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焚遺書武林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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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傷在這人竹杖之下……” 疾揚長劍,封開了言陵甫攻來的一杖,唰!唰!反擊兩劍,已把言陵甫迫退了兩步,接道:“這羅玄遺書,關系着今後武林中正邪消長之機,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這位紅衣姑娘和貧道硬拼,鬧得兩敗俱傷,三位不論那個出手,都不難取得此室中的羅玄存書……” 言陵甫竹杖攻勢,突轉淩厲,迫斷了青雲道長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聞方兆南再說話,暗暗歎息一聲,忖道:“這般人個個心貪羅玄遺書,妄想求得武功真訣,練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讓他們自相殘殺,盡死于此算了,方郎對我毫無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認我是他們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這閑事-------” 正待回身不顧而去,忽見方兆南重又睜開了微閉的雙目,高聲說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嗎?”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這等沒有志氣的丈夫,對自己妻子說話,也是滿口請啊求啊的……” 但口中卻柔聲應道:“什麼事?” 她早生憐愛之心,這一句話柔媚悅耳,動聽至極。

     陳玄霜突然尖聲叫道:“你不會好好的說話嗎?嬌聲哆氣的幹什麼?哼!賤骨頭!” 梅绛雪秀眉聳動,閃掠過一抹殺機,正待反唇相譏,忽聽方兆南長歎一聲,接道:“梅姑娘,你把羅玄的遺書燒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邁步走了過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飛都不禁為之震動,齊齊舉步追了過去。

     那長劍支地,閉目養息的紅衣少女,突然一睜雙目,道:“三師妹,你當真要聽他的話,燒去羅玄這些存書嗎?” 梅绛雪道:“自然是當真了。

    ” 紅衣少女身子一搖,突然舉手一劍,刺了過去。

     梅绛雪冷笑一聲,嬌軀一閃,避過長劍,巧快絕倫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揮,啪的一掌,擊在那紅衣少女手腕之上。

     長劍應聲而落,梅绛雪頭也不轉的向那存書走去,伸手從懷中取出火折子,檢過一本紅絹封皮的書,燒了起來。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聲,舍了青雲道長,疾向梅绛雪撲了過去。

     葛炜右手一揚,打出一記無影神拳。

     言陵甫驟不及防,被那無形勁力一撞,斜向一側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氣未複,如何能擋得葛炜全力一擊,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樁,終于一跤跌倒地上。

     這時,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圍攏上來,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燒書,心中疼惜異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說道:“姑娘,這羅玄存書雖可為惡,但亦可為善,全在得書的人心念之間,你如把它燒去,豈不有負了羅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說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嗎?” 石三公微一沉吟,道:“在下倒無得書的雄心,隻是覺得這等寶貴之物,如若一旦毀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隻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見愛,何況絕學秘錄,在下想倒是想,隻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黃絹封皮的書,丢了過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來之書,又是一呆,暗道:“這丫頭的性格,當真叫人難以猜測……”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籠,大是眼紅,重重咳了一聲,道:“姑娘,在下久聞羅玄之名,可惜無緣一面,甚想瞧瞧他手錄遺書,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嗎?” 随手抓了一本,投給耿震。

     曹燕飛道:“姑娘,本座也想見識見識羅玄的筆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給你一本。

    ” 言陵甫大喝一聲,站了起來,說道:“老夫也要一本。

    ”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過去。

     那紅衣少女道:“三師妹,咱們同門一場,無情有義……” 梅绛雪道:“不要說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掃了四周一眼,道:“還有那個想要?” 她一連喝問數聲,無人接口。

     青雲道長目注那燃書的火焰,逐漸高漲,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書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長長歎息一聲,道:“燒得好,雖然未能一起燒光,但總算去了大部分禍害……” 打了幾個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書盡燃,緩步對着方兆南走了過去。

     隻見陳玄霜頭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盡濕,方兆南面色慘白,身軀不停的抖顫,心知兩人已同時陷入了危險之境。

     陳玄霜功力不夠,任性強行,妄圖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關,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氣血一起逼入内腑,激發傷勢,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盡,體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陣,突然出手一指,點了方兆南的"百彙"要穴,一掌拍在陳玄霜背心之上。

     陳玄霜嬌軀一顫,内力反聚,氣血直沖而上,頭一暈眩,頓時昏了過去。

     當她蘇醒之後,景物已然大變。

     隻見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緊閉着雙目,似是沉睡未醒,聽他呼吸均勻,似已渡過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肅然站在兩人身前,石三公、青雲道長等,都已蹤影不見,隻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後。

     陳玄霜緩緩站起了身子,暗中運氣相試,覺出武功并未失去。

     隻聽梅绛雪長長籲了一口氣,道:“你複原得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頓,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劇毒已除,再經一陣調養,當可慢慢複原,血池中羅玄存物己毀,再無可留戀之物。

     右面一條甬道,是出這血池的密徑,逢彎右轉,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帶着他走吧!” 陳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縷慚愧之色,說道:“你對我一番情意,我會記在心中,日後自會報答于你。

    ” 梅绛雪也不理她,緩緩轉身而去。

     陳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幾步,突然停下,高聲叫道:“血池既無可資留戀之處,你又為什麼不肯離開呢?” 梅绛雪冷冷說道:“這不幹你事,用不着你費心。

    ” 陳玄霜冷哼一聲,道:“不知好歹,我雖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卻是我最恨的人……” 轉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頭也未回,仍然緩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為不滿,急行兩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後,說道:“姑娘,你這般對待她們反而記恨你,何不索性把她們殺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問的接道:“這血池之中,已無可留戀之物、留戀之事,咱們也要走了。

    ”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裡?” 梅绛雪道:“離開血池,找一個隐密的地方,去練武功。

    ” 葛炜道:“練什麼武功?” 梅绛雪道:“羅玄遺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沒有學會,要找一個清靜之處,把它練成,唉!他在遺囑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辦,誰學了他的武功,誰就要執行他的遺囑……” 葛炜奇道:“羅玄的遺書,不都已被你焚毀了嗎?” 梅绛雪忽然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那些存書,雖也是羅玄手著,但都是些無關緊要之學,他一生中,真正體會出來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書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豔動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發覺葛炜對她相注之情,立時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這人心術不正…” 葛炜頓覺臉上一熱,急急垂下頭去。

     語聲突然沉默下來,可聽到彼此間的步履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