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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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民族中,病人事實上是被當作罪犯來對待的,被當作對集體的一種威脅,被當作在犯罪後進入其體内的惡魔存在的居所!這意味着,在這裡:每一個病人都是一個罪人!而且我們&mdash&mdash應該還不夠成熟,以至于能采取與他們完全相反的觀點嗎?我們應該還不能說,每個&ldquo罪人&rdquo都是一個病人嗎?&mdash&mdash不,這樣的時刻尚未到來。

    首先,我們還缺少醫生,對于他們來說,被稱為實踐道德的東西必須轉變為他們的治療技藝和治療科學的一個組成部分;我們普遍缺乏對這些事物的強烈興趣,它們有一天也許并非不會像那些古老的宗教的興奮一樣&ldquo狂飙突進&rdquo(SturmundDrang)般地顯現;教會并不擁有健康的保養者;無論是我們的小學還是我們的中學,都還沒有身體保健和飲食理論方面的課程;還沒有這樣一些隐蔽的團體,它們彼此允諾放棄法庭的幫助,放棄懲罰和報複向他們作惡的人;還沒有哪個思想家有勇氣根據其所承受寄生者的數量來量定一個社會或某些個體的健康,同樣,還找不到這樣一個國家的締造者以那句慷慨而仁慈的話所表明的精神揮動他的犁尖;&ldquo你要是開辟土地,就用犁開辟土地:這樣,跟在你犁後面的鳥和狼将盡情享用&mdash&mdash萬物都将盡情享用。

    &rdquo 203 [179]反對不良飲食習慣。

    &mdash&mdash呸,反感人們今天在酒店以及在上流人士到處生活的場所的吃法!甚至當有名的學者聚會時,他們也像商人一樣,桌上擺滿山珍海味:&ldquo多多益善&rdquo和&ldquo品種繁多&rdquo是他們的原則,按照這一原則,備飯不是為滿足人身體的營養需要,而是為了排場,并且需要通過讓人興奮的飲料來幫助消除胃和大腦的沉重。

    呸,反感這必然産生的普遍後果,也就是放蕩和過分敏感!呸,反感在他們身上必然出現的美夢!呸,反感作為這種飲食之飯後甜點的藝術和書籍!而且他們可以随心所欲做他們想做的一切:但是在他們的行為中,火藥和矛盾或厭世都将占上風!(英格蘭的富人階層需要基督教以便能夠忍受他們的頭疼和消化不良。

    )最後,事情不僅具有讓人作嘔的一面,而且還有讓人發笑的一面:這些人實際上完全不是講究吃喝的人;我們的時代及其忙碌的方式對他們四肢的控制比對他們的胃的控制更強大:這種飲食所來何為?為了代表!代表什麼,代表全部神聖的名稱?代表等級?&mdash&mdash不,代表金錢: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擁有等級!我們現在是個人!然而,金錢卻是權力、聲望、尊嚴、特權和影響力,一個人擁有金錢的多少決定了别人對他的大小道德偏見!沒有人願意把金錢放在谷倉裡,但也沒有人願意把它擺在桌子上;因此,金錢需要一個人們能夠自豪地把它放到桌面上的代表:看我們吃的飯菜! 204 [Pütz]達娜厄,阿爾戈斯王阿科裡索斯和歐律狄克的女兒,被他的父親囚禁在一座銅塔裡,因為據神谕,他将被達娜厄的一個兒子殺死。

    宙斯化成黃金雨進入塔内,她成了帕爾修斯的母親。

    [180]金錢中的達娜厄與神。

    &mdash&mdash這種無節制的無耐心從何而來,它現在把人變成了罪犯,在哪些情況下,即它本來可以更好地聲明相反的傾向的情況下?有人用假秤,有人在将房子高額保險後縱火圖賠,還有人參與造假币,而上流社會的四分之三習于合法欺詐,做着問心有愧的生意或投機事業:當他們這樣做時,是什麼在驅使他們?并非真的貧困,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淪落到生活不下去的地步,有的還過着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但是,對于财富增長過慢的一種可怕的無耐心,以及一種同樣可怕的對積聚起來的财富的興緻和熱愛日夜催逼着他們。

    但是在這種急躁和這種熱愛中,那種對權力欲的狂熱再次顯露;在過去,點燃這種權力欲是通過人對自己擁有真理的信仰,由于這種信仰是如此冠冕堂皇,以至于人們可以帶着好良心幹壞事(把猶太人、異教徒和優秀書籍投入火中,消滅如秘魯和墨西哥這樣的全部更高級的文化)。

