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迷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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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了握，笑着道兩聲謝謝，轉身向外就走。
曲芝生一半猜着她今日來赴約，是秘密行為，她這匆匆地走，也是情理中事。
可惜她走得太匆忙，竟沒有把她參觀票房的時間決定。
他站着出了一會兒神，仿佛那衣裳上的香氣，還圍繞在左右不曾散去。
回想剛才這個聚會，卻是一生最好的幸運，生平真還沒有和這樣年輕而又漂亮的小姐交過朋友。
于是坐下來喝着那杯已涼的咖啡，對今天的幸遇加以玩味。
他這雙眼睛，也就不免向黃小姐剛才所坐的地方看去。
卻見那小白圍布，捏了個團團，放在桌沿上，布下面露出一塊紙角，這紙是潔白堅硬的，不就是剛才所看到的那張合同紙嗎？ 他立刻站起身來取過來一看，正是那紙合同。
心想：這樣要緊的東西，怎麼可以失落了。
不但是筆很大資金的損失，而且還免不了一場官司呢。
趕快追出去交給她吧。
這樣想着，也來不及向茶房打招呼了，拿了那張合同，就向門外跑。
站在屋檐下兩邊一看，并沒有看到黃小姐的蹤影。
癡站了一會兒，隻好走回餐堂去。
茶房以為這位客人忽然不見，是吃白食的，正錯愕着，這時看到他從容地走進來，便又斟了杯便茶送上。
曲芝生笑道：&ldquo你以為我溜了吧？剛才這位小姐，失落了一樣東西，我追着送上去。
&rdquo茶房笑道：&ldquo那不要緊，黃小姐常來我們這裡的。
請你先生留在櫃上，轉交給她就是了。
&rdquo曲芝生問道：&ldquo你認得她嗎？&rdquo茶房笑道：&ldquo黃小姐怎麼會不認識，從前她常和溫五爺來，最近她又常和區先生來。
&rdquo曲芝生沉吟着道：&ldquo區先生！哦！這個人我認得，是個穿西服的，約莫二十來歲。
&rdquo茶房道：對的，二十來歲，也是你先生的朋友嗎？曲芝生對這句話倒不免頓了一下，然後點着頭笑道：&ldquo是的，我們認得的。
&rdquo茶房自不能久立在這裡陪客人擺龍門陣，說完這句話也就走了。
曲芝生會過了帳，靜靜地在餐桌上坐着出了一會兒神。
心想：溫五爺是她的義父，她自然可以和他常來。
這個姓區的是個二十來歲的西服少年，也和她常來，這就可玩味了。
至少，這個人和自己相比，那是更接近的了。
她丢了這張合同，決不能淡然處之，一定會到這裡來，等她來了，就可以借茶房認得她的話，試探她的口氣。
可是他這個想法，竟是全不符合，約莫坐了半小時，也不見黃小姐回來。
他想着，大概她還沒有發現合同失落了。
隻管獨自在這裡坐着，那也不像話，便起身叫了茶房來，另外又給了他一百元錢小帳，叮囑黃小姐來了，務必告訴她，她失落的東西，曲先生已經拾着了。
當然，替她好好保存，請她放心。
若要取回這東西，請她給打個電話，立刻可以送去。
或者由黃小姐來取也可以。
說完，這才出門去忙他的私事。
不過曲芝生身上揣着這一紙合同，究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關系太大，喜的是有了這東西在手上，不怕黃小姐不來相就。
果然，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就是一個張小姐打電話來找他。
