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奇劍招更使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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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天下英雄之面,向我讨取‘血池圖’來,那可是一件極大的麻煩之事。

     如果此圖不在身上也還罷了,萬一被他大漢打叫的喊了出來,引起天下英雄疑心,隻怕又要引起一場鬥争------”隻見大方禅師回頭望了身側的兩個弟子一眼,緩緩說道:“傳谕出去,知會達摩院選派兩人帶他進來”那兩個小沙彌躬身領命而去。

     蕭遙子突然望着天風道長,問道:“這位知機子言陵甫,可是被江湖稱為神醫,自喻為羅玄弟子的言陵甫嗎?” 天風道長正待開口,神刀羅昆已搶先接道:“不錯,不錯,正是此人。

    ” 蕭遙子忽然似想起來一件甚為重大之事,說道:“幾位既然和他相識,可知傳言确實嗎?” 神刀羅昆拂髯沉吟了半響,道:“此事倒很難說,依據傳言言陵甫确實和羅玄有過相遇之事,但羅玄其人,有如霧中神龍一般,呼之欲出,傳說事迹甚多。

     但如深入追究,誰也沒法說出個所以然來,似乎羅玄其人其事,都是聽由傳說而來,言陵甫也許是真見過羅玄的唯一之人,也許是假借身為羅玄弟子之名,以求聞達江湖。

     果然,他自己傳出,醫術得羅玄相授,立時傳揚江湖,博得神醫之譽,但他沒有想到盛名累人,每日登門求醫之人,絡繹不絕,這才迫的他遷到九宮山中,以避煩擾……” 此人甚愛說話,而且确也博聞廣見,一開口,就沒有給别人插嘴的機會。

     蕭遙子重重的咳了一聲,打斷了羅昆未完之言,問道:“兄台久居江南,不知是否聽過'血池圖"的傳說?” 羅昆拂髯大笑,道:“在場之人,恐都已聽到過'血池圖’的傳說,但此物有如羅玄其人般,傳說歸傳說,但見過‘血池圖'的人,隻怕當今武林之中,還難找得出來……,”他似是自知失言,微微一頓之後,又道:“不知那位見過那'血池圖。

    ?” 方兆南心頭微微一跳,别過頭去,他怕自己無法控制心中的激動情緒,被人瞧出破綻,轉過臉去,以避開羅昆的視線。

     這一句話,果然問的全場為之一呆,無人接口說話。

     足足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羅昆正待再說下去,忽聽袖手樵隐輕輕的咳了一聲,緩綴站起身子。

     偏殿中所有的人,一齊轉過頭去,目光凝注在他的臉上。

     隻見他站起身子後,伸了一個懶腰重又坐了下去。

     此人冷怪之名,早已傳遍武林,誰也不願碰他的釘子。

    他站起重又坐下,也無人追問于他。

     蕭遙子皺皺眉頭對大方禅師說道:“老朽有幾句話,想請教大師。

    ” 大方禅師合掌說道:“蕭老前輩,有話但請吩咐。

    ” 蕭遙子道:“不敢,不敢,大師這般稱呼老朽,叫我如何敢當,我和令師兄相處甚洽,咱們該平輩論交。

    ” 大方禅師道:“恭敬不如從命,蕭兄有何高見,貧僧洗耳恭聽。

     蕭遙子道:“這次英雄大會,旨在對付冥嶽中人,挽救武林浩劫,造福天下蒼生,凡是應邀參與此會之人,都該敵忾同仇,生死與共,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在坐中人的,既有知那‘血池圖'隐秘之人,不知肯不肯說将出來?” 袖手樵隐目光轉到蕭遙子身上,冷冷說道:“蕭兄指桑罵魁,可是說的在下嗎?” 蕭遙子沉吟了一陣,道:“老朽之意,是想我等各把胸中所知隐密,說将出來,彼此印證,或能找出所謂冥嶽嶽主一點蛛絲馬迹,也好多一分獲勝之力。