    權力欲的表現形式已經有所改變,但是同一座火山依然始終燃燒着,這種無耐心和無節制的熱愛依然想要它的犧牲品:過去我們為了上帝的緣故而做的,現在我們為了金錢的緣故而做,也就是,為現在給我們帶來最高權力感和好良心的東西而做。

     205 [Pütz]盧比孔是位于翁布裡亞(Umbrien)和羅馬行省GalliaCisalpina[山南高盧]之間的一條邊界小河的古代名稱,即今天的盧比孔河(Lubicone),從拉文納南部流入亞德裡亞海。

    當恺撒于公元前49年1月11日渡過盧比孔河(并且說:aleaiactaest[骰子已經擲出去了!][據蘇維托(Sueton)《恺撒》,32]),離開他的行省向意大利進發時,他開啟了内戰。

    尼采用這句已經成為諺語的說法表示,骰子已經擲出,險已涉定。

    [Pütz]尼采贊賞猶太人的能力,他們把針對他們的限制&mdash&mdash即唯一的職業是允許從事金錢交易&mdash&mdash轉變成了他們的(超)生命意志的工具,尼采重估了人們對猶太人長期懷有的一種譴責。

    關于以色列人。

    &mdash&mdash歐洲猶太人的最終命運如何,這是我們下一個世紀有幸目睹的場面之一。

    顯而易見的是,他們已經擲出了他們的骰子和渡過了他們的盧比孔河(Rubikon):[181]對于他們來說,唯一還剩下的隻是,是将成為歐洲的主人呢,還是如許多世紀以前,當他們面臨着類似選擇時,像丢掉埃及一樣丢掉歐洲。

    他們的得天獨厚之處是,在18世紀的歐洲,他們經受了任何其他歐洲民族都未經曆的嚴峻考驗&mdash&mdash這段可怕的考驗時期的經曆不僅使猶太民族的整體受益,而且猶太民族的個人甚至從中受益更多。

    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靈魂上和精神上的救助之源泉尤其在今天的猶太人那裡,在所有歐洲居民中,他們是最少在困境中求助于酒精或自殺以逃避一種深重困境的&mdash&mdash而這離那些少有天賦的人卻總是如此地近。

    每一個猶太人都能在他父親和祖父的曆史中,找到一大堆在可怕困境中沉着冷靜、堅毅不拔的例子,找到對抗災難與不幸的巧妙和機智;他們隐藏在逆來順受外表下的勇敢,他們的&ldquo蔑視蔑視者&rdquo(sperneresesperni)的英雄主義,使所有聖徒的美德相形見绌。

    在2000年的時間裡,人們充滿鄙視地對待他們,堵住他們通向任何高貴和尊嚴的道路,迫使他們從事越來越肮髒的工作,企圖使他們永遠擡不起頭來。

    結果,他們在這種對待下确實沒有變得更純淨。

    但是,他們是可鄙的嗎?他們可從來沒有停止過相信,他們擔負着最高的使命;一切受苦者所具有的美德也從來沒有停止對他們進行美化。

    他們尊敬他們的父母和他們的孩子的作風,他們的婚姻和婚姻習俗的合乎理性,使他們在所有歐洲人中與衆不同。

    此外,他們還知道如何從那遺棄給他們(或者說他們被遺棄給)的職業中創造出權力感和永恒的複仇;甚至關于他們的高利貸,我們也不得不說些辯解的話,沒有這種加諸那些鄙視他們的人身上的偶爾惬意而有用的折磨,[182]他們也許很難如此長久地保持他們的自尊。

    因為我們的自尊本身取決于我們在無論好還是壞的事情上再次作出報複的能力。

    同時,他們的複仇從來沒有輕易把他們扯太遠:由于居住地、氣候、鄰人以及壓迫者的習俗等等頻繁變換,培養了他們自由的思想和開闊的心胸;他們的人類社會交往經驗是最豐富的,即使在感情沖動時,他們也不會忘記他們從這一經驗中所學會的審慎。

    他們對自己精神上的随機應變和圓滑世故是如此自信,以至于即使在他們最為窮困潦倒時,他們也不需要像粗笨的工人、腳夫和農夫那樣靠體力賺取他們的面包。

    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他們的靈魂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高貴的騎士感情,他們的身上從來沒有佩帶過什麼好看的武器: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糾纏不休交替着一種經常是溫柔的又幾乎總是難堪的卑躬屈膝。