心裡明白，黃小姐已實行暗約了。
立刻去接着電話，那邊嬌滴滴的聲音先笑道：&ldquo曲先生，我先謝謝你了，多謝你替我保存那個重要東西。
&rdquo曲芝生對着電話機鞠着躬道：&ldquo你那張合同，在我身上收着啦。
我真替你捏一把汗，你怎麼知道在我這裡呢？&rdquo青萍道：&ldquo我聽到餐廳那個茶房說的，他說，你還在那裡等我一點來鐘呢。
真是不巧，你一離開，我就到了，可是我總得感謝你，你是我一個熱情的好朋友。
&rdquo 曲芝生聽了這話，猶如在心上澆了一瓢烘熱的香蜜，對了話機的嘴，笑着要裂到耳朵邊來，立刻向裝話機的牆壁，連連地鞠躬了三四下，笑道：&ldquo那不成問題。
&rdquo剛說了這句話，心裡就有了個感覺，這話有語病，所謂&ldquo不成問題&rdquo也者，是代她保存這張合同呢？是她那一個熱情的好朋友呢？于是，心裡在打算盤，口裡就連說了幾句&ldquo這個這個&rdquo。
那邊黃小姐倒誤會了他的意思，問道：&ldquo你說的是怎樣交付給我嗎？東西放在你身上，我是十分放心的，你願意怎樣交給我都可以，大概&hellip&hellip今天晚上你有工夫嗎？&rdquo曲芝生恨不得由電話耳機内，直鑽到她面前去站着，以表示有工夫，嘴裡自是連連地說了許多&ldquo有&rdquo字。
黃小姐道：&ldquo那麼，晚上九點鐘，請你到玫瑰咖啡館來等着我吧。
我一定會到的。
&rdquo曲芝生又連連說了幾聲&ldquo準到，準到&rdquo。
那邊說了聲&ldquo再見&rdquo，把電話挂上了。
但曲芝生仿佛這句再見，與一切朋友所說的不同，尾音裡面帶着一分很濃厚的笑意。
手裡握着話機，對了牆壁，兀自出了一會神，方才挂上。
為了這個九點鐘約會，曲芝生一餐晚飯，都沒有好生吃着，就呆呆的，又是很焦急的，等那九點鐘來到。
等到了八點三刻，實在是不能忍耐了，立刻起身就向玫瑰咖啡館來。
這時，正是咖啡館上座正盛的時候，一拉玻璃門時，就看到電燈雪亮，下面人影搖晃着成為一片。
屋角上的爐子炭火，也是正旺着，有一陣烘烘的熱氣，卷了女人身上的胭脂花粉香，向人鼻子裡襲了來。
究竟黃小姐坐在哪裡呢，他有點迷惑了。
隻好望過之後，在人叢中轉了個圈子，在進門不遠，令人注目的所在，挑了個空座坐了。
這兩隻眼睛，當然是注視每個進門的女人臉上，同時也不住的看着牆壁上挂的那隻挂鐘，已經過了九點鐘幾分了。
正在他又一次看那鐘的時候，覺得肩膀上有個東西輕輕接觸着，同時聞到一陣香氣，回頭看時，正是黃小姐笑嘻嘻地站在身後。
她手提了手提包，将一隻皮包角按點在自己肩上。
她把紅嘴唇微微的一努，向鐘望着道：&ldquo我超過了預定的時間十分鐘了。
&rdquo曲芝生站起來，代她拖開座旁的椅子。
她竟是伸着紅指甲的嫩手，和他握了一握，笑道：&ldquo偏勞偏勞，感謝感謝，你替我解決了一個最大的困難。
&rdquo曲芝生隻有嘻嘻笑着，不住閃動兩隻肩膀。
黃小姐坐下來，望了他笑道：&ldquo你來了好久了吧？&rdquo曲芝生道，&ldquo也是剛來，不過我沒有敢失約。
還是按準了時候來的。
&mdash&mdash黃小姐喝點什麼？&rdquo她且不說話，把他面前那杯咖啡拿了過去端着抿了一口，笑着點點頭道；&ldquo今天的咖啡還不錯，就是咖啡吧。
&rdquo說着，把那杯咖啡依然送了過來。
曲芝生看那雪白的瓷杯子沿上，微微的印着兩個紅嘴唇小印子，這就情不自禁向她看了一眼。
她微微的轉了眼珠向他一笑道：&ldquo你覺得我把合同丢了，有點荒唐嗎？&rdquo說着，就反過手去脫下上身的大衣。