    ” 袖手樵隐冷冷接道:“老夫生平不說沒有根據之言,臆測之詞。

    ” 他因知蕭遙子的名頭甚大,故而已在言詞之中,客氣不少。

     蕭遙子輕輕的哼了一聲,正待開口,忽見兩個身軀修偉的和尚,帶領着一個身着長衫,手扶竹杖的老叟,緩步走了進來。

     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手扶竹杖的老人身上,但卻沒有人和那手扶竹杖的老人點頭招呼。

     因為在場之人,除了方兆南之外,誰也無法肯定的認出,這老人就是譽滿江湖神醫,知機子言陵甫。

     那手扶竹杖的老人,踏入這偏殿之後,目光緩緩的掠着群雄臉上掃過,當他目光掃射到了方兆南時,突然停了下來,臉色嚴肅,一語不發。

     方兆南被他瞧得心神為之一震,隻道他已認出了自己,如若他當着天下英雄之面,提出自己身懷"血池圖’一事,立時将引起一場混亂。

     言陵甫一直把目光停留在方兆南臉上的奇異舉動,逐漸的引起了群雄的注意,每人的臉色,都逐漸轉變的嚴肅起來。

     方兆南回頭瞧了陳玄霜一眼,低低叫了一聲師妹。

     陳玄霜也瞧出了這局面,愈來對兩人愈是不利,緩移嬌軀,走到方兆南身邊說道:“南哥哥,我們走吧!” 她雖聰明絕倫,但江湖的經驗閱曆太少。

    心中想到之事,毫無顧忌的講了出來。

     方兆南心中大感不安,陳玄霜率直的說出要走之事,無疑告訴了别人,兩人已有逃走之心,隻覺手中汗水汨汨而出,心中緊張至極,但他又必須竭盡所能的保持着外形的鎮靜。

     他回頭瞧了陳玄霜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心裡怕了嗎?” 這一句話答的恰當無比,不但避開了正題,而且又激起陳玄霜強烈的好勝之心。

     隻聽她十分堅決的答道:“我不怕,他們一齊出手,對付我們,我也不怕!” 方兆南故作輕松的伸出左手,輕輕的在她秀肩上拍了兩下。

     他心中緊張無比,想借這輕松的拍陳玄霜,舒散一下心中的緊張。

     但他卻忽略了,陳玄霜還是個黃花少女,在衆目相注之下,這舉動将使她張慌失措。

     因為那時代的禮教十分嚴厲,男女授受不親,武林中人雖然随便一點,但這等放蕩的舉動,立時引起了在場群豪側目。

     方兆南警覺到自己動作失措,迅快的收回左手。

    轉眼望去,隻見陳玄霜粉頰上,已泛起兩片羞紅,呆呆地站着。

    其實,她芳心中正在千百轉的想着這件事情…… 隻見她臉上羞紅漸退,嘴角間綻開出微微的笑意,兩道清澈的眼神,緩緩的轉投到方兆南臉上,歡愉洋溢,如花盛放。

     原來,她在一瞬之間,對自己生命中一件大事,迅快的作了決定…… 她早已把方兆南視作世間唯一的親人,對他在衆目相注之下的舉動,自作了一番解釋。

     她暗忖道:“他在衆目交投之下,對我這般親熱,自然早已把我當作親人,男女之間,最為親近的,自然是夫婦了,我實在很笨啊!他心中早就對我很愛了,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呢?'一股羞喜,泛上了心頭,但洋溢的喜氣,沖淡了她少女的嬌羞。

     常常有很多大事,在偶然的境遇微妙的影響下,作了決定,陳玄霜正是如此。

     她清澈的眼神中,放射出情愛的光輝,低婉的說道:“南哥哥,咱們兩個和這樣多的高手相搏,打不過他們也不算丢人之事,她想鼓勵方兆南的勇氣,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适當的措詞。

     忽見言陵甫流現茫然之色,長長的歎息一聲,大叫道:“血池圖,血池圖-……”仰面一跤,向地上摔去。

     大方禅師白眉一揚,低聲叫道:“阿彌陀佛!” 雙肩微晃,直欺過去。

     佛号未落,人已到了言陵甫的身旁,左臂一伸,快捷無倫的抓住了言陵甫向地上摔倒的身子,微一用力,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