    但是,現在,由于他們一年比一年越來越多地和不可避免地與歐洲最高貴的貴族血統聯姻,因此,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在精神和身體的風度教養方面獲得一種好的遺産:這樣,在一個世紀以後,他們已經能夠足夠高貴地去注視,以便作為主人在屈服于他們的人面前喚起的不是恥辱。

    這一點非常關鍵!正是由于這一原因,現在要解決他們的問題尚嫌過早!他們自己心裡完全清楚,所謂征服歐洲或任何暴力行動,對他們來說都隻是無稽之談;但是,歐洲早晚有一天會像成熟的果子一樣落下,那時隻要他們輕輕伸手接住即可。

    同時,為了實現這一目的,他們也必須在歐洲所有重大事務上發揮更重大作用,站在前列,直到他們自己能夠決定什麼是真正的重大為止。

    那時,他們就會被稱為歐洲民族的創造者和路标而不會冒犯歐洲民族的感情。

    [183]對于每個猶太家庭來說,構成了猶太曆史的這種被累積起來的偉大印象的豐盈,這種激情、美德、決心、自制、鬥争和各種各樣的勝利的豐盈,如果不是最終表現為偉大的精神性的人和事業,還能有什麼别的表現呢?因此,猶太人把這些珠寶和這些金器作為他們自己的作品&mdash&mdash曆史比較短暫和經驗不那麼深刻的歐洲民族所不曾創造和不能創造的作品&mdash&mdash擺在我們的面前之日,以色列把它的永恒複仇轉變為對歐洲的永恒祝福之日:就是第七天再臨之日,在這個日子裡,古老的猶太上帝将為他自己,他的創造和他所選定的人民而歡欣,我們大家、我們每個人也都将與他一起歡欣! 206 不可能的階級。

    &mdash&mdash貧窮、快樂和獨立!&mdash&mdash可以聚集在一起;貧窮,快樂和奴隸,這同樣也可以。

    如果我們的工廠奴隸不覺得像現在這樣被用做機器上的螺絲釘和人類發明精神的填充物有什麼恥辱,那麼我無話可說。

    呸!有人認為,更高的工資将會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苦難,我認為,他們非人的奴役反而可能被提高。

    呸!聽任别人說服自己,随着一個新機械化社會中非個人性程度的提高,這種被奴役的恥辱将轉變成美德。

    呸!這樣做會有一個代價,人不再會成為有人格的,而是變成了螺絲。

    愚蠢!在今天想要盡可能多地生産和盡可能富裕的民族愚蠢中,你們是同謀嗎?但是,你們的事情本該是為他們提供相反的計算:[184]為這樣一種外在的目标,有多麼巨大量的内在價值被浪費掉了!然而,如果你們已經不再知道什麼叫自由呼吸,如果你們在了結自己本身方面從不曾缺乏暴力,如果你們就像對一瓶走了味的酒一樣對自己感到太過厭煩,如果你們緊盯報紙,窺伺富有的鄰居,随着權力、金錢和輿論的起落而充滿貪欲,如果你們不再相信破衣爛衫的哲學和簡樸自足者的坦率,如果自願的田園牧歌般的貧窮和不受職業及婚姻限制的自由&mdash&mdash這應該是唯一适合你們中間精神高尚的人的&mdash&mdash變成了嘲笑的對象,那麼,你們又有什麼内在價值可言呢?相反,如果你們的耳朵裡總是充滿了社會主義煽動者的哨聲,它意在用瘋狂的希望激起你最強烈的欲望,要求你做好準備并且隻是做好準備,一天天地準備下去,一天天地等待下去,等待着某種事情從外面發生,同時保持過去的所有生活原封不動&mdash&mdash一直到這種等待變成了饑餓、渴望、熱情和瘋狂,最後&ldquo暴民的勝利&rdquo(bestiatriumphans)的日子帶着它的全部榮耀從天而降,那麼,你們又有什麼内在價值可言呢?&mdash&mdash相反,每一個人都應該自己思考:&ldquo甯願移居,到世界上蠻荒的、新鮮的地區,試圖成為那裡的主人,而且首先是成為自己的主人;隻要有任何奴役的征兆向我示意,就不停地從一個地區換到另一個地區;既不躲避冒險也不躲避戰争,在最壞的情況下,甚至甘願赴死:而不再繼續忍受這種可恥的奴役,不再變得更為惱怒、刻毒和熱衷于陰謀詭計。

