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祭先帝逆黨假哭選淑女宦官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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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人談論?”阮大铖才住了口。

    和衆官都離了班次,作揖的作揖,說話的說話。

    撤了祭桌,一齊都散了。

     馬士英留了阮大铖、張捷、楊維垣三人,同到家裡商議朝裡事件。

    主賓坐定了,隻留小厮支應,士英開言道:“近日敝親家越其傑中丞那裡,解到童氏,稱系今天子舊妃,事關重大。

    阮年兄可知道麼?”阮大铖道:“聞便聞得說,不知其詳。

    ”馬士英道:“今上不肯認她,初解到即命錦衣衛監候。

    童氏在獄,細書入宮日月及相離情事甚悉。

    今上隻是不認。

    如今還該怎麼?”阮大铖道:“我輩隻看今上意向。

    今上不認,竟置之死地罷了。

    ”張捷道:“置之死地,覺忒處得重了。

    ”阮大铖道:“真則真,假則假。

    我輩立朝,須要烈烈轟轟做一番大事。

    恻隐之心,豈今日之作用乎!”馬士英道:“真假未辨,從容再處。

    昨日選妃内臣田壯國有本來報,稱杭州選得淑女程氏。

    今上見隻一人,大是不樂。

    已經批旨道:‘選婚大典,地方官漫不經心,且以醜惡充數,殊屬不敬。

    責成撫、按、道官,于嘉興府地方,上緊加意遴選,務要端淑。

    如仍前玩忽,一并治罪。

    ’有了這個旨意,如今該寫書與田公,托他多選幾名,奉承今上好麼?”阮大铖道:“定額三名,多選不得。

    待他父兄到京,看哪一個和我們做一路,就撺掇今上冊她做正宮,後來也好做我們的幫手。

    這還是小事。

    東林、複社,年閣台須立定主意,斬草除根。

    當年魏上公不聽我言,後來翻局甚苦。

    前車既覆,後車之鑒,不可不慎。

    ”士英道:“領教,領教。

    ” 阮大铖又說起左光先曾提到否,馬士英道:“前批委刑部郎中申繼揆嚴提,不知何故,還未提到。

    ”阮大铖道:“如此看起來,申郎中一定也是東林也。

    如何不處他?”馬士英道:“緩提了一個犯人,不便重處。

    明日批到部裡,把申繼揆罰俸三月罷了。

    ” 說了一番,擺上酒點來吃。

    正吃得熱鬧,阮大铖忽然說起徐、魏學濂,馬士英道:“他兩個名望素著,況且一個補官,一個在家,難把投清做題目,去處置他。

    ”阮大铖道:“徐□不在京,可曾補官?”張捷道:“昨已有本,補了少詹事了。

    ”阮大铖道:“待我上本攻他,不怕他不去。

    魏學濂既在嘉善,何不把流寇僞官做題目,提他來京?就憑年閣台處置他了。

    ”馬士英道:“明日傳今上旨意,差管班官吳一元,往嘉善去提他便了。

    ”正是: 誰知議論朝綱事,卻是私仇公報時。

     莫說馬、阮在朝專權誤國,再說選淑女的旨意已到杭州。

    太監田壯國,着同了撫、按,行牌到嘉興。

    兵備道先期出示。

    哄動嘉興城内外,喧喧嚷嚷,都說已經選了淑女程氏,如今真也要選繡女了。

    有女兒的人家,哪一個不害怕,哪一家不驚慌?連夜做媒人,尋女婿。

    富家女子嫁于貧家兒子,标緻女子嫁與醜陋兒郎。

    還有那十五六歲的閨女,媒人撺掇嫁了三四十歲的丈夫,哪管白頭之歎!幾日之間,弄得一個嘉興城中舉國若狂,嫁的娶的日夜不停,路人為之擠塞。

    蘇人聞風效尤,亦是如此。

    其間錯配的不可勝記。

    後來有許多笑話做出來,難以枚舉。

    當時巴不得推了女兒出來,有人受領,就算是造化了。

    甚是缙紳大族人家,也是這般。

    愚民越以為真,哪一個不忙碌碌去幹這件事件,豈不可歎!昔人有一《繡女記》為證: 選語才臨郡國,訛言忽徹城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時佥舉焉。

    不待時及破瓜,作緣成偶;即發方覆額,亦指童子為盟。

    或議歸,或議贅,冰人竭蹶,應千門之命,市上盡作定婚店矣。

    吉期不必星照之日,采軒不必魚飾巾之绛裙。

    和合神馬,價勒三铢;婚牍紅箋,綿昂五百。

    緻使雞不得談于窗,鵝不得陣于水,魚不得樂于國,豕不得化為後,牛羊不得日夕下山。

    桔柚楂梨,貴似交