嗎？&rdquo十幾個女人涕一把，淚一行，在向她們的幾個主子訴苦。
&ldquo到哪去呀！這可活不了啦！&rdquo &ldquo哭你媽的屌。
&rdquo馬希山一蹦跳起來，朝着那群老少娘們一陣臭罵。
眼睛血紅，連仁丹胡子都翹得老高。
可是為了安定匪徒們的情緒，一轉眼又變得溫和了。
轉頭向垂頭喪氣的匪徒們哭喪着臉說： &ldquo弟兄們！我們要從死裡求生，你們在僞滿都當過警官，現在又是國軍的官員，是共軍和窮棒子的仇敵，被共軍捉到，被窮棒子捉到，不是抽筋剝皮，就是活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我們都知道。
事到如今，怎麼辦吧？司令！&rdquo 馬希山又捋了一下仁丹胡子，剛要開口，卻被侯殿坤接過去：&ldquo怎麼辦？隻有幹到底！報告諸位一個好消息，昨天剛來的電報說：國軍已拿下陶來昭啦！幾天就到哈爾濱。
蔣總裁又從葫蘆島運來大批坦克、大炮，支援杜司令長官，美國軍事顧問團也已經到了沈陽，共軍眼看就完蛋。
還有，整個哈爾濱也用不了一個原子彈，牡丹江連半拉都用不上，就可以全給翻過來。
&rdquo侯殿坤神氣十足地晃了晃腦袋，接着又說：&ldquo到那時，我們捉共軍就像捉小雞一樣，一個一個地掐死！&rdquo他手一比劃，嘴一閉，活像馬上就可辦到一樣。
謝文東也插嘴道：&ldquo是呀！弟兄們！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今天的苦，就是将來的甜，誰能熬過苦，誰就能升官發财。
&rdquo 李德林還是垂頭喪氣，哭喪着臉一聲不響。
&ldquo我們現在沒吃的，肚子餓怎麼辦？&rdquo匪徒們冷淡地瞅着匪首們。
馬希山眼向山坡下一瞥道：&ldquo沒吃的！老天爺餓不死睜眼的野雞和四條腿的狼，剛才下面死的些馬，還不能吃？&rdquo 話剛說完，群匪徒哄的一聲，各人拔出匕首，擁向半山的死馬，各拿一塊血淋淋的馬肉，圍在似盡未盡的火堆旁，撥弄着炭火燒起來。
馬希山不停地各處走着，苦思着他的計謀。
在匪徒争鬧聲中，他又大吼一聲： &ldquo弟兄們吃飽再幹！我馬某不消滅這股共軍，誓不為人！&rdquo然後握着拳頭，點着頭道，&ldquo我量這小股共軍去之不遠，咱們攆着他的腳印，窮追到底。
看看他兩條腿快，還是咱們四條腿快。
嗯！&rdquo最後還自信地把拳頭向空一揮，點着頭，&ldquo我量他跑不遠，難逃出我馬某之手。
&rdquo &ldquo對！弟兄們！&rdquo侯殿坤挂着一副哭笑的臉神，踏着一塊大石頭說，&ldquo猛虎捕食沖三沖，我們兩沖未成功，吃飽了，再來第三沖，打他個疲腿餓肚子走不動。
我想共軍的腿不是鐵打的，咱們再來他個猛虎回頭沖。
&rdquo侯匪這個創造性的詞句，小分隊此刻正在給他實踐着。
二十四小時以前，小分隊滑下山來，順着原路，順坡而下，夜間滑行，當然是賽虎領路。
連連晝夜的行動，戰士們已是十分疲憊了，時常有因為打盹而被摔倒，滾了雪球，有的撞在大樹上，可是一滾雪球，一碰大樹，瞌睡馬上就沒了。
栾超家發現了這一點便又活躍了起來，從前頭跑到後頭喊道：&ldquo誰有瞌睡病？不用找白茹，大樹是治瞌睡病的大夫，碰兩碰保險解決問題。
&rdquo 引起戰士們的一陣笑聲後，行進的速度加快了。
天亮時還沒有到達預定地點，在大甸子東北的山崗上，已看到了匪徒們的騎兵在大甸子裡，向大鍋盔回竄。
後面是步兵，瀝瀝拉拉，隊不成隊，伍不成伍。
戰士們馬上來了精神，雖然每個人的臉上因為連夜飛襲都好像瘦了許多，可是現在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疲勞來，他們紛紛地嚷道：&ldquo二〇三首長，好機會，幹他個埋伏吧！趁熱乎！&rdquo 少劍波搖搖頭微笑道：&ldquo别忙！&rdquo随即拿過望遠鏡，從匪徒的前衛，慢慢移動着他的鏡頭，嘴裡低聲地數着：&ldquo一二三&hellip&hellip&rdquo 在少劍波數到一百二十的時候，楊子榮早已數完，摸了一下他的胡須，咧着嘴笑嘻嘻地向劍波道：&ldquo二〇三首長！一共是二百五十七。