    &rdquo這将是正确的信念:歐洲工人應該表示,作為階級,他們從現在開始贊成一種人類的不可能性,而不隻是像通常發生的那樣,作為某種被冷酷無情地且不恰當地安排的東西;他們應該開創一個時代,從歐洲的蜂箱中蜂擁而出,如此之類的景象迄今還未曾被經曆過,[185]通過這種大規模的自由遷徙行動反對機器,反對資本,反對他們現在面臨的不得不在成為歐洲國家的奴隸還是成為某個革命黨的奴隸之間做出選擇的威脅。

    歐洲四分之一的居民就可以輕松了!歐洲和這些居民的内心,會變得更輕松!隻有在遙遠的土地上,在蜂擁而出的殖民者遷徙行動中,我們才會看出,歐洲母親給她的子女灌輸了多少理性和公正、多少健康的懷疑&mdash&mdash這些子女,他們不再能忍受在她&mdash&mdash這位沉悶的老婦&mdash&mdash身邊,而且他們還面臨着危險,即将會變得像她本身一樣陰郁易怒、容易激動而且耽于享樂。

    歐洲的美德将和這些工人一起在歐洲以外的地方漫遊;那些在他們的家鄉已經開始退化為危險的壞情緒和犯罪傾向的東西,一旦到了國外,就獲得了一種粗犷、優美的自然性,被稱為英雄氣概。

    &mdash&mdash最終,一陣清新的空氣将重新吹進這古老的、人滿為患的和内部增殖的歐洲!那畢竟會出現&ldquo勞動力&rdquo的短缺!人們那時也許就會想到,我們之所以習慣于許多需要,其實隻是因為這些需要太容易滿足了&mdash&mdash我們完全可以放棄這些需要!也許我們還可以招來大批中國人:他們将帶來與工作螞蟻相适應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方式。

    的确,總體上他們也許還會有助于為這焦躁不安和自我消耗的歐洲血液中注入某種亞洲式的平靜和沉思,以及&mdash&mdash也許是最需要的&mdash&mdash亞洲式的堅忍。

     207 [Pütz]指弗裡德裡希·路德維希·雅恩(FriedrichLudwigJahn,1778&mdash1852),&ldquo德國體操之父&rdquo。

    為了通過體操藝術促進普魯士人心靈的強健,他于1811年開辦了第一個露天體操場。

    德國人對待道德的态度。

    &mdash&mdash德國人有能力成就一番大事,但他又幾乎不可能成就一番大事;由于懶惰的天性,他總是能服從就服從。

    [186]當他被帶入困境中不得不自我依靠和抛開懶惰,當他不再能像一個數字一樣被壓進一個總數中時(在這方面他遠遠不像一個法國人或一個英國人那樣有那麼多價值)&mdash&mdash他就發現了他的力量:這時他變得危險、惡毒、深刻和大膽,揭開了他自身内具有的沉睡着的能量寶藏,對此别人(甚至他自己也)難以置信。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德國人開始服從他自己&mdash&mdash這是偉大的例外&mdash&mdash他以一種與他以前服從國王和他的公職一樣笨拙、強硬和堅持服從他自己:因此,正如我們所說,這時他完全可以勝任一番驚天動地的事兒,那種與他過去所假定的&ldquo軟弱性格&rdquo完全不成比例的事兒。

    然而,一般來說,他害怕依靠自我,害怕發凡起例:德國所以需要那麼多官吏和墨水,原因就在此。

    &mdash&mdash他與輕舉妄動格格不入,對于輕舉妄動來說,他是過于小心翼翼了;但是,在全新的環境使他從昏睡中驚醒之後,他幾乎是輕舉妄動的;新環境的陌生和新鮮感使他感到陶醉,飄飄然忘乎所以&mdash&mdash在自我陶醉方面,他可是一位行家裡手!因此,我們看到,目前這個時代的德國人在政治上幾乎總是輕舉妄動的:雖然即使在這裡,他對徹底性和嚴肅性的偏見也有可取之處,而且他在與其他政治力量周旋時可能充分利用這些偏見,然而他因此私下裡充滿自負,他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東遊西蕩、喜怒無常和追新逐異,可以随意更換人物、黨派和希望,仿佛他們僅僅是一些面具。

