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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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誤事,故奮不顧身而劾之。

    此,隻爲國耳。

    」未久病卒。

    鸞祥以乙巳名流,抗直被罪。

    及放還,人尙其風節,旋以論樸漸,與士類不合而罷,論者惜之。

     ○弘文館上箚,請從兩司伸雪之論,竝論削衛社僞勳,不從。

    箚曰: 伏以,叛逆,天下之大惡也。

    其爲人也必誅;其在法也罔赦,凡爲人臣子者,生當爲不共戴天之讐;死當結萬世同憤之怨。

    嗚呼!苟非亂臣賊子之徒,則孰敢有一毫庇護逆臣之心哉?惟其叛逆之名,出於誣罔;衛社之號,生於樂禍,忠賢受叛逆之罪;兇慝錄衛社之功,故萬姓不敢言而敢怒,怨憤之氣,徹天徹地焉耳。

    今者衆怒之積,如久壅之水,不決自潰,公論之發,出於國人,不可沮遏則順輿情,定國是,正在今日。

    而自上留難至此者,良由殿下於奸兇之情狀,尙未洞照,隻求其名,不求其實耳。

    臣等雖已陳達,猶未詳盡,今請泝其源而極言之。

    在昔?中廟末年,仁廟在東宮,而尹元衡兄弟,與尹任搆隙,含怨日深。

    於是有大、小尹之說,識者已知其爲禍胎矣。

    元衡與李芑等,潛謀秘計,無所不用其極,隻爲報怨之術,不顧宗社興亡。

    仁廟卽祚,元衡等乃造不測之語,欺罔文定,驚動明廟,每以爲大禍朝夕將起。

    當是時也,文定深居內殿,明廟方在沖年,外間之事,何由灼見?玆不能不動於邪說,而尹任叛逆之名,肇於此矣。

    及仁廟大漸,丁寧授受,明廟以嫡統介弟,入承丕緖,天命人歸,名正言順,如白日中天,億兆鹹覩,孰敢有異議於其間哉?隻緣元衡與李芑等,挾憾煽毒,將殲善類,鼓無根之說,搖動宮掖,脅制朝廷。

    尹任固爲機上肉,而柳灌、柳仁淑,皆與李芑有嫌,故俱得大罪,猶未敢加以叛逆之名。

    鄭順朋以陰譎叵測之人,欲圖大利,誣飾進疏,敢欺君上於白日之下,兇謀旣逞,大禍斯作。

    夫以尹任麤鄙無狀,濫侍宮禁之罪,誅之固不足惜,而叛逆之事,實無形迹,罪非其罪矣。

    況柳灌之盡心國事;柳仁淑之好善愛士者,豈有毫髮疑貳之端哉?三人旣死,無可推問,林百齡知尹任之壻李德應,輕躁怯弱,可怵以威,遂誘脅百端,約以免死。

    彼德應之愚妄,冀其苟活,胡言亂語,莫見端緖,群奸捃摭其稍涉不道者,定爲叛逆之律,此以一人之亂言,斷其大獄也。

    夫三人之罪,誠是叛逆,則當推鞫得情,明示典刑,夫誰曰不可?今也不然,始則或遞或罷,次則竄謫,次則賜死,終則梟首、夷族,不問其情;不取其服。

    自古未聞,誅叛討逆之擧,迂回不明,若此其甚也。

    至於瑠之被訊也,酷加陰刑,極其慘毒,瑠不勝其苦,欲誣服速死,而不得其說,推官敎之,乃得取招。

    鳳城之死,出於金明胤之讒口;壁書之禍,生於鄭彥慤之毒手;忠州之獄,始於同氣之?墻,成於元兇之鍛鍊。

    紛紛告變者,不知其幾,此由罔蔽君上,羅織忠賢。

    冤痛極天,擧國之人莫不知之,故元兇恐其奸狀發露,欲以戕殺之威,鎭定國人。

    於是貪功嗜利之徒,希旨生事,此所以告變者接踵,而善人無孑遺也。

    彼誠叛臣也則旣誅之後,人所同惡,衆心帖然矣。

    奈之何,淸議日沸,人情不服,必大加誅戮,芟刈士林然後,僅能箝制萬夫一談之口,使之不言耶?夫以明廟大王之恭儉愛士,少無失德,而臨禦二十餘年,天心未豫,災異薦臻,水旱極備,癘疫頻作,日月薄蝕,星宿騁怪,肓風怪暴,雹發無時,桃李冬華,山冡卒崩。