這時她又換了一套裝束，上身穿着深紫羊毛衫緊身兒，領圈下，是黃金拉鍊。
她兩手反着，那胸脯子挺起來，拱着兩個乳峰。
她伏在桌沿上向他笑道，&ldquo你在想什麼心事，你替我叫茶房送咖啡來呀！&rdquo他啊了一聲，連說&ldquo是是&rdquo，便叫着茶房要咖啡。
他吩咐過了，卻見自己面前，放了一條花綢手絹。
拿起來嗅了一嗅，笑道：&ldquo好香呀！她将嘴對他的西服衣領，又是一努，因道：落了煙灰在上面了，撣掉它吧。
&rdquo曲芝生把領子上的煙灰拂去了，點頭說聲謝謝。
黃小姐笑道：&ldquo你為什麼謝謝，以為我這條手絹是送你的嗎？&rdquo曲芝生笑道：&ldquo我不敢有這要求。
&rdquo黃小姐笑道：&ldquo那算什麼，你幫我的忙大了，請你收下吧。
&rdquo曲芝生立刻站起身來，向她微微的鞠了兩個躬。
正好茶房端着杯咖啡送到黃小姐面前。
茶房是面對了曲先生的。
這樣一來，倒好像是曲先生向他鞠躬了。
他莫名其妙的，也向曲先生點了一下頭。
黃小姐看着，又不免露着白齒一笑，茶房去了，她問道：&ldquo曲先生，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吧？臉上老是不住的發笑。
&rdquo曲芝生不想她會問出這句話，伸手摸摸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衣領，忽然作個省悟的樣子，&ldquo哦&rdquo了一聲道：&ldquo把正事不要忘了。
&rdquo于是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張合同來，起身雙手送到她面前，笑道：&ldquo請驗，沒有弄髒。
&rdquo她還不曾說什麼呢，卻有人在旁邊重聲叫了一聲&ldquo青萍。
&rdquo那聲音似乎含了怒意，兩人都吓了一跳。
曲芝生一半猜着她今日來赴約，是秘密行為，她這匆匆地走，也是情理中事。
可惜她走得太匆忙，竟沒有把她參觀票房的時間決定。
他站着出了一會兒神，仿佛那衣裳上的香氣，還圍繞在左右不曾散去。
回想剛才這個聚會，卻是一生最好的幸運，生平真還沒有和這樣年輕而又漂亮的小姐交過朋友。
于是坐下來喝着那杯已涼的咖啡，對今天的幸遇加以玩味。
他這雙眼睛，也就不免向黃小姐剛才所坐的地方看去。
卻見那小白圍布，捏了個團團，放在桌沿上，布下面露出一塊紙角，這紙是潔白堅硬的，不就是剛才所看到的那張合同紙嗎？ 他立刻站起身來取過來一看，正是那紙合同。
心想：這樣要緊的東西，怎麼可以失落了。
不但是筆很大資金的損失，而且還免不了一場官司呢。
趕快追出去交給她吧。
這樣想着，也來不及向茶房打招呼了，拿了那張合同，就向門外跑。
站在屋檐下兩邊一看，并沒有看到黃小姐的蹤影。
癡站了一會兒，隻好走回餐堂去。
茶房以為這位客人忽然不見，是吃白食的，正錯愕着，這時看到他從容地走進來，便又斟了杯便茶送上。
曲芝生笑道：&ldquo你以為我溜了吧？剛才這位小姐，失落了一樣東西，我追着送上去。
&rdquo茶房笑道：&ldquo那不要緊，黃小姐常來我們這裡的。
請你先生留在櫃上，轉交給她就是了。
&rdquo曲芝生問道：&ldquo你認得她嗎？&rdquo茶房笑道：&ldquo黃小姐怎麼會不認識，從前她常和溫五爺來，最近她又常和區先生來。
&rdquo曲芝生沉吟着道：&ldquo區先生！哦！這個人我認得，是個穿西服的，約莫二十來歲。
