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受妖法自殘師門

關燈
了數十丈去,不禁微微一笑,高聲說道:“三妹夫,恕我不送葬啦!” 忽聽一個蒼老而又帶忿怒的聲音,道:“冥嶽中人,當真是個個不帶一點人氣,老衲也不能和你們講什麼江湖規矩了。

    ” 就在聲音剛剛傳入耳際時,那紅衣少女突然覺着一隻手掌,按住了背後“命門穴”上。

     她站在懸崖邊緣,隻要那身後之掌微一加力,立時可以把她推入絕壑之中。

     此刻唯一的生機,是保持鎮靜,使對方延緩下手的機會,再設法從死中求生。

     她呆呆的站着,一動不動,連頭也不回一下。

     但聞那蒼老低沉的聲音,重又起自身後,道:“老衲生平之中從未暗算過人,甚至我很少和人動手,但此刻卻不能饒恕你了。

     我本該運集内勁震斷你的心脈,使你立時噴血而死,但我佛慈悲,叫老衲難下這等辣手,我把你推下這絕壑,生死由你去吧忽然間,傳過一聲高昂的佛号,道:“那可是大愚師兄嗎? 快些停手。

    ” 這聲音異常熟悉,但卻使大愚禅師為之震駭。

     身後響起了步履之聲,那熟悉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 “大愚師兄,快放開手,向後退回三步。

    ” 聲音已不似剛才平和,顯然有了怒意。

     大愚禅師掙紮着回頭望了一眼,立時松開了抵在那紅衣少女“命門”要穴的右手,迅快的向後退了三步…… 因他回頭一瞥,看清了來人,正是失落冥嶽,生死不明的大方師弟。

     那紅衣少女在大愚禅師掌勢離開之時,突然一個轉身,回過頭來,目光一掃大方禅師,緩緩向前走了兩步,靜站不動。

     大愚目睹掌門師弟未死,也不知是驚是喜,呆呆站了半晌,才合掌說道:“師弟逃回寺來,主持大局有人,小兄已受重傷忽然一跤跌倒在地上。

     他和藍衣少女相搏,受傷甚重,尚未調息複原,為救大證,不顧自身安危,全力發出一掌,雖然救了大證,重創了那藍衣少女。

     但自身那點提聚療傷的一口真元之氣,登時散去,劍傷處血管又複進裂,出血甚多,全憑數十年修為的功力,支持着身體,沒有暈迷過去。

     如他能文時靜心療息,排除胸中雜念,未始不可使真氣複聚,但他因心懸大證和方兆南的安危,不能安心療養。

     眼看方兆南又陷于危境,竟又不計重傷,趕來相援……。

     大方禅師的及時出現,使他心神為之一寬,賴以支持他重傷的精神力量,突然消散,堂堂暈倒地上。

     大方禅師隻冷冷的掃視大愚一眼,緩步走向紅衣少女身前,說道:“我已攔阻了少林寺後援之人,不準他們進入此谷。

     但姑娘留在此地,也非長久之策,暫請退隐一處隐密所在,三日之内,我定将少林寺全部解體。

    ” 那紅衣少女環視了四外一眼,說道:“這片絕地之處,除了入口之外,别無可通之路,我師姐又身受重傷,你要我們到哪裡去走?” 大方禅師輕輕皺眉頭,道:“她的傷勢重嗎?” 紅衣少女道:“人已暈倒不醒,當然傷勢不輕!” 大方道:“咱們過去瞧瞧,我身懷靈丹,或能療治她的傷勢。

