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焚遺書武林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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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炜心懷愧咎,一直不敢擡頭。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突然聽到梅绛雪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你站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就走。

    ” 葛炜一直不敢再擡頭望她一眼,應了一聲,靜站不動。

     足足等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來,說道:“咱們走吧!” 這時,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聽憑梅绛雪的擺布,也不多問,緊随在梅绛雪身後行去。

     梅绛雪回頭望了葛炜一眼,欲言又止,加快腳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譜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異常。

     葛炜緊随梅绛雪身後,隻覺她行速愈來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甬道之中,一陣陣幽香,随着她奔行帶起的風聲飄了過來,撲鼻沁心。

     奔行間,梅绛雪突然停了下來。

     葛炜一個收勢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對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說幾句抱歉之言,忽然一隻柔軟滑膩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際間,響起了梅绛雪的聲音,道:“不要動,有人來了!” 凝神聽去,果聞得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來人似是走的很慢,顯然對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運功力,凝神戒備,隻要一發覺來人,立時發出無影神拳。

     但聞那步履聲逐漸接近,已然快到兩人身側,已隐隐可聞呼吸之聲。

     梅绛雪忽然輕輕歎息一聲,道:“這人受傷甚重,咱們過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麼知道?” 梅绛雪道:“我聽得出來。

    ” 轉過了一個彎子,果然見一個人影,雙手扶着石壁,緩步向前走來,步履搖顫,似是雙臂已無法支撐沉重的身軀。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腳步,說道:“快些過去救他,這人是你的哥哥!” 聽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時奔了過來,仔細一看,果然不錯,那人正是他懸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關心,雙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問道:“哥哥,你怎麼啦?” 隻聽葛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我受了……重……傷。

    ” 葛炜隻覺一股熱血沖了上來,道:“什麼人傷了你,快告訴我?” 梅绛雪冷冷說道:“他此刻傷勢甚重,豈是你問話之時,快些點了他的暈穴,别再讓他多耗元氣,待出了這甬道之後,先行療治他的傷勢,再問他的話不遲。

    ” 對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無不奉若聖旨,最主要的,還是他已對嬌若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縷由慕生愛之心,是以對她的每一句話,無不奉若神明,當下點了葛煌的暈穴,抱入懷中。

     梅绛雪似是對這甬道十分熟悉,隻見左彎右轉,不足一頓飯工夫,已然可見天日。

     出口處,是一處懸崖峭壁,仰首上看,不下數十丈,而且壁面如削,滑不留足,除了施展壁虎功遊上峭壁之外,再好的輕功,也是難以攀登。

     下臨深淵,不下百丈,日正當中,光投谷底,看谷底怪石嶙峋,如刀如劍,人若摔下去,勢非粉身碎骨不可。

     梅绛雪緩緩回過頭來,她的臉色,仍是一片冰冷,目光一掠葛炜懷抱的葛煌,道:“不要緊,他傷勢雖重,但還可有救,你在這谷口等我上了峭壁,再放下一道垂索來,接你們兄弟上去。

    ” 也不待葛炜答話,一提真氣,探首洞外,背貼石壁,直向上面遊去。

     葛炜眼看她有如水中之魚,動作迅快異常,片刻之間人已遊到峰頂,失去了蹤迹。

     他心中忽然一凜,暗道:“此人對我一直冷若冰霜,如想擺脫我,借機遁去,把我和重傷的哥哥,丢在這洞口之處,怎生是好?” 正忖思間,忽見白影一閃,一條絹索垂了下來,飄蕩在洞口之處。

