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判攝一切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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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對佛法用過這麼一番修學工夫:一方面作禅宗的參究,一方面也聽些經教。
所聽的經教,以天台教理為主,兼及賢首的五教儀、慈恩的相宗八要等,所謂教下的三家。
後來閱藏,讀大般若經,在甚深般若中得一相應,于是對從前所參學的禅教,便融會貫通,将整個佛法作這樣的看法:認為佛法不外宗下與教下二種──同于世親所分證法、教法。
我這樣的看法,和明朝政制将佛法分為禅、講、律、淨、教的五門是相攝的。
「禅」是教外别傳,離語言文字的禅宗,也就是宗下。
「講」包括教下三家──天台、賢首、慈恩,就是教下,而律淨教亦可歸教下所攝(不過正式可稱為教下的,是天台、賢首、慈恩的三家)。
「律」乃出家在家所受持的戒法,「淨」是修學佛法的入所歸的淨土;「教」就是「密」教而為當時所流行的,如早晨上殿念楞嚴大悲十小咒,晚間施食念蒙山及放焰口等。
然皆可為教下所攝,故全部佛法,即宗下教下也。
離語言文字,離心意識相,離一切境界分别,去參究而求自悟自證者謂之宗;由語言文字建立,而可講解行持者謂之教。
以宗下教下說明一切佛法,是我初期對佛法的系統思想。
這期的思想略見遺留在佛教月報。
在這閉關期間,我對佛法的見解和認識,與初期大有變更,這在佛法導言及僧伽制度論僧依品裡說得很明白。
佛法有大乘和小乘,而小乘是大乘的階梯、大乘的方便,所以小乘可附屬于大乘,所謂「附小于大」。
故我認為佛法的根本宗旨,唯在大乘,法華經中說:「唯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就是闡明這個宗旨。
不過有一部份的根機,在小乘法中修證到就以為滿足,以為究竟,其實真正的究竟,還在大乘。
至于我國的大乘十一宗,涅盤宗後歸法華,地論宗歸入華嚴,攝論宗歸入唯識。
所以把整個佛法歸納為大乘八宗。
其中的律宗,是取的南山律宗,南山所傳的四分律,雖源出小乘,但在道宣律師的弘揚下,卻也轉為大乘了。
如南山律所明的戒體即以思心所種子為其體,故南山律宗是融小歸大的一乘律宗。
天台、賢首、三論、唯識、禅、律、淨、密這大乘八宗,其「境」是平等的,其「果」都以成佛為究竟,也是平等的,不過在「行」上,諸宗各有差别的施設。
這差别的施設,乃各宗就某一點上來說明一切法所起的觀行:如唯識宗,以一切法皆是識而說明一切法,三論宗以一切法皆是空而說明一切法....故各宗有各宗的方便殊勝施設。
這樣來判攝一切佛法與古德的判教,完全不同了,比方天台判釋迦如來一代時教,則有藏通别圓等差别,判自己所宗的為最圓教理。
我則認為諸宗的根本原理及究竟的極果,都是平等無有高下的,隻是行上所施設的不同罷了。
八宗既是平等,亦各有其殊勝點,不能偏廢,更不能說此優彼劣,彼高此下。
關于這個說法,最有具體說明的是大乘宗地圖(此圖制于民國十二年,曾演講數次:民二十年最後一次在柏林寺講時,由法舫紀錄,現有大乘宗地圖釋單行本流行)。
以上是我前二期對佛法見解的一個概念。
學天台教的人,學了他的判教,即以他的五時八教方式去弘揚;故在這裡跟随我學的人,對我所講此期的佛法系統思想,也應善為運用,以作将來弘法時,判攝一切佛法的根據,亦可以這作為對整個佛法的基本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