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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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雖已從史莒口中知悉北劍程中和乃是無心之錯,心中早就原諒了他,隻因入 廳之時那種場合,正是劍拔弩張,殺氣騰騰之際,不便有所表示,以免影響史莒的計劃,故 而入得廳來,一直沉默未語。

     就是北劍程中和見了彩虹女許萍,也顯心中激動非常,總想表達自已的歉意,卻也是因 為不便,忍而未發。

     這時,彩虹女許萍一聲“程伯伯”,隻叫得北劍程中和鼻頭一酸,虎目含淚,搶身走到 彩虹女許萍身前,躬身一禮,咽聲道:“弟妹……愚兄……” 彩虹女許萍微歎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誰也不要說了,小妹更是慚愧得很!” 巾帼奇英,賢母胸懷,的确是與衆不同。

     北劍程中和暗叫了一聲“慚愧”!肅然道:“是!愚兄遵命,弟妹請!” 彩虹女許萍正待舉步,史莒心中一動,暗忖道:“史威此人,詭計多端,上當事小,認 人為父之事,卻是遺笑大方,同時,此事風風雨雨傳言江湖已久,如不徹底澄清,難免有人 存疑,至為不妥。

    ” 此念一生,話即随之出口,道:“媽,且慢,孩兒有一不情了請。

     請您老人家賜準。

    “ 彩虹女許萍微怔道:“孩子,你有什麼話說?” 史莒肅容道:“孩兒不幸。

    緻今爹他老人家遺骸受辱,罪該萬死,他為正天下視聽,孩 兒仍想請在場各方老前輩為證,當衆滴血相認。

    ” 彩虹女許萍聽得史莒的話,不由一掠,暗道:“是呀!要是認錯人别人骸骨,就是隻叫 一聲,我也丢不起這個人呀!。

    ”将身一歎點頭道:“孩子,媽完全同意!”微微坐了下 去。

     北劍程中和朗聲道:“莒侄所言至當,愚伯替你準備去了。

    ”當時又和西令羅骥,鐵膽 金鈎面一凡,九頭太歲鐘竟年等三人反身出廳而去。

     片刻之間,他們四人擡着一張錦榻回到大廳。

     錦榻之上,益着一床錦被,錦被上端,現出一個幹癟了的人頭,略帶金黃之色,顯然, 隻是水分消失,并未腐化。

     從前,這種情形,名之為肉體金身,乃是極為少見之事。

     以現代眼光分析起來,其實并不是為奇,隻因南刀史烈乃是身中烈毒而亡,出于毒性極 烈,不但殺死了史烈的人而且連身上所附的菌類也殺死了,加以他葬身之處,又是向陽幹燥 之地,全身水分被地氣所吸收,自然幹而不腐。

     而遷到“梵淨山莊”之後,出于北劍程中和感恩恩情,用的又是最最名貴的紫檀棺木, 所以,二十年來,絲毫無損。

     大家一見這種情形,人人心裡有數,這次大概不會有錯了。

     頓時,全廳為之一肅,坐者起立,笑者正容。

     錦榻放在大廳正中央。

     史莒大步走到榻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他不敢走錯一步,當時并沒有出口呼叫。

     接着,隻見他右臂一擡,平舉空中,挽起袖口,用指甲在臂上一劍,鮮紅的鮮血,立即 滴在榻上人頭之上。

     這時,人人瞪目如鈴,全神貫注在那鮮血液上人頭後的變化上。

     隻見那鮮血落上人頭後,有如雨水落在沙地上,一滲而入,頃刻之間,無影無蹤。

     這正是南刀史烈的遺骸。

     史莒已是一聲:“爹呀!”拜伏在地。

     彩虹女許萍更一聲悲呼:“烈哥哥!”撲倒錦榻之上。

     一時間! “大哥!” 激動的呼聲,不絕人耳。

     但同時,卻有一聲陰笑,夾在呼叫聲中,未為衆人注意。

     接着一陣:“噗!噗!……”的炸裂之聲,在大廳各個角落裡響起,淡淡的白煙迅速彌 漫開來。

     倉促中,不知誰叫了一聲:“毒煙!” 頓時全廳一陣大亂,而史威身形疾起,一馬當先沖出了大廳,同時人影紛飛,“七煞 宮”餘孽四面奪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