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寵虢公周鄭交質助衛逆魯宋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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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跋扈之舉,不可不慮。

    ”桓王曰:“朕不能坐而受制,朕意決矣。

    ” 次日,桓王早朝,謂鄭伯曰:“卿乃先王之臣,朕不敢屈在班僚。

    卿其自安。

    ”莊公奏曰:“臣久當謝政,今即拜辭。

    ”遂忿忿出朝。

    謂人曰:“孺子負心,不足輔也!”即日駕車回國。

    世子忽率領衆官員出郭迎接,問其歸國之故。

    莊公将桓王不用之語,述了一遍,人人俱有不平之意。

    大夫高渠彌進曰:“吾生兩世輔周,功勞甚大。

    況前太子質于吾國,未嘗缺禮。

    今舍吾主而用虢公,大不義也!何不興師打破周城,廢了今王,而别立賢胤。

    天下諸侯,誰不畏鄭,方伯之業可成矣!”颍考叔曰:“不可!君臣之倫,比于母子。

    主公不忍仇其母,何忍仇其君?但隐忍歲餘,入周朝觐,周王必有悔心。

    主公勿以一朝之忿,而傷先公死節之義。

    ”大夫祭足曰:“以臣愚見,二臣之言,當兼用之。

    臣願帥兵直抵周疆,托言歲兇,就食溫、洛之間。

    若周王遣使責讓,吾有辭矣。

    如其無言,主公入朝未晚。

    ”莊公準奏,命祭足領了一枝軍馬,聽其便宜行一事。

     祭足巡到溫、洛界首:說“本國歲兇乏食,向溫大夫求粟千锺。

    ”溫大夫以未奉王命,不許。

    祭足曰:“方今二麥正熟,盡可資食。

    我自能取,何必求之!”遂遣士卒各備鐮刀,分頭将田中之麥,盡行割取,滿載而回。

    祭足自領一精一兵,往來接應。

    溫大夫知鄭兵強盛,不敢相争。

    祭足于界上休兵三月有餘,再巡至成周地方。

    時秋七月中旬,見田中早稻已熟,吩咐軍士假扮作商人模樣,将車埋伏各村裡,三更時分,一齊用力将禾頭割下,五鼓取齊。

    成周效外,稻禾一空。

    比及守将知覺,點兵出城,鄭兵已去之遠矣。

    兩處俱有文書到于洛京,奏聞桓王,說鄭兵盜割麥禾之事。

    桓王大怒,便欲興兵問罪。

    周公黑肩奏曰:“鄭祭足雖然盜取禾麥,乃邊庭小事,鄭伯未必得知。

    以小忿而棄懿親,甚不可也。

    若鄭伯心中不安,必然親來謝罪修好。

    ”桓王準奏,但命沿邊所在,加意堤防,勿容客兵入境。

    其芟麥刈禾一事,并不計較。

     鄭伯見周王全無責備之意,果然心懷不安,遂定入朝之議。

    正欲起行,忽報齊國有使臣到來。

    莊公接見之間,使臣緻其君僖公之命,約鄭伯至石門相會。

    莊公正欲與齊相結,遂赴石門之約。

    二君相見,歃血訂盟,約為兄弟,有事相偕。

    齊侯因問:“世子忽曾婚娶否?”鄭伯對以“未曾”。

    僖公曰:“吾有一愛一女,年雖未笄,頗有才慧。

    倘不棄嫌,願為待年之婦。

    ”鄭莊公唯唯稱謝。

    及返國之日,向世子忽言之。

    忽對曰:“妻者齊也,故曰配偶。

    今鄭小齊大,大小不倫,孩兒不敢仰攀。

    ”莊公曰:“請婚出于彼意,若與齊為甥舅,每事可以仰仗,吾兒何以辭之?”忽又對曰:“丈夫志在自立,豈可仰仗于婚姻耶?”莊主喜其有志,遂不強之。

    後來齊使至鄭,聞鄭世子不願就婚,歸國奏知僖公。

    僖公歎曰:“鄭世子可謂謙讓之至矣!吾女年幼,且俟異日再議可也。

    ”後人有詩嘲富室攀高,不如鄭忽辭婚之善。

    詩曰: 婚姻門戶要相當,大小須當自酌量。

     卻笑攀高庸俗子,拚财但買一巾方。

     忽一日,鄭莊公正與群臣商議朝周之事,适有衛桓公訃音到來,莊公诘問來使,備知公子州籲弑君之事。

    莊公頓足歎曰:“吾國行且被兵矣!”群臣問曰:“主公何以料之?”莊公曰:“州籲素好弄兵,今既行篡逆,必以兵威逞志。

    鄭、衛素有嫌隙,其試兵必先及鄭,宜預備之。

    ” 且說衛州籲如何弑①君?原來衛莊公之夫人,乃齊東宮得臣之妹,名曰莊姜,貌美而無子。

    次妃乃陳國之女,名曰厲妫,亦不生育。

    厲妫之妹,名曰戴妫,随姊嫁衛,生子曰完,曰晉。

    莊姜一性一不嫉妒,育完為己子,又進宮女于莊公,莊公嬖幸之,生子州籲。

    州籲一性一暴戾好武,喜于談兵。

    莊公溺一愛一州籲,任其所為。

    大夫石瑴嘗谏莊公曰:“臣聞一愛一子者,教以義方,弗納于邪。

    夫一寵一過必驕,驕必生亂。

    主公若欲傳位于籲,便當立為世子。

    如其不然,當稍裁抑之,庶無驕奢一婬一佚之禍。

    ”莊公不聽。

    石瑴之子石厚,與州籲交好,時嘗并車出獵,騷擾民居。

    石瑴将厚鞭責五十,鎖禁空房,不許出入。

    厚逾牆而出,遂住州籲府中,一飯必同,竟不回家。

    石瑴無可奈何。

    後主公薨,公子完嗣位,是為桓公。

    桓公生一性一懦弱。

    石瑴知其不能有為,告老在家,不與朝政。

    州籲益無忌憚,日夜與石厚商量篡奪之計。

    其時平王崩訃适至,桓王林新立,衛桓公欲如周吊賀。

    石厚謂州籲曰:“大事可成矣!明日主公往周,公子可設餞于西門,預伏甲士五百于門外,酒至數巡,袖出短劍而刺之。

    手下有不從者,即時斬首。

    諸侯之位,唾手可得。

    ”州籲大悅。

    預命石厚領壯士五百,埋伏西門之外。

    州籲自駕車,迎桓公至于行館,早已排下筵席。

    州籲躬身進酒曰:“兄侯遠行,薄酒奉餞。

    ”桓公曰:“又教賢弟費心。

    我此行不過月餘便回,煩賢弟暫攝朝政,小心在意。

    ”州籲曰:“兄侯放心。

    ” 酒至半巡,州籲起身滿斟金盞,進于桓公。

    桓公一飲而盡,亦斟滿杯回敬州籲。

    州籲雙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