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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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我便虛晃一矟,拔馬朝山嶺道上便走,周泰拍馬在後面緊趕,待離得程普諸将有百餘丈遠時,我方回馬過來,與周泰戰到一處。

     此時正是晨霧尚未散盡之時,隔着百丈遠就很難看得真切,兩馬一交錯,周泰壓低聲音道:“賢弟,你不要命了,竟敢二騎沖陣?” 我道:“兄長,兩軍對戰,為兵将者,自當斬将奪旗,懸敵首于馬頸之畔,豈能在乎敵之衆寡?” 周泰道:“劉繇已是窮途末路,覆亡隻在旦夕,賢弟又何必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不如就此與我歸順了孫家?” 我縛矟策馬而回,沉聲道:“兄長這一句勸降的話,想是在孫策處學來的吧,西風塘一别匆匆十餘日,可還記得我當日曾說過的一句話嗎?” “什麼話?”周泰問道。

     我道:“寵雖出身卑賤,但也知大丈夫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我若想投降孫策,在當利口便已降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周泰急道:“賢弟,愚兄這些話确是為你好,你莫要徒逞意氣,不聽規勸。

    ” 我知道周泰這一番話都是好意,劉繇猶猱寡斷,又無識人之明,确實不是可以依靠的明主,但是沉臆于胸膛之中的铮铮傲氣激勵着我,身為一将,當不計生死,舍身殺敵,如此方不負男兒之軀,方無愧天地之間。

     降敵叛變,乃小人行徑,我高寵豈能為之。

     見我默然不答,周泰以為我有所心動,又道:“我主勇力絕人,知兵善戰,廣用人材,善納降将,愚兄新投不久,即封為别部司馬,以賢弟之能,若到了我主處,又何止會是區區一什長?” 在這說話的中間,我與周泰手底下并沒有空着,周泰雙斧一招一式使将開來,呼呼挂風。

    而我則矟走偏鋒,多以虛刺、點殺與之相峙,這一通撕殺看着熱鬧,實際上卻是花哨的很,鬥了十來合,我手中的矟還沒與周泰的雙斧硬碰硬的接觸過。

     那邊黃蓋、韓當等将隐隐的看見我竟與周泰撕殺得不分上下,不覺甚是驚訝。

     我深吸了一口氣,将矟提起,平直的擒在手中,對着周泰道:“兄長休再多言,結拜之時我就說過,他日陣前相遇,即是各為其主,若是熱血男兒,就不可因是兄弟而手下留情,今日一戰,你我兄弟就各憑着本事撕殺吧!” 說罷,便欲催馬上前,忽然間,陣後喊聲四起,我與周泰各自策馬跳出圈外,回首觀看,見是劉繇前來接應,看人數約有千餘。

    在地上撕打的孫策與太史慈見狀也歇手罷戰。

     太史慈回軍讨得一匹戰馬,上馬搖戟來到陣前。

    孫策亦不甘示弱,取槍與程普換過戰馬。

    劉繇一千餘軍遂與程普等十二騎混戰,逶迤殺至神亭嶺下。

     遠處塵土飛揚,遮天敝日,我遙望觀瞧,原是周瑜怕孫策力孤,已然棄了笮融大營,領秣陵軍馬趕來接應。

    時近黃昏,風雨暴至,兩邊隻得各自收軍。

     當夜,時有片雲遮住彎月,周圍的山巒也隐在一片朦胧之中,太史慈與我統領着一隊士卒,繞着營寨巡查,謹防敵人可能的偷襲,我軍紮營之處乃是一道三角形的狹長平原,中間有兩條淺川經過,東、南兩個方向為連綿幾裡的神亭嶺群山所阻,平原上有幾座不高的的小丘陵。

     “明日複戰,少沖且看吾将孫策小兒擒于馬下。

    ”太史慈輕催戰馬,與我并咎而行。

     我卻沒有太史慈這樣的樂觀,今日一番惡鬥太史慈與孫策打了個旗鼓相當,明日再戰恐怕也分不出個勝負,周瑜前來增援後,孫策的兵力已達一萬五千人,而我軍總數也不過七千衆,敵衆我寡,敵強我弱,能夠勉強維持一個平局就很不錯了,那裡還能奢望一戰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