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王大娘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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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感覺就沒有上次那麼舒服愉快了。

     她睡的地方已不是那又香、又暖、又軟的床,而是又臭、又冷、又硬的石頭。

     她既沒有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沒有聽到那輕柔的樂聲。

     她聽到的是一聲聲比哭還凄慘的呻吟。

     角落裡蜷伏着一個人,陰森森的燈光照在她身上。

     那人穿着的一件粉紅袍子已幾乎被完全撕碎,露出一塊塊已被打得又青又腫的皮肉,有很多地方已開始在慢慢的出血。

     田思思剛覺得這件袍子看來很眼熟,立刻就想起了那“受過很大刺激”的女孩子,那已被梅姐勸回屋裡去的女孩子。

     她想站起來,才發覺自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出, 身上似已完全麻木。

     她隻有掙紮着,爬過去。

     那女孩忽然擡起頭,瞪着她,一雙眼睛裡滿布了紅絲,就像是隻已被折磨得瘋狂了的野獸。

     田思思吃了一驚。

     令她吃驚的,倒不是這雙眼睛,而是這張臉,她白天看到這女孩子的時候,這張臉看來還是那麼美麗、那麼清秀,但現在卻已完全扭曲、完全變了形,鼻子已被打得移開兩寸,眼角和嘴角還在流血,這張臉看來已像是個被摔爛了的西瓜。

     田思思想哭,又想吐。

     她想忍住,但胃卻已收縮如弓,終于還是忍不住吐出。

     吐的是酸水、苦水。

     這女孩子卻隻是冷冷地瞧着她,一雙眼睛忽然變得說不出的冷漠空洞,不再有痛苦,也沒有恐懼。

     等她吐完了,這女孩子忽然道:“王大娘要我問你一句話。

    ” 田思思道:“她要你……問我?” 這女孩子道:“她要我問你,你想不想變成我這樣子?” 她聲音裡也完全沒有情感,這種聲音簡直就不像是她發出來的。

     任何人也想像不到她會問出這麼樣一句話。

     但的确是她在問。

     這句話由她嘴裡問出來,實在比王大娘自己問更可怕。

     田思思道:“你……你怎會變成這樣子的?” 這女孩子道:“因為我不聽王大娘的話,你若學我,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

    ” 她聲音冷漠而平淡,仿佛是在叙說着别人的遭遇。

     她的人似已變成了一種說話的機械。

     一個人隻有在痛苦達到頂點,恐懼已達到極限,隻有完全絕望時,才會變成這樣子。

     田思思看到她,才明白恐懼是怎麼回事。

     她忽然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幾乎也已完全絕望。

     這女孩子還是冷冷地瞧着她,冷冷道:“你是不是已經肯答應了?” 田思思用力扯着自己的頭發,嘶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這女孩子淡淡道:“不知道就是答應了,你本該答應的。

    ” 她轉過臉伏在地上,再也不動,再也不說一句話。

     田思思忽然撲過去,撲在她身上,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這女孩子道:“我的話已說完。

    ” 田思思道:“你為什麼不想法子逃走?” 這女孩子道:“沒有法子。

    ” 田思思用力去扯她的頭發,大聲道:“一定有法子的,你不能就這樣等死。

    ” 這女孩子頭被拉起,望着田思思,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奇特的微笑,道:“我為什麼不能等死?我能死已經比你幸運多了。

    你遲早總會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死都死不了。

    ” 田思思的手慢慢松開。

     她的手已冰冷。

     她的手松開,這女孩子就又垂下頭去,伏在地上,仿佛再也不願見到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

     生命難道真的如此無趣? 田思思咬着牙,站起來。

     她發誓一定要活下去,無論怎麼樣她都要活下去! 她絕不肯死! 牆壁上燃着松枝紮成的火把。

     火把已将燃盡,火光陰森。

     陰森森的火光映在黑黝黝的牆壁上,牆壁是石塊砌成的巨大的石頭每塊至少有兩三百斤。

     門呢? 看不見門。

     隻有個小小的窗子。

     窗子離地至少有四五丈,寬不及兩尺。

     這屋子好高,這窗子好小。

     田思思知道自己絕對跳不上去,但她還是決心要試試。

     她用盡全力,往上跳。

     她跌下,所以她爬。

     每塊石頭間都有條縫,她用力扳着石縫,慢慢的往上爬。

     她的手出血。

    粗糙的石塊,邊緣鋒利如刀。

     血從她的手指流出,疼痛鑽入她的心。

     她又跌下,跌得更重。

     但她已不再流淚。

     這實在是件很奇妙的事──一個人流血的時候,往往就不再流淚。

     她決心再試,試到死為止。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有條繩索自窗戶上垂下來。

     有人在救她! 是誰在救她?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