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嫁婿為風流屈成伉俪 見娘構疑案當作偷兒

關燈
他把姓名都改變過來了。

    好極了,她現在又有了一座内幕在我手心裡抓着,不怕她不理會我。

    不過這事還不能冒昧,我必得再找一人将他認一認,若是不錯,我再打我的算盤。

    越想越對,一晚都沒有睡好。

     倪洪氏道:“阿彌陀佛!你今年應該又生兒子又發财,怎麼肯做起這樣的好事來了。

    隻是我應當偷偷地去,不讓你們老爺知道才好。

    前兩年我到你們公館裡去了一趟,你老爺暗地裡和我鬧了不少的脾氣,非要我離開省城不可。

    後來這孩子到南京到北平,總不在家,他才放了心。

    現在若知道我還是去看她,你們老爺一定會翻臉的。

    我是個窮婆子要什麼緊?隻是那孩子嬌生慣養這麼大了,你老爺真要不認她,哪個再養得起她,那不是害了她一生嗎?去是願意去,你能保我不出一點什麼毛病嗎?” 倪洪氏戰戰兢兢地道:“真有這樣的事?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

    不見得吧!”魯進道:“不管是與不是,你何妨去看上一看。

    ”倪洪氏手上提的一筐子菜米,竟是抖顫着,落到地上來,卻拿不出什麼主意。

     倪洪氏聽了這話,做聲不得,卻隻管抖顫起來。

    向魯進望了道:“不見得有這樣的事吧!你們老爺立過誓的,你們大小姐,要嫁了姓周的,他就不要這女兒了。

    你們大小姐哪有這麼大膽,還把他引了進來呢?” 倪洪氏也笑道:“我明白了,聽說你們大小姐快要辦喜事了。

    姑爺是個在外國住家的财主呢!”魯進道:“她快要出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引你去看一看她,好嗎?” 令儀道:“也就不過如此罷了。

    别人能幫助你的事,難道你的令姊還有什麼辦不到嗎?”說着,手一拍胸膛說:“那全由你老姐負責了。

    ”計春道:“照說呢,你這種力量是有的,隻是我,是在你前面失了信用的人了。

    ” 令儀笑道:“這個我都想好了。

    你到過南洋的,你不能在南洋找個朋友和你證明一下子,你是一個華僑嗎?那自然我絕不對我父親說,你是個唱戲的,等到出洋回來以後,你有了身份了,便是知道你是周計春,那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 令儀笑道:“怎麼說是服從了我,你始終認為我是壓迫你的嗎?”計春道:“怎麼不是?你把那愛情之火來燒我,比用侵略主義來壓迫我,那還要厲害呢。

    ” 令儀笑道:“當然的,現在追逐你的女子多着呢,可是,知道你的曆史的,隻有我一個吧?”計春突然站起來道:“那麼,你宣布我偷過你的鑽石戒指?”令儀正色道:“原來你就是用這種手腕來對付朋友的。

    ”計春道:“那麼,你為什麼說隻有你知道我的曆史?” 令儀笑道:“你知道說這句話,我就相信你以後的為人了。

    我是久有出洋之意,我的家庭,你是知道的,當然也不把籌幾個出洋費,當着難事,隻是我父親說我是個女孩子,不肯輕易放我出去。

    既然有你和我一同出洋……” 令儀站起來,斜撐了一隻桌子犄角,瞅了他微笑道:“你現在有了愛人嗎?”計春沒有做聲,依然手托了頭,坐在那裡。

     令儀想了一想道:“他同你出洋,所幫忙的地方,是隻限于金錢呢?還是另有其他辦法?”計春道:“出洋也不過要人家在金錢上幫助而已。

    ” 令儀對于這件事,卻有點為難。

    因為他家裡那位曾到過北平的賬房先生劉清泉,是認得計春的,一見面,豈不把這事識破了,因之再三地推诿。

    直到陰曆年邊,打聽得清楚了,劉清泉已經下鄉去收賬,約有十幾天才能回來,于是單獨地先回家看看,果然劉清泉走了兩天了。

    這就打個電報給周計春,讓他快來。

     令儀咬了下嘴唇,垂下了眼皮,許久才答道:“無非是說我和你交情不錯。

    ”計春點點頭道:“說起以前的事來,我對于你,隻能說一聲慚愧,當然我應當感謝你,而且我們又在南京相會了,這不能算是偶然的。

    隻是我服從了你,我的損失就大了。

    ” 令儀聽他這話,又是那其辭若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的調調兒,心裡十分歡喜,便接着問道:“那麼,你有什麼損失呢?” 他這樣地想着,就大膽地搭了輪船回安慶來,電約着令儀到碼頭上來接。

    在這時,令儀并不感到所嫁者是豆腐店小老闆,感到所嫁者乃是名聞全國的歌舞明星,對于計春真是百依百順。

    接了電報,老早地就帶了幾個男仆人到碼頭趸船上來接。

     倪洪氏索性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用手摸了頭道:“我去得嗎?假如真是他的話,我也不能認他。

    你要知道,那樣一來,孔大小姐完了,你計春哥哥也完了。

    我們能得什麼好處呢?” 魯進道:“老太太!我這番來意,你還不明白嗎?我的歲數一年比一年大了,還能在孔家當一輩子奴才不成?老實說,現在我找了這個機會,要請你幫我一點忙,讓他們小兩口子給我一千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