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闖三關藝驚群豪

關燈


    但方兆南一直末能把這一招奇奧的劍招中的變化完全學會,剛才形勢危殆,情急之下,用了出來,糊糊塗塗的出手一擊。

    現在想來,不但未能把這一招變化用完,連如何出手擊敵,腦際之間,亦有着茫茫的難憶之感。

     其實上乘的武功、劍術,運用克敵,大都在心念一動之間,有時,劍勢還在意先而出。

     隻聽陳玄霜銀鈴般的嬌笑之聲缭繞耳際,道:“師兄剛才用來克敵制勝的劍招,可是叫巧奪造化嗎?” 方兆南道:“不錯,師妹可學過嗎?” 陳玄霜笑道:“爺爺好像傳授過我,所以,當你劍招出手之時,會好像似曾見過,但仔細一想,又一點也記不起來,唉!想不到,我竟然是這樣一個笨人!” 方兆南收了長劍,暗道:“連我剛才用過制敵,現在想來,還是記不清楚,自是難怪你記不得了”但口中卻微微一笑,道: “以後咱們找些時間,在一起切磋研究一下,也許彼此都有收。

    ” 陳玄霜嫣然一笑,當先向林中走去。

     這時四僧都已隐入林中不見,再也沒有人攔截他們。

     這座環繞在山峻四周的密林。

    看去雖甚濃密。

    其實隻不過四五丈深。

     幾人剛剛出林,忽見兩個面貌清秀年約十五六歲,身着灰憎袍,手執拂塵的小和尚,奔了過來,步履矯健,來勢甚快,轉眼之間,已到幾人面前。

     陳玄霜隻道兩人又來攔路,暗中一提真氣,嬌聲喝道:“站住!” 兩個和尚果然應聲停下了腳步,合掌當胸,說道:“我等奉了掌門方丈之命,特來迎接幾位,并無其他之意,姑娘不要誤會。

    ” 葛天鵬搶前兩步,說道:“貴寺方丈現在何處?”兩個小沙彌道:“敝寺方丈現在峰頂恭候幾位大駕,小僧走前一步帶路了。

    ” 說完,轉身急步向前走去。

     群豪随在兩個小沙彌身後,走約十幾丈遠,到了一座寺院之前。

     這座寺院的規模并不宏大,占地不過畝許大小.兩扇黑漆大門早已大開。

     兩個小沙彌同時停下腳步,回頭說道:“諸位請在門外稍候片刻,小僧去禀師父,迎接貴客……” 忽聽寺内響起了一聲低沉的佛号,打斷兩個小沙彌未完之言。

     緊接着響起了一個嘹亮的聲音說道:“老衲已得監院上座四老轉告,葛大俠親率高人莅會,請恕老衲未能分身迎迓之罪。

    ” 隻見一個身披黃色袈裟,白眉垂目的者僧,緩步迎了出來。

     葛天鵬搶前兩步,抱拳笑道:“在下得蒙老禅師法眼垂顧,飛箋相召,敢不如約前來?” 白眉老憎輕歎一聲,笑道:“老衲凡俗之人,雖得我佛慈悲。

     度人佛門.但五十年的清燈梵音,面壁向佛,竟然仍未能消除嗔怒之心,為我武林同道,召來不少麻煩!” 葛天鵬雖是成名江湖的大俠,但面對天下武林千萬同道仰慕的少林方丈,卻也不敢随便。

     葛天鵬長揖肅容說道:“老禅師慈悲我武林同道,才不惜跋涉千裡,趕來東嶽,召開英雄大會,此等大仁大勇,豪壯千秋的用心。

    必将留給後代武林無比的敬慕崇仰。

    ” 白眉老憎淡然一笑,道:“無嗔、無念。

    無我、無相,才是佛門中上乘境界,老衲已着魔道,葛大俠這般稱贊,更使老衲惶惶無地自容了!” 他微一停頓之後,又道:“剛才聽得敝寺中監院上座四僧相告。

    葛大俠邀約了一位身懷驚世武功的少年劍客同來,不知可否替老衲引見一番?” 葛天鵬哈哈一笑,回頭望着方兆南道:“方兄人中之龍,一舉名動天下,當今武林人物,能得少林寺掌門方丈這般頌贊之人,老朽還未聞有過第二個……” 方兆南久聞少林寺,被推崇為武林中泰山北鬥,能身受少林寺掌門方丈這等頌贊,自非容易之事。

     方兆南當下抱拳說道:“晚輩方兆南,久慕老禅師慈顔威望,今日幸得一晤,何以幸如之?” 白眉老僧合掌笑道:“老衲大方,小施主年紀不過二十二;竟然能劍創敝寺監院上座四僧,假以時日,定可為武林中放一異彩。

    ” 方兆南道:“晚輩不過僥幸勝得,怎敢當老禅師這般誇獎。

    ” 大方禅師微微一笑,欠身道:“偏殿上已擺下接風素齋,諸位請入座一叙,老袖先走前一步帶路。

    ” 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幾人魚貫随在身後,穿過一座院落,到了一偏殿之上。

     隻見二十餘人,分坐殿中,一見大方禅師帶着幾人進來。

    齊齊起身相迎。

     葛煌、葛偉一見這等冷落的場面,心中甚感奇怪,暗自想道:“沿途之上,所遇之人何至百位,怎的與會之人,竟是這等冷落?” 目光轉動,掃掠了全殿一眼,但見殿中分擺了五張方桌,看樣子隻準備了五桌菜,似乎隻有四五十人參與這場大會。

