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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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本人,她的生活,她的家都使人感到放心……”“她從來沒有對您談起過她是在哪兒出生的嗎?”“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她是普瓦蒂埃人。

    ”出于小心,她對每個人所說的出生地點都不一樣。

    “您看她受過教育嗎?” “她通過中學會考後,有一段時間曾經為一個律師做過秘書……”“您不知道那個律師的名字吧?”“我當時沒有注意……”“她結過婚嗎?”“據我所知,她沒有結過婚……”“她讀的書沒有引起過您的注意嗎?”“她是一個富于感情的人,内心相當天真,因此她很喜歡看通俗小說。

    一提到這個癖好,她自己便會首先笑起來。

    ” “如果沒有必要,我就不再來打擾您了……我隻是請您再考慮一下,回憶回憶……一句話,一個看來并不重要的細節也許會對我們有用……”弗朗索瓦·帕雷伸展了一下他胖胖的身軀,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來。

    “眼下,我想不起什麼……”随後他用低沉的聲音吞吞吐吐地說:“她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您知道嗎?”“據法醫說,她死得很痛快……”他的嘴唇在牽動,大概在祈禱。

    “我感謝您對我這樣照顧……我所遺憾的隻是我們沒有在别的情況下相遇……”“我也有同感,帕雷先生……” “噓!”一走上樓梯,麥格雷就舒了一大口氣,他仿佛走出了一條隧道,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來到了真正的世界。

    當然,他并沒有搞到任何确切的、可以馬上利用的線索,可是,他和航道處處長的談話使他腦子裡面的那個年輕婦女的形象更加生動了。

    在一家顧客大多是資産階級的啤酒店裡寫信是她慣用的手段呢還是出于偶然?她的第一個已知情夫費爾南·庫爾塞爾,好像是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遇到她的。

    那時候她在幹什麼?他不是在瑪德萊娜郊區或香榭麗舍的人行道上看見她的吧,她那時候的神情是不是也那麼文雅娴靜呢?她真的做過哪一個人——不管是不是律師——的秘書嗎?一陣微風吹動了聖日耳曼林陰大道上的樹葉,麥格雷仿佛一面在散步一面在呼吸着早晨新鮮的空氣。

    在一條通向濱河街的小路上,他走過一家老式酒吧,那兒有一輛卡車正在卸下一個個大酒桶。

    他走進酒吧,兩條胳膊擱在櫃台,問道:“這是什麼酒?”“桑塞爾酒……我就是那兒的人,我是從我舅兄那兒搞來的……”“給我來一杯……”那是一種淡而無味的果子酒。

    櫃台是錫制的,紅色的方磚地上灑着木屑。

    “請再來一杯……” 真是古怪的行當!他還要去看三個人:若絲菲娜的三個情夫。

    若絲菲娜仿佛是一個出售美夢的女商人。

    弗朗索瓦·帕雷要再找到一個可以向她傾吐老年人心中的郁悶的女人看來是不太容易了。

    弗洛朗坦不得不到他蒙瑪特爾的工場裡去,睡在那個連窗戶也沒有的小屋裡的破床上。

    “下一個!”麥格雷歎着氣從酒吧裡走出來,随後向局裡走去。

    又要使一個人幻想破滅,心情悲痛。

    麥格雷踏上警察局門前的高高的台階,随後走進長長的走廊,他機械地向探員們戲稱為玻璃魚缸的,四周是玻璃門窗的候見廳掃了一眼。

    他看到候見廳裡一張蒙着綠色絲絨的扶手椅上坐着萊翁·弗洛朗坦,旁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陪着,不禁大為驚奇。

    那個陌生人是一個矮胖子,他長着一張圓臉盤,一雙藍眼睛,在日常生活中,他應該是一個樂天随和的人。

    眼下,弗洛朗坦正在和他低聲說話;後者手裡拿着一塊揉成一團的手帕,有幾次還用那團手帕碰碰眼睛。

    在他們對面坐着迪厄多内探員,他似乎漠不關心地在看報上的行情。

    他們兩個都沒有看到探長走過。

    麥格雷一到辦公室便按鈴叫人,幾乎就在同時,老約瑟夫推開了門。

    “有人找我嗎?”“有兩個人,探長先生……”“誰先來的?”“這一位……” 他把弗洛朗坦的名片遞給他。

    “另外一個呢?”“他是十分鐘以前來的,顯得很激動……”那個人是在魯昂經營滾珠軸承的庫爾塞爾兄弟公司的費爾南·庫爾塞爾。

    名片上還印着伏爾泰大街事務所的地址。

    “我先領哪一位進來?”“先領庫爾塞爾先生進來……”他在辦公桌前坐下,向打開的窗戶外光明燦爛的天空瞥了一眼。

    “請進……請坐……”來人的确很矮小,很肥胖,不過人們很可能會說,他這副長相對他很合适。

    他顯得生氣勃勃,很是逗人,而且神态非常真誠。

    “您不認識我,探長先生……”“如果您今天上午不來,我也許會到您的辦公室去的,庫爾塞爾先生……”對方的那雙藍眼睛吃驚地瞧瞧他,但是并沒有害怕的表情。

    “那麼您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您是帕佩小姐的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今天早晨在您聽收音機或者看報紙的時候,您大概受到了一次打擊……”庫爾塞爾撇了撇嘴,差一點哭出來,可是他終于忍住了。