&rdquo茶房道：對的，二十來歲，也是你先生的朋友嗎？曲芝生對這句話倒不免頓了一下，然後點着頭笑道：&ldquo是的，我們認得的。
&rdquo茶房自不能久立在這裡陪客人擺龍門陣，說完這句話也就走了。
曲芝生會過了帳，靜靜地在餐桌上坐着出了一會兒神。
心想：溫五爺是她的義父，她自然可以和他常來。
這個姓區的是個二十來歲的西服少年，也和她常來，這就可玩味了。
至少，這個人和自己相比，那是更接近的了。
她丢了這張合同，決不能淡然處之，一定會到這裡來，等她來了，就可以借茶房認得她的話，試探她的口氣。
可是他這個想法，竟是全不符合，約莫坐了半小時，也不見黃小姐回來。
他想着，大概她還沒有發現合同失落了。
隻管獨自在這裡坐着，那也不像話，便起身叫了茶房來，另外又給了他一百元錢小帳，叮囑黃小姐來了，務必告訴她，她失落的東西，曲先生已經拾着了。
當然，替她好好保存，請她放心。
若要取回這東西，請她給打個電話，立刻可以送去。
或者由黃小姐來取也可以。
說完，這才出門去忙他的私事。
不過曲芝生身上揣着這一紙合同，究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關系太大，喜的是有了這東西在手上，不怕黃小姐不來相就。
果然，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就是一個張小姐打電話來找他。
心裡明白，黃小姐已實行暗約了。
立刻去接着電話，那邊嬌滴滴的聲音先笑道：&ldquo曲先生，我先謝謝你了，多謝你替我保存那個重要東西。
&rdquo曲芝生對着電話機鞠着躬道：&ldquo你那張合同，在我身上收着啦。
我真替你捏一把汗，你怎麼知道在我這裡呢？&rdquo青萍道：&ldquo我聽到餐廳那個茶房說的，他說，你還在那裡等我一點來鐘呢。
真是不巧，你一離開，我就到了，可是我總得感謝你，你是我一個熱情的好朋友。
&rdquo 曲芝生聽了這話，猶如在心上澆了一瓢烘熱的香蜜，對了話機的嘴，笑着要裂到耳朵邊來，立刻向裝話機的牆壁，連連地鞠躬了三四下，笑道：&ldquo那不成問題。
&rdquo剛說了這句話，心裡就有了個感覺，這話有語病，所謂&ldquo不成問題&rdquo也者，是代她保存這張合同呢？是她那一個熱情的好朋友呢？于是，心裡在打算盤，口裡就連說了幾句&ldquo這個這個&rdquo。
那邊黃小姐倒誤會了他的意思，問道：&ldquo你說的是怎樣交付給我嗎？東西放在你身上，我是十分放心的，你願意怎樣交給我都可以，大概&hellip&hellip今天晚上你有工夫嗎？&rdquo曲芝生恨不得由電話耳機内，直鑽到她面前去站着，以表示有工夫，嘴裡自是連連地說了許多&ldquo有&rdquo字。
黃小姐道：&ldquo那麼，晚上九點鐘，請你到玫瑰咖啡館來等着我吧。
我一定會到的。
&rdquo曲芝生又連連說了幾聲&ldquo準到，準到&rdquo。
那邊說了聲&ldquo再見&rdquo，把電話挂上了。
但曲芝生仿佛這句再見，與一切朋友所說的不同，尾音裡面帶着一分很濃厚的笑意。
手裡握着話機，對了牆壁，兀自出了一會神，方才挂上。
為了這個九點鐘約會，曲芝生一餐晚飯，都沒有好生吃着，就呆呆的，又是很焦急的，等那九點鐘來到。
等到了八點三刻，實在是不能忍耐了，立刻起身就向玫瑰咖啡館來。
這時，正是咖啡館上座正盛的時候，一拉玻璃門時，就看到電燈雪亮，下面人影搖晃着成為一片。
屋角上的爐子炭火，也是正旺着，有一陣烘烘的熱氣，卷了女人身上的胭脂花粉香，向人鼻子裡襲了來。
