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将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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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着大戰威虎山的故事。
太陽落山，夾皮溝燈火齊明。
少劍波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向各小隊和民兵幹部開始安排今晚的厮殺。
他首先對今晚的對手，作了充分的分析： &ldquo九彪過去也和座山雕、許大馬棒一樣，是國民黨上萬人的旅長。
可是現在差不多是光棍，隻剩了個骨頭架子。
他們幻想國民黨來了再讨封，或者官保原職，因此他們必須要保存他們的一小撮實力。
他們知道，沒有實力的保存，國民黨來了是沒官給他做的。
沒有了實力，他們在國民黨眼裡便一文不值。
力量是他們的唯一本錢。
因此他們旅與旅之間，山頭與山頭之間，你坑我詐，互相挖牆腳，盜奪&lsquo先遣圖&rsquo，以擴充自己。
許大馬棒的覆滅，座山雕大為幸災樂禍，同樣，座山雕的實力消耗，九彪并不痛心。
&ldquo基于這一點，九彪來合擊小分隊，他是不願出風頭打頭陣的，更不敢硬打。
他是想等座山雕消滅了我們小分隊之後，好來争功撿洋撈。
座山雕如果失利，他也會幸災樂禍，隻要他自己保存下來就成。
&ldquo因此我們就要在将計就計中，來一個投其所好。
&rdquo 大家一陣微笑，劍波喝了一口水，分配道： &ldquo今天我們要擺一場&lsquo火雷陣&rsquo，劉勳蒼小隊負責在山神廟前布火、擺雷。
火擺成三大堆，每堆間隔三十米，每堆火周圍布上六個地雷，把&lsquo滿洲林業株式會社&rsquo的電話交換台的手搖發電機安在山神廟後李勇奇的家裡，電線要徹底僞裝，然後你和栾超家兩個小隊的任務是肉搏。
&ldquo孫達得、馬保軍負責四挺機槍的安排，槍口對準火堆，火力要交叉得沒有一點使匪徒逃竄的空隙。
&ldquo李勇奇的民兵，主要是外圍捕捉，要把敵人所能逃出的地方，全部堵死，不許漏掉一個。
另外你馬上通知各家，今夜全在地上睡覺，誰也不許睡在炕上。
&rdquo 最後他笑着對楊子榮道： &ldquo今天子榮同志，你的角色，還是座山雕的團副胡彪。
&rdquo 大家一齊笑起來。
少劍波瞅了瞅表，&ldquo八點了，馬上開始擺陣。
&rdquo 各小隊幹部行禮出去，小分隊、民兵，進入緊張的布置中。
夾皮溝的空氣頓時緊張。
黑夜裡孕育着即将降臨的殺氣。
少劍波在兩個小時内，多次地檢查了他所布置的&ldquo火雷陣&rdquo的各個環節。
十二點了，夜深人靜，隻有車站上的一盞燈火。
西山林梢上的一鈎新月，好像在偷偷窺視着劍波的&ldquo火雷陣&rdquo。
突然夾皮溝上空明晃晃的一顆信号彈，四射的光芒，刺目欲痛。
&ldquo射擊！&rdquo是劉勳蒼高叫的命令聲。
小分隊和民兵，一齊激烈地向四外開火，夾皮溝騰起一片戰鬥的聲浪，&ldquo殺呀！捉活的！&rdquo槍聲，手榴彈聲，呼喊聲，孩子的哭聲，交織成混亂的一團。
随着槍聲的疏稀下來，夾皮溝燃起三堆熊熊的沖天大火。
火舌舔空，濃煙彌漫，哔哔剝剝，噴出無數的火星星，駕着濃煙，升騰到高空。
少劍波笑了笑向站在自己旁邊的一個匪徒打扮的人道： &ldquo子榮同志，是你走的時候了！&rdquo &ldquo是！我馬上就走。
&rdquo &ldquo保證把&lsquo客人&rsquo請來呀！&rdquo &ldquo錯不了！請他來分贓，他還能不來？得啦！&rdquo 在大家的笑聲中，楊子榮和一個戰士，翻身上馬，離開夾皮溝，向豆莢峰方向的黑林走去。
屯中的三堆大火，越燒越旺，把天上的星星也燒沒了。
