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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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堂,隻擺了這一扇屏風,明珠是這一行的宗師,很想看看京城的刺繡水準,失望道:怎麼看不見其他的繡品? 掌櫃笑道:姑娘,這一扇屏風在這裡擺着,還不夠您看的麼?其他東西由它一比,不過徒增醜陋,庸俗不堪,讓小店今後怎麼買賣? 辟邪走得離屏風近了些,問明珠道:怎麼樣? 明珠點了點頭,道:就是這件。

     辟邪對掌櫃道:這的的确确是好。

    不過真的值一萬兩?你們店裡哪裡有這些現錢進這種貨色? 掌櫃笑道:這位小爺問的是正理兒,小店的确沒有本錢買這麼貴重的貨色來,不過這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藏着好東西的人家多着呢,不瞞小爺說,這是一位貴人府上托小店代售的。

     哦?辟邪沉吟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有些擔心,人家随便開了個天價,你們就照着賣,誰知是不是值得。

     掌櫃道:小爺,托我們代售這屏風的,是個說一不二的尊貴人,哪裡會信口開河? 這便不知道了,明珠道,也不知是誰家的東西,說出來好讓我們放心。

     掌櫃連忙搖頭,道:這可不成,那位爺說了,無論如何不能将他的身份洩漏半句。

     辟邪早知底細,也不在意,笑道:那便算了。

    不顧掌櫃如何巧舌如簧,隻管下樓,樓梯口幾乎撞上一個風風火火奔上來的人,忙側身相讓,隻聽那人口中笑道:一萬兩一扇的屏風,我也看看。

     明珠聽他的聲音,臉色一沉,躲在辟邪身後,輕聲道:怎麼又是他? 辟邪也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見上樓的年輕人由夥計、掌櫃作陪圍着屏風亂轉,便不忙走,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那年輕人口中啧啧稱奇,絕世的精品,不過真的值一萬兩麼? 明珠低聲怒道:那個土包子,又懂什麼了?他若敢碰這九歌圖一下,我就剁了他的手去。

     那年輕人本來目中無人,沒有注意他們,這時聽有人說話,回過頭來看見了明珠,頓時喜形于色,緊走幾步上前道:原來又是姑娘,小生與姑娘有緣,又在此相見,小生沈飛飛,請教姑娘芳名? 明珠見他一付自命風流的模樣,心中厭惡,對辟邪道:六爺,咱們躲他遠些。

     辟邪向小順子使了個眼色,先護着明珠下樓,那年輕人便想跟來,被小順子攔住道:這位爺這是要做什麼?怎麼盯着我家姑娘亂看,不覺失禮麼? 沈飛飛望着明珠的背影,歎道:好個清秀絕倫的姑娘,不知她叫什麼名字。

     小順子道:與你何幹!你若敢多事,我們便找官府拿你。

     沈飛飛回過神來,冷笑道:官府?我才不怕官府呢。

     嘿呦,你口氣不小啊,隻要你敢跟來,我們就叫你見識見識。

    小順子嘴上雖不肯吃虧,心裡卻想到辟邪說這人武功甚高,不敢戀戰,一溜煙下樓追趕辟邪,在明珠面前又把沈飛飛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明珠道:我覺得這名字挺耳熟,六爺知不知道哪裡有這号人物? 辟邪道:二先生跟我提起過這個人,他就是誇州、中陽道上有名的大盜,沉魚飛燕沈飛飛。

     原來是他,明珠恍然大悟,早聽說他自诩既有沉魚落雁的容貌,又有飛檐走壁的輕功,所以自己起了個沉魚飛燕的外号,難怪一付油頭粉面的娘娘腔。

    和小順子掩嘴笑了一會兒,突然又道:他在誇州、中陽道上混的,怎麼會到離都來?會不會打這件九歌圖屏風的主意? 辟邪眯着眼睛,笑道:他是作賊的,自然不會放過好東西。

     既然怕沈飛飛跟在後面,免不了會洩露他們的身份,辟邪說了句天色不早,便回宮複命。

    見了皇帝道:這個差事真難,那個掌櫃就是不肯說出實情,奴婢好不容易查出個結果來了。

    皇上聽了倒是會吓一跳,這件屏風是從領侍衛大臣賀冶年家裡出來的。

     果然出乎皇帝意料,賀冶年?他與董裡州素無往來呀。

     正是,辟邪道,他不過從二品的官階,也不可能替董裡州說上什麼話,奴婢猜想送這屏風給賀冶年的定有他人。

    賀冶年知道這屏風其實是件贓物,藏了幾個月,這時董裡州的事風頭已過,就想将它早日脫手。

     皇帝道:你去查明究竟是誰将這九歌圖送給賀冶年的,這人的手已經伸到宮裡來了,不可等閑視之。

    賀冶年既然已經信不過,要不要将他撤換? 賀冶年在侍衛中定有自己一批親信,光撤換他,除了驚動他頭上人物之外,卻無一點好處。

    姜放與他素來不和,又和成親王走得近,不如要他暗中注意賀冶年的舉動和來往人物,到時皇上要撤他,就連他的親信一派一并拔起,才是斬草除根。

    皇上身邊沒有親自提拔的侍衛,這些年都是太後選的,不如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