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蓮夢 第三回 假私情兩番尋舊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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攙他。

    (缺一百八十二字〕 東方漸漸發亮。

    兩人正要講話,不怨房門一響,唬得心裡亂跳,一句話也說不出。

    原來,房門響是否雪同添繡要進房,聽得床上熱鬧,不放進去,竟尋一把鎖将房門鎖住,仍舊到廚房裡來。

    房内兩人無門可出,急得亂抖。

    焦順道:“如今奈何?”楊氏聽見叫妹子,知道認錯了,反不則聲,挨到天亮,你認我,我認你,不覺得呆了,又好笑,又氣惱。

    焦順把楊氏啐了幾啐,楊氏也埋怨丈夫,兩人到底疑心。

    停了一會,香雪叫添繡把房門開了,在房門前将焦順大罵,唬得焦氏不分皂白出來勸解。

    兩人抱頭鼠竄而去。

    楊氏自覺沒趣,三日不出房門。

     自小姐一罵之後,焦順夫婦日夜在焦氏面前毀謗香雪,焦氏聽信了,又曉得當初安氏曾把香雪許下王昌年,隻因怨恨香雪,并王昌年也做了對頭,時常茶遲飯晏,要長不能,要短不得。

    焦氏早晨起來,便把香雪與昌年牽枝?帶葉,尋些别事,咒一遍罵一遍。

    香雪聽了,無奈他何,隻是向母親靈座,痛哭幾番。

    焦氏愈加怒氣,漸漸把惡聲相逼,百般怠慢。

    那王昌年向世勳出門之後,心中不樂。

    又見焦順進學,終日興頭,往往被他奚落。

    及至焦氏在裡頭咒罵,一發不安。

    想起先前承母姨大恩,自小撫養,臨終時節特把小姐許我。

    不想世态變遷,到了今日反教我進退無門,莫若到陝西仍舊依傍姨夫,或者他得勝回家,完了小姐姻事,也未可知。

    是日,便略略措置些盤費,請焦氏出來說道:“母姨夫在外,音耗不通,我要到陝西尋取消息,故此告辭。

    ”焦氏道:“你在家無用,出去學些乖巧也是有益的。

    速速去罷。

    ”并不提起盤纏的話來。

    昌年氣憤不過,總不開口,就進來拜辭安氏靈座。

    才到靈前,不曾一拜,心中悲傷,不覺放聲大哭,拜了幾拜,就出來了。

    焦氏在旁說道:“好好出門,做這樣嘴臉,可厭可厭。

    ” 香雪聽知此事,有如亂箭攢心,從暗裡也哭了一場。

    遂寫書一封,将簪钗首飾包了一包,約一二十金,着添繡暗暗送與昌年。

    書中大約叙兄妹分離之情,并賜他候問。

    末後帶着幾句心事道: “百年之期,自甘死守。

    一心之托,豈忍生離。

    魂斷青衫,淚浸紅燭。

    ”雲。

     添繡将書物送至書館,昌年看書,收了物件,對添繡道:“淚枯腸斷,不能寫書回複小姐。

    至于終身之約,雖死不渝。

    小箋一幅,用此拜謝,但求小姐保重。

    此去到老爺處,一有好信,便即歸家。

    ”添繡聽了,就進來述與小姐,并送上詩箋一幅。

    香雪含淚看詩,卻是絕句一首,前半在下忘記了,隻記得後一句道: 卻伴春鵑帶血啼。

     小姐哽咽無言,和衣睡了。

    次早王昌年起身而去。

    自此,小姐終日愁懷,恹恹成病。

     卻說焦順自房中出醜之後,還癡心妄想小姐。

    自思:“小姐平日最好文墨,我如今若要再纏,必須用文才欣動他,或是做一首詩,或是寫一封書,央添繡送去,他自然心肯。

    ”遂提起筆,吟哦終日,改了又改,才寫成一封書,并一首詩。

    書雲: 生員兄焦順,跪拜奉書小姐房前。

    前日感小姐罵我,甚喜。

    古人雲,不打不成相識,何況親口大罵乎。

    自從罵後,夜夜思量此物,即如今日寫書,甚覺費心。

    聞小姐有病,必定想我哉。

    吟得好詩四句,若看之,今夜何妨一做,我與你大妙也。

    詩雲: 焦順從來順女娘,況兼小姐雪之香。

     莫愁小腳三更冷,謹奉囗囗囗寸長。

     焦順寫完,念了數遍,大叫道:“好書好詩,不愁小姐不喜。

    ”就封了書,并拿銀子一兩,走到裡面。

    适值添繡出來,他便扯住道:“我有一事求你,先送你銀子一兩。

    ”就在衣袖中摸出銀子,并書一封,說道:“銀子你收了。

    這封内是一個名士做的詩,送與小姐看,千萬不可遺失。

    ”添繡本意不肯,隻因見了銀子,連這封書也拿了。

    他原不知此書厲害,竟走進房遞與小姐,也不說是焦順送來的。

    香雪不知其故,把書開看,便大怒道:“這個一竅不通的狗才,這樣無狀!”先把添繡痛打一頓,就要往外邊發作。

    忽然自想:“我是孤身無助的女子,若與他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