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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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的時候? 明珠怒道:當然沒有!你這個人懂不懂廉恥二字? 懂是懂的,沈飛飛居然臉上有些發燒,讪讪放開明珠的衣裳,道,小生不過仰慕姑娘神仙容顔,不由想請教姑娘名字,想不到惹姑娘如此生氣。

     明珠冷笑道:你武功低微,品行不端,憑什麼問我名字,等你至少能和我戰成平手,再問不遲。

     好,沈飛飛道,小生這就苦練,姑娘可要等我一年半載。

     明珠從未見過如此糾纏不清的人,當真無可奈何,輕撫橋欄微作沉吟。

     沈飛飛亦步亦趨,走到明珠身邊,道:滾滾離水為證,我沈飛飛定當發奮圖強,來日再求姑娘青睐。

     明珠微微一笑,柔媚憑生,沈飛飛看在眼裡,心神俱醉,正在魂不守舍之際,突然覺得身子一輕,眼前已變作了黑沉沉的江面,早已無處着力,從橋頭向着離水墜了下去。

     明珠直聽到江面上撲通一聲,才撣了撣衣裳,輕輕哼了一聲,道:憑你也配讓我等你一年半載?先練練水裡功夫吧。

    扭頭對着橋頭的人影嗔道:六爺隻管袖手在一邊笑,任由他聒噪。

     辟邪向橋下水中望了望,笑道:他雖然招人厭,卻不比你偷偷出來闖的禍,這屏風多少人盯着,裡面有多少周折,被你盜去,更是亂上添亂。

    我一晚上多少諜報要看,還要跟着你出來善後,虧你也叫我一聲爺,全不知替我打算。

     明珠笑道:雖說隻是件屏風,到底也是我辛苦繡的,若不是為了要常重元舉薦我上京,我也不會拿出來讓這些利欲熏心的人亂看,如今被那種賊寇盜去,更不知會流落到什麼俗人手上,六爺體諒我小心眼兒,别和我計較。

     辟邪道:不多幾日,成親王就會将它買進王府,你的傑作擺在王府裡,總該放心了吧。

     成親王是什麼好人了,最終也逃不過抄家滅門的下場,但總比那小賊強些。

    明珠道,竟然敢說這是破爛屏風,傷他雙腕還不夠,真該廢了他的狗眼。

     他的眼睛遲早是你的,辟邪不由微笑,睨了明珠一眼,江湖上人都道,沈飛飛看上的東西,不到手是不會罷休的。

     六爺!明珠恨恨跺了跺腳。

     你且慢回宮,辟邪指了指明珠身後背的軸子,你先把九歌圖還回和娟館要緊。

     是。

    明珠轉身走了幾步,忽而悠然歎了口氣,道,我苦戰一場,自沈飛飛手中截下了九歌圖,六爺不過動動嘴,就讓它完璧歸趙。

    六爺這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花招耍得高明啊。

     辟邪一笑,戲法被看穿了啊,哈哈。

     ※※※ 宮裡忙了半年,總算景佳公主四月初如期啟程,針工局、内織染局也終于有了些清閑日子。

    好景不長,誼妃宮裡卻又傳出喜信,娘娘的産期就在年末,太後和皇帝都有旨意,宮裡各衙門要早做準備,隻等小皇子誕生。

     皇帝隻在十七歲時,由女官鄧氏誕下一位公主,大婚之後,皇後曾經有過一位皇子,還未及起名字,就夭折在襁褓之中。

    這些年來,就是成親王也添了兩個王子,皇帝已經二十五歲,尚無子嗣,無疑是朝廷中的心腹大患,因而皇帝對誼妃此次妊娠之喜十分重視,早命太醫院日日看視,近期便舉薦穩婦入内,由太後、皇後甄選。

     誼妃能誕生皇子仿佛已是大勢所趨,誰也不敢多做他想,都跟着主子們一臉喜氣洋洋。

    但在宮内當差久了,大多知道不如意的事總是防不勝防,這日辟邪來問如何辦這件差事,針工局管理太監張固不由歎了口氣,道:宮裡也是多年沒有這種差事了,雖說誼妃主子年末定能為萬歲爺添一位皇子,但凡事總有個萬一,咱們做奴才的,講究的還是滴水不漏,盡管按老規矩,說着伸出兩根手指來,辦兩份。

     是。

    辟邪想了想,又問,按哪個規格兒辦呢?若是位皇子,就算不是嫡出的太子爺,怎麼也是位皇長子,況且誼妃出身高貴,是正經的主子娘娘,不同從前鄧主子,您老看從前有沒有先例? 哪有這種先例,張固道,曆代萬歲爺都是成年登基,在太子東宮裡就有長子誕生,你若真要講究,隻得問禮部了。

     是。

     萬歲爺常常召你,不如想法問問皇上的意思。

     辟邪笑道:皇上忙于朝政,哪有閑工夫召我,再者,怎麼說還有七八個月,現在提了,皇上多半覺得時候還早,不以為意。

     果然被辟邪猜個正着,皇帝聽禮部一提此事,便不耐煩道:那是年底的事,如今朕在意的不是這個,最要緊的,還是母子平安。

    你們先拟一個折子給太後、皇後看就是了。

     皇帝煩惱的卻另有其事,景佳公主已經住進涼州驿館,原本婚期就在五月十五,卻因匈奴南下來犯,涼州首當其沖,涼王必隆不得已趕赴重關督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