     峰頂上傳來了梅绛雪的聲音,道:“你抓牢絹索,我拉你們上來,你哥哥傷勢很重,要小心一些。

    ” 葛炜心頭一喜,大聲應道:“姑娘放心。

    ” 左手緊抱着葛煌,右手抓住絹索。

     但見絹索疾快的向上升起,剛剛升起丈許,突聽一陣海嘯山崩般的大震,一股強猛無比的陰風,由洞口湧了出來,風勢之大,直似拔山動地。

     葛炜心頭一震,暗道:“"好險,隻要再晚上一會兒工夫,我們三人誰也别想活了。

    ” 隻覺絹索上升之勢,愈來愈快,片刻之間,已到了峰頂之上。

     轉目看去,隻見梅绛雪身上的白衫,早已不見,原來,她把身上白衫扯破,接作絹索,這時,隻餘一件貼身的粉紅内衣。

     日光照射下,更顯得柳腰雪膚,嫩臉勻紅,紅衣映面,人比花嬌,不禁看得一呆。

     梅绛雪秀眉一聳,冷冷說道:“瞧什麼?哼!算你們命不該絕!” 葛炜急急别過頭去,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永銘五中----” 梅绛雪道:“快放下你哥哥,瞧瞧他的傷勢如何?” 她外形之上,雖然冷若冰霜,但心地卻是十分善良。

     葛炜緩緩放下懷抱中的葛煌,側過臉去,不敢再多瞧梅绛雪一眼。

     梅绛雪素手輕揮,推活了葛煌的穴道,問道:“你可是和人家硬拼掌力,受震而傷的嗎?” 葛煌慢慢的睜開了雙目,望了梅絡雪一眼,愕然問道:“你是誰?我弟弟那裡去了?” 葛炜急急接道:“我在此。

    ” 葛煌轉臉望了葛炜一眼,道:“弟弟,這位姑娘是什麼人?” 葛炜急道:“這位是梅姑娘,咱們的性命,都是梅姑娘所救,快答複她的問話!” 葛煌微微一愕,點點頭答道:“正是和人硬拼掌力,震傷了内腑……” 梅绛雪道:“夠啦!不用再說了,閉上眼睛,我推活你幾處穴道,再服一粒靈丹,就可以複原了。

    ” 她的言詞之間,似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叫人無法不聽,葛煌隻好依言閉上雙目。

     但覺一雙滑膩的手掌,在身上幾處移動,凡是她掌指所到之處,必然有一股熱流,攻入穴道之中,催迫行血。

     葛炜愉眼瞧去,隻見梅绛雪玉腕勝雪,纖纖十指,不停在哥哥身上移動,心中大是羨慕,暗道:“如若能和她常在一起,我非要找個受傷之機不可……” 心念轉動之間,突聽幾聲冷笑傳了過來。

     轉目望去,隻見一個藍衣少女,背插寶劍,手中拿着形如鹿角赤紅似火的怪兵刃,卓立在山峰一角。

     那人正是那冥嶽嶽主門下的首座弟子唐文娟。

     葛炜忙伸手撿起了兩塊山石,一躍而起,蓄勢戒備,因為怕打擾了梅绛雪替哥哥療傷,也不敢出言喝叫。

     唐文娟目光一瞥葛炜,移注在梅绛雪的身上,笑道:“三師妹,脫下了白衣換紅裝,定是有什麼喜事了!” 梅绛雪頭也不擡,生似未曾聽到喝叫之聲,在葛煌大穴上移動的雙手更加迅快。

     唐文娟一皺眉頭,怒聲喝道:“梅绛雪,你擡頭看看誰來了!” 梅绛雪雙手十指,疾快絕倫的又移推三處穴道,才緩緩擡頭打量了唐文娟一眼,道: “你還沒有被那冥嶽嶽主殺掉嗎?” 重又低下頭去,迅快的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葛煌口中。

     過去同在冥嶽之時,唐文娟權威甚高,梅绛雪見她之時,不但要肅然行禮,而且有問必答,此刻她這般冷漠,大傷了唐文娟的尊嚴。

     隻聽她嬌叱一聲,急撲過來。

     葛炜早已蓄勢戒備,看她急急撲來,立時大喝一聲,右手中握着的兩塊山石,一齊打出,左手一揚,同時發出了一記無影神拳。

     唐文娟冷笑一聲,右手中那赤紅似火,形如鹿角的兵刃,随手一揮,兩塊山石,盡被彈震開去,正待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