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決勝負雙雙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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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了過去。

     這巨蜂看似笨大,但飛行起來,卻是迅快。

    靈敏,大勝常蜂,雙翼展動之間,已到那盲目道人身前。

     隻聽那盲目道人大喝一聲,手中木杖急掄而出,一股勁風,掃了過去。

     那一線飛去的巨蜂,被那木杖勁風一逼,立時散成一片,上下左右,分向那盲目道人沖去。

     蜂王楊孤縱聲長笑,道:“瞎老道,隻怕你今日連我這寵毒蜂之威,也是難以逃過了!” 那盲目道人冷笑一聲,手中那形如竹節的金筒突然一掄,一道火光,由那金筒中噴射出來,火焰爆出數尺方圓大小,十餘隻毒蜂,盡被烈焰燒死。

     蜂王楊孤看得呆了一呆,道:“好啊!你倒是早已有備了!” 方兆南正在替那盲目老道擔心,憑藉手中那根木杖金筒,絕然無法擋住蜂王楊孤手中那籠巨大毒蜂的圍襲,卻不料他手中金筒,竟然能噴出火來。

     而且火焰暴烈,遠噴及丈,心中暗暗笑道:“想不到這位盲目道長,竟然是一位極工心計之人,竟能防患未然,早已準備,看來那金筒中蘊藏的烈火,倒是這巨蜂的克星了……” 隻聽那盲目道人高聲說道:“你費了數十年工夫,集天下群蜂配養巨形毒蜂,在下豈能後入,自然該想出個對付你那巨毒之蜂的法子了!” 蜂王楊孤似是對那辛辛苦苦配養出來的巨蜂大力愛惜,眼看巨蜂攻襲無效,竟是不肯再讓它們白白送死。

     他放下木籠,怒聲喝道:“看看你那噴火金筒能否傷得老夫?” 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那盲目道人迅快的把金筒藏入懷中,說道:“老夫雖然雙目盡盲,但還不願憑藉噴火金筒傷人……” 木杖橫掄,掃了過去。

     蜂王楊孤動作奇快,縱身欺攻之時,雙手已然從懷中摸出了一對鋼環,隻聽一陣叮叮哆哆,左手之三鋼環疾向木杖上擊去,右手鋼環卻疾向前胸點去。

     盲目道人雖難見物,但他舉動,卻似和有眼之人一般靈活,疾如飄風的向後閃退三步,手腕一振,木杖當胸點去。

     蜂王楊孤大喝一聲,雙環施展開快速的攻勢,但聞環聲叮咯,白光閃飛,一招接一招的盡都是疾攻招術。

     那盲目道人卻是嚴持守勢,木杖配合着閃避的身法,封架還擊,從容不忙。

     方兆南看兩人攻拒之間,招術神妙,不自禁的全神貫注,忘去了膝間傷疼。

     但見兩人身形愈轉愈快;手中兵刃的變化更奇詭,百合之後,人影頓沓,但聞杖聲呼呼,鋼環叮咯,周圍一丈之内,斷草沙上,滾滾飛揚,已無法看清兩人的身影。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激烈之戰,雙方攻守力拼,各擅神妙。

     方兆南正自看得入神,忽覺雙腿傷處,一陣劇疼攻心,知道又至傷勢發作時辰,趕忙放松肌肉,閉上雙目,盡量使心情平靜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膝間痛苦大減。

     耳際間已不聞鋼環叮哆和木杖的嘯風之聲,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兩位老人已經拼出個生死了嗎?” 想到一人橫屍庭院的慘境,忽然覺得眼皮十分沉重,竟難睜開瞧瞧。

     凝神聽去,環繞耳際的是一種不絕如縷的嗡嗡之聲。

     那是蜂王楊孤帶來的一籠巨蜂,巨蜂大都無恙,但不知它們的主人生死如何? 方兆南忍了又忍,仍是難按下好奇之心,緩緩啟目望去。

     眼前的景象,并非他想象的一般,那盲目道人和蜂王楊孤,都仍然完好無恙,兩人仍然正作着舍死忘生的惡鬥。

     隻是兩人此刻已由招術兵刃的相搏,轉變成各以内功相拼了。

     隻見兩人各自凝神而立,那盲目道人舉起木杖,手橫胸前,側茸靜聽,蜂玉楊孤卻瞪着一”雙眼睛,凝注着那盲目道人,靜站不動,但雙方頭頂上都滾着汗水。

     方兆南心知雙方都已運集了全身功力,一發之勢,定然如排山倒海一般,怵目驚心。

     看兩人頭上滾落的汗水,想來兩人早已拼過數招,但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隻聽蜂王楊孤沉聲喝道:“瞎老道,想不到這幾十年來,你的武功精進了很多啊!” 盲目道人道:“好說,好說,楊兄的武功,也是越來越高強了!” 蜂王楊孤道:“兄弟這幾十年中,除了配養這毒蜂之外,時無刻不在精研武功,那知仍是無法勝你這個雙目全盲之人。

