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 回拜高僧再修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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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開口問問覺夢大師,但均自強行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熬過一十二個時辰,覺夢大師果然清醒過來,他的雙目射出了懾人的寒光,萎靡的神态也為之一振。

     他拂動一下胸前飄垂的白髯,肅然的對着覺非僵挺的屍體說道:“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我将遵從你的遺言,把三十年來參悟武功,盡皆相授于他。

    ” 方兆南隻覺一陣黯然幽傷,泛上心頭,兩顆淚珠,奪眶而出。

     覺夢大師緩緩回過頭來沉聲說道:“孩子,去撿些山石回來,老衲要把這座山洞封閉起來。

    ” 方兆南心中雖然疑窦叢生,但他卻不敢多問,依言去撿了小石,兩人一齊動手,把那山洞封了起來。

     覺夢長長籲一口氣,道:“孩子,咱們走吧!” 方兆南呆了一呆暗道:“要到那裡去呢?難道他要帶我出此絕谷?……” 覺夢大師似是已看出方兆南心中的憂慮之情,淡淡一笑道:“咱們到南北二怪被囚之處,那裡有可資食用之物。

     唉!老衲閉關之時,曾經帶了萬粒花生,三十年來,就藉那萬顆花生,延續生命,但你此刻尚未參悟佛門上乘打坐之法,不進食物,決難保持身體不起變化。

    ” 在覺夢大師引導之下,方兆南安置了那一籠巨蜂後重回到南北二怪被囚之處。

     這一處天然的石窟,有一道泉水,自山頂瀑漏而下,每隔上三天時間,總有一隻竹籃由上垂了下來,籃中有飯。

     方兆南看的大是奇怪,忍不住問道:“這些東西,是從何處送來,可是少林寺中僧侶送的麼?” 覺夢大師搖頭道:“昔年我那師兄囚禁南北二怪之時,對此已預作安排,寺中弟子卻是不知此事。

    ” 勿匆時光,流轉歲月,方兆南和覺夢大師整整在石室中住了半年之久,方兆南日以繼夜的用心習練,覺夢也傾盡所能的細心傳授。

     半年時光,方兆南已盡得覺夢絕技。

     這日太陽下山的時分,覺夢大師把方兆南喚到身前,說道:“你可計算過咱們在這石室中住有多長時間?” 方兆南道:“晚輩記不得了。

    ” 原來他這半年中全神貫注在習練武功之上,浸沉其;司,如醉如狂,那裡還記得日夜輪轉,歲月幾何? 覺夢大師輕輕歎息一聲,道:“半個年頭了,你也該走啦!” 方兆南怔了一怔,舉手拍了拍腦袋,道:“有這麼久了麼?” 覺夢道:“你已得了我十之七八的真傳,數百年身集少林武功如你者,絕無僅有,此後隻要能依我傳授于你的佛門禅定之法,自行修為,功力自然随時間增進,至于武功決竅,你已大部通曉,日後的成就如何,那要看你的天賦了。

     孩子,你目下已經是武林高手中的頂尖人物了,能和你颌頑的高手,隻不過武林三二名宿,何況,我也不能再教你……” 說至此倏然住口,長長歎息一聲,又道:“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天黑之後,你仍從通往藏經閣的密道出去吧!” 方兆南想到陳玄霜和周慧瑛的生死,亦急欲早日離此,當下不再多言。

     天約初更,覺夢大師喚醒方兆南,低聲說道:“孩子你該走了。

    ” 方兆南黯然淚下,對覺夢大師拜了三拜,道:“晚輩去了,老前輩請多多保重。

    ”微微一頓又道:“晚輩尚有一籠巨蜂,留在那幽谷之中,不知他們是否能安然無恙,唉!那也是一位老前輩遺贈之物,我答應過,要盡我所能,為他保養。

    ” 覺夢點點頭道:“一諾千金,自不可言而無信,你去吧!” 方兆南道:“今日一别,不知要那年那月,才能重睹老前輩慈顔。

    ” 隻見覺夢大師緩緩閉上雙目,倚壁睡去,不再答理方兆南詢問之言。

     方兆南不敢再多驚擾,慢步退出石室,想起半年相處之情,不禁啼噓淚下,一步一拜的退了出去。

     他并未重行密道,卻依照原路退了出去,重到怪石鱗峋的山谷之中。

     隻見那一籠巨蜂,嗡嗡之聲,繞諸耳際,半年小别,仍然無恙。

     方兆南提起木籠走回那垂藤之處,用手一拉,似是仍有着甚強的韌性,深山幽谷人迹罕至,老藤依舊無恙,堅韌猶存。

     方兆南這段時日之中,輕功又進境甚多,當下攀藤而上,一口氣登上峰頂。

     擡頭看去,隻見滿天星辰,半被雲掩,忽隐忽現,忽然激發起豪壯之氣,仰天一聲長嘯,聲如龍吟,直沖雲霄四山回嗚,聲聞十裡,嘯聲中大步向前行去。

     往事凄涼,回憶黯然,方兆南已無心再修自己的儀容,樓衣一襲,蓬發垢面,一隻竹杖,挑着黑布重遮的一籠巨蜂,就這樣奔行于江湖之上。

     他雖然惦念着周慧瑛和陳玄霜的生死,但天涯茫茫,芳蹤何處,一時間那裡去找,他為自己的何去何從憂苦。

     方兆南經過一陣深長的思慮後,決定先趕往冥嶽,在那裡埋了無數的武林高手,而且仍有着數不清的武林人物,被冥嶽主奴役着。

     為了避人耳目,他選擇了荒僻小徑,晝夜兼程。

     這日,到了山東省境内的究州,這是一個商旅雲集的重鎮。

     夕陽西下,晚霞絢爛,黃昏将臨時,方兆南趕進了究州城。

     他曆經了無數兇險,注事在他心靈裡留下深刻創傷,但也使他對江湖的險惡,産生出敏銳的觀察力。

     當他踏進了克州城時,就覺得這地方有些異樣,不少華衣高馬,佩刀挂劍的武林人物,出現在克州城中。

     他意識到這座環山的重鎮裡,正面臨着一場風暴。

     他開始留心了周圍的人物。

     忽然間,一輛疾快的馬車,馳過了他的身側,四周低垂着、黑色的布篷,以方兆南的目力,也無法看清那馬車中的景物。

     趕車人也似有意的掩遮去自己的面目,頭上一頂白絹色邊一草帽,低垂眉際,遮去了大半個臉。

     緊接着馬車後面是一匹風馳電掣的快馬,掠過方兆南身側奔過,帶起一陣急風,飄飛起他褴樓的衣袂。

     馬上坐一個華衣少年,但他的上半身幾乎是俯卧在馬背上一瞥間,方兆南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印象,那是個英俊的少年,隐隐間似曾相識。

     他邁着緩慢的步子,神态十分悠閑,但他的内心中,卻是思潮洶湧,考慮着眼下的形勢。

     這地方相距那神秘的冥嶽不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