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紅六團智取遵義城 侯之擔委過入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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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說:“要我說,整個黔北地區都不保險,難以久留。

    ”侯之擔一聽火了,叫道:“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照你這樣說,我們全完了?隻好到四川去讨口子了?”副官說:“司令,你先别動這麼大的火。

    我們當副官的,全是為司令着想的。

    一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不以成敗論英雄。

    我看,第一步還是先回老家桐梓,下一步嘛,借四川一塊地盤落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不可以的。

    ”侯之擔像癱了似的,戎馬一生,他還沒有作過這麼大的難。

    他說:“好吧,今晚就動身,回桐梓。

    聽着,不是告老還鄉,是把我的指揮部轉移到桐梓去!” 侯之擔撇下他在遵義、婁山關的5個團,連怎麼防、怎麼守、怎麼逃都沒有交待,便私自連夜逃往桐梓。

    到桐梓的第二天,便得悉遵義失守的消息。

    “看來,桐梓也不保險了……”他再次同他的親信随從密商“怎麼辦”的問題。

    他說:“兩個辦法:一個是繞道去貴陽,階前請罪;一個是去四川,避過風頭,來日再起。

    去四川是不是為時尚早呀?”還是那個較為明智的副官,說:“去貴陽已經不是辦法了。

    王軍長能饒過我們嗎?即使他一個軍長不能對副軍座‘軍法從事’,可中央軍薛嶽在貴陽,他能不挾天子以令諸侯?再說,王家烈多年就是想吃掉我們的。

    這次堵剿共匪,從烏江到遵義,他按兵不動,追兵都不見一個,這是為什麼?他是要借共黨之手搞掉我們!總之,去貴陽,不論現在還是将來,都不會有我們的出頭之日。

    ”正說着,又有人報告:“共匪正向婁山關前進,我兩個團已被包圍……”侯之擔兩眼直了,一會說:“看,看來,隻有去重慶了……”另一個副官說:“司令好主意!王家烈一再電請中央軍入黔,還不是要投靠老蔣?他投得,我們為什麼投不得?他在貴陽投,我們到重慶投。

    重慶有老蔣的一個參謀團。

    副軍座,本省局勢已經明擺着,沒有靠山,靠山不硬,往後是很難對付王家烈的。

    ”候之擔頻頻點頭,說:“對,就這麼定了。

    不過,我們總不能這麼一付落荒而逃的樣子跑到重慶去吧?我們也是辛辛苦苦地打了些仗的,也得有個說法,有個交待。

    對,秦副官,起草一個電報,通電式的,布告各方軍界,我侯之擔也是浴血奮戰,積極剿共的!” 于是,經一番斟酌,便有侯之擔的如下一篇奇文: 共匪朱、毛西竄,自上月由湘入黔,此剿彼竄,狼奔豕突,直趨烏江。

    擔奉命總領後備軍,率教導師全部沿烏江300餘裡扼防,構築堰固工事,嚴陣以待。

    匪于一日抵江來犯,擔部沉着應戰,防制該匪于南岸,俾追剿各部易于成功,該匪竟猛攻3晝夜,片刻未斷,各渡均以機炮集中轟擊,強渡數十次,均經擊退,斃匪、溺匪約三四千名,浮溺滿江。

     冬午,匪忽增至二三萬之衆,拼命強渡。

    擔仰體鈞座埋頭苦幹之訓誨,督各部死力抵抗,務祁追剿各 軍一緻備擊。

    無如衆寡不敵,我林旅守老渡口、岩門之15團,被該匪機炮滅淨。

    匪于冬日午後5時,突過烏江,不得已收集各部退守湄譚龍岩一帶,死 守待援,以圖反攻。

    該匪渡江後,節節進攻,連日激戰肉搏,擔部雖傷亡過重,仍以孤軍固守遵義。

    至虞晚,匪以大部攻城,卒以寡不敵衆,彈盡援絕,不得不暫率所部北進于婁山關及長崗山之線待援。

    現 匪之主力在遵、湄等處。

    擔部正整頓補充中。

    查共匪為全國公敵,此間軍民等早已具殺敵決心,山河 可殘,壯志不磨。

    謹電告明,伏乞睿察,并請中央早頒圈剿明令,期于一緻進行,以達早日殲滅之效。

     果然通電一般,侯之擔把這份颠倒黑白、假報軍情、邀功委過的電報,加急發給了南京的林森、汪精衛、蔣介石、何應欽,以及各地軍事首要張學良、何成浚、何鍵、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劉湘、龍雲、王家烈等,其中“特急”的一份是拍發給國民黨軍事委員會重慶行營參謀團主任賀國光的。

    電報發出的第二天,侯之擔便帶随從奔了重慶。

     侯之擔到重慶一見賀國光,便照“通電”的調子訴說了一番。

    賀國光說:“老兄既然來了,也就不必走了。

    ”侯之擔開初還以為是對他的寬慰和關照,待到把他送進一家獨門獨院,并有一個班在門口看守,第二天又看到了賀國光發給蔣介石的電報,電報說:“查侯之擔疊失要隘,竟敢潛來渝城,已将其先行看管,聽候核辦。

    該部善後事宜,已由劉總司令湘負責處理。

    ”侯之擔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牢籠。

     消息傳到桐梓,桐梓便有民謠說: 侯之擔,侯之擔, 飛了雞,打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