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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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塞其源克之克之而又克之以至于一旦豁然欲盡而理純則其胸中之所存者豈不粹然天地生物之心而藹然其若陽春之溫哉黙而成之固無一理之不具而無一物之不該也感而通焉則無事之不得于理而無物之不被其愛矣嗚呼此仁之為徳所以一言而可以盡性情之妙而其所以求之之要則夫子之所以告顔淵者亦可謂一言而舉也欤然自聖賢既逺此學不傳及程氏兩先生出而後學者始得複聞其説而有志焉者或寡矣若吾友會稽石君子重則聞其説而有志焉者也故嘗以克名齋而屬予記之予惟克複之雲雖若各為一事其實天理人欲相為消長故克己者乃所以複禮而非克己之外别有複禮之功也今子重擇于斯言而獨以克名其室則其于所以求仁之要又可謂知其要矣是尚奚以予言為哉自今以往必将因夫所知之要而盡其力至于造次颠沛之頃而無或怠焉則夫所謂仁者其必盎然有所不能自已于心者矣是又奚以予言為哉顧其所以見屬之勤有不可以終無言者因備論其本末而書以遺之幸其朝夕見諸屋壁之間而不忘其所有事焉者則亦庶乎求仁之一助雲爾乾道壬辰月日新安朱某記 複齋記          朱元晦 昔者聖人作易以拟陰陽之變于陽之消于上而息于下也為卦曰複複反也言陽之既往而來反也夫大德敦化而川流不窮豈假夫既消之氣以為方息之資也哉亦見其絶于彼而生于此而因以着其往來之象爾唯人亦然太和保合善端無窮所謂複者非曰追夫已放之心而還之録夫已棄之善而屬之也亦曰不肆焉以騁于外則本心全體即此而存固然之善自有所不能已耳嗚呼聖人于複之卦所以贊其可見天地之心而又以為徳之本者其不于此欤吾友黃君仲本以複名齋而谒于予曰願得吾子之言以書于壁庶乎其有以目在之而不忘也予不敢辭而請其所名之義仲本則語予曰吾之幼而學也家公授以程氏之書讀之而有不得于其説者則以告而願請益焉公曰思之又問則曰反諸爾之身以求焉可也自吾之得是言也居處必恭執事必敬其與人也必忠如是以求之三年而後有得也然其存之也未熟是以充之不周往者不循其本顧欲雜乎事物之間以求之或反牽于外而亦?于内今也既埽一室于家庭之側掲以是名而日居之葢将悉其溫清定省之餘力以從事于舊學庶乎真積力久而于動靜語黙之間有以貫乎一而不為内外之分焉然猶懼其怠而不能以自力是以願吾子之相之也予惟仲本所以名齋之意葢與子之所聞者合然其守之固而行之力則吾黨之士皆有愧焉則起謝曰仆之言未有以進于吾子而子之賜于仆則已厚矣且将銘諸心移諸同志以警夫空言外徇之弊而豈敢有所愛于子之求哉抑予聞之古人之學博文以約禮明善以誠身必物格而知至而後有以誠意而正心焉此夫子顔曾子思孟子所相授受而萬世學者之準程也仲本誠察于此有以兩進而交養焉則夫道學之體用聖賢之徳業不在仲本而安歸乎願書此言以記于壁且将因其過庭之際而就正焉予亦庶乎其又有以自新也淳熈丙申冬十月戊寅新安朱某記 劉氏墨莊記        朱元晦 乾道四年秋某之友劉清之子澄罷官吳越相遇于潭溪之上留數日相樂也一旦子澄拱而起立且言曰清之之五世祖磨勘工部府君仕太宗朝佐邦計者十餘年既殁而家無餘赀獨有圖書數千巻夫人陳氏指以語諸子曰此乃父所謂墨莊也海陵胡公先生聞而賢之為記其事其後諸子及孫比三世果皆以文章器業為時聞人中更變亂書散不守清之之先君子獨深念焉節日縮衣悉力營聚至紹興壬申嵗而所謂數千巻者始複其舊故尚書郎徐公兢吳公説皆為大書墨莊二字以題其藏室之扁不幸先人棄諸孤清之兄弟保藏增益僅不失墜以至于今然清之竊惟府君夫人與先君子之本意豈不曰畊道而得道仁在夫熟之而已乎而不知者意其所謂或出于青紫車馬之間清之不肖誠竊病焉願得一言以發明先世之本意于以垂示子孫丕揚道義之訓甚大惠也某聞其説則竊自計曰子澄之意誠美矣然劉氏自國初為名家所與通書記事者盡儒先長者矧今子澄所稱又其開業傳家之所自于體為尤重顧某何人乃敢以其無能之詞度越衆賢上紀茲事于是辭謝不敢當而子澄請之不置既去五六年書疏往來以十數亦未嘗不以此為言也某惟朋友之義有不可得而終辭者乃防繹子澄本語與某所以不敢當之意而叙次之如此嗚呼非祖考之賢孰能以詩書禮樂之積厚其子孫非子孫之賢孰能以仁義道徳之實光其祖考自今以來有過劉氏之門而問墨莊之所以名者于此乎考之則知其土之所出廬之所入者在此而不在彼矣葢磨勘公五子皆有賢名中子主客郎中實生集賢舍人兄弟皆以文學大顯于時而名後世第四子秘書監資簡嚴識大體有傳于英宗實録子澄之先君子即其曾孫也某諱字某官至某仕既不遭無所見于施設今獨其承家焘後之意尚可識也生二子長曰靖之子和其季則子澄皆孝亷靜博學有文而子澄與某遊尤笃志于義理之學所謂耕道而熟仁者将于是乎在九年二月丙戌新安朱某記 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巻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