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衛侯朔抗王入國齊襄公出獵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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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當為繼室。

    無道昏君,不顧倫理,在外日事一婬一媟,使吾等暴露邊鄙。

    吾必殺之!”謂管至父曰:“汝可助吾一臂。

    ”管至父曰:“及瓜而代,主公所親許也。

    恐其忘之,不如請代。

    諸而不許,軍心胥怨③乃可用也。

    ”連稱曰:“善。

    ”乃使人獻瓜于襄公,因求交代。

    襄公怒曰:“代出孤意,奈何請耶?再候瓜一熟可也。

    ”使人回報,連稱恨恨不已。

    謂管至父曰:“今欲行大事,計将安出?”至父曰:“凡舉事必先有所奉,然後成。

    公孫無知,乃公子夷仲年之子。

    先君僖公以同母一之故,一寵一愛一仲年,并一愛一無知。

    從幼畜養宮中,衣服禮數,與世子無别。

    自主公即位,因無知向在宮中,與主公角力①,無知足勾主公仆地,主公不悅。

    一日,無知又與大夫雍廪争道,主公怒其不遜,遂疏黜之,品秩裁減大半。

    無知銜恨于心久矣!每思作亂,恨無幫手。

    我等不若密通無知,内應外合,事可必濟。

    ”連稱曰:“當于何時?”管至父曰:“主上一性一喜用兵,又好遊獵。

    如猛虎離一穴一,易為制耳。

    但得預聞出外之期,方不失機會也。

    ”連稱曰:“吾妹在宮中,失一寵一于主公,亦懷怨望。

    今囑無知陰與吾妹合計,伺主公之間隙,星夜相聞,可無誤事。

    ”于是再遣心腹,緻書于公孫無知。

    書曰: 賢公孫受先公如嫡之一寵一,一旦削奪,行路之人,皆為不平。

    況君一婬一昏日甚,政令無常。

    葵邱久戍,及瓜不代,三軍之士,憤憤思亂。

    如有間可圖,稱等願效犬馬,竭力推戴。

    稱之從妹,在宮失一寵一銜怨,天助公孫以内應之資,機不可失! 公孫無知得書大喜,即複書曰: 天厭一婬一人,以啟将軍之衷,敬佩衷言,遲疾奉報。

     無知陰②使女侍通信于連妃,且以連稱之書示之:“若事成之日,當立為夫人。

    ”連妃許之。

     周莊王十一年冬十月,齊襄公知姑棼之野,有山名貝邱,禽一獸所聚,可以遊獵。

    乃預戒徒人費等,整頓車徒,将以次月往彼田狩。

    連妃遣宮人送信于公孫無知。

    無知星夜傳信葵邱,通知連、管二将軍,約定十一月初旬,一齊舉事。

    連稱曰:“主上出獵,國中空虛,吾等率兵直入都門,擁立公孫何如?”管至父曰:“主上睦于鄰國,若乞師來讨,何以禦之?不若伏兵于姑棼,先殺昏君,然後奉公孫即位。

    事可萬全也。

    ”那時葵邱戍辛,因久役在外,無不思家。

    連稱密傳号令,各備幹糧,往貝邱行一事,軍士人人樂從。

    不在話下。

     再說齊襄公于十一月朔日,駕車出遊。

    止帶力士石之紛如,及幸臣孟陽一班,架鷹牽犬,準備射獵,不用一大臣相随。

    先至姑棼原建有離宮,遊玩竟日。

    居民饋獻酒肉,襄公歡飲至夜,遂留宿焉。

    次日起駕,往貝邱來。

    見一路樹木蒙茸,藤蘿翳郁,襄公駛車高阜,傳令舉火焚林,然後合圍校射,縱放鷹犬。

    火烈風猛,狐兔之類,東奔西逸。

    忽有大豕①一隻,如牛無角,似虎無斑,從火中奔出,竟上高阜,蹲踞于車駕之前。

    時衆人俱往馳射,惟孟陽立于襄公之側。

    襄公顧孟陽曰:“汝為我射此豕。

    ”孟陽瞪目視之,大驚曰:“非豕也,乃公子彭生也!”襄公大怒曰:“鼓生何敢見我?”奪孟陽之弓,親自射之,連發三矢不中。

    那大豕直立起來,雙拱前蹄,效人行步,放聲而啼,哀慘難聞。

    吓得襄公一毛一骨俱竦,從車中倒撞下來,跌損左足,脫落了絲文屦一隻,被大豕銜之而去,忽然不見。

    髯翁有詩曰: 魯桓昔日死車中,今日車中遇鬼雄。

     枉殺彭生應化厲①,諸兒空自引雕弓。

     徒人費與從人等,扶起襄公卧于車中,傳令罷獵,複回姑棼離宮住宿。

    襄公自覺一精一神恍惚,心下煩躁。

    時軍中已打二更,襄公因左足疼痛,展轉不寐,謂孟陽曰:“汝可扶我緩行幾步。

    ”先前墜車,匆忙之際,不知失屦,到此方覺。

    問徒人費取讨。

    費曰:“屦為大豕銜去矣。

    ”襄公心惡其言,乃大怒曰:“汝既跟随寡人,豈不看屦之有無?若果銜去,當時何不早言?”自執皮鞭,鞭費之背,血流滿地方止。

    徒人費被鞭,含淚出門,正遇連稱引著數人打探動靜,将徒人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