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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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富婆跑業務拉生意呢。

     呂月月:我原來也以為是生意場上的掮客之類,他跟我一說我才懂。

    香港一些有錢的太太,老公長期在外,自己就找個漂亮小男生來陪,這種人就叫經紀人。

    他們稱女雇主為師奶。

    替她打理房間,收拾家務,外出時做跟班保镖,到晚上就陪床共枕,滿足主人的欲望。

     海岩: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那潘小偉怎麼跟這富婆講呢? 呂月月:他們正談着,正好潘家的管家開車接他來了。

    那富婆一看,來接這位帥哥的竟然是輛閃閃發光的勞斯萊斯,頓時知道自己找錯了人。

    她的那個跟班的恰巧還認識潘家的管家,更吓得面如土色。

    如果這事潘小偉發作起來,讓他大哥知道,居然有人膽敢拉潘家的人去當“鴨”,這富婆恐怕就要倒黴了。

     海岩:你和潘小偉兩人在咖啡廳裡喝着咖啡這麼閑聊,紀春雷在外面不等急了嗎? 呂月月:其實也就聊了一會兒,後來我們出來找紀春雷。

    原定當天的計劃,是去八達嶺和十三陵,紀春雷說都快吃中午飯了,恐怕去不了那麼遠了,是不是換個近些的地方。

    我征求潘小偉的意見,潘小偉問北京有沒有迪斯尼樂園之類的去處。

    我建議去石景山遊樂園,潘小偉說行。

    我想着前幾天晚上去王府飯店那場風波的前車之鑒,便又問老紀,像這樣臨時變動去向要不要請示一下隊裡。

    老紀說用不着了吧,無非是去一趟遊樂園,轉一圈咱們早點回來不就完了嗎?我遂放心,于是上路。

     另外,我忘了說,在我和潘小偉喝咖啡的時候,并不僅僅是紀春雷一個人在等我們。

    在飯店停車場裡,距紀春雷的那輛桑塔納轎車不遠的另一個車位裡,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裡邊坐着幾個人,也是在等我們的。

     海岩:誰呀,也是你們隊裡的人嗎? 呂月月:不,是李百勝他們。

     海岩:我的天,當時你們不知道嗎? 呂月月:當時我們全然不知這輛車在跟蹤我們。

    中午飯我們是在路上找了個地方吃的,到石景山遊樂園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了。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來玩兒的人很多。

    老紀看門口的停車場滿了,就把車停到附近一個大廈的地下車庫裡去了。

     那是一個非常巨大深至三層的地下車庫,可能也是星期天的緣故,在大廈裡辦公的各個單位的公車都沒開出去,所以這裡同樣車滿為患。

    我們開着車在裡邊轉來轉去,好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空着的車位。

    我們把車倒進去的時候,誰也沒有留意那輛黑色的奧迪就從我們眼前緩緩無聲地開了過去。

     我們三人下了車,想乘電梯上到首層,但電梯似乎也過星期天去了,按了半天不見動靜,整個車庫見不到一個工作人員。

    我們沿着地上的白色順行标記轉着圈爬到車庫的門口,又步行了七八分鐘到了遊樂園門前,老紀去買了三張票,我們一起進去。

    潘小偉對遊樂園的規模和設施的水平大感失望,說與美國的遊樂園無法相比。

    但他還是興緻勃勃地登纜車上“賊船”,玩得不亦樂乎。

    我是頭一回進這種遊樂園,覺得挺新鮮,隻要是潘小偉敢上的,我都舍命相陪。

     海岩:石景山遊樂園我也去過,坐了一回沖浪船,那船俯沖的時候,我真懷疑自己要發心髒病挺不過去了,太吓人。

    你坐了嗎? 呂月月:坐了。

    我坐在前面,潘小偉坐在我身後,俯沖的時候我吓得尖叫,潘小偉用胳膊從後面把住我,我當時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隻是感覺那兩條扶持我的手臂就是我唯一的保護。

     海岩:紀春雷沒上去? 呂月月:沒有,他什麼都不玩兒,純粹做了陪客。

    他三十多歲了,對這些不感興趣了,也怕心髒出毛病。

     海岩:心髒不好至少别坐沖浪船。

     呂月月:你要是坐了過山車,沖浪船就是小菜一碟了,坐過山車才是九死一生。

    不過最厲害的還要算坐“賊船”,悠起來的時候已經驚心動魄,從浪峰一下子跌到浪谷,更是覺得五髒六腑都擠在了嗓子眼兒,如同過山車的俯沖,而且反複不停。

    潘小偉緊緊攥住我的手,我們一起尖聲大喊。

    後來潘小偉用一隻手用力抱住我,我抓住座位的扶手,完全依靠在他的身上,我記得這是他第一次抱我。

     海岩:他抱你時你什麼感覺,你當時怎麼想? 呂月月:沒有感覺,因為和他一起上了這條扣人心弦的“賊船”,什麼感覺都把握不清了。

    就是說,身不由己了。

     海岩:坐黑奧迪的那幾個人這會兒在哪兒,是不是也跟你們進了遊樂場? 呂月月:是的,後來我和潘小偉上了大觀覽車,升到高空。

    我們看到了幾乎半個北京。

    下面的田地、公路、樹林、房屋、湖,都變得畫一樣小巧有序,色彩鮮明。

    潘小偉很開心,指點江山,滔滔不絕,發了許多學生腔的感慨。

    我們都沒留意那個緊接在我們身後升上來的車鬥裡,孤零零地坐着一個人,這人就是李百勝,正透過肮髒的玻璃向我們望。

     海岩:他們這麼跟着你,到底想幹什麼? 呂月月:不是跟我,而是跟潘小偉。

    李百勝不知道我是誰,他還以為我是潘小偉在北京臨時傍的一個小蜜呢。

     海岩:噢,把你當成潘小偉的臨時女伴了。

     呂月月:下了大觀覽車,老紀指着手表說,你們玩夠了沒有,差不多咱們該回去啦。

    潘小偉說早着呢,水上項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