     大方禅師環掃全場一眼,說道:“諸位想已腹中饑餓多時。

     快請人座。

    ” 全殿中所有之人,除了方兆南、陳玄霜、葛煌、葛偉四人之外,都是五旬以上的年紀,長衫,短裝,垂髯短須,扮裝身形各異。

     聽得大方禅師讓請入座之言,個個都人了席位。

     方兆南細看室中之人,太陽穴大部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似都有着深厚功力的内外兼修高人,但并未見袖手樵隐史謀遁師徒,和在抱犢崗朝陽坪上相遇之人。

     正在忖思之間,幾個清秀的小沙彌,已捧酒端菜而上,分置各桌。

     大方禅師端起酒杯,說道:“承蒙諸位瞧得起老衲,不遠千裡趕來,老袖感激不盡,借此水酒,敬奉各位一杯。

     衆英豪一齊欠身起立,各自捧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忽聽室外一陣步履之聲,兩個小沙彌帶着四人而入。

     四人已入偏殿之後,八道眼神,一齊投注方兆南身上。

     陳玄霜輕輕一拉方兆南衣袖說道:“師兄還認得這些人嗎?” 方兆南微一點頭,低聲說道:“這般人早已有了和咱們惹事生非之心,别理他們…… 大方禅師耳目靈敏,似已聽得兩人之言,目光一掠方兆南。

     轉望着來人,合掌一笑道:“諸位快請入席。

    ” 原來這四人,卻是方兆南、陳玄霜在抱犢崗朝陽坪上見過的天南雙雁、袖手樵隐,以及那長衫白髯老者一掌鎮三湘伍宗漢。

     四人之中伍宗漢和天南雙雁等三個,一齊抱拳躬身還禮,隻有袖手樵隐仍是一付冷若冰箱的神情,一語不發,橫跨兩步,自行入席就座。

     大方禅師也不放在心上,視若無睹的笑道:“老袖以托護佛門身份,召請這次英雄大會,個中詳情,諸位或都早已了然,久絕江湖的七巧梭,重又出現在江湖之上……” 他微微一頓,目光環掃了在座群雄一眼,接道:“數十年前,七巧梭曾在江湖之上出現,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傷殒在用梭人的手中。

     因此,這一枚小小暗器,被我武林同道視作一種死亡的标識,凡是見過此梭之人,無一能夠幸兔,其時老衲尚未接掌少林門戶,曾奉當時的掌門方丈之谕,帶領寺中達摩院八個高手,訪查那用梭之人的下落。

     那知施梭之人,行蹤飄忽,狡詭絕倫,忽隐忽現,無法捉摸,老衲追蹤了半年之久,竟無法偵得他的行蹤隻好回寺複命。

     當時敝寺掌門方丈覺得此人手段太過陰辣,如不及早除去,我武林同道個個都難安枕,因而聯絡武當、昆侖,等武林各大門派,聯合追蹤堵擊。

     費時近年,終于在金陵近郊,找到了他,當即展開了一場慘烈絕倫的拼搏……” 他似在回憶往事一般,仰臉思索了一陣,接道;“老衲無緣參與那場大戰,事後聽得兩位師兄談起,那場大戰的激烈,凡是參與其戰之人,都覺得是生平最為兇殘的一戰。

     一十二個追蹤的四大門派高手,全都參與出手,由暮至晨,力戰四個時辰之久,仍然被他傷了四人,突圍而出,這一戰江湖上甚少傳聞,也許在座諸位,都還未聽過此事……” 忽見最左一席上,緩緩站起一個獨目老人,接道:“老朽不才,但卻有緣參與了那場的大戰。

    …… 群雄個個聽得怦然心動,不約而同,轉臉向那獨眼看人望去。

     隻見那獨目老人年約七旬以上,胸前垂着五增白髯,左眼用一塊黑布蒙着,眉毛中間,有一條疤痕,使人極易看出他這左目是被人用刀劍之類的兵刃所傷。

     但聽他輕輕歎息一聲,舉手取下蒙在左眼之上的黑布,說道,“老朽這隻左眼.就是傷在那次大戰之中,除了老朽之外,受傷之人,還有六位,加上老朽,一共被他傷了七人……” 他緩緩把目光移注在大方禅師臉上,接道:“三個傷勢沉重之人。

    在他突破圍困逃走之後立即不治而亡,活着之人,共有四個受傷,禅師說他傷了四人,自是不能算錯!” 大方禅師合掌當胸說道:“老前輩可是武當派中,僅餘的前輩高人,蕭遙子蕭老前輩嗎?” 此言一出,群豪震驚,個個肅容而起,欠身對那獨目老人行禮。

     因那蕭遙子乃武當派中近百年來,第一名劍,數十年前早已蜚聲武林,名動江湖,六十以上之人,都聽過此人之名。

     五十年前号稱江湖上四大劍派的武當。

    華山、昆侖、峨嵋,論劍峨嵋山時,蕭遙子以弱冠之年,獨敗華山、昆侖,峨嵋三大劍派中的高手。

     當時震動天下,被譽為一代神劍,武林中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