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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啦?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呢……” 火災發生後的第二天,我嘴裡叼着煙卷,和坐在我家客廳的椅子上的學生拉卟交談。

    拉卟把右腿跷到左腿上,低垂着頭看着地闆發呆,那的爛嘴都快看不見了。

     那次音樂會之後,我和庫拉巴喀也成了朋友,總而言之先把拉卟帶到這位大音樂家的家裡去。

    和托喀相比,庫拉巴喀生活的更加闊綽富裕。

    不過也不說他生活得像資本家嘎爾一樣。

    他的家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古董——諸如塔那格拉偶人和波斯陶器之類的,還有土耳其式躺椅,庫拉巴喀時常在自己的畫像下面和孩子們一起玩耍。

    可今天不知為何,他雙手交叉抱着,滿臉憤慨的坐在那兒,腳底下布滿了碎紙片。

    原本拉卟常常和詩人托喀一道兒去拜訪庫拉巴喀的,但此時這幅樣子可能讓他很是驚訝,今天他隻是恭敬的對着庫拉巴喀鞠個一躬,就悄悄地坐到房間的角落裡了。

     拉卟兩隻手捂住臉,默默地哭起來。

    我無疑非常同情他,同時想起了詩人托喀對河童家族制度的鄙夷态度。

    我輕輕拍了拍拉卟的肩膀,盡力給他安慰:“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加油吧。

    ” 托喀說完,狠狠的抓住我的胳膊,冷汗直流。

     托喀一瞥見我們,就從肚袋裡拿出手絹,反反複複地擦額頭,說:“哎呀,很長時間不見了。

     我顧不上打招呼,就直接問這位大音樂家:“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庫拉巴喀君?” 我有些點擔心他的狀況,就勸他去請醫生查喀那檢查一下。

    可是無論怎麼勸說,托喀也不願意去,而且還懷疑的看着我們倆,說出這種奇怪的話:“我絕對不是無政府主義者。

    這一點請千萬記住。

    ——那麼,再見吧。

    我絕對不會去找查喀!” 我擔心這兩位藝術家會吵起來,就婉轉地向跟提了提庫拉巴喀今天情緒不太好。

     我決定和無精打采的拉卟一起去逛街。

    絡繹不絕的大街兩側,成行的山毛榉樹的樹蔭下依舊是井井有條排列的各種各樣的商店。

    我們靜靜的散步。

    這個時候,留着長發的詩人托喀走了過來。

     庫拉巴喀的眯縫眼眯得更小了,他兇神惡煞般瞪着拉卟說:“不要再說啦。

    你知道什麼?我對啰喀的了解勝于那些對他點頭哈腰的狗奴才。

    ” 啰喀是個經常被拿來跟庫拉巴喀相提并論的音樂家。

    不過他不是超人俱樂部的會員,我從未跟他講過話。

    不過我看到過很多他的照片:嘴巴翹起來,相貌異于常人。

     今天我計劃去找庫拉巴喀,我也已經很多天沒見到他啦……” 于是,突然庫拉巴喀站了起來,狠狠的把塔那格拉偶人摔倒了地上。

    拉卟可能非常害怕,不知喊了聲什麼,擡起腿想跑。

    庫拉巴喀向拉卟和我做了個“别害怕”的手勢,鎮靜自若地說道:“這是因為你也跟俗人一樣耳朵是個擺設。

    我害怕啰喀……” 與其說庫拉巴喀遞給我,毋甯說是丢給我一本書。

    接着他抱着胳膊粗魯地說:“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 “馬咯最近寫的傻子的話》這本書,你看看吧……” “那是因為你過于敏感性的緣故吧……” “那你害怕的是什麼?” “那麼咱們就到庫拉巴喀家去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