&rdquo 少劍波道：&ldquo子榮同志！你有什麼判斷？&rdquo 楊子榮道：&ldquo匪徒們一定是沒撲着我們，又追，又沒追着我們。
發現我們向大鍋盔來了，怕毀他們的巢穴，所以就連夜返回。
看那些步兵，走得那樣狼狽，又有将近五十人沒上來，肯定是掉隊的，或者是在老百姓家睡覺呢！&rdquo &ldquo完全正确。
&rdquo少劍波肯定地說。
&ldquo那麼我們就打他個累瘸的驢。
&rdquo劉勳蒼一拍大腿道。
&ldquo二〇三首長！你講軍事課不是講過嗎？避敵銳氣，擊敵疲弱，以少勝多。
現在正是時候，給他個迎頭一棒，攔腰一刀。
&rdquo 劍波微笑地搖搖頭道： &ldquo現在為時過早，這樣我們要花很大的代價。
對這些匪徒來講，我們犯不着，等他們西北風喝飽了再說。
現在不是迎頭一棒，攔腰一刀，而是要切掉他的屁股。
&rdquo &ldquo看到了吧！&rdquo少劍波環視了一下站在他周圍的戰士，&ldquo敵人本來有三百人，山上沒留，可是現在敵人的隊伍隻有二百五十七，其餘的五十人，還在屯裡，定是分散各家還在睡大覺。
這是匪徒的特點，現在我們要先吃這一口，堅決吃掉。
&rdquo &ldquo保證連湯喝完！&rdquo戰士們不約而同地齊聲回答。
少劍波愉快地笑道：&ldquo好極了同志們！我們再忍受一下勝利前的艱苦，馬上行動，打個被窩裡的敵人。
&rdquo 接着小分隊便向綏芬大甸子的東山頭前進。
這個山
到了隘口，楊子榮、馬保軍的掩護部隊讓過了小分隊，他們倆又在後頭喳咕了一陣，又彎腰在擺弄什麼東西，然後才趕上小分隊。
原來他倆捆了兩束手榴彈，每束八個，下在要道的兩旁，中間用一條鐵絲連着，鐵絲的兩端是拴在手榴彈的弦上。
馬希山的馬蹄正挂上了鐵絲，因而把匪徒的隊伍截斷炸爛了。
&ldquo想辦法呀！這可怎麼辦哪！喝西北風嗎？&rdquo十幾個女人涕一把，淚一行，在向她們的幾個主子訴苦。
&ldquo到哪去呀！這可活不了啦！&rdquo &ldquo哭你媽的屌。
&rdquo馬希山一蹦跳起來，朝着那群老少娘們一陣臭罵。
眼睛血紅，連仁丹胡子都翹得老高。
可是為了安定匪徒們的情緒，一轉眼又變得溫和了。
轉頭向垂頭喪氣的匪徒們哭喪着臉說： &ldquo弟兄們！我們要從死裡求生，你們在僞滿都當過警官，現在又是國軍的官員，是共軍和窮棒子的仇敵，被共軍捉到，被窮棒子捉到，不是抽筋剝皮，就是活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我們都知道。
事到如今，怎麼辦吧？司令！&rdquo 馬希山又捋了一下仁丹胡子，剛要開口，卻被侯殿坤接過去：&ldquo怎麼辦？隻有幹到底！報告諸位一個好消息，昨天剛來的電報說：國軍已拿下陶來昭啦！幾天就到哈爾濱。
蔣總裁又從葫蘆島運來大批坦克、大炮，支援杜司令長官，美國軍事顧問團也已經到了沈陽，共軍眼看就完蛋。
還有，整個哈爾濱也用不了一個原子彈，牡丹江連半拉都用不上，就可以全給翻過來。
&rdquo侯殿坤神氣十足地晃了晃腦袋，接着又說：&ldquo到那時，我們捉共軍就像捉小雞一樣，一個一個地掐死！&rdquo他手一比劃，嘴一閉，活像馬上就可辦到一樣。
謝文東也插嘴道：&ldquo是呀！弟兄們！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今天的苦，就是将來的甜，誰能熬過苦，誰就能升官發财。
&rdquo 李德林還是垂頭喪氣，哭喪着臉一聲不響。
&ldquo我們現在沒吃的，肚子餓怎麼辦？&rdquo匪徒們冷淡地瞅着匪首們。