     “請您原諒……我心裡實在太亂了……我和她的關系還不止是朋友……”“這我知道……”“果然如此的話,我也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告訴您了,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是一個非常溫柔、非常謹慎的女人……”“您認識和您一起在候見廳裡的那個人嗎?”這位外表完全不像是一個制造滾珠軸承的工業家奇怪地看了看他,說:“那麼您不知道她有一個哥哥吧?”“您第一次看到他到現在有很長時間了吧?”“大概有三年了……就在他從烏拉圭回來的時候……”“他在那兒生活了很久嗎?”“您沒有問過他嗎?”“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對您說的……” “他是個建築師,他那時候正負責替烏拉圭政府設計建立一座新的城市……”“他那時候在若絲菲娜·帕佩家裡?”“是這樣……”“您是比他先到的,還是突然闖進去的?”“我承認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這個問題使他很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頭,他的眉毛是淡黃色的,他的頭發也是淡黃色的,淡得幾乎快成白色了,就像有些嬰孩的頭發一樣,他的皮膚是粉紅色的,很柔嫩。

    “我不懂您講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後來又見到過他嗎?”“見到過三四次……” “總是在洛蕾特聖母大街嗎?”“不……他到我的辦公室裡來和我談一個現代化海灘的計劃,要造很多旅館、别墅和帶遊廊的平房,造在勒格羅-杜魯瓦到巴拉瓦斯一帶……”“他想引起您對他那個計劃的興趣嗎?”“是這麼回事……我認為他的計劃有很多優點,他也許會成功的……可惜的是,我不能動用我企業裡的資金,那是屬于我和我兄弟兩個人的……”“您一點也沒有給過他嗎?”他的臉變紅了。

    麥格雷的态度把他吓了一跳。

    “我給過他幾千法郎讓他把他的計劃印出來……”“後來印出來了嗎?他有沒有送一份副本給您?” “我已經對您說過了,我不感興趣……”“後來他又向您借過錢嗎?”“我還是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去年……改革家們遇到了肯定會遇到的困難……他那在蒙彼利埃的辦公室……”“他住在蒙彼利埃嗎?”“您不知道嗎?”兩個人進不到一塊去,費爾南開始不耐煩了。

    “為什麼您不去叫他來,向他提這些問題?”“會輪到他的……” “您好像對他沒有好感……”“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庫爾塞爾先生……我甚至可以告訴您,他是我的中學裡的同學……”那個小個子從一隻金煙盒裡抽出一枝香煙。

    “可以抽煙嗎?”“請抽吧……您給過他幾次錢?”他想了一想,說:“三次,上一次,因為他把支票簿忘記在蒙彼利埃……”“幾分鐘前,他在會客廳裡跟您談些什麼?……” “我一定要回答您嗎?”“最好能回答我……”“唉,談的不是什麼使人高興的事情……”他歎了一口氣,伸長他那雙短腿,吐出香煙的煙霧。

    “他不知道他妹妹的錢用到哪兒去了……我也不知道,因為這不關我的事……而現在他手頭很緊,他把所有的錢都投進他的計劃裡去了,他請求我分擔一點兒喪葬費用……”看到麥格雷滿面都露出了笑容,庫爾塞爾生氣了。

    這真是太過分了!“請原諒。

    您過一會兒便會明白的。

    首先您要知道,您原來以為是萊翁·帕佩的那個人真名叫萊翁·弗洛朗坦。

    他是穆蘭一個糕點商的兒子,我和他曾經一起在邦維爾中學念過書。

    ” “他不是她的哥哥?……”“不,親愛的先生。

    既不是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表哥, 不過他當然還是可以和她一起過日子……” “您的意思是說……”他坐不住了,站了起來。

    “不,”他大聲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若絲不可能……”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煙灰跌落在地毯上。

