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四渡赤水跳出“牛陣” 黔北道上二将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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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點意思的。

    ” 正說着,一股久違了的肉香味撲鼻而來,賀子珍端着一大盤紅燒雞跨進了門檻。

    賀子珍生孩子以後,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她臉色紅潤,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又成了中央紅軍中三十幾個女人中的大美人。

    她把大盤雞肉往桌上一放,眼睛掃了掃幾個軍團長的神情,說:“邊吃邊說話吧。

    除了雞,還有貴州的砣砣肉。

    可不許‘八仙過海’似的打飄飄,都得實實在在的給我嚼光了。

    酒嘛,我帶來幾罐,茅台!” 幾個警衛員湧進門來,擺碗筷的擺碗筷,倒酒的倒酒,打牙祭的氣氛上來了。

     朱德以客為主,邀人入座,又連連贊道:“好香,好香啊!” 賀子珍說:“朱主席,你恐怕還不知道這菜為什麼這麼香吧。

    跟你說,這貴州雞可不是我們江西雞,貴州雞半是家養,半是野放,都成野雞了。

    野雞比家雞香不是?” 羅炳輝生性活潑,愛說笑話。

    他“嗨”的一聲說:“賀大姐,這可就麻煩了,你是成心讓我們犯錯誤怎麼的?”賀子珍說:“怎麼,你是擔心我不收你們的夥食費是不是? 嗨,潤之在你們軍團吃得還少嗎?今天是一點回敬。

    ” 羅炳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 賀子珍說:“那是什麼意思?” 羅炳輝說:“我們都成了打野雞的啦!” 一桌人全樂了。

     彭德懷和林彪一邊樂,一邊琢磨事兒。

    “看來,這次打牙祭是賀子珍推動和張羅的……”彭德懷想起前幾天在赤水河邊同賀子珍的相遇。

    當時,賀子珍問他:“彭軍團長,你該是知道的吧,我們到底是往哪走呀?”彭德懷愣了好久沒答話,他還想問問賀子珍是怎麼回事哩。

    他說:“最近沒見老毛?”賀子珍說:“好多同志倒是要我見見他,可老也沒跟上。

    他倒好,往北走他走後頭,往南走他走前頭,比我們少走好多路。

    ”彭德懷苦笑了一下,原來賀子珍心裡也不舒服哩。

    便說:“往哪走?我也不知道,我看啦,這叫耍龍燈,龍頭一擺,我們龍尾就跟着擺就是,管它擺到哪裡去!”想到這,彭德懷心裡禁不住樂了。

    謝天謝地,老毛剛才說到“可以罵娘”,不是針對那場牢騷來的。

    他就怕有人聽了去,告了大狀。

    現在看來,就是他在赤水河邊同賀子珍說的那句話了,是賀子珍連同她自己的意思都說給了老毛,老毛說不定也意識到了工作上有疏漏之處,賀子珍怕她的潤之再往心裡去,誤了軍情大事,于是便張羅着打一次牙祭,疏通疏通。

    賀子珍這人有頭腦、心眼兒真不錯,彭德懷很感激的。

    便說:“子珍同志,你把我們關照到家了,謝謝你了。

    ”賀子珍說:“彭軍團長,看你說的,革命本來就是一家嘛,就是要講個團結共事,有什麼話說說就完了。

    ”彭德懷一怔,心裡說:“果然如此!”他看了林彪一眼,林彪也在暗暗地點頭。

    彭德懷越發高興起來,義無反顧,抓起筷子就上陣:“來啊,打野雞喽!” 席間,毛澤東邊吃邊說:“南下幹什麼?尋找新的機動。

    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考慮,想給你們打個招呼。

    貴州,我看是不能久呆了。

    呆來呆去,頂多也就是江西那個局面,熬不出個什麼頭來的。

    老在貴州轉來轉去,也難以徹底打破敵人的“圍剿”。

    現在,全國抗日熱潮正在繼續高漲,日本人都闖到關裡來了。

    老是在内線戰場上是不行的,得想辦法到外線戰場上去。

    到了外線戰場,我們的手腳就放得開了,就能真正創造新的局面!”說到這,軍團長們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個全都振奮起來,噴着肉渣兒說:“原來是這樣打算的!”毛澤東說:“怎麼才是這麼打算的,遵義會議決議就是這麼寫的嘛。

    ”彭德懷說:“可不是!蔣介石安内,把我們也給安糊塗了。

    ” 朱德接着說:“看來,等着蔣介石開籠放鳥是不行的,老毛同志說,我們自己得想辦法飛出去,飛到那個活動範圍更廣闊的天地裡去。

    這是政治家的頭腦。

    說老實話,老是抓到個内戰打,而今眼目下,也難以得人心。

    你說是蔣介石要消滅你,你不得不打,可老百姓怎麼看呢?剛才老彭說了,蔣介石打的旗号就是‘攘外必先安内’,鬼話是鬼話,卻也難免有人會信的,你把老蔣拖住了嘛,他也是不得不打嘛。

    而要抗日,你在貴州抗什麼日呀?當年我在雲南反袁世凱,反來反去也就那麼回事;後來我到四川去,到武漢去,光景就大不一樣了。

    ” 李卓然也在蘇聯學習過,回國後做過紅軍總政治部的宣傳部長,能指揮打仗,對于政治形勢的分析也很有頭腦。

    他說:“我非常擁護中央和軍委對形勢的分析和對未來行動的打算,紅軍的真正轉機,不隻在内線戰場上打幾個勝仗,而是要通過打仗,粉碎敵人的圍追堵截,鑽到抗日前線去,那就會如魚得水了。

    我希望中央在選擇打出去的路線上有一個好的次策。

    ” 毛澤東說:“到底從哪條路走出去?無非兩條:一條在東,一條在西。

    東邊的路可能近一點,但很難走得過去;西邊的路遠一點,但有希望走出去。

    我是傾向從西邊繞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