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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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巻一百五 宋 魏齊賢 葉 棻同輯 記 靜江府學記        張敬夫 國朝學校徧天下秦漢以來所未有也桂林之學自唐大厯中觀察使李昌防經始于郊而熙寜中徙于郡城東南隅乾道二年知府事張侯維又以其地堙陋更相爽垲得浮屠廢宮實故始安郡治請于朝而遷焉侯以書來曰願有以告于桂之士某惟古人所以從事于學者其果何所為而然哉天之生斯人也則有常性人之立于天地之間也則有常事在身有一身之事在家有一家之事在國有一國之事其事也非人之所能為也性之所有也弗勝其事則為弗有其性弗有其性則為弗克若天矣克保其性而不悖其事所以順乎天也然則舍講學其能之哉凡天下之事皆人之所當為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際人事之大者也以至于視聽言動周旋食息至纎至悉何莫非事者一事之不貫則天性之陷溺也然則講學其可不汲汲乎學所以明萬事而奉天職者也雖然事有其理而着于吾心心也者萬事之宗也惟人放其良心故事失其統紀學也者所以收其放而存其良也夏葛而冬裘饑食而渇飲理之所固有而事之所當然者凡吾于萬事皆見其若是也而後為當其可學者求乎此而已嘗竊怪今世之學者其所從事往往異乎是鼓箧入學抑亦思吾所謂學者果何事乎聖人之立教者果何在乎而朝廷建學羣聚而教養者又果何為乎嗟夫此獨未之思而已矣使其知所思則必竦然動于中而其朝夕所接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際視聽言動之間必有不得而遁者庶乎可以知入徳之門矣某也不敏何足以啟告于人辱侯盛意勉為之書 潭州重脩嶽麓書院記    張敬夫 湘西故有藏空背陵向壑木茂而泉潔為士子肄業之地始開寳中郡守朱洞首度基創宇以待四方學者厯四十有五載居益加茸左右生益加多李允則來為州言于朝乞以書藏方是時山長周式以行義着祥符八年召見便殿拜國子學主簿使歸教授诏以嶽麓書院名增賜中秘書于是書院之稱始聞天下鼓箧登堂者相繼不絶自紹興辛亥更兵革灰燼十一僅存間有留意則不過襲陋仍弊而又重以撤廢鞠為荒榛過者太息乾道改元建安劉侯下車既剔蠧夷奸民俗安靜則葺學校訪儒雅思有以振起之湘人士合詞以書院請侯竦然曰是故章聖皇帝加惠一方勸厲長養以風天下者而可廢乎乃命郡教授源邵穎董事鸠廢材用餘力未半嵗而成為屋五十楹大抵悉還舊規肖阙裡先聖像于殿中列繪七十子而加藏書閤于堂之北既成某從多士往觀焉愛其山川之勝棟宇之安徘徊不忍去以為會友講習莫此地宜也已而與多士言曰侯之為是舉也豈特使子羣居族談但為決科利祿計乎亦豈使子習為言語文詞之工而已乎葢欲成就人材以傳道而濟斯民也惟民之生厥有常性而不能以自達故有賴于聖賢者出三代導人教學為本人倫明小民親而王道行夫子在當時雖不能施用而兼善萬世實開無窮之傳其傳果何欤曰仁也仁人心也率性立命于天地而宰萬物者也今夫目視而耳聽口言而足行以至于飲食起居之際謂道而有外夫是焉可乎雖然天理人欲同行異情毫厘之差千裡之缪此所以求仁之難必貴以學以明之與善乎孟氏之發人深切也齊宣王見一牛之觳觫而不忍殺則告之曰是心足以王矣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善推其所為論堯舜之道本于孝弟則欲體夫徐行疾行之間指乍見孺子匍匐将入井之時則曰恻隠之心仁之端也于此焉求之則不差矣嘗試察吾事親從兄應物處事是端也其或發見亦知其所以然乎苟能黙識而存之擴充而達之生生之妙油然于中則仁之大體豈不可得乎及其至也與天地合德鬼神同用悠久無疆變化莫測而其則初不逺也是乃聖賢所傳之要從事焉終吾身而後已可也雖約居屏處庸何損得時行道事業滿天下而亦何加于我豈特為不負侯作新斯宇之意哉侯既屬某為記遂書斯言以厲同志俾無忘侯之德抑又以自厲雲爾 衡州石鼓山諸葛忠武侯祠堂記 張敬夫 自五伯功利之説興謀國者不知先王仁義之為貴而競于末塗秦遂以勢力得天下然亦遂以亡漢髙帝起布衣一時豪傑翕然從之而其所以建立基本卒防項氏者乃三老董公仁不以勇義不以力之説也相傳四百餘年而曹氏纂漢諸葛忠武侯當此時間闗百為左右昭烈父子立國于蜀明讨賊之義不以強弱利害二其心葢凜凜乎三代之佐也侯之言曰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又曰臣鞠躬盡力死而後已至于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覩嗟乎誦味斯言則侯之心可見矣雖不幸功業未究中道而殒然其扶皇極正人心挽囘先王仁義之風垂之萬世與日月同其光明可也夫有天地則有三綱聖賢之所以異于庸衆人物之所以别于庶物者以是故耳若汨于利害之中而忘夫天理之正則雖有天下不能一朝居此侯所以不敢斯須而忘讨賊之義盡其心力至死不悔者也方天下雲擾之初而侯獨髙卧昭烈以帝室之胄三顧其廬而後起從之則夫出處之際固已有大過人者其治國立經陳紀而不為近圖其用兵正義明律而不以詭計凡其所為悉木大公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