    &mdash&mdash德國學者,迄今依然享有這樣的聲望,即他們是最具德國性的德國人,他們過去是并且也許現在還是像德國軍人那樣優秀,由于他們那深刻的、幾近孩子氣的傾向,在一切外部事物和需求中的服從傾向,在科學中更多傾向于獨自對待并傾向于更多地承擔責任:隻要他們懂得在風雲變幻的時代中保持他們的驕傲、單純和耐心,以及他們那不受政治愚蠢影響的自由,[187]我們就依然可以期待他們大有作為:像他們現在這樣(或者像他們過去那樣),他們乃是某些更高事物的胚胎狀态。

    &mdash&mdash德國人(甚至他們的學者也不例外)的真正長處和短處在于,迄今為止他們比其他民族更愛好迷信和渴望信仰;他們的惡習一直是他們的酗酒和自殺傾向(這表明了他們精神的笨拙遲鈍,這很容易促使他們自暴自棄);他們的危險在于一切束縛理智力量和放縱情感的東西(例如,音樂和精神飲料的過量使用):因為德國人的情感是一種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像一個醉漢的情感一樣是自我毀滅的。

    熱情本身在德國比在其他地方價值要少,因為它是徒勞無益的。

    若德國人做了什麼偉大事業,必發生在困厄中,在勇敢無畏的狀态下,在咬緊牙關的狀态下,在最緊張的深思熟慮以及經常是寬容慷慨的狀态下。

    &mdash&mdash與德國人交往本應該值得好好推薦,因為幾乎每一個德國人都可以給予某種東西,隻要我們知道把他帶到那兒使他發現這種東西,找回這種東西(德國人本身是亂糟糟的)。

    &mdash&mdash現在,如果這樣一個民族開始從事道德:什麼樣的道德剛好會使他滿意?無疑,它首先想要的是,它那由衷的服從傾向在道德中被理想化地顯露出來。

    &ldquo人必須有某種他可以無條件服從的東西&rdquo&mdash&mdash這是一種德國情感,一種德國式合乎邏輯性,在德國的所有道德教導的深處,我們都可以看到這種情感和邏輯。

    當人們站在整個古代道德面前時,印象是多麼地不同!所有道德方面的希臘思想家,無論他們向我們迎面而來的形象是多麼千差萬别,作為道德家卻都像體操大師,他對一位少年說:&ldquo來,跟着我!聽從我的管教!這樣,也許有一天你就會在全體希臘人面前奪冠!&rdquo[188]個人成名&mdash&mdash這是古代人的道德。

    悄悄地或公開地順從和追随&mdash&mdash這是德國人的道德。

    &mdash&mdash早在康德及其絕對命令很久以前,路德就基于同樣的感情宣布說:必定有一種存在,人可以對之絕對信任&mdash&mdash這就是他的上帝存在證明;與康德相比,路德更粗糙和更大衆化,他要人們無條件服從的不是一個概念,而是一個人格。

    康德最終也是因此才走彎路,繞道道德的,即為了達到對于人格的服從:這是典型的德國人的崇拜,在宗教崇拜中留給他的東西恰恰越來越少。

    希臘人和羅馬人在這方面的感情是不同的,他們肯定會對這種&ldquo必定有一種存在&rdquo的說法嗤之以鼻:如下屬于他們的南方的自由情感,即抵禦任何&ldquo絕對的信任&rdquo,并在内心最深處保留着對所有的一切&mdash&mdash無論神、人還是概念&mdash&mdash的些微懷疑。

    那位古代哲人更過分!不動心(Niladmirari)&mdash&mdash他在這句話裡看到了哲學。

    而一個德國人,也就是叔本華,則在相反的方向上走得這樣遠,以至于說:admirariidestphilosophari[哲學就在于崇拜]。

    &mdash&mdash但是現在,如果像将來有一天發生的那樣,德國人需要再次進入能夠完成偉大事業的狀态,那又如何?如果不服從的非常時期突然來臨,那又如何?&mdash&mdash我并不認為叔本華有權說,德國人超出其他民族的唯一長處是,在他們中間有比其他地方更多的無神論者&mdash&mdash但是我知道:當德國人處于能夠勝任一番事業的狀态中時,他總是使自己超于道德之上!他難道不應該這樣做嗎?現在有新的事情等待他去做,也就是說,等着他去命令&mdash&mdash無論是命令他自己還是命令其他人!但是,他的德國道德并沒有教過他如何去命令!德國道德已經完全忘記了如何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