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皇帝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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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了他們父親的屍體。

    他被槍殺了。

    看上去不是自殺,從現場情況判斷不是外面進來的謀殺犯。

    那天夜裡仆人不在,家裡隻有母親和三個成年的孩子。

    應該是内部反叛,你說呢?&rdquo 埃勒裡騷動起來了。

     &ldquo逗逗他!&rdquo妮奇小聲說。

     &ldquo馬克,你剛才盡顧說這事了,&rdquo奎因警官有些不放心地說,&ldquo馬克,我已經濕透了。

    你迷路了嗎?&rdquo 哈格德又一次大笑起來,咒罵着将客貨兩用車從另一輛小轎車旁開過去。

    埃勒裡也在發抖:&ldquo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懷疑父親是被謀殺的。

    即使警察也不懷疑。

    &rdquo &ldquo快别說了,馬克,盡在瞎扯,你知道嗎?&rdquo警官以帶些喜悅的口氣說。

     &ldquo接着說,&rdquo埃勒裡說,&ldquo談談謀殺是怎麼被掩蓋過去的?&rdquo &ldquo這事兒最簡單了。

    兩個兒子中,一個是個醫生,另一個是殡儀員。

    做醫生的兒子開出一張假的死亡證明,做殡儀員的兒子對遺體作了埋葬前的處理。

    就這樣。

    &rdquo哈格德的笑聲和雨水聲及雷聲混在一起,&ldquo這樣謀殺便沒有暴露,而且永遠也不會暴露,除非有人能夠破解此案的三條線索。

    &rdquo &ldquo哦,有線索呢!&rdquo埃勒裡說。

     &ldquo你們扯得太遠了,馬克,&rdquo警官厲聲說,&ldquo你敢肯定,你不是拉着我們原地轉圈嗎?&rdquo他從一個窗戶處悄悄地看一下,但他們也許正在過鬼門關呢。

     &ldquo什麼線索,馬克?&rdquo &ldquo埃勒裡!&rdquo妮奇呻吟道。

     &ldquo打死父親的子彈是出自一把三十八毫米口徑的左輪手槍。

    槍彈室共有兩把這樣的槍。

    所以這兩把手槍便是線索&mdash&mdash&rdquo &ldquo可以做彈道檢查,&rdquo警官咕哝道。

     &ldquo哦,不,謀殺發生後,那兩把槍都被擦過了。

    &rdquo馬克·哈格德笑着說,&ldquo還有子彈剛好從身體穿過并且打碎了壁爐上的磚。

    &rdquo &ldquo第三條線索呢?&rdquo &ldquo還有一樣東西,是兒子們從父親的手裡發現的。

    &rdquo &ldquo哦?是什麼?&rdquo &ldquo一副骰子。

    是一副非常有名的骨頭骰子,真該死。

    &rdquo哈格德說着又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埃勒裡又問:&ldquo你說這一切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馬克?&rdquo &ldquo我還沒說呢。

    是在十年前。

    &rdquo &ldquo十&mdash&mdash!&rdquo警官似乎想要說什麼。

     &ldquo你想看看那兩把手槍和那副骰子嗎?&rdquo &ldquo你有嗎?&rdquo &ldquo哦,有,&rdquo馬克說,&ldquo在家裡的一個木頭箱子裡呢。

    &rdquo &ldquo現在扯得太遠了!&rdquo警官咆哮道,&ldquo馬克,要麼停止這個愚蠢的遊戲,要麼就掉頭把我們送回火車站!&rdquo 馬克·哈格德又笑了。

    閃電劃過,他們看到他那雙遲鈍的眼睛和緊緊地握着方向盤的手。

     埃勒裡聽見了妮奇的牙齒在打顫。

     &ldquo哈格德先&mdash&mdash先生,&rdquo她哆嗦着說,&ldquo你和你兄弟靠&mdash&mdash靠幹什麼維生?&rdquo &ldquo特雷西是醫生,&rdquo哈格德大聲說,&ldquo我是殡儀員。

    &rdquo 客貨兩用車突然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雨水像瀑布一樣澆了下來。

    馬克·哈格德跳進了黑暗中,他們聽到他在外面歡叫:&ldquo出來吧,出來吧。

    我們到了!&rdquo他就像一個魔鬼在自鳴得意地發号施令。

     這便是這個具有曆史意義的夜晚的開始。

    一切都無法辨認,他們隻是在走過門廊時聽見腳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突然一聲響,讓妮奇吓了一跳,她本能地抓緊了埃勒裡的胳膊。

    他能夠感到她内心的反感。

    馬克·哈格德在用右拳猛砸一個看不見的門。

     &ldquo混賬東西,馬爾維娜,快開門!你鎖門幹什麼?&rdquo 門開了,一位身穿白色休閑服的女人站在門口,左手舉着一個黑色燭台,裡面點着一根蠟。

    妮奇見此情景不由得笑出聲,說什麼像一位左撇子自由女神。

    女人蠟燭後面的臉色比她的長袍還要白,隻有眼睛還尚具活力,呈現出一副凝視的神态。

     &ldquo我很高興你們回來,馬克,&rdquo她以一種完美的口氣說,沒有顯出任何生氣的樣子,&ldquo燈滅了,光線總是跟着我。

    我走到哪裡都燙得沒有辦法待,太燙了,馬克,把我都燙傷了。

    為什麼會熄燈呢?&rdquo &ldquo你說什麼東西太燙?&rdquo警官小聲問道。

     哈格德試着開了一下牆上的一個開關:&ldquo沒電&mdash&mdash!&rdquo &ldquo它很燙,馬克,&rdquo他妹妹說。

     &ldquo馬爾維娜,這些是來看我們的客人。

    給我那支蠟燭!我去取幾個手電筒。

    &rdquo馬克·哈格德的右手舉着那個蠟燭架走了,屋子裡變得一片黑暗,那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人也和他們在一起。

     &ldquo馬爾維娜,你還記得我吧,孩子?&rdquo警官也許是想拿出他以前都不太适應的甜言蜜語來哄她,&ldquo你父親的朋友?理查德·奎因?&rdquo &ldquo不。

    &rdquo這就是她所說的全部,語氣非常生硬、單調。

    聽了她的話,誰都沒有吭一聲。

    他們依然在黑暗中發抖,遲鈍地等待着馬克·哈格德返回來。

    房間裡冷得要命,還有一股就像迷幻藥一樣的潮味襲來。

     馬克再次情緒激動地返回來,非常生氣:&ldquo沒有燈,沒有生火,也沒準備飯。

    特雷西出去給人瞧病去了,仆人不知哪兒去了&mdash&mdash馬爾維娜!貝西和康納都哪裡去了?&rdquo &ldquo他們走了。

    他們想要殺我。

    我拿着一把菜刀追他們,他們就跑了。

    特雷西也走了。

    他是醫生,還是我弟弟呢,熱光燙了我,他竟然不管&hellip&hellip&rdquo他們聽到一陣吓人的抽泣聲,知道是馬爾維娜在哭。

     馬克将一隻手電塞到埃勒裡手裡,将另一隻手電猛地砸到地闆上、家具上和他哭泣的妹妹身上:&ldquo别哭了,不然我就要狠狠地收拾你&mdash&mdas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