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贍思 馬祖常 薩都剌 迺賢 虞集 蘇天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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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子使人求虞集作墓銘,并以中統鈔五百錠為贈,虞集不許而罷。

     文章學術虞集于經學,博洽精深,在其著文立說之間,每言陸子、朱子“皆為聖人之道,互相發明”②。

    與吳澄、鄭玉等人一樣,無門戶之見。

    其為文,好“窮拯本原,研精探微”,其詩賦亦是“質而不惺,華而不靡”,被時人列為“元詩四大家”之首。

    著有《道園學古錄》五十卷,為其幼子翁歸與門人李本于至正元年(1340)所整理編輯。

     子四人,長子安民,知吉州路安福州;幼子翁歸,業進士。

    門生弟子著名者:蘇天爵、王守成等。

    交遊最厚者:袁桷、範椁、陳旅等。

     ②虞集:《跋山谷書蕭濟夫墓志後》,《道園學古錄》卷四○。

     ①趙汸:《跋劉郎中所藏邵庵先生戴竺圖詩序》,《東山存稿》卷五。

     ②虞集:《吳澄行狀》,《道園學古錄》卷四四。

     第五節 蘇天爵 仕曆與政績 蘇天爵(1294&mdash1352),真定(今河北正定)人。

    父志道,曾任嶺北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在和林救荒有惠政。

    蘇天爵由國子學生公試,名列第一,而入仕途。

    初任大都路薊州判官,守喪後調任功德使司照磨。

    泰定元年(1324),改任翰林國史院典籍官,升任應奉翰林文字。

    至順元年(1330),預修《武宗實錄》。

    二年十一月,升修撰,又擢任江南行台監察禦史。

     當時,“朝廷慮天下斷獄之未審,用中書禦史台議,遣官審覆”①。

    斷獄未審,實際上是豪民猾吏枉法害民。

    至順三年,蘇天爵到湖北考察獄案,遍曆各地,不辭勞苦,“事無巨細,必盡心焉”②。

    結果,所平反者共八事,所揭發豪右與蠹吏勾結枉法者又數事,治績卓然,聲名遠播。

    不久,調入京師為監察禦史,道改奎章閣授經郎。

     元統元年(1333)他複任監察禦史,在職四個月中,“所劾五人皆權要,所舉百有九人則世臣耆德與一時之名流,而于外官下吏草澤之士,有弗遺也”③。

    所上章疏達四十五件,“自人君至于朝廷政令、稽古禮文、闾閻幽隐,其關乎大體、系乎得失者,知無不言。

    ”(《元史·蘇天爵傳》)後來黃溍讀到這些奏稿,感慨地說:“始知天下未始乏材。

    ”(《黃金華集·讀蘇禦史奏稿》) 元統二年,蘇天爵預修《文宗實錄》,遷翰林待制,不久任中書右司都事,兼經筵參贊官。

    後至元二年(1336),由刑部郎中改禦史台都事。

    三年,遷禮部侍郎。

    五年,出為淮東道肅政廉訪使。

    在淮東,他的作為一如在湖北之時,于是“憲綱大振,一道肅然。

    ”(《元史·蘇天爵傳》)不久,又調回京師任樞密院判官。

    六年,改任吏部尚書,拜陝西行台治書侍禦史,複為吏部尚書,升參議中書省事。

    他一如既往,恪盡職守。

     至正二年(1342),蘇天爵任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遷陝西行台侍禦史。

     四年,召為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

    五年,出為山東道肅政廉訪使。

    這年十月,元順帝命奉使宣撫巡行天下,他被召回集賢院,巡視京畿道。

    順帝诏書稱,“民間一切興利除害之事,悉聽舉行。

    ”(《元史·順帝紀》)他大力糾察“吏之奸貪”,興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糾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

    但此舉得罪了當時的丞相①,竟以不稱職而罷歸。

    七年,順帝察其受誣,再予啟用,赴任江浙行省參知政事,管理江浙财賦,有條不紊。

    後又曆任大都路都總管、兩浙都轉運使和江浙行省參知政事等職。

    十二年(1352),紅巾軍起義波及江東,他節制軍隊進行對抗,“以憂深病積,遂卒于軍中”(《元史·蘇天爵傳》)。

     ①劉基:《書蘇伯修禦史斷獄記後》,《誠意伯文集》卷六。

     ②黃溍:《蘇禦史治獄記》,《黃金華集》卷十五,四部叢刊本。

     ③黃溍:《讀蘇禦史奏稿》,《黃金華集》卷二二。

     ①至正四年五月,右丞相脫脫已辭職,以阿魯圖繼任。

    據《元史》卷113《宰相年表二》,至正五年十月以後,除阿魯圖外,左丞相為别兒怯不花,平章政事為鞏蔔班、納麟、伯顔,右丞為搠思監,左丞為董守簡,參知政事為朵兒隻班、呂思誠。

