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郎勇闖黑水潭

關燈
門道:“他們往那方向去啦?” 陸小郎伸手向身後一指,言道:“那邊,剛過去不久!”呂小真金連一夾,芳臂一揮,回騎繼續向前狂奔而去……。

    雯姑娘從車蓬裡,探出半個頭來,惶惶言道:“快走!被她們發現就完了!陸小郎揮鞭如雨,暗自慶幸道;“幸虧我聽了那位瘦老頭兒的話,預先化了裝,要不然……”話沒說完,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暴喝:“站住!” 四大護法去而複返。

     “幹!麻煩啦!‘恰查某’已經來了。

    ”陸小郎沒有回頭,沒有停車,反而運功于掌,待四騎追近馬車時,反手就是一鞭。

     這一鞭乃陸小郎蓄力而發,一道潛勁,向後排去,何止千鈞!逼得四騎向兩旁門去,然而斬情莊四大護法是何等角色?豈是一鞭所能制服得了的!但是四騎八掌,分作左右,霍霍報出,陸小郎身在車上,還手不便,當下厲吼一聲,身形猛撥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轉身單向呂小真撲去…… 呂小真知道陸小郎厲害,不敢硬擋;緊急中,人在馬上,真氣一提,縱身離馬,斜飄三丈,躲開陸小郎一掌。

     想不到這一掌之勢,正中馬身,震得那馬兒七零八落,屍死骨折!就在呂小直座騎被斃之際,其餘三人,同時揮出六掌,掌掌擊向陸小郎要害…… 陸小郎平日狂做成性,萬沒想到這些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有如此雄厚的内力,當排山倒海似的掌風,即将罩身之際,不得不作完全之計,翻身暴退!然而這一退也并不安全,因為此刻身後,呂小真也配合其他三人舍命攻擊一掌…… 在這緊要時,陸小郎人在空中;不得避重就輕,揚手與呂小真的一掌對了上去; 但聽“嘭!”地一聲——呂小真跌坐于地!陸小郎臉色頓變,氣血一陣翻騰,心知久戰不得,逐侵全力連拍三掌,阻住三人窮追之勢,落荒而逃…… 其餘三人,一見呂小真受傷不輕,立即放棄了追的念頭,一齊向前問道:“呂姐,你不要緊吧?” 呂小真雙目緊閉,柳眉頻皺。

    半晌,始喃喃歎道:“想不到這冤家竟有這般能耐。

    ” 第二護法柳小茑憤憤言道:“斬情莊已經在各地布下天羅地網,這小子縱有三頭六臂,也難活得長久。

    ”呂小真卻搖着頭道:“連我們姐妹合手,都奈何不了他,别人還有什麼用!” 第三護法楊小燕不服氣地道:“這一次是我們太過輕敵,我就不信,他能逃出咱們斬情莊的“小小旋風迷陣!” 斬情莊四大護法的芳名之中,都帶有一個小字,在掌法上,她們四人有一種千軍難破的招式,江湖上稱之為“四小旋風迷陣!” 第四護法查小曼道:“人都不見了,還羅嗦什麼?趕快找個地方,給呂姐療傷吧!” 三人扶起呂小真,策馬而去…… 奇怪的是停在路中的雙馬轎車,亦與雯姑娘一起失了蹤影…… 再說陸小郎,一口氣奔出十幾裡路,雖然自己僥幸脫險而暗地慶幸,但也感到十分窩囊!幹!連這幾塊料都收拾不了,以後怎麼辦?他的傷并不重,隻微微調息一番就沒好事了!這時,他突然想到車中的雯姑娘,不知是福是禍? “是福逃不了,是禍躲不過!隻得随她去吧!”陸小郎想到這裡,忽又自言自語地道:“說不定那四個丫頭還在等我,說不定雯姑娘已被她們搶回,說不定……這可怪不得我了! 幾天來,被兩個女人纏着,悶得連氣都喘不均勻,此刻單槍匹馬,一人獨行,反而覺得輕松得緊!“幹!沒有女人累贅的男人,多逍遙,多自在呀!”陸小郎樂得傻笑了一聲! 邊想邊走,不覺時已正午…… 眼前一個村莊,他不曉得是什麼地方,隻覺得饑腸辘辘,肚中連唱空城之計,口裡酸水直流,餓得好不難受。

    陸小郎找到一家飯店,大吃大喝一頓,然後在街上購了一匹好馬,不敢多作停留,出了村莊,即刻自南行去。

     他隻圖路上平平安安,不再惹上麻煩就好了。

     這天,陸小郎的心情稍覺開朗,他揮手抹掉臉上水痕,陡間身旁傳來一聲暴喝:“好狗不擋道!”循聲望去,一匹烏頭黑馬立在橋邊,馬上坐着一個兇漢,滿臉胡須,狀甚惡人,一看就知是名惡徒、馬後拴着一根粗繩,繩端綁着一個少女。

    想是被一路拖來此地,身上拖得狼狽不堪。

     陸小郎眼前一亮,暗驚道:“幹,那不正是路上與我不辭而别的須霞嗎?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兇漢煞氣騰騰,沉聲喝道:“哪方小子?速報姓名!”陸小郎見他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心中已是有氣,又見他如此嬌狂,首先不耐,劍眉一揚,霍然怒道:“幹!小爺姓名,你不配問!”兇漢怪笑一聲,臉色突變,叫道:“武林中誰不曉得我斷掌趙三的厲害,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出口不遜,今日不教訓你,枉費我斷掌半生英名!” 言罷霍然推出一掌,五指齊斷,掌已發黑,心想這小子一旦挨上,不死也有八成,他根本沒将陸小郎放在眼裡。

