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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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各大報都争相采訪這段新聞,以《明報》的人力、物力,實難以與它們競争。

     于是,金庸在社評中大做文章,對于此事發表了與衆不同的看法,引起了讀者的注意。

     以《大公報》為首的幾家大報,對于金庸的觀點進行了抨擊。

    《明報》當然不示弱,你來我往,一場激烈的筆戰引得讀者大看好戲,欲罷不能。

    本來并不怎麼著名的《明報》在筆戰中人人皆知,而更重要的是,金庸的社論引起了高度注意,不管贊同還是反對,誰都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這次筆戰後,《明報》擴展至兩大張,形成了中型報紙的規格,同時也有了盈餘。

     可以說如果沒有“逃亡潮”,也許就沒有《明報》後來的發展。

     差不多同時,《明報》與《大公報》又有一場火藥味更濃的論戰。

    那年,中國大陸出于戰略上的考慮,研制原子彈等核武器。

    金庸對此事持不同的看法,他以為強國在于親民,現在人民窮得連飯也沒得吃,實在不該去發展核子武器。

    這種論調顯然帶有書生氣,并不完全站得住腳,引起了《大公報》的猛烈抨擊。

     越争論,《明報》越出名,銷路越上升。

    難怪有人說,《明報》能在報界站穩陣腳,實拜《大公報》所賜,真可謂“谑而虐”也。

    所以,對于你的敵人,最好的辦法是沉默,是冷漠。

    在指責别人的同時,常常是幫了别人的大忙。

     《明報》的成功與金庸的善用人才也是不可分割的。

    六十年代的《明報》,人才荟萃,令人神往。

     《信報》老闆林三木就是在那個時候加入《明報》的。

    他先在資料室做資料員,受到金庸賞識被派往英國學習财經,返港後任《明報晚報》的副總編輯。

    以寫中國新聞見稱的丁望是資料室主任,丁望那時被視為中國問題的專家。

    現時《成報》總編輯韓中旋與小說家江之南那時是《明報》的編輯。

    曾以散文廣受歡迎的張君默是《明報》的記者。

     創辦《新夜報》,其後又回到《明報》出任總編輯的王世瑜,那時是校對兼送稿。

    胡菊人也是此時加入《明報月刊》的。

    女作家亦舒也在《明報》當過娛樂版記者。

    另外還有簡而清的馬經、狗經,等等。

     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也為《明報》提供了大顯身手的機會。

    《明報》開辟了“北望神州”版,每天刊登有關大陸的消息。

    那時的中國,非常神秘,外界很難他了解她的情形。

    “北望神州”版正好滿足了許多人的需求。

    正是在“文革”中,《明報》成為報道中國消息的權威。

     基于大陸“文革”對于文化的瘋狂摧殘,金庸于1966年創辦《明報月刊》,旨在于海外保留一個延續中國文化的地盤。

    它的目标是非牟利的,虧本也在所不惜。

    金庸自任月刊總編,禮聘許冠三、司馬長風兩人選稿,編輯則有王世瑜與黃俊東。

    初期所刊的文章,尺度很嚴,走的是純學術路線。

    後來胡菊人出任總編,長達十三年。

    胡菊人将月刊經營成一份綜合性的高水準讀物,形成了一個高級學術刊物的形象,在香港沒有第二家。

     1967年,金庸本人及《明報》都面臨嚴峻考驗。

    “文革”的極左思潮蔓延到香港,引起不小的鬥争狂潮。

    金庸也被當時的“左派”視作“反動派”,要“鬥垮鬥臭”,并公開威脅要“消滅”他。

    《明報》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日子中自然受到沖擊,“左派”的騷擾包括寄上土制炸彈,煽動《明報》内部員工“起義”,及派人襲擊報社等。

    然而,就是在這種沖擊中,《明報》的銷量從“文革”前的五萬份激增至八萬份,真可謂因禍得福。

     金庸曾回憶道:“我當然有些擔心,但我寫武俠小說的主角都是大丈夫,到了這個關頭一定要堅持到底,沒有退縮餘地。

    要麼就隻有謹慎行動,非必要也不會外出。

    ”直到“文革”結束,金庸所受到的威脅才徹底消除。

     1967年的暴動引起香港社會人心惶惶,不少人因擔心前途而移民國外。

    金庸也不能不考慮《明報》的前途,他早在1966年已到新加坡視察,并在當地籌備出版一份《新明日報》。

    他當時的如意算盤是,萬一香港的出版業務出了什麼岔子,便可移師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