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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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來。

    這時紐曼已經走到&ldquo浴缸&rdquo門口,那門還開着,他能看見門裡的那件粉色禮服,他立即走了進去。

    諾埃米小姐轉過身,滿面春風地和他打招呼。

     &ldquo啊!您終于還是決定來看我了?&rdquo她大聲說道,&ldquo您還不算失禮,這時來找我是個不錯的時機,坐吧。

    &rdquo她的面頰微微泛紅,眼裡閃着亮光,你可能會以為她收到了什麼好消息。

     &ldquo這裡出事了!&rdquo紐曼說着,并沒有坐下。

     &ldquo您這時來找我是個不錯的時機。

    &rdquo她重複道,&ldquo兩位紳士,其中一位是瓦倫汀·德·貝樂嘉,我很高興也很感謝您介紹我們認識,他們剛才因為我(您卑微的仆人)而争執不下,也說了很多過頭話,他們必須刀劍相對才肯罷休,用決鬥的方式逼着我做決定!&rdquo諾埃米小姐大聲說道,輕輕拍着小手,&ldquo這都是女人惹的事啊![210]&rdquo &ldquo您的意思是瓦倫汀将要為您決鬥!&rdquo紐曼厭惡地大聲說道。

     &ldquo完全正确!&rdquo她看着他,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ldquo不,不,您不要失去風度!如果您阻止這件事,我會記恨您,您必須為此付出代價!&rdquo 紐曼嘴裡咒罵了一句,很短,前面是個感歎詞&ldquo噢&rdquo,後面是兩個字[211],那是一個有地理意義或者更準确說也許是有神學意義的名詞,我們在這裡最好不要寫出來,以免污了讀者的眼睛。

    罵完,他轉身便往外走,再沒有對那粉色禮服表現虛假的客套。

    他在過道看到瓦倫汀和那個家夥正向自己這邊走來,那位年輕人正将一張卡片塞進自己的馬甲口袋裡。

    這位癡迷諾埃米小姐的崇拜者牛高馬大,孔武有力,鼻子肉乎乎的,一雙醒目的藍眼睛,長着一副德國人的面孔,戴着一條寬大的表鍊。

    他們來到包廂前,瓦倫汀重重地鞠躬讓他先進。

    紐曼碰了一下瓦倫汀的胳膊,示意他想要和他聊聊,瓦倫汀回答說他馬上就會出來。

    瓦倫汀跟着那個強壯的年輕人進了包廂,但幾分鐘後他就滿面笑容地出來了。

     &ldquo她開心極了,&rdquo他說,&ldquo她說我們會為她帶來幸運。

    我并不愚蠢,但是我想這也很有可能。

    &rdquo &ldquo所以您要和他決鬥?&rdquo紐曼問。

     &ldquo我親愛的朋友,不要看起來這麼厭惡這件事,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事情已經這樣了。

    &rdquo &ldquo我跟您說過您不要挑釁争鬥的!&rdquo紐曼發牢騷道。

     &ldquo我也這麼對他說的。

    &rdquo瓦倫汀微笑着說。

     &ldquo他對您做了什麼?&rdquo &ldquo我親愛的朋友,這不重要了,他說了句話,我接受了。

    &rdquo &ldquo但我還是想要知道,作為您的兄長,我不能讓您幹些頭腦發熱的蠢事。

    &rdquo &ldquo我很感激您,&rdquo瓦倫汀說,&ldquo我沒有什麼好隐瞞的,但是,我不能現在在這兒跟您說相關細節。

    &rdquo &ldquo那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去外面說。

    &rdquo &ldquo噢,不,我不能離開這裡,為什麼我要着急離開呢?我要去我的管弦樂隊前排坐着,把這幕歌劇聽完。

    &rdquo &ldquo您不會享受其中的,您心裡藏着事兒。

    &rdquo 瓦倫汀看了他一會兒,臉有愠色,但還是露出微笑,拍了拍紐曼的肩膀,&ldquo您真是單純得好笑!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現在能做的事就是直接回到我的座位上。

