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捉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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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ldquo不過隻有一個人,還沒&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少劍波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頭,可是馬上又發了悲傷的音調,&ldquo隻有我一個人沒理發&hellip&hellip&rdquo他站起身來凝視着眼前的牆壁。

     白茹銳敏地意識到劍波是在深沉而痛楚地回憶,她頓時好像心中恍然大悟,沒頭沒腦地說了聲:&ldquo我倒沒想到,一切由我來辦。

    &rdquo說着轉身跑出去。

     是的,隻有白茹才能深切地了解他這時的心情。

    劍波父母早亡,他那慈愛如母的姐姐,千百次地給他洗過頭發,直到劍波當了營長,每逢作戰回來,他去看鞠縣長,她差不多總是要親手給他洗洗頭,剪剪指甲,哪怕是他自己剛洗過。

    所以說他每一根發絲都捋遍了姐姐的手迹。

    今天他卻失掉了她,如今他怎麼能舍得剃掉這滿是姐姐的手迹的寶貴的東西呢! 當白茹給鞠縣長當勤務員的時候,看到這種情景,也不知是什麼感情竟使她自己流出淚來,她深深地羨慕着人間有這樣的好姐姐。

     白茹拿着梳子和剪子跑進來,讓劍波坐在凳子上。

     &ldquo白茹!還是剪去吧!&rdquo少劍波低沉地對白茹說。

     &ldquo不能,絕對不能。

    &rdquo白茹的答聲,又肯定,又堅決。

     她細心地、幾乎是一根一根地、按着鞠縣長生前所一向喜歡的樣子,為劍波剪理,她生怕有半點差錯。

     此刻他倆完全沉入對鞠縣長的思念中,室内隻有剪刀聲和他倆的呼吸聲。

     正月十四日的大會上,再次祭奠了高波等犧牲的同志,閻部長讀完了祭文,沉入默哀中,又聽到小分隊戰士和夾皮溝群衆的啜泣聲。

     然後開始了慶功授獎,首先是閻部長宣讀了省委的表揚信,表揚了小分隊的英勇的行動和輝煌的戰績,表揚他們處處關心群衆的優良作風,又表揚了夾皮溝群衆協助子弟兵作戰的英勇精神。

     接着王科長、黃科長分别宣讀了司令部政治部的嘉獎令和功勞簿。

    小分隊全體戰士各記一大功,楊子榮記三大功,劉勳蒼、栾超家、孫達得各記兩大功,并當場佩戴了獎章。

     蘑菇老人和李勇奇各記一大功,并獎給夾皮溝群衆步槍六十五支、子彈五千發。

    特别親切地慰問了從三百裡外趕來赴會的蘑菇老人。

    熱情地感謝夾皮溝群衆對小分隊的幫助。

     大會自始至終,白茹一直陪着她的蘑菇老人爺爺坐在一起。

     慶功會後群衆紛紛要求槍斃匪首,和匪徒中罪惡深重的分子,殺頭給烈士祭靈,還要求扒神河廟破迷信,小分隊的戰士也大多數同意。

    閻部長耐心地向群衆解釋道: &ldquo罪魁惡首,死心塌地的特務,堅決與人民為敵的反革命分子,一定要堅決鎮壓,血債定要血來還。

    我們要為所有受害的人讨還這筆血債。

    可是現在我們還得要他說出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rdquo接着閻部長十分幽默地說道:&ldquo廟是不能扒。

    不錯,以往反動階級利用廟堂宣傳鬼神,愚弄群衆,讓我們甘願受窮,聽天由命。

    而今天我們卻要利用它來破除迷信,解脫愚昧。

    廟堂本身是無罪的,有罪的是那些反動派,特務宋寶森這個妖道。

    他曾殺害了韓榮華先生,潛伏廟裡,指揮土匪殺人放火。

    可巧我們又利用了他這一點,破了威虎山,伏擊了九彪,捉到了大特務,消滅了妖道。

    &rdquo他吸了一口香煙,用手指磕掉了一段長長的煙灰。

    &ldquo正像劍波同志所說的那樣,&lsquo它是個釣魚的餌子&rsquo。

    也像小分隊戰士們所說的那樣,&lsquo他是攤引屎殼郎的大糞&rsquo。

    對我們剿匪起了很大的作用。

     &ldquo何況這神河廟,又是我們這一方勞動人民修起來的,這顯示了我們勞動人民的能幹。

    看到它我們就會想起偉大勞動人民的藝術天才,看到它就會永遠不忘我們受苦的日子,不會忘掉日本鬼子搶劫我們的田園。

    它是一座文化古迹,我們要利用它,要珍貴它,替我們将來做些有益的事情,尤其在這大山林裡更有它可利用的價值。

    我們不僅不能扒掉它,相反的,我們要像保護森林一樣地保護它,不讓任何人破壞。

    它現在是屬于我們的。

    &rdquo 白茹聽到這裡,張開小嘴道: &ldquo對啦!閻部長,廟裡最好住上人,好給咱們來往的工作人員燒水喝,招待住宿。

    還可以在這裡交流山地土産和城市産品,免得這裡的人有事就得進城。

    還可以給民兵打獵時放東西,生爐子烤火吃幹糧。

    再要有國民黨土匪來,我們可以在這裡捕捉他,當成我們的小基地。

    将來山林工人多了,還可以在這裡辦個醫院,那有多好呀!我看這事除了民兵看守以外,還得請我爺爺來當管理員,我保證他能當得好。

    &rdquo 說着她轉身把蘑菇老人一搡,&ldquo爺爺你說好不好?你别再進山采蘑菇啦!你這一輩子夠苦的啦!夾皮溝的叔叔哥哥們可好啦,他們會和我一樣地親你,你在那兒養上一些雞,養上些小兔,那該多有意思。

    再說我剿完土匪好來看你,這裡有小火車,又便利。

    要不,你進了大山林我到哪兒找你呀!&rdquo 這姑娘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堆話,引得大家笑起來。

     閻部長笑嘻嘻地走上前來,拍了一下白茹的肩膀笑道: &ldquo好姑娘,你的心太好了!到底沒忘你的爺爺,你為他想得真周全,太好了,就這樣辦。

    &rdquo &ldquo贊成!贊成!&rdquo大家異口同聲地表示。

     蘑菇老人感激得說不出話,眼淚奪眶,喉頭嗚咽,扶着白茹,摸着她的小辮,站在閻部長跟前,多時才說出了: &ldquo恩人&hellip&hellip恩人&hellip&hellip我六十八歲這才有了個歸宿。

    我&hellip&hellip做夢也沒想到,我今生還會有今天&hellip&hellip&rdquo 老人說着,逐漸轉悲為喜,然後大笑一陣,手挽白茹,向群衆唠唠叨叨地道: &ldquo鄉親們!你們看,我這個小孫女兒像不像靈芝姑娘?&rdquo 群衆中頓時一片親熱的歡笑聲:&ldquo比靈芝姑娘還好十分&hellip&hellip&rdquo 白茹卻被這贊美聲,羞紅了臉,扯了一下爺爺的衣襟,羞怯地道了聲:&ldquo爺爺&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