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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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我們的實力和前途都得到了認可,所以被送進了MAC學習。

    像我們這種剛大學畢業的學生一般會在MAC帶上兩年,在緻力研究公司布置的課題的同時,也讓我們的知識水平提高,技術也得以進步。

    對于我們想要出人頭地的研究者而言,一邊接受教育一邊還能領到工資,是一件再好不過的差事了。

    隻是學校方面經常要檢查研究的進展情況,所以其嚴酷程度是大學所無法比拟的。

     而現在,智彥的女朋友也要進這個學校了。

     “這麼一來,指不定那天我們就在學校裡碰上了,被我發現隻是時間的問題,對吧?比起那時手足無措地辯解,還不如現在坦白,是這樣吧?” 被我這麼一說,智彥撓撓額頭,腼腆地笑了笑,似乎我說中了要害。

     “你的演技還真是一流啊,竟然瞞了我半年” “對不起” “也難怪了”我又拍了拍智彥的肩膀,然後手指加力推了一下,那家夥瘦弱的肩膀前後搖晃起來。

    “不過這實在是太好了” “我不知道這樣能持續多久” “必須得維持下去呢,她是個好女孩吧?” “嗯……說不定别人會覺得跟着我太浪費” “完了完了”我作出投降的姿勢,雖然這麼說,其實我從心底裡為他高興的,甚至以為,他終于能獲得真正的幸福了。

    我會這麼想,因為我自認為是最了解他的人。

     我和智彥從初中一年級起就建立起了相當深厚的友情,午休的時候,我先和讀着科學雜志的智彥搭了話。

     “當真有‘莫諾坡兒’這回事嗎?”這是值得紀念的第一句話。

     他立刻回答,“在量子物理學上假定它存在也沒出現矛盾吧?” 這是我們互相認可的瞬間,我們倆從此就一直針鋒相對地展開着激烈的争論。

    初中一年級的學生當然不理解基本粒子理論,隻是以交流些一知半解的知識為樂而已。

    然而那段時間,卻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滿新鮮的興奮感。

    我們倆頃刻間成為了好朋友。

     他一隻腳有一些不便,這并沒有對我們的友情産生任何妨礙。

    他身上有很多我又不具備的品質,聰明的才智,敏銳的直覺。

    他提出的意見往往會讓我深受啟發,少走很多彎路。

    而我也會讓有些自閉症的智彥充分見識外面的花花世界。

    總之我們倆算是取長補短的關系。

     然而,當我們倆維持這份友情的同時,也存在一個難以逾越的鴻溝。

    我們倆都注意到了,但誰都沒有去觸及。

     那就是戀愛問題。

     我加入了很多社團,因此拓寬了自己的交際範圍,身邊有很多能夠稱為女朋友的夥伴。

    其中幾個還真和我朝着戀人方向發展過。

    然而,我卻幾乎從沒在智彥面前提過她們。

    曾經以為沒必要刻意避諱而嘗試在他面前提過,但卻以造成尴尬氛圍而告終,使得我們以後都選擇了回避。

     本來以為,隻要智彥交到一個女朋友,這問題就能圓滿解決,但事實卻并不順利。

    不可否認,他的體形非常瘦弱,再加上深度近視,确實會給人造成一種體弱多病的印象。

    但在我認識的人裡,比他形象更不引人注目卻抱得美人歸的男生比比皆是。

    年輕女孩對她敬而遠之的理由,毋庸置疑,是他身上的缺憾。

    曾在高中時候從女生口中聽到過關于他的傳言,我有時真的很為他忿忿不平,隻是因為一條腿的不便,就對形象大打折扣了嗎? 在大學時期,有一次我拖着智彥去女子大學參加聯誼。

    因為我聽說對方是一些對流行不感興趣很樸素的女學生,所以還期待智彥能和她們相處的融洽,但這種期待在30分鐘後便宣告破滅。

    那些女學生關心的話題大緻都是男生的滑雪和網球達到什麼水準、開什麼牌子的車之類的。

    期間智彥問了她們的專業,然而連像樣的回答都沒得到就被無視了。

    随後,有個男生因為擔心而向女生們提到了智彥的腿,一下子大家陷入了恐怖的尴尬氛圍中。

    智彥再也忍耐不住,起身離開了,我追了過去。

     “今後的聯誼崇史你就一個人去吧”智彥回頭對我說道,我都不知道如何應答。

     從那以後,我和智彥之間再也沒有談論過任何關于戀愛的話題。

    我們倆人升研究生不久,發生了他和同校三年級女生交往事件。

    事實上,對方隻不過是敬佩他的學習能力,而錯把其當成愛情的智彥向我介紹了那個女生,她卻當場表明了自己并不打算和智彥交往的态度。

    一刹那的尴尬回想起來都讓人哆嗦。

     因為有了這樣的背景,此次智彥向我攤牌後,我是喜上眉梢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比他本人還要高興。

     聽智彥說她叫津野麻由子,盡管我完全想象不出她的長相和性格,心裡卻祈禱着那是個動人的女子,能永遠愛着智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