究竟黃小姐坐在哪裡呢，他有點迷惑了。
隻好望過之後，在人叢中轉了個圈子，在進門不遠，令人注目的所在，挑了個空座坐了。
這兩隻眼睛，當然是注視每個進門的女人臉上，同時也不住的看着牆壁上挂的那隻挂鐘，已經過了九點鐘幾分了。
正在他又一次看那鐘的時候，覺得肩膀上有個東西輕輕接觸着，同時聞到一陣香氣，回頭看時，正是黃小姐笑嘻嘻地站在身後。
她手提了手提包，将一隻皮包角按點在自己肩上。
她把紅嘴唇微微的一努，向鐘望着道：&ldquo我超過了預定的時間十分鐘了。
&rdquo曲芝生站起來，代她拖開座旁的椅子。
她竟是伸着紅指甲的嫩手，和他握了一握，笑道：&ldquo偏勞偏勞，感謝感謝，你替我解決了一個最大的困難。
&rdquo曲芝生隻有嘻嘻笑着，不住閃動兩隻肩膀。
黃小姐坐下來，望了他笑道：&ldquo你來了好久了吧？&rdquo曲芝生道，&ldquo也是剛來，不過我沒有敢失約。
還是按準了時候來的。
&mdash&mdash黃小姐喝點什麼？&rdquo她且不說話，把他面前那杯咖啡拿了過去端着抿了一口，笑着點點頭道；&ldquo今天的咖啡還不錯，就是咖啡吧。
&rdquo說着，把那杯咖啡依然送了過來。
曲芝生看那雪白的瓷杯子沿上，微微的印着兩個紅嘴唇小印子，這就情不自禁向她看了一眼。
她微微的轉了眼珠向他一笑道：&ldquo你覺得我把合同丢了，有點荒唐嗎？&rdquo說着，就反過手去脫下上身的大衣。
這時她又換了一套裝束，上身穿着深紫羊毛衫緊身兒，領圈下，是黃金拉鍊。
她兩手反着，那胸脯子挺起來，拱着兩個乳峰。
她伏在桌沿上向他笑道，&ldquo你在想什麼心事，你替我叫茶房送咖啡來呀！&rdquo他啊了一聲，連說&ldquo是是&rdquo，便叫着茶房要咖啡。
他吩咐過了，卻見自己面前，放了一條花綢手絹。
拿起來嗅了一嗅，笑道：&ldquo好香呀！她将嘴對他的西服衣領，又是一努，因道：落了煙灰在上面了，撣掉它吧。
&rdquo曲芝生把領子上的煙灰拂去了，點頭說聲謝謝。
黃小姐笑道：&ldquo你為什麼謝謝，以為我這條手絹是送你的嗎？&rdquo曲芝生笑道：&ldquo我不敢有這要求。
&rdquo黃小姐笑道：&ldquo那算什麼，你幫我的忙大了，請你收下吧。
&rdquo曲芝生立刻站起身來，向她微微的鞠了兩個躬。
正好茶房端着杯咖啡送到黃小姐面前。
茶房是面對了曲先生的。
這樣一來，倒好像是曲先生向他鞠躬了。
他莫名其妙的，也向曲先生點了一下頭。
黃小姐看着，又不免露着白齒一笑，茶房去了，她問道：&ldquo曲先生，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吧？臉上老是不住的發笑。
&rdquo曲芝生不想她會問出這句話，伸手摸摸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衣領，忽然作個省悟的樣子，&ldquo哦&rdquo了一聲道：&ldquo把正事不要忘了。
&rdquo于是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張合同來，起身雙手送到她面前，笑道：&ldquo請驗，沒有弄髒。
&rdquo她還不曾說什麼呢，卻有人在旁邊重聲叫了一聲&ldquo青萍。
&rdquo那聲音似乎含了怒意，兩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