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四一 黎伽寄郁斯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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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周末,我要去找你。

    和你在一起,日子會過得多麼惬意! 前幾天,有人帶我去見在宮中執事的某貴夫人,因為她頗想看看我的外國面貌。

    我覺得她很美麗,足當得起我們主上的青睐,也配在他寵幸的神聖後宮占一尊嚴的地位。

     關于波斯人的風俗習慣,關于波斯婦女的生活方式,她向我提出千百條問題。

    我仿佛覺得後宮生活并不合她口味,一個男子獨占十或十二個婦女,令她發生反感。

    她不能不羨慕男人的幸福,同時憐憫那些婦女的處境。

    由于她喜歡讀書,尤其小說與詩歌,她希望我和她談談我們的小說詩歌。

    我對她講的種種,加倍引起她的好奇。

    她請我在随帶的書中,翻譯一段給她看看。

    我照辦了,而且隔了幾天,就給她送去一篇波斯故事。

    你看見這故事譯成了外文,也許引以為快。

     伊蔔拉欣的故事[1] 在昔克·阿裡·可汗的時代,波斯有一婦人,名叫蘇爾瑪。

    神聖的《古蘭經》她能全部背誦,當時沒有一個祭司能比她更善于了解神聖先知們的遺訓,阿拉伯博士們無論弄什麼玄虛,她沒有不能洞穿内幕的。

    她不僅知識廣博,又因有一種輕松愉快的精神,使人不易辨别她是在娛樂聽者,還是在教導他們。

     一天,她和女伴們在後房内院的一間廳堂上。

    有女伴問她,對于死後的情況作何感想,是否相信經學博士們的傳統說法,認為天堂隻為男子而設。

     &ldquo這是一般人的感想,&rdquo她對她們說,&ldquo人們不遺餘力地侮辱我們女性。

    甚至有一民族,散居全波斯,就是所謂&lsquo猶太民族&rsquo,根據他們的聖書,認為我們女子沒有靈魂。

     &ldquo這些帶侮辱性的意見,無非來源于男子的驕傲。

    男子們想把他們的優越地位一直保持到死後,不曾想一到&lsquo最後的一天&rsquo,所有的生靈全以虛無的身份出現在上帝面前,他們之間除了各人的陰德,再無其他特權。

     &ldquo上帝的恩澤是寬廣無垠的。

    正如陽壽已盡的男子,如果生前沒有濫用他們加在我們女子頭上的權力,可以進入天堂,那裡充滿美貌動人的天女。

    美到這種程度,倘有塵世男子看見她們,他一定立刻自殺,因為急于上天去享豔福。

    女子們也一樣,有德行的将去極樂世界。

    在那兒,和供她們使用的天上的男子們在一起,她們将陶醉于源源不竭的歡樂中。

    她們各人将有一座後房,把那些男子禁閉在其中,用若幹閹奴&mdash&mdash比我們的閹奴更忠心&mdash&mdash來看守他們。

    &rdquo 她接着又說:&ldquo我在一本阿拉伯的書中讀到,有一個人名叫伊蔔拉欣,非常嫉妒,令人不能忍受。

    他有十二個妻子,全都美麗絕倫,他卻用非常兇暴的态度對待她們。

    他的閹奴和後房的牆垣,他認為都不可靠。

    他将十二個妻子幾乎整天關在房内,閉門落鎖,不許她們互相見面,也不許互相說話。

    因為即使無邪的友誼,也引起他的嫉妒。

    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反映他的粗暴天性。

    他嘴上從未說過溫和的字句,他的任何微小動作,都是為了加強對于女人的奴役。

     &ldquo一天,他把她們全體集合在内院的廳堂上。

    女人中有一個比其餘的膽大,責備伊蔔拉欣本性惡劣,說道:&lsquo人若想盡辦法要使别人怕他,結果必先令人恨他。

    我們不幸極了,不能不期望有所更變。

    别人處在我的地位,也許會盼你死,而我隻盼我自己死。

    無法與你生離,隻好希望死别,倘能與你分别,死亡對于我也是很甜蜜的。

    &rsquo這一番言語,本該感動那男人,卻反而使他暴怒若狂。

    他拔出匕首,刺入女人的胸膛。

    &lsquo親愛的女伴們,&rsquo女人用奄奄一息的聲音說,&lsquo倘若蒼天憐憫我的德行,你們的仇一定能報。

    &rsquo說到這裡,她就離開了她不幸的生命。

    她來到極樂世界,生前正經的婦女,在那兒享受着日新月異的幸福。

     &ldquo她先看見一片草地,有如含笑的面孔,在鮮豔的花色掩映之下,愈顯得草色碧綠。

    小溪一泓,比水晶更瑩潔,在草地上畫出無窮的曲折。

    她接着進入迷人的小樹林,隻有衆鳥恬靜的歌聲,打破林中的幽寂。

    再往前走,迎面而來的是華貴的花園,大自然點綴那些花園,在簡單之中,盡富麗堂皇之能事。

    最後她發現了一座非常講究的宮殿,這是為她而設的,其中充滿着天上的男子,供她取樂。

     &ldquo男子之中,有二人立刻過來替她解衣;别的男子将她扶入蘭湯,替她沐浴,并且灑以最美妙的香精。

    接着,替她換上新衣,和她的舊衣相形之下,顯得華麗無比。

    然後領她到大廳上去。

    她看見廳上的火爐燃燒着檀香木柴,桌上羅列着奇珍異味。

    仿佛一切都助成她官能的極大歡喜:在這邊,她可以聽柔和悅耳的天上音樂;在那邊,她隻看見天上的男子們在舞蹈,他們專心緻志,博取她的歡心。

    然而這許多樂趣,無非是借此在不知不覺之中把她引向更大的樂趣。

    人們引導她來到房中。

    于是,再一次解衣以後,他們把她抱到極講究的床上,兩個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