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誰覆爛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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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宓和陳寅恪發表對《紅樓夢》的見解,也都在1921年胡适發表《紅樓夢考證》之前。

    1945年吳宓在成都時又寫過《紅樓夢》系列論文,連載于《流星》、《成都周刊》等雜志。

    直到晚年,吳宓仍以對《紅樓夢》有特識獨見自居。

    陳寅恪的著作中,也每以紅樓為喻,增加理趣。

     陳獨秀也寫過研究《紅樓夢》的長篇文章,發表在1920年出版的小說月報上,題目是《紅樓夢新評》,署名佩之。

    蔡元培的《石頭記索隐》,是索隐派紅學的典範之作。

    胡适的《紅樓夢考證》,是考證派紅學的典範之作。

    胡、蔡論戰是本世紀二十年代學術思想界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一。

    《紅樓夢》以及紅學的影響的擴大,實際上與這次論戰有很大關系。

    胡适批評蔡元培的《索隐》是“牽強附會”的“猜笨謎”,蔡元培回答說:“胡先生所谥為笨謎者,正是中國文人習慣”,《紅樓夢》的内容很“值得猜”。

    對此胡适起而回應,并在文章結尾處申明:“朋友和真理既然都是我們心愛的東西,我們就不得不愛真理過于朋友了。

    ”論戰雙方觀點截然對立,措辭亦相當尖銳,但态度溫婉忠厚,不失學者風度。

     王、蔡、胡都是當時的學術重鎮,他們出面大談紅學,影響是很大的。

    俞平伯先生寫于1978年的《索隐與自傳說閑評》一文,其中有一段話頗值得我們注意。

    他寫道: 紅學為诨名抑含實義,有關于此書之性質。

    早歲流行,原不過紛紛談論,即偶形諸筆墨固無所謂“學”也。

    及清末民初,王、蔡、胡三君,俱以師儒身份大談其《紅樓夢》,一向視同小道或可觀之小說遂登大雅之堂矣。

    參見《俞平伯論紅樓夢》第114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師儒”一詞,顯然用的是《史記·孟子荀卿列傳》,“田骈之屬皆已死,齊襄王時,而荀卿最為老師”之義。

    應該承認,俞平伯先生對紅學之所以為紅學的曆史過程的辨析,是很有見地的。

    從而可見第一流的學者參與或卷入紅學,就學科的樹義而言具有怎樣的學術典範意義。

    事實上,在王、蔡、胡的影響之下,參與或卷入紅學的中國現代人文學者還有很多,連現在已是新儒家代表人物的牟宗三先生,在三十年代也曾發表過專業性很強的研究《紅樓夢》的長篇論文,題目是《紅樓夢悲劇之演成》,連載于1935年至1936年出版的《文哲月刊》。

    此外,古文字學家容庚,敦煌學家姜亮夫,中西交通史專家方豪,唐史研究專家唐長孺,社會活動家王昆侖先生,文學史家鄭振铎、阿英、李長之、劉大傑等,都寫過有關《紅樓夢》的專文或專書。

     至于五十年代以後,跻身于紅學的著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