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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父親在家裡買了百多畝秧田,現在又在籌備建築中西折衷式的大洋房子,這是誰都知道的。

    鐘履清不單寄許多錢回來家裡,他的旅部軍隊占有一個市鎮,他便有許多衣服和古董品寄回來。

    據他家附近的人說,他的祖母去年冬穿着兩件貂鼠皮襖是半新不舊的,他的父親的皮袍子,他的母親和妻的皮襖也不是新制的。

    他家的廳裡也陳設着許多高價的花瓶,磁盤和珍奇的玉石。

    但他的父親是個有名的吝啬的人,決不是能拿出許多金錢來制皮毛衣服和買古董品的人,有時候鐘履清的父親還搬幾件古董品到城裡去估價,想把它賣去。

     久困在鄉間,前途暗淡的陳仲章決意投鐘履清的門下去幹政治的生涯了。

    鐘履清果然念舊日同學之情,也介紹他做了一個營部的書記。

    他也提着一個藤箧箱跟着陳師長的部下披星戴月的疲奔了兩個多月才攻進省城去了。

    論功行賞,鐘履清的姊夫竟做了全省警務處長,陳仲章就在他的部下當了一個文書科科員。

    他在這時候勾通了一個第二區區長,得了民間的冤枉錢不少。

    他做了一年餘的警務處科員,算是他的運氣最紅時代。

    在這時代内,他學會了賭麻雀,學會了吹鴉片煙了。

     約一周年,X總司令恢複了他從前所有的軍隊,乘J總司令不備從反對的方面攻進省城來了。

    J總司令部下的&mdash&mdash不論做官的或軍人&mdash&mdash都刮夠了錢,聽見X總司令的兵到了,怕給他們搶了去,一個個尿滾屎流的逃出省城,沒有一個人肯替J總司令守在省城的。

    J總司令沒奈何隻得收拾殘部退回鄰省的F省境上去。

    鐘履清自省城失敗後就死在一家外國的病院裡了,這是因為他性欲沒有節制,身體虛幹了,所以一病亡身。

    他的姊夫在警務處長時代搜刮得太厲害,又沒和陳師長平均分肥,陳師長對他早失了信用。

    陳仲章失了後靠,隻得帶了一個愛妾阿歡回來故鄉。

    在C城住了年餘,警務處科員任内賺的黑錢看漸漸吃完了。

    恰好今年五月杪,J總司令的軍隊又由F省境攻進C城來了。

    新任C縣縣長是陳師長的秘書,陳仲章認得新縣長部下的遊擊隊長,由這個隊長的介紹,他進縣署裡當了一名無俸的委員,每天進去裡面,一頓中飯是有得吃的。

    後來聽見J總司令要發行公債票,他便出了很高的利息,借了幾百元,拼命的運動,當了西路的一名公債委員。

     他和阿歡住在C城很秘密的不給玉蓮知道。

    他初回來C城曾一個人跑回S村來看玉蓮母女。

     一别×年,玉蓮完全變了樣子,不是昔日的玉蓮了。

    黑色的頭發變成褐色了。

    給青黃色的牙垢塗滿了的兩列牙齒也不加以洗刷。

     他看見玉蓮時,他異常的失望。

    眼前的玉蓮不是在秋千架下初試親吻的玉蓮了。

    别僅×年處女之美就完全失掉了。

    她的身軀比從前胖得多了。

    能夠生殺男性的媚力也完全消滅了。

     可憐的是呼呼的睡在母親懷裡的小女兒。

     仲章有點後悔不該回到S村裡來,他想把生活費寄來給她就夠了。

     那晚的晚飯,不消說隻他和玉蓮兩人對着吃。

    他一面吃飯,一面偷望玉蓮的嘴。

    她很不客氣的把嘴張開,一碗飯隻幾秒鐘工夫就倒進去了。

    他望見這個樣子,心裡異常的不快。

    他決意不望她的嘴了。

    但玉蓮每次笑向他時,當中的兩根腐蝕了過半的青黑色的門牙給他不少的苦惱。

     但她袒着胸喂乳給小女孩兒吃時,那兩個肥大的雪白的乳房和有曲線美的褐色的乳嘴給了他不少的蠱惑。

    不能一晚上離開女色的他,在S村住了一星期,每晚上還是不能離開玉蓮的雪白的肉體。

     過了一星期他托詞在C城有重要公事未了,跑回愛妾阿歡的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