    “請不要忘記,探長先生,我認識她已經十年了……起初,我還沒有結婚的時候,我是和她同居的……洛蕾特聖母大街的房子是我找的,房間裡我是根據她的愛好安排的……”“她那時候二十五歲吧?”“是的,我那時候三十二歲……我父親還活着,我很少過問我們企業裡的事,因為有我弟弟管理着巴黎的事務所……”“您是在什麼地方遇到她的,是怎樣和她認識的?”“我等着您這個問題呢,我也知道您會怎麼想……我是在蒙瑪特爾一個夜總會裡認識她的,這個夜總會叫做新亞當,現在已經沒有了……”“她在那兒演出嗎?”“不……她是一個舞女……可是這并不意味着誰需要她、她就跟誰走……我看見她神色憂郁地坐在一張桌子前面,隻是稍許化妝了一下,穿着一件樸素的黑色連衣裙……她非常膽怯,我都不大敢去和她搭話……”“您就和她一起度過了那個夜晚,是嗎?”“那還用說……她對我講了她的童年生活……”“她有沒有對您說她是哪兒人?” “她說她是拉羅歇爾人……她父親是個漁夫,在一次暴風雨中不幸身亡,她有四個弟妹……”“那麼她母親呢?……我可以打賭她已經死了……”庫爾塞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如果您希望我再講下去的話……”“請原諒……可是,唉,所有這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她沒有四個弟妹嗎?”“沒有……所以,她也用不着因為要撫養他們而在蒙瑪特爾的夜總會裡工作……她一定是這樣對您說的,是不是?”他又恢複了平靜,頭低着,不那麼自信了。

    “我很難相信您的話,我非常愛她……”“可是,您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我是和我一個表妹結婚了……因為我覺得我年紀大了……我希望有孩子……”“您住在魯昂,是嗎?”“一星期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魯昂……”“除了星期四……”“您是怎麼知道的?”“星期四您要和若絲共進晚餐,然後去電影院或者劇場,再到洛蕾特聖母大街過夜……”“是這麼回事……我曾經有過和她分手的想法,可是我做不到……”“您太太知道這件事嗎?”“當然不知道。

    ” “您兄弟呢?”“我沒法不告訴加斯東,因為我的借口是到馬賽的事務所去視察的……”庫爾塞爾有點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他說我是個傻瓜……”麥格雷總算忍住了,沒有笑出來。

    “當我想到,就在剛才,我差一點沒有在那個人面前哭出來,他……”“弗洛朗坦不是惟一的……”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她死于其他原因,我也許會讓您蒙在鼓裡也就算了,庫爾塞爾先生。

    可是她是被謀殺的,所以我就有責任把殺害她的人找出來,那就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您……”“您知道是誰開的槍嗎?”“現在還不知道……你們一共有四個人,加上弗洛朗坦,都在一定的日子去看望她……”他難以相信似的搖着頭,一面說:“有一陣子,我還有意思娶她……如果沒有加斯東,也許……”“星期三,那天是屬于一個高級職員的,他不在她家裡過夜……”“您看見過他嗎?”“今天早晨。

    ”“他承認了嗎?”“他既不否認這種關系,也不隐瞞這種關系的性質……”“他有多大年紀?” “五十五歲……您沒有遇到過一個瘸子嗎,不論在電梯裡,還是在她家裡?”“沒有遇到過……”“因為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瘸子,如果我的手下還沒有找到他的話,我也會很快找到他的……” “還有呢?”庫爾塞爾歎了一口氣說,他急于把這件事結束掉。

    “還有一個紅頭發的人,是你們中間最年輕的一個,他隻有三十歲左右,在一家保險公司工作……”“我想您是不認識活着時的若絲的,是嗎?”“那當然。

    ”“如果您那時候認識她,您是會懂得我為什麼會這樣大吃一驚的……她簡直太真誠了,真誠得近乎天真……”“您給她生活費嗎?”“那也得我每次堅持再三她才肯接受……她想到一家商店裡,比如到一家日用布制品商店去工作……可是她身體不太強壯……有時候會頭暈……每次我給她錢,她總是嫌多……”這時候他想起了一個過去從來沒有過的念頭,說:“那麼其他人呢?……他們是不是,也……”“恐怕是這麼回事,庫爾塞爾先生……你們每個人都給她生活費,也許除了那個紅頭發,這我很快就會知道的……無論如何,我早上遇到的那個公務人員是給了的……” “她要錢有什麼用?她的生活要求是那麼簡單……” “她已經在塞尼山大街買下了一幢房子……在她死後,有人在她家裡找到了四萬八千法郎……現在,請盡量别激動,好好想一想……我想問您昨天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您在什麼地方……”“我坐在我的汽車裡,是從魯昂開來的,三點一刻的時候我大概正在穿越聖克洛隧道……”他突然停住不說了,驚愕地望着麥格雷。