    其他虹霧、雷震之變;草木、昆蟲之妖,史不絶書。

    迄于殿下,變怪尤酷,殆無虛日,夫孰使之然哉?豈非大冤未雪,傷和召沴,以至此極哉?明廟末年,天誘聖衷,惕然覺悟,漸啓伸雪之端,弓劎忽捐,麘志未就。

    垂簾之日,克遵遺意,人皆引領而望,庶見天日還昭,而霈恩中止,此亦幾會未發而然耳。

    今則擧國之人,同然一辭,願雪忠賢之冤;願食奸兇之肉,此豈非辨誣、誅奸之一大幾會乎?明廟末年,覺悟之意,皎如日星;慈聖垂簾,伸雪之恩,盎如春和。

    在今殿下,不過遵先旨、奉慈衷,以終其事耳。

    何所未燭而遲疑至此乎?嗟呼!廟堂老成之相,孰非先王之股肱乎;朝著夙夜之賢,孰非先王之臣子乎?先王仁深澤厚,臣庶感戴,有如天地父母,一朝昇遐,攀號莫及,喬山宿草,淚痕纔晞,若使乙巳之人,稍有可疑之迹,則今日爲何等時,而乃欲伸雪,如此其汲汲耶?爲人臣子者,乃舍沒世不忘之先王,而欲庇叛臣地下之朽骨,天下之理,寧有是耶?若殿下終閟兪音,則此以叛逆待乙巳之人也,乙巳之人實爲叛逆,則是今日滿朝衣冠,摠汚黨逆之名,擧國之人無非亂臣賊子之徒也,豈不痛哉;豈不苦哉?此,臣等所以不勝太息流涕,繼之以痛哭也。

    目今公議否塞,人心洶懼,如沸如羹,罔有攸屆。

    今日之勢,若非盡雪無辜;悉削僞勳,則終無以鎭慰衆情;肅淸朝綱,而是非未定,倚伏無常,國之存亡,未可知也。

    噫!奸兇威脅士林,動輒搆禍者,爲日已久,削勳二字,人不敢出諸其口,豈非積威所刼,心膽墮地而然哉?大臣引而不發;兩司言而未瑩。

    臣等忝在論思之地,亦不免趑趄囁嚅,今始進達,臣等之罪大矣。

    伏願殿下,深思決斷,先責群臣以不能盡言之罪然後,渙發兪音,乙巳以來無辜之人,悉復官爵,因削僞勳,告于宗廟、社稷,與一國更始,上以繼先王未伸之志;下以雪群賢九泉之冤,毋使一國臣民,盡汚黨逆之名。

     弘文館旣發削勳之論,兩司避嫌後就職,竝請削僞勳。

    自是,擧朝同辭以請,上命丁未、己酉罪人,竝命伸雪,唯李弘胤不赦,削奪李芑、鄭彥慤官爵。

    是時,臺諫逐日伏閤,弘文館日再上箚,宗親、儒生、忠義衛之屬,皆爭上疏合請,而始有是命。

     ○弘文館又上箚,略曰: 冤痛不可不伸;兇慝不可不誅;僞勳不可不削。

    擧朝力爭久而益激,天聽邈然,峻拒日甚,反覆思之,未曉其故。

    豈不以辭不盡言;言不盡意,以緻天鑑尙未洞照而然歟?臣等請枚擧當時之事,明其誣罔之實。

    伏願聖明,試垂察焉。

    當初搆禍之時,尹元衡簧鼓邪說,欺罔文定,下密旨而亦不顯言叛逆之狀。

    鄭順朋、李芑、林百齡等,陰囑兩司,欲罪尹任、柳灌、柳仁淑,而兩司長官閔齊仁、金光準則欲隨其指嗾,其他臺諫,持正議不撓。

    於是,兇黨相顧,罔知所措,林百齡乃倡告變之謀。

    夫叛逆,天下之大變也。

    當聲罪緻討,使人心,曉然知其極惡罔赦可也。

    安有潛謀秘議,陰囑兩司之理,而臺諫亦人臣也,安有食人之祿,而欲護逆臣之理乎?此其爲誣罔之證一也。

    忠順堂入侍之時,李芑進言曰:「尹任多有不自安之心,柳灌、柳仁淑亦有形迹。

    」因議其罪,竄任,罷仁淑,遞灌。

    彼誠叛逆則李芑於任等,有何畏忌,而不明言其叛狀,乃以不自安、存形迹爲辭乎?此其爲誣罔之證二也。

    大禍之作,專出於順朋之一疏,疏中誣飾,無所不至。

    而今按疏辭,則論尹任之罪者,不過丁酉之事也。

    且順朋旣知任等不軌,則何不於忠順堂悉陳之,而追疏如此乎?忠順堂入侍,距上疏之時,隻隔六日。

    六日之間,旣罪之人,乃謀不軌乎?此其爲誣罔之證三也。

    元衡旣以飛語,熒惑文定,而又造諺書,以誣恭懿,至今臣民,尤不勝痛骨之至。

    惟我恭懿王大妃,聖神之配,任、姒之儔,尹任縱有姦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