     豈知刹時之間,面前已無人影,他一怔,突覺後腦殼上被人彈了一指,忙回頭,卻見陸小郎正對他冷冷一笑,不屑地道:“幹!如此草包,還要大言不慚!” 斷掌趙三氣得渾身發抖,一聲狂笑,吼道:“想不到你還是寡婦拖油瓶——有點來曆,再接一掌!” 眼中暴射的光,右臂猛然一翻,挫腕疾吐,呼地又是一掌,這一掌,功力少說也有九成,平地卷起狂風。

    陸小郎虎目一瞪,心想:“幹!這家夥不給他瞧點顔色,絕不會死心。

    ”當下雙掌齊張,不再避讓,轉眼連攻三招,但見他身形恍惚,不定東西,将斷掌趙三攻得手忙腳亂,失了方寸。

    這趙三既然能以一雙斷掌稱名江湖,功夫一定有他獨到之處;兩次出招,未能得手,反被鬧得灰頭土臉,知道遇上了後生能手。

     狂暴頓收,不敢怠慢,一式倒踩鐵闆橋。

    硬将身子往後暴退丈許,離馬下鞍,抱元守一,端掌護胸,氣凝丹田,看準陸小郎,準備再作定奪。

    陸小郎自從連莊含恨而走,心情十分不樂,一股悶氣無處發洩,偏偏碰到這個不知死活的趙三,居然與他動手動腳。

     一時野性大發,厲嘯一聲,身形撥起一丈有餘,半空中雙臂一分,頭下腳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準趙三,劈空擊出兩掌,準備速戰速決。

    可憐趙三,沒等還手,已被陸小郎的渾厚掌力,震出一丈開外,跌倒地上,一張嘴,噴出一道血來。

     陸小郎一心顧忌須霞的安危,不管斷攀趙三死活,奔到伊人身邊——隻見須霞被拖得皮破血流,衣衫不整,顯然傷得相當嚴重。

     陸小郎又痛又憐,忙将身上的繩索解開,扶她坐起,兩掌貼她的胸背,真力聚于掌心,為她複元療傷。

    所幸皆是硬傷,隻在表皮,未報筋骨,不久須霞微微一動,面上透出紅暈。

    須霞緩緩睜開雙眼,見自己再度倒于陸小郎懷中,不禁驚奇地叫了一聲:“公子!” 陸小郎握着她的雙手,問道:“幹!你怎麼會被他們如此糟塌?”“我……”須霞眼圈一紅,悲慘地望了陸小郎一眼,又緊緊閉上,委曲的淚水,卻從眼間悄悄地流落下來。

     陸小郎生性俠義,看到這種情形,暗罵道:“幹!都是這家夥,我非找他算帳不可!”罵完,就向斷掌趙三行去。

    趙三躺在地上,臉上慘白,日冒鮮血,似乎已經兇多吉少,聽到陸小郎的腳步聲,無力地睜開雙眼,恨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陸小郎料不到傷他得如此嚴重,心中也覺有愧,坦然道:“我叫陸小郎,今日之事禍由你起,怪不得我!” 斷掌趙三奄奄一息,就自提起一口真氣歎道:“水仙女殺得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話出一半,哇地又吐一口鮮血,人也漸漸昏迷。

    陸小郎聞言,面色陡變,雙手猛搖趙三肩頭,急急問道;“幹!你說什麼?水仙女在哪裡快說!” 停了很久,斷掌趙三才喘過一口氣來,微擡眼皮,慘然言道:“她……她……她……”用力舉起一雙手來,指着須霞,嘴巴動了半天,手又緩緩垂下。

     陸小郎舍下斷掌趙三,回身跳向須霞身邊,這時,須霞已經站起身子,深情地望着陸小郎,眼光中充滿了溫柔和感激的神色。

     從趙三的言語裡,陸小郎猜定須霞必然與水仙女有些關聯,他停住腳步問道:“幹!水仙女是你什麼人?”須霞心情平靜地答道:“是我師父。

    ”陸小郎如獲至寶,狂喜言道:“幹!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她在哪裡?”看到他高興的樣子,須霞心裡一沉,低聲道:“我不能告訴你!” 陸小郎一怔,驚道:“為什麼?”須霞道:“師父說,凡夫俗子根本不配打聽她的下落,江湖高手用不着打聽,自己也能找到!” 陸小郎傲然而怒,揚言道:“神氣什麼?我陸小郎雖非高手,找她也不困難!”言罷,冷哼一聲,跨上斷掌趙主的烏頭黑馬迳自離去…… 日正當中,陽光道上,寂無一人,而遠處傳來一陣悠聞的蹄聲,一匹烏頭黑馬截着一個俊美少年,落漠地行着。

     他的心裡,非常氣憤,覺得須霞的行為,太已不近人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須霞也不該對他這樣! 他把她從色之庫内救了出來,替她運功療傷,帶她一路前往洛陽,雖然中途失散,這一番情意可說不小。

    為了她,又與斷掌趙三發生沖突,且而惹下一場生死恩怨,到頭來,卻博得一頓無趣,何苦呢? “幹!早知如此,幹脆别管這檔子鬧事,忍口氣,讓趙三把她拖死算了!”他不斷地咒着無情無義的須霞,越想越不甘心,嘴而咕咕嘀嘀地罵道:“幹!下次非給她點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