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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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寄托和光明。

    他在外面沒地位,在家裡也總覺得欠了我媽多少債,所以對我媽,對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們家雖然窮,可我從小就被寵壞了。

    可以說,在家裡我什麼活兒都不幹,有一點好吃的好穿的,也都天經地義地歸我。

     海岩: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呂月月:沒有。

    我爸也去世了。

    我媽還在密山農村呢,生活很苦。

    我想,等我掙夠了錢,就把我媽接到北京來,北京現在沒戶口也能生活。

     海岩:你怎麼到北京的?噢,對,我忘了,你是大學畢業分來的。

    看來你的命還算不錯。

    在密山農村能考上大學,又能分到北京,很不容易。

     呂月月:就算是吧。

     海岩:說一句不當說的話,老天爺還給了你另一份厚愛,那就是給了你一張這麼好看的臉。

    我想象,一定有許多小夥子玩兒命地追求你吧。

     呂月月:被人追求是令人厭煩的事。

     海岩:女人有一種普遍的毛病,如果男人拼命追她,她會覺得很煩,如果男人不追她了,她又受不了。

    假使一個女人一生中從沒被任何男人追求過,我想她無疑是最寂寞和最不幸的女人。

     呂月月:你說的不錯,但是我覺得女人隻是喜歡自己感興趣的男人追求自己,隻有那種找不到男人的醜女人才把随便什麼人的追求都當作樂事和虛榮。

    你知道嗎,一個無聊的男人來追求你,隻會是一種令人厭煩的糾纏。

     海岩:月月,還有一個問題也很值得探讨,你對自己的初戀感覺怎麼樣?很多人一生中經曆了多次戀愛和婚姻,但在内心留下最浪漫最美好記憶的,還是初戀。

    如果你不特别忌諱的話,能不能講講第一個向你進攻的男孩子是什麼樣嗎? 呂月月:(沉默片刻)第一個進攻我的人是個老頭兒,那年我十六歲,他六十歲了。

     海岩:啊,請原諒,我不是有意這麼問的。

     呂月月:沒事,過去這麼多年的事,我無所謂了。

    女孩子一般都怕和人談這些醜事。

    你也許不知道,我在很多人眼裡,是一個風流的、敗壞的女人,是讓男人不安分的女人。

    這些年難聽的話我聽慣了,所以臉皮也厚得不行。

     海岩:别瞎說了,你才多大。

     呂月月:所以我到夜總會去工作,很多人不覺得奇怪,可能反倒覺得我去那兒正合适,他們甚至覺得我肯定能跟有錢的客人上床。

    過去我們處裡就有人說我是麻袋片上繡花,底子不好。

    他們畢竟是搞偵查工作的,有些人連我十六歲的事都探得一清二楚。

     海岩:十六歲你應該還在上中學。

     呂月月:就在我們密山縣裡的中學。

    我的校長,六十歲了,很喜歡我。

    我那時在學校裡很出名,因為我唱歌唱得好。

    我們小縣城裡也有“追星族”,港台的追不着,大陸的也追不着,就追我。

     海岩:你們校長六十歲了,也是“追星族”? 呂月月:不,他看上去完全是個持重敦厚的長者,不苟言笑,學校裡師生們都很敬畏他。

    他平時對我很好,看見我總要叫住說幾句體貼的話或者教導的話。

    有一天放學,我走得晚,碰上校長,我都走過去了,校長又叫住我,說有事正要找我,讓我跟他去辦公室一趟。

    我跟他去了。

    那是冬天,才四點多鐘,天已經漸漸有點暗了。

    校長的辦公室裡生着一隻火爐。

    我們進屋校長先把火捅開,然後問我,團支部有沒有把入團志願書給我,我說沒有,沒聽說讓我入團。

    校長說他跟團總支和我們班主任都關照過我入團的事,讓我别着急。

    又說北京一個歌舞團到我們這兒來招小歌星,準備培養訓練好以後和港台歌星去競争,北京的專家看中我了。

    我一聽高興得都傻了。

    我問校長我行嗎?校長說你條件、基礎都不錯,但人家選擇很嚴格,首先身體要合格。

    校長說人家北京的人托他先給我檢查一下身體,如果體形發育什麼的都沒問題,就推薦我。

    但這事得保密,如果讓其他老師同學知道了都要來争對我就不利了。

    我聽着點頭,我才十六歲,小地方的孩子,什麼也不懂,做歌星夢做得糊裡糊塗,我隻有點頭,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又是校長。

    (沉默了一會兒)他讓我把棉襖脫了,又讓我把毛衣也脫了,最後讓我把襯衣撩起來,露出胸,他用手碰碰我的乳頭,說:“太硬了。

    ”(笑)我還以為硬是不正常呢,很緊張,問校長我沒病吧。

    校長沒答,他拉上窗簾,打開台燈,他說你把上衣脫了,我說這屋子很冷。

    他讓我站在爐子邊上,親自動手幫我解衣服扣子。

    他把我上衣脫下來,我臉上燒燒的,身子冷得起雞皮。

    校長讓我兩條胳膊舉到頭上,他摸我的胸、肋和肚子。

    他冰涼的手,很粗,輕輕地摸得我癢癢的,一會兒又用力捏我的Rx房,我放下手說校長我難受,我要凍着了。

    這時電話鈴響了。

    校長說,這樣吧,明天你再來,我明天提前把屋子燒熱一點。

    明天再檢查吧。

     後來我就回宿舍了,恰好那天我爸從幾十裡外趕到學校來看我,一直在我宿舍裡等着,問我怎麼才回來,我就說了北京來人招歌星的事,也說了檢查身體的事。

    我爸開始挺高興,後來聽着不對勁了,怎麼還檢查身體?他讓我詳詳細細把校長檢查身體的細節告訴他。

    我爸從來對我沒大聲說過話,家裡要是炖了肉,幾十裡他也給我送到學校來。

    可那天我爸那樣子把我吓壞了,我看他那樣就不想再跟他說,他使勁打了我一個嘴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