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抗王旨罪将受酷刑 急兄仇桓王遭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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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這樣容易得罪人。

    所以踏出來讨情,&ldquo千歲,既要彼等制作号衣,當恤撫大将,可免去責打。

    &rdquo 苟璋也走出來道。

    &ldquo還請千歲容情三分。

    &rdquo 張飛這才平息了怒火,喝住了武士。

    說話間,二人都已挨了七、八下。

    雖然沒傷着筋骨,卻是皮肉受苦,渾身疼痛。

    範、張二人忍着痛,回進大殿再謝恩德,然後接了令箭退了下去。

    張飛便令退殿,帶着張苞和十八個燕将出轅門上馬,來到城外喪帳中。

    老規矩,一到喪帳,必定飲酒。

    父子倆對面坐定,燕将斟上酒來。

    兩個人,三副杯箸,又請下了關羽的靈牌。

    今日張飛的面龐比前些天稍微松弛了些,有了出師的日期,精神上好橡輕松了不少。

    張飛捧起酒杯略顯愉悅地對着靈位說:&ldquo二哥,小弟已去成都面見大哥,如今大哥做了漢家的皇帝,與小弟約期七月丙寅日出師,與二哥報仇雪恨。

    這幾日二哥獨自在此寂寞了,今日小弟又來奉陪,痛飲幾杯。

    二哥請!&rdquo說罷,先滿飲了一杯,又代飲了一杯。

    說道:&ldquo二哥,再聚數日,小弟便要興兵伐吳,待等殺盡吳犬,我等弟兄再來相會。

    &rdquo說着,哀傷之情油然而生,不禁滴下淚來。

    燕将重又斟酒,張飛又飲了一杯。

    張苞趁父親飲酒的時候,迅速将靈位前的酒一飲而下,剛放下酒杯,不料心急了些,一縮手将靈牌帶倒。

     張飛急看時,吓了一跳:&ldquo二哥,緣何生氣?&rdquo 張苞為了要父親心情暢快些,便也打趣道:&ldquo伯父聞知出兵消息,便覺安心了,故而倒下了。

    &rdquo 此時的張飛果然有些神智不清,聽得兒子這般解釋,信以為真,雙手恭恭敬敬地又扶起了靈牌。

    心裡惦記着出征的事,因為今日自成都回來,耽擱了操兵,便對兒子說:&ldquo兒啊,日間發令,未曾操兵,汝與燕将再去校場,乘夜再練片刻,老張在此陪伴二哥。

    &rdquo 張苞無奈,草草填飽了肚子,對張飛說了幾句少飲酒,早休息的話,帶着燕将匆匆去校場操練。

    喪帳中除了幾個看守,隻剩下了張飛一個人。

     再說範疆、張達二人,接了令箭,點齊五千兵,來到校場左首,搭起-座臨時的素帳,庫中領取白布,量的量,裁的裁,縫的縫,一切安排妥帖,令軍士星夜趕制,不可懈怠。

    然後回至後營自己的營中,雙雙坐定。

    一靜下心,渾身痛楚陣陣襲來,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範毅咕嘟道:&ldquo身子好痛!&rdquo 張達亦說:&ldquo我也遍體是傷。

    &rdquo &ldquo張兄,黑臉晉了王位,心愈加狠毒了。

    &rdquo &ldquo是啊。

    範兄,也别提了,說它又有何用?天下是劉家的,還有我等說理的地方?&rdquo &ldquo張兄啊,你我自從來到這黑厮手下,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今日為了要為紅臉報仇,又和我等作對。

    這二十萬套報喪衣,三日之内怎麼做得完?到頭來還不是殺我們的頭?&rdquo 張達道:&ldquo做得了也得做,做不了也得做,你我隻有聽天由命了。

    &rdquo 範疆附過頭去輕聲說道:&ldquo不知張兄有此心否:與其被這黑臉斬首,不如&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兒,範疆收住話頭,對張達陰險而又狡黠地一笑。

     張達忙問道:&ldquo怎麼樣?&rdquo &ldquo常言道:&lsquo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rsquo三日之期,轉瞬即逝,二十萬套号衣終究完不了工,與其引頸受戮,不如趁早投奔他處,保全性命要緊。

    &rdquo 張達眼珠一轉,叫一聲:&ldquo老兄好算計!依我之意,就這樣離開,未免太便宜了張飛。

    &rdquo 範疆問道:&ldquo張兄有何高見?&rdquo 張達向四下望了一眼,确認帳中并無旁人注意,便對範疆道:&ldquo既是這厮要我等不得安生,我等也不能叫他好死。

    我看黑臉這一陣飲酒過度,終日沉酒醉鄉。

    我等何不伺機将此厮首級割下,一發投奔江東,還愁下半輩子沒有高官厚祿、榮華富貴?&rdquo 這兩個人原先都是蟊賊出身、無惡不作的。

    隻因到了張飛手下,管教嚴肅,不敢放縱。

    一旦惡性發作,什麼事情幹不出來?此時二人一商議,自然一拍即合,結成同盟。

     範疆道:&ldquo此事不可拖延。

    除去張飛,東吳少一大敵,必然重用我等。

    我看今晚便可下手。

    &rdquo 事情商量到這般地步,二人連身上的傷痛也忘得一幹二淨,打點了一些銀兩,以備路上費用,又各在靴統裡藏着一把鋒利刺刀,隻待更深人稀時下手。

     至二更,各營俱靜,範疆、張達出營,各帶一匹快馬,往喪帳趕來。

    一路上遇見弟兄,不用盤問,都知道二位奉旨督造号衣,工程浩大,況且他們還有桓王的令箭。

    毫無阻擋,二人來至喪帳前。

     卻說張飛飲至二更,已有半醉,侍奉的手下便勸他早些歇息。

    張飛正飲至酣處,豈肯就此停杯,又恐手下再來煩躁,便吩咐道:&ldquo汝等自去安睡,老張再飲片刻。

    &rdquo 手下都是張飛多年心腹,十分體諒他的心情,怕他多飲酒而傷了身體,不肯離去,都說:&ldquo千歲終日勞累,這般夜夜陪伴君侯,亦當珍重千金之軀。

    千歲不睡,小入等眠不貼席。

    &rdquo 張飛道:&ldquo不必擔心。

    倦了老張便在這裡睡上一覺,不可冷落了我家二哥。

    吾兒少頃便回,老張再等一會。

    &rdquo 手下見張飛執意不肯睡覺,無可奈何,料着公子最遲到三更也會操兵結束,也不過半個時辰,便一個個告退,到裡面安睡去了。

    張飛多喝了酒,感覺身體發熱,朝着靈牌歉意道:&ldquo二哥,時光不早,小弟失禮了。

    &rdquo說罷,松開腰間玉帶,坦胸露腹,仰面靠在椅子上。

    多少天積下來的困倦,趁着張飛舒适地靠在椅子上的時候,一下子沖襲上來。

    張飛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支持不住,雙眼一閉,鼻息濃濃,就鼾聲如雷地睡着了。

     外面兩個黑影閃了進來。

    喪帳從去年開到現在,曆時半年之久,幾乎每天晚上張飛都要飲至三更半夜,甚至通宵達旦。

    這裡的看守漸漸地疲倦了,就不象開始那樣警惕,反正外面有崗哨,還有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