馬希山眼向山坡下一瞥道：&ldquo沒吃的！老天爺餓不死睜眼的野雞和四條腿的狼，剛才下面死的些馬，還不能吃？&rdquo 話剛說完，群匪徒哄的一聲，各人拔出匕首，擁向半山的死馬，各拿一塊血淋淋的馬肉，圍在似盡未盡的火堆旁，撥弄着炭火燒起來。
馬希山不停地各處走着，苦思着他的計謀。
在匪徒争鬧聲中，他又大吼一聲： &ldquo弟兄們吃飽再幹！我馬某不消滅這股共軍，誓不為人！&rdquo然後握着拳頭，點着頭道，&ldquo我量這小股共軍去之不遠，咱們攆着他的腳印，窮追到底。
看看他兩條腿快，還是咱們四條腿快。
嗯！&rdquo最後還自信地把拳頭向空一揮，點着頭，&ldquo我量他跑不遠，難逃出我馬某之手。
&rdquo &ldquo對！弟兄們！&rdquo侯殿坤挂着一副哭笑的臉神，踏着一塊大石頭說，&ldquo猛虎捕食沖三沖，我們兩沖未成功，吃飽了，再來第三沖，打他個疲腿餓肚子走不動。
我想共軍的腿不是鐵打的，咱們再來他個猛虎回頭沖。
&rdquo侯匪這個創造性的詞句，小分隊此刻正在給他實踐着。
二十四小時以前，小分隊滑下山來，順着原路，順坡而下，夜間滑行，當然是賽虎領路。
連連晝夜的行動，戰士們已是十分疲憊了，時常有因為打盹而被摔倒，滾了雪球，有的撞在大樹上，可是一滾雪球，一碰大樹，瞌睡馬上就沒了。
栾超家發現了這一點便又活躍了起來，從前頭跑到後頭喊道：&ldquo誰有瞌睡病？不用找白茹，大樹是治瞌睡病的大夫，碰兩碰保險解決問題。
&rdquo 引起戰士們的一陣笑聲後，行進的速度加快了。
天亮時還沒有到達預定地點，在大甸子東北的山崗上，已看到了匪徒們的騎兵在大甸子裡，向大鍋盔回竄。
後面是步兵，瀝瀝拉拉，隊不成隊，伍不成伍。
戰士們馬上來了精神，雖然每個人的臉上因為連夜飛襲都好像瘦了許多，可是現在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疲勞來，他們紛紛地嚷道：&ldquo二〇三首長，好機會，幹他個埋伏吧！趁熱乎！&rdquo 少劍波搖搖頭微笑道：&ldquo别忙！&rdquo随即拿過望遠鏡，從匪徒的前衛，慢慢移動着他的鏡頭，嘴裡低聲地數着：&ldquo一二三&hellip&hellip&rdquo 在少劍波數到一百二十的時候，楊子榮早已數完，摸了一下他的胡須，咧着嘴笑嘻嘻地向劍波道：&ldquo二〇三首長！一共是二百五十七。
&rdquo 少劍波道：&ldquo子榮同志！你有什麼判斷？&rdquo 楊子榮道：&ldquo匪徒們一定是沒撲着我們，又追，又沒追着我們。
發現我們向大鍋盔來了，怕毀他們的巢穴，所以就連夜返回。
看那些步兵，走得那樣狼狽，又有将近五十人沒上來，肯定是掉隊的，或者是在老百姓家睡覺呢！&rdquo &ldquo完全正确。
&rdquo少劍波肯定地說。
&ldquo那麼我們就打他個累瘸的驢。
&rdquo劉勳蒼一拍大腿道。
&ldquo二〇三首長！你講軍事課不是講過嗎？避敵銳氣，擊敵疲弱，以少勝多。
現在正是時候，給他個迎頭一棒，攔腰一刀。
&rdquo 劍波微笑地搖搖頭道： &ldquo現在為時過早，這樣我們要花很大的代價。
對這些匪徒來講，我們犯不着，等他們西北風喝飽了再說。
現在不是迎頭一棒，攔腰一刀，而是要切掉他的屁股。
&rdquo &ldquo看到了吧！&rdquo少劍波環視了一下站在他周圍的戰士，&ldquo敵人本來有三百人，山上沒留，可是現在敵人的隊伍隻有二百五十七，其餘的五十人，還在屯裡，定是分散各家還在睡大覺。
這是匪徒的特點，現在我們要先吃這一口，堅決吃掉。
&rdquo &ldquo保證連湯喝完！&rdquo戰士們不約而同地齊聲回答。
少劍波愉快地笑道：&ldquo好極了同志們！我們再忍受一下勝利前的艱苦，馬上行動，打個被窩裡的敵人。
&rdquo 接着小分隊便向綏芬大甸子的東山頭前進。
這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