    &rdquo &ldquo啊!&rdquo紐曼說,&ldquo您想讓她看到您還在那兒,看到您,還有您面不改色。

    我可沒那麼單純!這真是個低劣的把戲。

    &rdquo 瓦倫汀留在劇院繼續聽歌劇,他們倆在各自的座位看完了後面的劇目,同樣,諾埃米小姐和她那争勇好鬥的傾慕者也看完了整場戲劇。

    劇終時,紐曼找到瓦倫汀,他們一起走到大街上,瓦倫汀拒絕了搭紐曼順風車的建議,他停在人行道邊上。

    &ldquo我得自己走,&rdquo他說,&ldquo我要去找幾個朋友來幫我辦這件事。

    &rdquo &ldquo交給我來辦吧,&rdquo紐曼說,&ldquo讓我來處理。

    &rdquo &ldquo謝謝您的好心,但我不可能讓您處理。

    首先,如您剛才所說,您是我半個兄長,就要和我姐姐結婚了。

    就這一點您就不合資格,人們會懷疑您的不公。

    即使不是這樣,我也強烈懷疑您并不贊成我們決鬥,您會阻止我和那個人會面。

    &rdquo &ldquo我當然應該阻止您,&rdquo紐曼說,&ldquo不管您的朋友是誰,我都希望他們能夠勸阻您。

    &rdquo &ldquo毫無疑問,他們會勸我的,他們會編造一些借口,一些很恰當的借口。

    但您脾氣太好,不會參與這種争鬥事件的。

    &rdquo 紐曼沉默了一會兒,感到非常煩心,但他明白企圖幹預是沒有用的。

    &ldquo決鬥什麼時候開始?&rdquo他問。

     &ldquo越早越好,&rdquo瓦倫汀說,&ldquo我希望就是後天。

    &rdquo &ldquo好吧,&rdquo紐曼說,&ldquo我總有資格了解事實真相吧,我不能對這件事視而不見。

    &rdquo &ldquo我會很高興告訴您事實真相,&rdquo瓦倫汀說,&ldquo其實很簡單,很快就講完了。

    但現在一切都取決于找到我的朋友,刻不容緩,所以我要搭一輛馬車,您最好坐車去我家,在那兒等我,我一個小時後準時回來。

    &rdquo 紐曼有些不情願地讓他朋友走了。

    然後,他自己驅車來到昂茹大街那别具一格的小公寓。

    一個多小時後瓦倫汀才回來,不過,他說自己已經找到了一位合适的朋友,這位紳士會再找一個幫手。

    紐曼燈也沒開地一直坐在瓦倫汀房間裡奄奄一息的爐火旁,他往爐中加了一塊木柴,頓時爐火火苗上蹿,照亮了這間擁擠不堪的小客廳,形成了奇妙的斑斑駁影。

    他默默地聽着瓦倫汀講述自己回到諾埃米小姐的包廂後,與那位紳士之間發生的事情。

    他的兜裡裝着那人的名片,他叫斯坦尼斯拉斯·卡普先生,來自斯特拉斯堡[212]。

    當時那位好客的女士突然發現了對面包廂裡的一位熟人,正埋怨他失禮不來和自己打招呼。

    &ldquo噢,别管他!&rdquo卡普先生于是嚷道,&ldquo我們包廂裡的人已經夠多了。

    &rdquo說畢,他以示威的眼神盯着瓦倫汀。

    瓦倫汀立即反唇相譏,說如果嫌包廂人多,那卡普先生可以很容易地減少人數啊。

    &ldquo我很樂意為您開門!&rdquo卡普先生大聲說。

    &ldquo我很高興把您扔進樂池!&rdquo瓦倫汀毫不示弱道。

    &ldquo噢,你們就大鬧一場吧,正好明天上報!&rdquo諾埃米小姐幸災樂禍地脫口而出,&ldquo卡普先生,把他關到門外;或者,德·貝樂嘉先生,把他扔進樂池,扔進管弦樂隊,随便哪兒!我不在乎你們誰幹,隻要你們能大鬧一場。

    &rdquo瓦倫汀回答說他們不會大吵大鬧,但隻要那位紳士樂意和他一起去過道談談。

    他們在過道裡談了會兒,然後就互換了名片,卡普先生非常頑固,他很顯然想要将他的無禮行為進行到底。

     &ldquo那人無疑很狂妄傲慢,&rdquo紐曼說,&ldquo但如果您不回到那個包廂,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rdquo &ldquo哎呀,難道您看不出,&rdquo瓦倫汀回答說,&ldquo整件事恰恰證明我回包廂是絕對正确的嗎?卡普先生想要挑釁我,他正在等待時機。

    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說,有人明确告知他了這種挑釁,作為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挑戰。

    我不回去簡直就相當于對卡普先生說:&lsquo噢,如果您不高興&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您必須自己負責。

    如果要我幫您,那您就完了!&rsquo這才是最理智的說法。

    唯一吸引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