    “這是不是意味着,您在懷疑我?”“我不懷疑任何人,我的問話是例行公事……您是幾點鐘到事務所的?”“我并沒有直接到事務所去。

    我在蓬蒂安大街的一個酒吧裡逗留了一段時間,我經常在那兒賭跑馬……所以我到伏爾泰大街的時候已經五點一刻了……因為在理論上,我是我兄弟的合夥人……我每星期到廠裡去兩次……我在伏爾泰大街有一個辦公室和一個女秘書,可是有沒有我都一個樣,一切都會照常進行……”“您兄弟對您沒有意見嗎?” “相反……我幹得越少他越高興,因為他覺得更自由了,好像他是惟一的老闆……” “您的汽車是什麼牌子,庫爾塞爾先生?”“美洲豹牌,車篷可以折疊的……我過去的車子都是這種式樣的……車身是淡藍色的……您要知道牌照号碼嗎?”“這用不着……” “當我想到,不單單是若絲,而且還有她的所謂哥哥……您說他叫什麼來着?” “弗洛朗坦……他的父親做的蛋糕是穆蘭最有名的……”庫爾塞爾攥緊兩個拳頭。

    “請别激動……除非事情在意外的發展,不會公布您的名字;剛才在這兒講的話也不會講出去……您太太會妒忌嗎?”“那當然,可是她不是那種會大吵大鬧的人……她懷疑我有時候在馬賽或者在巴黎有風流勾當……”“您有嗎,盡管已經有了若絲?”“有時候有,我很好奇,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他尋找他的帽子,帽子留在候見廳裡了。

    麥格雷陪他一起去,怕他找弗洛朗坦的麻煩。

    弗洛朗坦神色悲傷地望着他們兩個人,仿佛想知道庫爾塞爾是否把他咬出來了。

    工業家走了以後,在麥格雷進來時已經站起來的迪厄多内問道:“我向您彙報一下,好嗎?”“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沒有。

    他在路角的酒吧裡吃過早餐以後便回去了,九點半他便乘地鐵來到這裡。

    他要求見您。

    剛才走的那個人來了,他們兩人握了握手。

    我沒有聽到他們講了些什麼……”“今天沒有其他事情了……”麥格雷向弗洛朗坦做了個手勢,說:“來……” 他帶他進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久久地注視着他。

    弗洛朗坦還是低着頭,他那又高又瘦的身軀疲軟無力,仿佛快要癱倒了一樣。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下流……”“我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我本來不知道會遇到他的……”“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他又擡起頭,用一種乞憐的神情瞧瞧麥格雷。

     “你以為我口袋裡還剩下多少錢?”“這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着呢……我不多不少還剩下半個法郎……而且,我那個區裡沒有一個商店、一個酒吧或者一個飯店肯讓我賒賬……”這下子輪到探長目瞪口呆了,就跟剛才那個矮胖子差不多。

    “你是來向我借錢的?”“在目前情況下,你要我向誰去開口呢?我猜想您已經向那個一本正經的傻子帕雷說過了,我不是若絲的哥哥……”“當然……” “這一下他的幻想就破滅了……”“不管怎樣,他有一個可靠的不在現場的證明……昨天,在三點到四點之間,他在他的事務所裡……”“我一看見那頭乳豬走進候見廳,我心裡就想,我還有一個希望……”“喪葬費!……你不覺得羞恥嗎?”弗洛朗坦聳聳肩膀,說:“你知道,就因為覺得羞恥……你要知道,我是料到他會對你講這些事的……因為是我先到這兒來,我心裡還存在着你也許會先接見我的希望……”他不講下去了,這時候麥格雷走去站在窗前,他覺得外面的空氣從來也沒有這麼清新過。

    “那四萬八千法郎怎樣處理?”探長哆嗦了一下。

    怎麼沒想到弗洛朗坦在這個時候會想到那筆錢?“你不知道我簡直就活不下去了嗎?做舊貨生意難得才能搞到一些錢……” “這我懂……”“那麼,在這件事情弄清楚以前……”“你準備幹什麼?”“如果必需的話,我就到菜市場去卸貨,搬運蔬菜……” “我要提請你注意,你是不準離開巴黎的……”“我是嫌疑犯嗎?”“在抓到兇手之前可以這麼說……你對那個瘸子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若絲隻知道他的名字,維克托……他從來沒有向她提起過他的妻子和孩子……她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可是看上去很有錢……他的服裝剪裁是第一流的,他的襯衣是定做的……我想到了一件小事,有一次他在掏出皮夾子的時候,有一張巴黎到波爾多的火車月票掉到了地上……”對偵探們來說,這是一條可以追查的線索。

    有巴黎到波爾多火車月票的人不會太多的。

    “你看……我盡量配合你的工作……”麥格雷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便從口袋裡掏出皮夾子,從裡面取出一張一百法郎的鈔票。

    “想法子過一段時間吧……”“你還是要盯着我嗎?”“是的……”麥格雷推開了探員辦公室的門,叫道:“勒魯瓦……”他給勒魯瓦一些指示;一面不得不握了他老同學伸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