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牽“牛鼻”三渡赤水河 毛澤東用兵真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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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區,有與我周縱隊決戰,乘機西竄模樣。

    ”他電令各路将領,要在長幹山地區“聚殲該匪”。

    15日,當中央紅軍穿過敵叢,在魯班場向周渾元縱隊發起攻擊,并于當日撤出戰鬥,不知去向,蔣介石才亂了方寸,徹夜難眠。

    難眠在于他畫的那個圈圈似乎又破了。

    第二天早晨,前方急電報告“匪陷茅台、仁懷”。

    他火了,抓住吳奇偉有電要梁華盛師“到達香楓壩時,有匪阻我,前進即止”一端,大發雷霆,當即手令斥責薛嶽、吳奇偉、周渾元,“此乃為我軍之大恥。

    當此釜底遊魂之匪,若再不乘機聚殲,運其智勇,則何顔再立于斯世?”并下令周渾元代行前敵總指揮,要薛嶽到貴陽管修公路和維修機場的事。

    薛嶽和吳奇偉有口難辯,委座不是有過“匪情明了,方可大舉”的明令麼?冤無申處,隻有大罵一通“昏君”了事。

    17日,前方又報知“竄匪已渡赤水河西竄”,蔣介石越發坐立不安。

    湊巧這兩天陳誠和賀國光去‘川南剿總’同劉湘、潘文華“協調川省軍務”去了,陳布雷又是一介書生,弄點政務文墨可以,打仗卻是一竅不通的。

    蔣介石隻好親自揮毫,草拟電文,命令各路縱隊一齊出動:“周(渾元)可截擊,吳(奇偉)可追擊,王(家烈)可堵擊,孫(渡)可追擊與截擊,郭(勳祺)可繞出仁懷以西追擊。

    ”在委座的嚴令下,5路縱隊,潔浩蕩蕩,全都離開了才修築起來的烏龜殼。

    緊接着,當紅軍進入了古蔺地區,紅1軍團前出僞裝主力的3團在鎮龍山打了一仗,蔣介石更加相信“竄匪意在渡江”,這是他最憂心的,“一當朱、毛同徐、張合股,幾萬人變成幾十萬,事情就難辦了。

    ”他赓續作出了在赤水河以西古蔺地區圍殲紅軍的部署:“周縱隊主力進出鄢家渡,向古蔺方向尋匪堵截……吳縱隊歸周代總指揮之指揮,會合一路追剿……郭勳祺所部向仁懷、古蔺尾匪追剿……孫縱隊速赴大定、畢節、清水鎮一帶防堵……王縱隊一部進出新場北地區,尋匪截擊……”他在電文最後再次寫道:“剿匪成功,在此一舉,勉之勉之。

    ”周、吳、孫、郭、王各路縱隊,得令後都将主力移師赤水河以西,向古蔺地區合圍而去…… 令發後的第二天,3月23日下午,陳誠和賀國光匆忙回到重慶,劉湘和楊芳毓也同時前來“請安”。

    蔣介石頗有不快,說:“還是前方軍事要緊,怎麼一去這麼幾天呐?我的最新部署你們都知道了吧?甫澄兄,仗又打到你四川來了。

    ”陳誠說:“我們就是為委座的最新部署趕回來的。

    委座,在黔各路縱隊主力都湧向赤水河以西古蔺地區,似有不妥呀?”蔣介石愣了愣,說:“怎麼個不妥法?朱、毛股匪意在北渡長江,不全力在古蔺地區聚殲,将遺禍無窮!”陳誠說:“當然,能在古蔺地區聚殲更好,問題是就怕重蹈紮西之轍呀!”蔣介石惶然,說:“難道你們對竄匪北渡長江之圖尚有懷疑?”他思慮片刻,又道:“不,這一次我不懷疑了。

    第一,他是因為上一次沒能過了江,才作這第二次冒險的;第二,我們總是擔心他東去湘鄂西,然而事實一再證明,他們的興趣不在蕭、賀,而在徐、張。

    徐、張有10萬之衆,又有地廣人稀的川西北。

    第三,他們回竄的可能性是有的,這一點我也是有所估計的。

    但是,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就看我們這一仗打得怎麼樣了,看他們還有多少可回竄的了。

    甫澄兄,元靖,你們的看法呢?”劉湘和賀國光本來同陳誠有相同的疑慮,但見委座言之在理,又估計到了“竄匪”回竄的可能性,有關疑慮的話就不想說了。

    劉湘說:“委座說的是,我川軍隻有嚴守江防,全力打好這一仗了。

    ”賀國光揀現成的附和道:“甫澄兄說的是,剿匪成功,在此一舉。

    ”陳誠還是沒有被說服,說:“委座既然對竄匪回竄的可能性有所估計,那麼,他們回竄的方向,有可能是……”蔣介石說:“我講了,這要看我們這一仗打的怎麼樣,看他還能剩多少了。

    剩得多,還可能有回竄方向可言,要是殘之又殘,就隻好綠林為寇,還談何回竄方向!” 蔣介石的話沒完,宴道剛執電報走進客廳,邊走邊說:“前方急電,朱、毛股匪昨22日在太平渡、二郎灘回渡赤水河東進……” 在座蔣介石、陳誠、劉湘、賀國光、楊芳毓,全都啞了。

     好大一陣,倒是劉湘首先發話:“道之兄,回竄多少?”陳誠說:“我軍各路大軍正向指定位置開進,都不曾打響,自然是竄過去多少,又回竄多少了……” 劉湘回到坐位上,臉上有一種難以察覺的寬松表情。

     陳誠、賀國光、宴道剛都眼睜睜望着癱了似的委座。

    蔣介石不聲不響地靠在高靠背椅上,頭朝後仰着,眼睛似睜似閉,好久好久,當侍從醫生趕了來,他才忽地站了起來,大吐了一口粗氣,又一掌擊在案桌上,女人般的窄嗓子叫道: “娘希屁,明天飛貴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