    不知時相之中,何人力主罷免蘇天爵。

    才學橫溢蘇天爵官至從二品,在元末國子學出身的儒士中,可謂仕途暢達。

    時人趙汸論其宦迹稱:“公為禦史,知無不言;持憲節,以洗冤澤物為己任;參議政府,屹然不阿;兩典大藩,皆勤于庶事。

    ”②其所評論,簡約中肯。

    然而在元代儒臣中,他更是一位學有根柢,并在文獻學和曆史學方面有特殊貢獻的人物。

     他出身于真定有名的書禮世家。

    少年時,他是名儒安熙的入室弟子,受劉之學。

    後因為國子監生員,又先後師從吳澄、虞集和齊履謙。

    “故其清修笃志,足以潛心大業而不惑于他歧;深識博聞,足以折衷百代而非同于玩物。

    ”①元代末季,秉承靜修之學而建功立業者,天爵實為殿軍。

    其學林師友,還有馬祖常、袁桷、元明善、王結、張起岩、歐陽玄、成遵、黃溍、王沂、吳師道、許有壬、宋本、陳旅和趙汸等。

     他有一個滋溪書堂。

    此書堂因築于滋水北岸而得名,他又因擁有此書堂而人稱滋溪先生。

    除了家傳藏書,他在江南任職時又獲萬餘卷以歸,于是在北方庋藏特富。

    這使他便于廣涉博覽。

     “一代文獻之寄” “天爵為學,博而知要,長于紀載。

    ”(《元史·蘇天爵傳》)他三度供職史館,參與了《武宗實錄》、《文宗實錄》以及《經世大典》的纂修。

    他個人的傳世名作是完成于天曆元年(1328)的《元朝名臣事略》。

    此書凡十五卷,載錄四十七人,除劉因外,均是元初勳臣名宦。

    錄入劉因,顯為變例,無疑别有心寄,不忍割愛。

    此書體例,襲于朱熹的《名臣言行錄》和杜大珪的《名臣碑傳琬琰集》;但凡所征引,一律注明來源,使全書的可信性和可考性大增,成為中國史部的别開生面的佳作。

    全書征引的墓志、碑傳、行狀、家傳、言行錄以及其他著述,不下一百二十餘篇,其中一些篇章原文已佚,賴以得傳。

    論者以為,後人再修此四十七人之傳,包括《元史》有關列傳,蓋源于此。

     在編纂《元朝名臣事略》的同時,蘇天爵搜輯了《元文類》一書,凡七十卷,完成于元統二年(1334),在至正二年(1342)刊印進呈。

    此書參照《唐文粹》、《宋文鑒》的先例,精選元人名家詩文原作,“若詩歌、賦頌、銘贊、序記、奏議、雜著、書說、議論、銘志、碑傳,皆類而聚之”①。

    采選的标準,“最以載事為首,文章次之,華習又次之”②;或說,“所取者必其有系于政治,或取其雅制之足以範俗,或取其論述之足以輔翼史氏,凡非此者,雖好弗取也”③。

    全帙之采編,曆時達二十年。

    後人欲知元代史事文物,确是非讀《元文類》不可。

     史稱“于是中原前輩,凋謝殆盡,天爵獨身任一代文獻之寄,讨論講辯,②趙汸:《治世龜鑒序》,《東山存稿》卷二。

     ①趙汸:《滋溪文稿序》,《東山存稿》卷二。

     ①陳旅:《元文類序》,《元文類》卷首。

     ②王理:《元文類序》,《元文類》卷首。

     ③陳旅:《元文類序》,《元文類》卷首。

     雖老不倦。

    ”(《元史·蘇天爵傳》)“一代文獻之寄”的集中體現便是《元朝名臣事略》和《元文類》這兩部作品。

    此外,他又傳有《滋溪文稿》三十卷,趙汸序稱:“其文明潔而粹溫,謹言而敷暢”;而《四庫全書提要》作者則稱其文“詞華淹雅,根柢深厚”,“其序事之作,詳明典核,尤有法度”。

    今加披覽,似可補充說:其碑銘行狀,多留史迹;其章疏論及台憲刑獄治事,均出自實際,揭示時弊。

     除上所述,蘇天爵的著作尚有《詩稿》七卷、《松廳章疏》五卷、《春風堂筆記》二卷、《治世龜鑒》一卷、《劉文靖公遺事》一卷和《宋遼金三史目錄》,惜已不傳;又有《遼金紀年》和《黃河原委》,均未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