    ” 盲目道人道:“哼!這幾十年來,兄弟也沒有閑着啊!” 蜂王楊孤道:“看來咱們今日這一戰,又是難以分出高下了!” 盲目道人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兩敗俱傷之局……” 餘音朱絕,楊孤突然一抖手中鋼環,掃了過去。

     那盲目老人心什甚深,似是早已料到蜂王楊孤會突然施襲,說話之中,仍是暗中戒備,楊孤鋼環一動,他已驚覺,一吸小腹,陡然後退了三步,木杖疾向環上掃去。

     蜂王楊孤好不容易搶得一着先機,那如何肯甘心再讓那盲目道人扳回,手腕一沉,鋼環脫手飛出,擊向那盲目道人丹田穴。

     那盲目道人萬沒料到蜂王楊孤竟然會把兵刃當作暗器,打了出去,隻覺小腹丹田要穴一疼,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兩步。

     蜂王楊孤一側身子,借機向前沖去,斜裡一掌拍了出去。

     那盲目道人“丹田”要穴被傷,神志已經有些不清了,那裡還能躲避開蜂王楊孤這迅快的一擊,隻聽砰然一聲,掌勢正擊在肩頭之上。

     方兆南暗暗急到:“糟糕!他武功再強,也難擋得那蜂王楊孤這一環一拳……” 果然,那盲目道人身子搖了兩搖,一跤摔倒地上。

     但聞蜂王楊孤縱聲大笑,道:“哈哈!瞎老道,你昔日威風何在?我楊某人心頭積存數十年的怨恨,今日總算得到了補償。

    今生之恥已雪,雖死何憾!” 方兆南高聲喝道:“住手!暗施鬼謀算計一個雙目盡盲之人,算得了什麼英雄人物!” 蜂王楊孤已經轉過身來,準備取過木籠,放出巨蜂,活活把那盲目老人螫死,聽方兆南一聲喝叫,陡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喝道:“好小子,你罵那個?” 方兆南冷冷說道:“你暗算一個雙目盡盲之人,豈是大丈夫的行徑?” 蜂王楊孤冷冷說道:“老夫和他仇深如海,那裡還顧得什麼暗算不暗算?哼!識時務的少管閑事,或可留下命在,再要多口 忽見方兆南臉色大變。

     原來那盲目道人借蜂王楊孤和方兆南談話之機,悄然爬起,拼耗最後一口真氣,摸過木杖,潛運内力,無聲無息的掃出一杖。

     木杖擊中蜂王楊孤之後,木杖上的力道才陡然發了出來。

     蜂王楊孤驚覺之時,木杖已然擊在胯上,砰然輕震聲中,胯骨應聲而斷,整個的身軀也被那木杖蓄蘊内力,彈震的飛了起來,摔倒在七八尺外。

     那盲目道人一杖擊中蜂王楊孤,縱聲大笑,道:“楊老兒,瞎道爺一生中從不吃虧,你把兵刃作暗器,脫手飛出,打了我一環,我還一杖,咱們彼此間,誰也不……” 語聲陡然中斷,身子搖了兩搖,木杖脫手落地,一跤坐在地上。

     方兆南眼看兩個武林中絕代高手,力拼數百招後,仍是半斤八兩,隻道這場殺劫可以免去,卻不料兩人卻都傷在彼此的暗算之中。

     隻見蜂玉楊孤,拼盡了餘力,掙動着向那木籠爬去,顯然他要藉仗那巨蜂之力,來對付那身受重創的盲目道人。

     方兆南忽覺一股悲痛之氣,由心底直泛上來,不自禁滴下來兩點熱淚,暗暗歎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将軍難免陣上亡,這兩句通俗之言,不知用了多少人生死的堆積,體驗出來!” 他緩緩撿起身側竹杖,架在兩肋之間,躍出室外,飛落到蜂王楊孤的身前,低聲問道: “老前輩傷得很重嗎?” 楊孤隻道他有意加害,停了掙紮爬動之勢,冷冷說道:“你可是想傷害老夫嗎?” 他内腑之中,已被那盲目道人一杖震傷,全憑數十年精修内力,保留一口真氣,支持着他開那木籠,放出毒蜂的願望。

     眼下見方兆南飛躍而來,心知願望難償,提聚的一口真氣,登時散去,張嘴噴出了兩口鮮血來。

     方兆南輕輕一歎,緩緩坐了下去,說道:“老前輩不要誤會,在下并無加害之心,唉! 兩位都已是年登古稀之人,身曆了半生恩怨,這等年紀了為什麼還看不開呢?” 蜂王楊孤輕輕的咳了一聲,又吐出兩口鮮血,說道:“可惜你說得太晚了!” 方兆南看他吐出的鮮血之中帶着一塊塊的内髒,暗裡歎息二聲道:“他内髒已被震碎,看來是難以再活了……” 忖思之間,突聽那盲目道人說道:“楊老兒,你報了仇啦!我内腑被你震裂,丹田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