    ” 紅衣少女飛起一腳,踢了大愚禅師暈穴,當先走了過去。

     大方禅師緊随身後,将要走到藍衣少女身側之時,突然搶先一步,蹲下身子,抱起那藍衣少女的身子。

     低頭看去,隻見她星目緊閉,臉色蒼白,回目對那紅衣少女說道:“大小姐受傷很重,不過不要緊,她是被我們少林寺門下大力金剛掌,震傷了内腑。

     隻要她服下兩粒丹藥,傷勢就可以穩住,再養息數日,就可以複元了……” 忽見那倒卧在地上的大證禅師,挺身而起,說道:“大方師兄,你幾時回來……” 大方緩緩轉過頭去,隻見大證禅師,雙手掌地,滿臉現出驚喜之色,接道:“我佛相佑,掌門師兄歸來……” 突然發覺那紅衣少女,在師兄身側,立時急急說道:“師兄小心,你身後……” 那紅衣少女冷冷接道:“這人神志已複,留下他終是禍害,不如早把他殺死的好。

    ” 舉步一跨,人已到了大證禅師的身側,玉腕揮掃,乒乒乓乓先打了大證兩個耳光。

     大證禅師重傷初醒,驟見師兄,心中驚喜交集,神智尚未全複,這紅衣少女兩個耳光,雖把他打的滿口鮮血直流,但卻使他迷迷糊糊的神志,陡然清醒過來,一躍,探手抓兵刃。

     紅衣少女疾飛一腳,猛向肘間“曲池穴”上踢去。

     大證陡然一個大翻身,避開踢來一腳,人已滾出七八尺之外。

     右腳順勢一勾,方便鏟已到手中,身軀還未站起,呼的一鏟“風吹落葉”,疾掃過來,鏟光閃閃,把那紅衣少女攻勢擋住。

     她目睹大師姐重傷之情,已不敢再存輕視少林武功之心,手中沒有兵刃,不敢輕進。

     大證禅師一鏟掄出,人已借勢而起,目光投注在大方禅師身上,滿臉迷惆之色。

     大方緩緩放下懷抱中的藍衣少女,站了起來,沉聲喝道: “大證,你過來。

    ” 大證呆了一呆,靜站不動。

     大方禅師滿臉莊肅之色,道:“你可認識我是誰嗎?” 大證道:“小弟識得師兄乃掌門之人。

    ” 大方厲聲喝道:“不聽掌門令谕,該當何罪,快放下手中兵刃過來。

    ” 大證禅師一沉吟,丢了手中的方便鏟,緩步走了過來。

     他似是已知道自己的命運,舉步落足之間,如負重千斤,莊肅的臉色上,滿布青筋,目蘊淚光,儒儒欲滴。

     那紅衣少女橫向旁側,閃開了兩步,讓開去路。

     大證走到大方身前,合掌當胸,閉上雙目,說道:“掌門師兄有何吩咐?” 大方撣師眉字問忽現殺機,緩緩舉起了右手。

     目光閃處,隻見大證頂門間的汗水,滾滾而下,顯然他并沒有完全閉上限睛,大方的一舉一動,他仍然可以看到。

     千古艱難唯一死,他雖是修為有素的一代高僧,面臨死亡時,也不禁神情激動,汗出如雨。

     大方禅師忽生不忍之心,那高舉的右掌,遲遲不忍下落。

     正當他掌勢猶豫難落之際,忽聽大證禅師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突然飛起,摔入那萬丈絕壑之中。

     耳際間,響起那紅衣少女嬌笑之聲,道:“我看你舉掌不落,猶豫難決,幹脆替你殺了算啦!” 大方禅師微微一笑,道:“殺的好,不知怎的,我竟動了故舊之情。

    ” 頓了一頓,大方撣師說着,蹲下身去,扶起那藍衣少女,急急從懷中摸出兩粒丹藥,打開她緊閉的牙關,投入她口中。

     接着他又道:“二姑娘請推活她全身脈穴,半個時辰之内,她就可清醒過來,委曲兩位就在這山谷之内,找處隐密地方,養息一天,待天夜時分,老袖當親自迎兩位離此絕地,免使他們對我生疑,我要先走一步了。

    ” 紅衣少女略一沉思,道:“好吧!今夜三更時分,記着來接我們。

    ” 大方禅師合掌一禮,走過去扛起大愚禅師,放開腳程,急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