楊子榮等兩人，順着山溝，直奔豆莢峰山後，正走到一個山腳的轉彎處，突然嘩啦一陣槍栓推彈上膛的聲音，接着便是一聲吓人的吼聲：&ldquo站住！幹什麼的？&rdquo &ldquo五旅。
&rdquo楊子榮從容地答後，反問道：&ldquo四旅嗎？&rdquo 對方沒有回答，又是一聲喝問：&ldquo剿滅？&rdquo 楊子榮身旁的戰士答聲：&ldquo赤患！&rdquo &ldquo舉起手來！&rdquo 楊子榮等兩人下了馬，向喊聲處走過去。
到了近前，兩個大個子匪徒，氣勢洶洶地用槍指着他。
楊子榮不慌不忙地兩腿一岔，&ldquo徐旅長來了嗎？&rdquo 兩個匪徒打量了一陣，突然低沉地道聲：&ldquo跑野？&rdquo 楊子榮笑嘻嘻地答道：&ldquo飛天。
&rdquo &ldquo前山兩岔？&rdquo &ldquo後山一股。
&rdquo 這些普通的黑話，當然難不住楊子榮。
兩個匪徒馬上結束了兇氣和緊張，退出了子彈，向楊子榮道聲：&ldquo瞧頭子。
&rdquo說着轉身前邊引路，楊子榮兩人牽馬跟在後頭。
走到山後一個避風的小山窪，隻聽山窪裡發出兩下敲木棒的聲響，兩個匪徒道聲：&ldquo繞子！繞子！&rdquo 走到近前，隻見站着的一簇人中，有一個胖老頭子，旁邊的三四匹馬，在舔着地下的浮雪。
楊子榮走到胖老頭跟前，先行了個軍禮，再行了一個土匪的坎子禮道： &ldquo報告旅長，五旅團副胡彪，奉三爺命令，特來迎接九爺進屯會見。
那小股共軍已完全消滅，他媽的，正湊巧，他們正在大吃大喝，開什麼大宴會，被我們堵住了大門，一個沒跑。
三爺恐怕發生誤會，所以命我來接您。
現在已點起了信号。
&rdquo 九彪和他的部下，早已聽到屯内的槍聲，看到了火光，聽了他跟前這個&ldquo團副胡彪&rdquo的報告，心中又滿意又後悔。
滿意的是沒用自己的力量，還可以分點贓；後悔的是把共軍堵在屋子裡，這個便宜他沒撿着。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哼了哼酒糟鼻子，命令一聲：&ldquo進屯。
&rdquo 楊子榮頭前領路，九彪和他的部下跟在後頭。
路上九彪向楊子榮賣乖道： &ldquo胡團副，我到這裡路遠
太陽落山，夾皮溝燈火齊明。
少劍波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向各小隊和民兵幹部開始安排今晚的厮殺。
他首先對今晚的對手，作了充分的分析： &ldquo九彪過去也和座山雕、許大馬棒一樣，是國民黨上萬人的旅長。
可是現在差不多是光棍，隻剩了個骨頭架子。
他們幻想國民黨來了再讨封，或者官保原職，因此他們必須要保存他們的一小撮實力。
他們知道，沒有實力的保存，國民黨來了是沒官給他做的。
沒有了實力，他們在國民黨眼裡便一文不值。
力量是他們的唯一本錢。
因此他們旅與旅之間，山頭與山頭之間，你坑我詐，互相挖牆腳，盜奪&lsquo先遣圖&rsquo，以擴充自己。
許大馬棒的覆滅，座山雕大為幸災樂禍，同樣，座山雕的實力消耗，九彪并不痛心。
&ldquo基于這一點，九彪來合擊小分隊，他是不願出風頭打頭陣的，更不敢硬打。
他是想等座山雕消滅了我們小分隊之後，好來争功撿洋撈。
座山雕如果失利，他也會幸災樂禍，隻要他自己保存下來就成。
&ldquo因此我們就要在将計就計中，來一個投其所好。
&rdquo 大家一陣微笑，劍波喝了一口水，分配道： &ldquo今天我們要擺一場&lsquo火雷陣&rsquo，劉勳蒼小隊負責在山神廟前布火、擺雷。
火擺成三大堆，每堆間隔三十米，每堆火周圍布上六個地雷，把&lsquo滿洲林業株式會社&rsquo的電話交換台的手搖發電機安在山神廟後李勇奇的家裡，電線要徹底僞裝，然後你和栾超家兩個小隊的任務是肉搏。
&ldquo孫達得、馬保軍負責四挺機槍的安排，槍口對準火堆，火力要交叉得沒有一點使匪徒逃竄的空隙。
&ldquo李勇奇的民兵，主要是外圍捕捉，要把敵人所能逃出的地方，全部堵死，不許漏掉一個。
