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斯泰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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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護士帽,那一頭疏松的栗色卷發真使我驚歎不已。

    她伸出一隻又白又嫩的小手,接過了茶懷,要是再有烏黑的眼睛和睫毛,那就真是一個美人兒了。

     她一下在約翰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當我把一盤三明冶朝她遞過去時,她朝我笑了笑。

     “來,坐到草地上來吧,這要舒服多了。

    ” 我順從地坐了下去。

     “你是在塔明斯特工作嗎,穆多契小姐?” 她點點頭。

     “活受罪。

    ” “怎麼,他們欺負你了?”我笑着問道。

     “我倒喜歡看到他們那樣!”辛西娅神氣十足地喊了起來。

     “我有一個堂妹就是做護士的,”我說,“她也對那些‘修女們’⑥吓得要命。

    ”—— ⑥護士長。

     “這不奇怪。

    你知道,哈斯丁先生,護上長就是那樣。

    她們的确是那樣!你不知道!謝天謝地,我可不是護士,我在藥房工作。

    ” “你毒死過多少人呀?”我笑着問道。

     辛西姬也笑了起來。

     “啊,好幾百了!”她說。

     “辛西娅,”英格裡桑太太叫道,“你能給我寫幾封短信嗎?” “當然可以,埃來莉阿姨。

    ” 她敏捷地一躍而起,她的一舉一動中的某些東西,使我想到,她完全處于一個從屬的地位;英格裡桑太太總的來說可算是仁慈的,但她也不讓她忘掉這一點。

     我的女主人轉向我。

     “約翰會帶你去你的房間。

    七點半吃晚飯。

    我們現在有時候已經不吃晚正餐了。

    塔明斯特夫人,就是我們的議員的太太——她是已故的阿博茨布雷勳爵的女兒——也是這樣。

    她贊同我的意見,一個人必須成為節約的榜樣。

    我們完全稱得上是個戰時家庭了;我們這兒一點東西都不浪費——即便是一小片廢紙都要積起來,用麻袋裝走。

    ” 我表達了我的敬賞之意,接着約翰就帶我進屋,上了樓梯,樓梯在半路上左右分開,通向這幢房子的兩廂。

    我的房間在左側,朝着庭園。

     約翰走了,幾分鐘後,我從窗口看到他和辛西娅手挽手慢慢地從草坪上走了過去。

    接着,我聽到了英格裡桑大太急切地叫着“辛西娅”的聲音,姑娘吃了一驚,立刻朝房子跑回去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男人從樹蔭中踱了出來,慢慢地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他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皮膚黝黑,臉刮得光光的,表情憂郁,似乎正被一種強烈的感情所控制。

    當他經過我的窗下時,朝上看了看。

    啊,我認出了他,雖然從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以來,在已經逝去的十五個年頭中,他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是約翰的弟弟勞倫斯-卡文迪什。

    我感到納悶,他臉上為什麼會帶上那樣異常的表情。

     後來,我就沒有再會想他,回頭考慮我自己的事情了。

     這天傍晚過得十分愉快,晚上,我夢見了那個不可思議的女人——瑪麗-卡文迪什。

     第二天早晨,陽光燦爛,我滿心期待着一次令人高興的出遊。

     一直到吃中飯的時候,我才見到卡文迪什太太。

    她主動提出陪我去散步,于是我們在林子裡漫遊,度過了一個令人陶醉的下午,回家時已是五點左右。

     我們一進門廳,約翰就招呼我們倆到吸煙室丢。

    從他臉上,我立刻看出一定出了什麼亂子了。

    我們跟着他走進房間,等我們進去後,他關上了門。

     “喂!瑪麗,鬧得一塌糊塗。

    伊維和阿弗雷德大吵了一場,她要走了。

    ” “伊維?要走?” 約翰陰郁地點點頭。

     “是的。

    現在她上母親那兒丢了——哦,伊維來了。

    ” 霍華德小姐走了進來。

    她冷冷地抿着嘴,手裡拎着一隻小提箱,看上去既激動又堅決,有點兒處于守勢。

     “不管怎麼樣,”她大聲嚷道,“我已說出了我的想法!” “親愛的伊維,”卡文迪什太太說,“是真的?” 霍華德小姐冷冷地點點頭。

     千真萬确!我對埃米莉說了一些事,恐怕她是不會忘記或者馬上原諒我了。

    不管這些話是否隻聽進去了一點點,即使說了也可能是白說,我還是照直對她說了:“你是個上了年歲的老太太了,埃米莉,再沒有一個人會象個老傻瓜一般傻的了。

    那男人比你年輕二十歲哩。

    别欺騙自己了,她娶你是為了什麼?錢!行了,别給他那麼多錢。

    那個農場主雷克斯可有個非常年輕美貌的老婆。

    你隻要問問你的阿弗雷德看,他在那兒消磨掉多少時間。

    ’她氣壞了。

    傻瓜!可我還是說下去:‘我這是給你提出忠告,不管你愛聽還是不愛聽。

    那個男人看到你恨不得把你謀殺在你床上哩。

    他是一個壞蛋。

    你愛跟我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但是請你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

    他是一個壞蛋!’” “她怎麼說?” 霍華德小姐作了一個意味深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