另外你馬上通知各家，今夜全在地上睡覺，誰也不許睡在炕上。
&rdquo 最後他笑着對楊子榮道： &ldquo今天子榮同志，你的角色，還是座山雕的團副胡彪。
&rdquo 大家一齊笑起來。
少劍波瞅了瞅表，&ldquo八點了，馬上開始擺陣。
&rdquo 各小隊幹部行禮出去，小分隊、民兵，進入緊張的布置中。
夾皮溝的空氣頓時緊張。
黑夜裡孕育着即将降臨的殺氣。
少劍波在兩個小時内，多次地檢查了他所布置的&ldquo火雷陣&rdquo的各個環節。
十二點了，夜深人靜，隻有車站上的一盞燈火。
西山林梢上的一鈎新月，好像在偷偷窺視着劍波的&ldquo火雷陣&rdquo。
突然夾皮溝上空明晃晃的一顆信号彈，四射的光芒，刺目欲痛。
&ldquo射擊！&rdquo是劉勳蒼高叫的命令聲。
小分隊和民兵，一齊激烈地向四外開火，夾皮溝騰起一片戰鬥的聲浪，&ldquo殺呀！捉活的！&rdquo槍聲，手榴彈聲，呼喊聲，孩子的哭聲，交織成混亂的一團。
随着槍聲的疏稀下來，夾皮溝燃起三堆熊熊的沖天大火。
火舌舔空，濃煙彌漫，哔哔剝剝，噴出無數的火星星，駕着濃煙，升騰到高空。
少劍波笑了笑向站在自己旁邊的一個匪徒打扮的人道： &ldquo子榮同志，是你走的時候了！&rdquo &ldquo是！我馬上就走。
&rdquo &ldquo保證把&lsquo客人&rsquo請來呀！&rdquo &ldquo錯不了！請他來分贓，他還能不來？得啦！&rdquo 在大家的笑聲中，楊子榮和一個戰士，翻身上馬，離開夾皮溝，向豆莢峰方向的黑林走去。
屯中的三堆大火，越燒越旺，把天上的星星也燒沒了。
楊子榮等兩人，順着山溝，直奔豆莢峰山後，正走到一個山腳的轉彎處，突然嘩啦一陣槍栓推彈上膛的聲音，接着便是一聲吓人的吼聲：&ldquo站住！幹什麼的？&rdquo &ldquo五旅。
&rdquo楊子榮從容地答後，反問道：&ldquo四旅嗎？&rdquo 對方沒有回答，又是一聲喝問：&ldquo剿滅？&rdquo 楊子榮身旁的戰士答聲：&ldquo赤患！&rdquo &ldquo舉起手來！&rdquo 楊子榮等兩人下了馬，向喊聲處走過去。
到了近前，兩個大個子匪徒，氣勢洶洶地用槍指着他。
楊子榮不慌不忙地兩腿一岔，&ldquo徐旅長來了嗎？&rdquo 兩個匪徒打量了一陣，突然低沉地道聲：&ldquo跑野？&rdquo 楊子榮笑嘻嘻地答道：&ldquo飛天。
&rdquo &ldquo前山兩岔？&rdquo &ldquo後山一股。
&rdquo 這些普通的黑話，當然難不住楊子榮。
兩個匪徒馬上結束了兇氣和緊張，退出了子彈，向楊子榮道聲：&ldquo瞧頭子。
&rdquo說着轉身前邊引路，楊子榮兩人牽馬跟在後頭。
走到山後一個避風的小山窪，隻聽山窪裡發出兩下敲木棒的聲響，兩個匪徒道聲：&ldquo繞子！繞子！&rdquo 走到近前，隻見站着的一簇人中，有一個胖老頭子，旁邊的三四匹馬，在舔着地下的浮雪。
楊子榮走到胖老頭跟前，先行了個軍禮，再行了一個土匪的坎子禮道： &ldquo報告旅長，五旅團副胡彪，奉三爺命令，特來迎接九爺進屯會見。
那小股共軍已完全消滅，他媽的，正湊巧，他們正在大吃大喝，開什麼大宴會，被我們堵住了大門，一個沒跑。
三爺恐怕發生誤會，所以命我來接您。
現在已點起了信号。
&rdquo 九彪和他的部下，早已聽到屯内的槍聲，看到了火光，聽了他跟前這個&ldquo團副胡彪&rdquo的報告，心中又滿意又後悔。
滿意的是沒用自己的力量，還可以分點贓；後悔的是把共軍堵在屋子裡，這個便宜他沒撿着。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哼了哼酒糟鼻子，命令一聲：&ldquo進屯。
&rdquo 楊子榮頭前領路，九彪和他的部下跟在後頭。
路上九彪向楊子榮賣乖道： &ldquo胡團副，我到這裡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